叁拾柒

    本来老爷觉得这事肯定要用强了,毕竟是他们拐了人孕妇,人孕妇又怎可能轻易受他们摆布。岂料此女子竟如此配合。

    向来心细的管家就觉得这当中可能有诈,偷偷在老爷耳边说会不会是那新来的钦差故意使计谋想祸害他们?老爷摆摆手表示他想多了,钦差大人怎可能知道他们的计划,难不成是他管家告密了?既然不是,那钦差大人就不可能知道。毕竟这件事目前为止知道全貌的就他这个老爷和他这个管家。

    管家不放心,打量牡丹般娇艳的女子,问:“姑……这位小嫂子何故会大半夜在街上闲逛?”

    元良良听到这话,又不禁想起了她刻意不去想的负心汉殿下,脸一沉说:“夫君有了新欢,故弃我及腹中孩儿于不顾。”

    管家依旧不信:“小嫂子美若天仙竟也会被抛弃?”

    元良良瞥了他一眼,叹气说:“小女子也想知道何故。大抵这世间男儿都无法衷情与一人,骨子里都爱朝三暮四吧。”

    管家闻此言,不由去瞧老爷,哀怨说:“小嫂子这话倒是说进了在下的心坎里。”

    元良良觉得奇怪,不由多瞧了眼前的两个男人一眼。只见老爷眼神东飘西飘,而管家满眼愁绪死瞪着老爷。元良良心想,这两人貌似感情有点复杂呀。

    管家算是信了元良良的说辞,尤其听了女人说只要不伤害她,她都愿意配合的话后。是了,此女是个孕妇,孕妇最担心的无非是肚里的孩儿,为了孩儿能不配合吗?

    管家收了心间的酸楚以及对负心人的不满,和老爷嘀咕此女子可信。

    老爷嘀咕:“本来就可信,是你太小人之心了。”

    管家接下来便和元良良说了要找她帮的忙,当然,不可能一五一十将实话全部告知她,只挑了能被她知道的。

    “我们家唯一的少爷遭人诬陷杀害了身怀六甲的少夫人,如今少爷被关进了牢里,老爷心急如焚,故想让小嫂子帮忙,救我家少爷出来。”

    元良良沉思片刻,问:“不知小女能帮什么忙?”

    管家:“请小嫂子假扮我们家少夫人,不论谁来,小嫂子就只要一口咬定你就是我们家少夫人即可,你腹中的孩儿就是我们家少爷的亲骨肉即可。”

    元良良又沉思片刻,问:“不知小女能否问下,来人是谁?”

    管家:“官差,还有就是少夫人的爹娘兄嫂,从此刻起,也就是小嫂子的爹娘兄嫂了。”

    元良良点点头,表示明白。

    管家又道:“事成之后,我们老爷必有重谢。也会放小嫂子离开。”

    这话,元良良就不怎么敢信了,放了她,他们家少爷岂不还是危险?到时估计她能保命活在某个遥远的犄角旮旯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么说,她能见官,岂不是就能报官?

    不可能,这老爷和管家不至于蠢到给她机会逃跑,再说她见官说了实话,不就是在拆穿他们的谎话吗?他们有这么蠢?

    果然,管家又说:“事成之前,就麻烦小嫂子委屈些。”管家不知道何时手里拎了一只黑色荷包递给她。元良良没多想接在手里,打开,看到里面蠕动的几只虫子尖叫一声,抛老远。

    管家幽幽道:“这只荷包会一直戴在小嫂子身上,直到我们家少爷被放出来,要是小嫂子有其他举动,那这些虫子就会破荷包而出,到时就不知道它们会从哪里钻进小嫂子的身体里。”

    元良良勉强给他们个笑容,表示她一定会尽力配合的。

    ...

    良夫人失踪的第二天,四殿下又心急如焚亲自出去找了,只回来时脸色铁青,显见是没找着良夫人。

    良夫人只出去了一个人,身上可是没带一个铜板,她能去哪。隔了一日,四殿下已然不觉得良夫人会躲起来,毕竟她那么在乎肚子里的孩儿,怎么可能会让孩儿有危险。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她才因此回不来。

    晌午时,四殿下午膳都没用,急匆匆去了当地的城守府衙,命城守调动人在全城寻人,并严防城门。

    “殿下,县令派人来说,陈家找回了他们家少夫人,问我们怎么办?”幺平很不想这时候上前挨骂,但也是殿下说的,公是公私是私,不能因私废公。

    四殿下正心烦意乱,闻此言,觉可笑:“人家亲爹娘说亲眼看到他们女儿的尸体,怎么可能又出来一个少夫人?这县令摆明了要徇私枉法。本殿倒要看看他们从哪又找来了一个少夫人。”

    四殿下大步朝外走,幺平紧随其后。

    却说另一边的县衙内,陈县令满脸无奈盯着下方跪着的两拨人。一拨是和他同姓同宗的陈员外家,另一拨是身着布衣的几个老百姓,也是陈家少夫人的娘家人。

    陈县令瞅着刚被带上堂,跪在最中间身穿白色囚衣垂头耷耳的陈少爷,是真真怒其不争。这是觉得他这个县令太好混是吧,非得给他找点麻烦。年初把人家女儿掳进家门搞大了肚子也就算了,这次竟敢胆子大到直接动手把人打死。

    陈县令想想,这要被钦差大人发现他所做的事,摘了乌纱帽事小,恐怕还要丢了命!早知今日,他当初也不会听亲爹的话,非得问伯父家借钱买这破官当了。这些年他为伯父家兜的烂摊子可不止那笔买官钱能抵的。然而,他如今早就和陈家摘不干净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陈县令一拍醒目道:“陈大郎,你可认得跪在你右侧后方的妇人?”

    陈大郎早前就被收买的差役告知了他爹的计划,又怎能不知,他回头假模假样望上一眼,然而这一眼差点叫他丢了魂魄。只心道如此美人不知他爹哪里弄来的?等他出去了,也不必杀人灭口,索性留在他房里得了。

    元良良察觉到火热的视线,抬眼看去,见到一双猥琐的眼睛正打量自己,她瞪眼。

    陈大郎被这一眼瞪得心痒难耐,这娇娇媚媚的小模样,着实勾人。他恨不得立马把人压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在陈县令的又一声醒目下,他才回了神,朗声答:“回大人,这正是我夫人刘氏。”

    刘氏娘目眦尽裂,指着陈大郎怒吼:“你胡说,这分明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这当母亲的会不认得吗?”

    刘氏爹一直垂着头,想拉刘氏娘,刘氏娘一把推开刘氏爹:“刘狗蛋,那也是你的女儿!当初霞儿要不是为了去赌场找你,也不至于被这畜生拐走。当初是你说霞儿会在员外家过得好,我信了,结果呢,最后等来的是我女儿的尸体!如今你还是这副窝囊样,我真是后悔呀……”

    刘氏爹看看刘氏娘,又看看陈员外,最后倒三角眼睛锁定在最有指望的儿子身上。当初也是为了儿子成家他才不得已去赌一把,谁知道会输,又谁知道刚好女儿找过来,他能怎么办。

    刘氏哥哥阴沉着脸,不去看他爹,只扶着他娘。刘氏嫂子拽了拽丈夫的衣袖,刘氏哥哥怎能不懂妻子的意思,就算有钦差大人帮忙,可钦差大人总会离开这里,到时他们家得罪了陈员外,岂有活路。而妹妹死都死了,陈员外也承诺会给一笔不菲的补偿,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刘氏哥哥犹豫起来,刘氏娘以为儿子也不跟自己站一块儿,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却不想自己的手被儿子紧紧拉住。刘氏哥哥看了眼“陈家少夫人”,不想那女子也正望着自己,刘氏哥哥脸烧红飞快低下头去。头埋在双臂内,道:“这不是我的妹妹刘霞儿,我的妹妹刘霞儿她……不长这样。”

    刘氏娘突然左顾右盼,没发现印象中的人,着急爬起身:“钦差大人呢,怎么钦差大人没来?我们要钦差大人为我们做主!”

    刘氏哥哥惊慌道:“钦差大人该不会不管咱们了吧,娘,这可如何是好?”

    陈县令巴不得钦差大人不要管这事,但这可能吗?陈县令明知钦差大人马上就到,却故意吓刘家人:“钦差大人事多着呢,昨日就回了,难不成你们还指望着钦差大人常住此地只为你们一家人效劳吗?”

    元良良心想,原来还有个钦差大人。看来是有这位钦差大人撑腰,刘氏一家才敢上衙门来的。那现在钦差大人走了,刘家人岂不是告不过这陈家?她昨日还没想通的事,就刚刚全想明白了。

    昨日陈员外和管家说了要让她帮忙的话后,她还不确定陈少爷是真的犯了事还是被冤枉的,但刚刚刘家人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算没证据,她也相信就是陈少爷害死了刘氏女霞儿。

    她如果还是帮着陈少爷,那刘家人也太可怜了,也显得她过分可恶了点。但要是不帮着陈少爷,绑在她腰上的毒虫指不定会怎么样。想到那毒虫从她的皮肤里钻进去,在她的身体里生一堆虫宝宝,她就好想哭。

    殿下……

    殿下,你在哪?良儿害怕!

    四殿下迈步进衙堂,陈县令见到他,要给他让位,四殿下抬手示意他不必。四殿下在陈县令早给他准备好的位置落座,一抬眸,他就看清了跪在底下的良夫人。四殿下面色波澜不惊,只眼神透露着他变化莫测的心绪。

    幺平也见着良夫人了,他赶忙去看殿下,就见殿下十分冷静凝视着良夫人,一直没有动作。于是,他也装作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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