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柒

    被外贼掳走的元良良当然很害怕,可她发现她越害怕,那伙人看她的眼光更猥琐更放肆。她于是逼迫自己收了声。

    好在外贼的头领是个正经严肃的,而他的下属似乎都很怕他,头领不发话,那些人都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

    下了飞雁山后,元良良眼睛上被蒙了一块黑布条,之后她上了一辆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到了地方。她听不见周围有丝毫动静,才用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费力摸摸周围。

    似乎是个柴房?她摸到了好多干树枝。

    门被推开,她赶紧坐好。来人也不说话,走到她面前,放下碗碟就要走。

    “大哥是来给小妇人送饭的吗?这,不知大哥要小妇人如何吃饭?”

    走到门口的人回头,见女人被蒙着眼,绑了手,脸上还带着面纱,确实自己不太能行。他挠挠头,难不成要他喂?

    一只勺子凑到她嘴边,元良良闻到饭香,为难说:“总不好日日委屈了大哥喂小妇人吃饭。大哥您看小妇人这般柔弱,总不能怀疑小妇人还能逃出去?要不然您给小妇人解了绳子,让小妇人自己吃吧?”

    那人犹豫了下,真的帮她解了绳子,元良良又问:“小妇人还想解了眼罩,不知行不行?”

    那人“嗯”了声。

    元良良将眼罩解下,那人落入一双如映满彩霞般明艳动人的眼眸里,不由愣在那。

    元良良自己捧着碗蹲在地上吃着,而那男的则蹲在她对面眼也不眨望着她,看傻了眼。

    她琢磨了下,尝试问:“这位大哥,林九哥抓了小妇人是想威胁我们老爷吗?”她继续苦涩说,“只老爷他只图小妇人的美貌,若说为了救小妇人而向林九哥低头恐怕是不能够的。”

    那人“哼”了声,没再说话,起身出去了。

    这人语气中带着深深不屑。

    元良良想到一种可能,绑架她的不是林九哥。罗三他们说林九哥的人不堪一击,怎么可能在老爷的眼皮子底下摸上山来。

    不是林九哥,那就是其他山匪?还是京都城的人?

    总不过这两者里猜想。

    元良良以为自己会枯坐一夜,谁知她还能睡着!

    还是有人给她送早饭,她才睁眼。

    还是昨日的大哥。她靠着柴垛,开口:“谢大哥一餐不落给小妇人送来,您真是好人。”那人要走,她叫,“大哥,您的老爷可是京都人士?”

    那人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看她。

    元良良心里便有数了。还真是京都派来的人,过了一年,还是被他们找来了。只会是京都哪一位贵人呢?

    陛下?太后?舒妃?还是大殿下?

    舒妃不大可能,太后犯不着,陛下会用这种手段吗?

    大殿下明面上和殿下又是好兄弟。

    元良良瞎猜一通:“莫非你们是庆王的人?喂……”

    她话还没说话,那人慌不择路逃走了。

    应该是送饭的大哥告她状。

    元良良见到了掳她回来的头领。头领拿着尖刀冲她步步逼近,元良良吓得放声尖叫,冷不然被吓到,头领手一抖,手上尖刀触到女人脸上面纱,将面纱挑了下来。

    眼前女人表情惊吓过度,依旧美艳动人,摄人心魂。头领只愣了下,随即要动手,却被身后俩兄弟拦下。

    “大哥,她是我们千辛万苦抓回来的人质,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方脸男子说。

    “是呀大哥,这个女人还是那头点名要抓的,小的没抓到,眼下我们只有用这女人交差了。杀了岂非可惜?”圆脸男子说。

    头领甩开两个弟兄的手:“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要回去告诉瑞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方脸:“她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咱们只是暂时不杀她,等利用够了再杀不迟。”

    头领:“不是我的主意,刚刚魏大人下的令,他们又改主意了。说是让瑞王尝一尝痛失心爱女人的滋味,想看瑞王发疯。哼,我看那头的人才疯了。”

    圆脸:“咱们收了钱不得不办事,那这个女人就让我们兄弟下手吧?”

    头领无奈摇头,想到他们为了此事也是苦了许久,是要慰劳慰劳,于是点头答应。叮嘱他们别拖太久,速战速决后,头领出门去了。

    方脸男子和圆脸男子如饿狼看到了肥羊般肆无忌惮打量元良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比起刚才的头领要杀她,元良良此时倒镇定许多。她在眼前两男人扑向她之前,立马说:“两位大哥,要看小妇人跳舞吗?想当年,瑞王就是被小妇人的一曲簪花舞勾了魂,从此瑞王独宠小妇人一人。”

    方脸男圆脸男也是听说过瑞王痴情之名的,此次瑞王之所以从一人之下的瑞王殿下沦为山贼,也都是因为眼前的祸水女人。

    两人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那就跳给咱哥俩看看。”

    “跳得好,哥俩考虑放了你。”

    信你个鬼!元良良心里翻了个白眼,又说:“可小妇人身上太脏,头发又太乱,恐叫两位大哥失望。要不然两位大哥让小妇人洗个澡?方便的话再给小妇人找一身衣裳,最好是那种薄如蝉翼的娟纱,跳起舞来最显腰身了。”

    两人本有些不耐烦,听她这样说,很显然被打动。于是一个去打水来,一个去找衣裳。找衣裳的那个严令打水的不许先一步碰她,要不然要他好看。得打水的再三保证后,找衣裳的才匆匆离开。

    元良良其实只是想着拖延时辰,好让殿下早日来救她。除了这样,她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洗好澡,换好衣裳,在两人催了她数遍,即将冲进来之前,她才磨磨蹭蹭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果然看呆了,圆脸男咧着的嘴角还淌下了口水。

    元良良好想一巴掌呼死他,可惜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呀,怕是只能给他们挠痒痒。

    她提了提滑落肩膀的水红色纱衣,在两人催促下,缓缓起舞。

    每动一下,那几块纱布拼凑的衣裳处时不时透出若隐若现的春光来,直看得两人口水直流,心痒难耐。

    只是半个时辰后,两人还是厌烦了,好看是好看,但还是摸到手里吃到嘴里最够味。

    两人冲元良良扑过来时,元良良小脸煞白,心知再难逃过去。被摁倒在地上的一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胸前的遮羞布被撕扯开,她气极之下伸出平日精心护养的爪子一通挠。

    身上的重力陡然消失,也没人在她身上乱摸了。她见挠人管用,更加牟足了劲,直到一双手被人抓住,她完全动弹不得,她心如死灰只剩哀嚎。

    “良儿。”

    元良良听到声音,睁开眼。她还没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就被人紧紧搂住了。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

    “相公……”元良良反抱住殿下伤心大哭。

    她哭了多久,殿下抱了她多久,直到幺平来禀报“妥了”,殿下才放开她,脱了外衣裹住她,正要抱她出去,元良良扭捏:“自己走。”被人看到衣衫不整倚在殿下怀里,还以为她真的被糟蹋了呢。

    她将殿下的衣服在身上穿妥帖,除了袖子和下摆有点长,用腰带一勒,也挺像模像样。她又在殿下的帮助下,梳了头,眼睛有点肿,好在小脸还是粉里透白的。

    “好了。”元良良挽着殿下的手臂要走,刚好瞧见殿下的左脸,她吓一跳,马上想起来这是她的手笔。心疼抚摸着殿下的脸,“疼不疼?”

    “不疼。”这是实话,他自小习武,爬树摸鱼打架,哪个都比蹭破点皮严重。更何况比起得知夫人被掳被欺负时的痛,这点滋味又算得了什么。

    元良良临出门时,回头扫视一圈,竟然没发现圆脸胖脸的身影。

    “那两人呢?”

    “被带下去了。”殿下无甚表情说。

    那两人当然是被他杀了,只是死状过于恐怖,他在她大哭不止时,让人拖了出去喂狗。

    元良良当然是知道的,她的殿下可不是个善茬。总归杀的都是坏蛋,她肯定是站在殿下身边的。但她还是怕死人,不再过问。

    回飞雁山的路上,她问殿下是怎么找到她的。殿下说了经过。

    殿下认出刀疤男学的五虎刀,之后查到刀疤男的身份。刀疤男在五虎刀传人那学成归来后,嫌弃当个看家护院没钱挣,就跑去干刀口舔血的活计,加入了民间的一个杀手组织。

    殿下平日没少接济小乞丐,得知用得着他们,小乞丐当然无比热情帮忙。只用了两个时辰,查到该杀手组织的三个窝点。殿下马不停蹄赶到最近的一处,趁其不备,带人攻了进去,不曾想歪打正着。

    元良良脱衣沐浴的时候,殿下就在边上看着,元良良想赶他出去,被殿下拒绝。

    元良良颤颤巍巍在春雨的帮助下解开外袍,里面的衣衫就跟没穿一般,两只带着抓痕的肩膀裸露着,轻盈破败的纱布用手按着才能勉强兜住胸部,腰间的布料也被撕毁了,两条同样带着抓痕乌青的细白长腿在纱布下清晰可见。

    虽和殿下做了好几年的交颈鸳鸯,但她此刻还是不想被他瞧见这一幕。她飞快除去身上的衣服,跳进浴桶里。

    在后面帮她梳理头发的春雨早就泣不成声,不想主子再回忆起,她忍着没哭出声。

    目不转睛瞧着的殿下,眼中升腾起嗜血的红。

    还好,刚好赶上,要晚一步。

    此事,他绝不善罢甘休。

    此次不仅飞雁山寨遭袭,飞雁山下的百姓更是在飞雁山寨之前遭了难。飞雁山寨巡逻队和放哨队就是得知山脚下有林九哥的人打杀百姓,他们前去帮忙,被引开后,杀手组织才得以神不知鬼不觉上山。

    当往日一道吃饭一道练武的兄弟们被火光吞噬殆尽,飞雁山寨侥幸存活的小土匪们都发自肺腑决心好好练大刀,练射箭。

    他们要报仇,他们要强大!

    殿下亲自审抓回来的头领,问他们组织真正的领头人是谁在哪,头领不说,又问此次偷袭飞雁山寨是谁雇他们来的,头领还是不说。

    头领想咬舌自尽,殿下早就猜到,直接动手卸了他的下巴,又接连断了他两只手掌,让他折腾不起来。随即将人扔进了他们挖在半山腰的一个陷阱里做饵。

    幺平提醒:“老爷,此人可是唯一的线索,杀了就没了。”

    殿下:“他不肯说留着何用。”

    罗三跃跃欲试:“要不然再用点刑?”

    殿下:“不必折腾,他不说定是因为雇他们的人他惹不起,出卖的后果会让他比死更承受不起。有这种本事的人,能有几个?且是针对我的人。”

    元良良在纠结要不要说,这毕竟只是她心里的一个猜疑。不说,她心里难受,说了,她等于是在挑拨离间殿下和兄弟间的关系。殿下从前那么信赖庆王,相不相信她的话一回事,就算真信了,殿下心里也肯定难过至极。

    元良良托起睡午觉都不愿和她分开的小胖子去找殿下,刚好在屋檐下碰到回来的殿下。殿下接过小胖子,随她一道进卧房。

    元良良问:“问出来了吗?”

    “没有,此人嘴巴牢得很。”

    元良良犹豫了下又问:“那相公心里可有想法?觉得是谁?”

    殿下摸摸她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小脸,终于被他搓红了才停手:“放心,不管是哪路匪贼,还是京都城派来的,他都要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

    元良良琢磨殿下要知道和大殿下有关,可能就不会这样说了。她左右想想,还是决定提醒,以防殿下再中招。

    “要是京都城的人,那范围其实也没很大。舒妃是相公的母妃,这不太可能,太后没有利益关系也不可能,那要么是陛下?可陛下也不至于痛下杀手,还是找民间的杀手乔装打扮偷摸上山。要么是二皇子?可二皇子被囚禁了,自己都难逃出来,何况找我们麻烦。那还能有谁呢?良儿实在想不到了。”

    殿下瞅着她,就挺无语。“良儿想说庆王下的手?”

    元良良摆手:“这是相公说的,我可没说。”

    殿下点头:“嗯,我说的。”

    元良良诧异望着他,片刻后,问:“相公也觉得是?”

    殿下顺着小胖子肉乎乎的背,听着肩膀处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觉十分静谧安详。要是日子一直如此,该多好。

    “良儿,等此事有个了结,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呀。”元良良片刻问,“如果真的是庆王,相公打算怎么做?”

    殿下望着远处连绵山峦,道:“那他就该为今日之举付出应有的代价。”

新书推荐: 偏*******了 偏执财神的白月光飞升了 谁说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 祝你是你 我去!我喜欢做菜! 海上的十六天 成为女王的狂热拥趸 穿成我推宿管后超神了 小可怜救赎计划[快穿] 天赋觉醒的我拯救世界[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