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叁拾捌

    “未曾宽衣解带”是重中之重。

    和贵妃这些年过来,陛下岂有不知。听到贵妃是因为此才转变的态度,陛下没有很高兴,反而脸更臭,蹙紧了眉道:“朕与皇后是结发夫妻,朕之所以未与皇后同床,是因为皇后受伤了,和贵妃无关。”

    幺平多此一举问:“那要奴才和贵妃再解释一二吗?”

    陛下凝视着幺平,半晌道:“不必。是贵妃自己误会了,且让她误会着吧。”

    幺平:“那陛下可要答应贵妃的主意?”

    陛下:“可。让贵妃不许露面。”

    幺平瞧着窗外的天:“天貌似暗了……”

    “既然晚了,去贵妃那吧。朕去尝尝点心。”陛下说着,已然起身大步朝殿外走。

    “奴才是想说……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呀。”幺平后半句话都没来得及开口。

    他跟在陛下身后,又让福气福寿两个拿着伞跟在他身后,以防路上下大雨。他要怎么委婉提醒陛下,此时才过午时不久,贵妃那怕是面团都还没和好呢。

    陛下出门时已然发现自己弄错了,但他也不觉得尴尬,还是大步流星往菡萏殿去。

    见到贵妃就更不尴尬了,捏了一把贵妃绵软的脸颊肉,一本正经问:“又高兴了?”

    贵妃被他问得倒是扭捏了两下,背过身去不予理睬。陛下习以为常靠过去,将人扣在胸前。“才几日未同寝,怎的贵妃见到朕还生疏了?”

    元良良羞恼至极。对上陛下认真的眼,她又觉得是自己心思龌龊想歪了,她于是更加羞愤到跺脚。

    ...

    晚上,元良良窝在陛下怀里,任由陛下用手指为她梳理脑后披散的乌发,她惬意的眯上眼。

    她也才知,不是朝中大臣的儿子们长得丑,而是大臣们不乐意自个家迎娶公主。

    驸马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当了驸马无法出仕,公主要生不出儿子,往家中抬小妾还得拿到朝上说。

    再则,物以稀为贵,太上皇的公主众多,且不得太上皇宠更不得陛下宠。能走上太和殿的大臣哪个不精,知道往家里迎娶公主是个亏本买卖,自然牟足了劲想让家中子侄落选。

    而又大部分的朝臣都是这么想的,便都这么干了。是以,朝臣们呈给陛下的画像是一张赛过一张丑陋。

    元良良睁开眼问:“那要是后日公主看中了,大臣家不同意怎么办?”

    陛下早有对策,故没犹豫说:“朕不想勉强人,会与他们说清楚,同意的进宫,不同意的不来便罢。”

    “那万一都不来呢?”

    “不可能。朕相信大部分会来的。”

    元良良对上陛下一派正经的凤眸,顿时了悟。

    大臣们总要顾及陛下的面子,不仅陛下,还有贵妃的面子,此次赏花宴明面上陛下督办,可谁不知道后头是贵妃的手笔。除非不当官了,否则都得去。

    大臣们心想,这适婚公主只有两个,被宣进宫挑选的儿郎可是五六十人呢,总不至于这么巧落到自个家吧?真要选中了,算自己倒霉好了。

    元良良忽然发现陛下也没坊间传闻的那么率真单纯。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什么样的祖宗传什么样的子孙。她就说怎么独独她的陛下是个例外。敢情只是装得像呀。

    那会不会陛下当上这个陛下也是蓄谋已久?

    会不会对她也是蓄谋已久?其实陛下早在当初选秀时便一眼看中了她,假装厌恶她,就想看她抓心挠肺的样子,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良儿,朕想要你。”

    她来不及多想,就被陛下俯身咬住了。

    ...

    转眼到了赏花宴。

    御花园内,荆桃缤纷落满肩。

    陛下登基后,着种花匠在御花园栽了整片荆桃,没有其他原因,单纯贵妃喜欢。贵妃说菡萏殿的花园只有一棵,她想看看无数棵是什么样子的。

    “诸位坐下喝茶吧。”

    “谢陛下。”

    众儿郎们瞅着碗里飘着的花瓣欲哭无泪,一咬牙,干了。

    陛下拿杯盖将落花拂开,嘬了一口后,转头瞧向身后侧石阶上纱幔纷飞的亭子。不知道贵妃选好没?

    贵妃当然是没选好的。要是陛下着人来催,她肯定要反驳的。一个儿郎瞅两眼,五十个儿郎就要瞅一百眼,她和公主三双眼睛,这还得探讨,哪能那么快,又不是挑土豆萝卜?

    亭中,贵妃拿着一张黑乎乎的图纸,指着图纸上右手第二排第一个坐席,问:“两位公主觉得此人如何?”

    两位公主瞅瞅图纸,又抬眼去瞧花园中荆桃树下与图纸相对应的坐席上的儿郎。

    十一公主长这么大见过的男人一只手数得过来,只瞧那魁梧的身影一眼,便羞红了脸。

    十二公主念图纸上标注的:“兵部尚书之子韩攻,现年十七,擅武,话少,无……妾,现为粮草押运官。”

    坐席图纸是元良良画的,坐席上的人名信息也是她安排上的,她还让陛下带人进御花园时,让他们找着自己的名字落座。以便公主们看到图纸就能对上号。

    元良良对儿郎们可以说了如指掌,她觉得有几个是真不错。其中就有兵部尚书韩冲之子韩攻。最主要韩尚书对陛下忠诚哪,不至于被人利用了公主去。

    “韩攻十四岁随军出征,虽然只是一个粮草押运官,可不是因为他能力差,只不过他是韩尚书独子,陛下不想韩尚书老年丧子,才安排了一个保平安的职位。最关键是他家中无妾室,公主要是嫁过去可以少不少麻烦。”

    十二公主探头再瞧一眼韩攻,摇头:“他长得太可怕了。眉毛那么粗,眼睛那么大,身材那么魁梧。”

    各花入各眼,元良良不勉强她,又瞧一眼低垂着头的十一公主,心想十二公主都怕韩攻,更别说十一公主了,她于是没多问。

    十二公主自个看人,眼神一直流连在第二排末尾坐席唇红齿白的少年郎身上。元良良低头瞧图纸,皱眉:“这二排末尾坐着的是吴子庸的次子吴弛,此人长相不错,可家中已有七八房妾室以及两个外室。”

    十二公主不以为意:“这没有妾室的,保不准以后也会迎进门。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女孩就是爱看脸。元良良无语,倒也能理解她。只好又给她找了一个长相不错的。

    “段尚书的嫡次孙段文泽也不错的,本宫觉得长相不输吴弛,家中也只有名义上的两个暖房丫鬟,公主觉得呢?”

    十二公主为难摇头:“他看起来病恹恹的,也太瘦了。”

    元良良又指着另一个儿郎给她看,十二公主还是不满意。一连指了十几个,十二公主都能挑出毛病,她只觉得吴弛好。

    元良良僵着脸,十二公主瞧出来,问:“贵妃是不是生十二气了?”

    元良良就算真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她僵着脸一笑:“没生气,就是累了。”

    刚好陛下遣人来问。这是陛下第三次来问进展。元良良便决定结束今日的赏花宴。

    席间,陛下已命人添了十多回茶水。别说席间儿郎坐不住,陛下也坐不住。主要还是无话可说,总感觉喝茶的时辰过得尤其缓慢,陛下很是烦躁。

    幺平遣人送少年郎们出宫,陛下则携了贵妃回菡萏殿。

    陛下加快脚步往前走,元良良还当陛下闹脾气,直到守着陛下从更衣室出来,她才了悟。歉疚拉起陛下的手,乖巧说:“是良儿忘了时辰,下次不会了。”

    陛下也没生气,问:“两位公主看得如何?”

    元良良想起十二公主就头疼:“十二公主看中了吴弛,十一公主怎么问她都支支吾吾的。十一公主先不管,现在头疼的是十二公主。陛下说怎么办?”

    陛下倒无所谓:“她既喜欢,答应她便是。”

    元良良和陛下探讨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吴弛是吴子庸的儿子,万一吴子庸利用十二公主怎么办?十二公主不说还倒好,就怕十二公主在吴弛那受了气,日子过得不顺,怪罪在咱们头上,新仇旧恨报复咱们怎么办?”

    陛下不解:“吴弛怎么了?为何会让十二受气?”

    元良良解释:“吴弛是个花花公子,小小年纪,家里已有多名妾室,还养了外室。臣妾不用想就知道,十二公主嫁过去,这日子定然没法过。”

    陛下目光复杂瞅着贵妃叹气:“贵妃没法过,不代表别人也会没法过。”

    元良良明白陛下何意,她扭过身去不理。半晌,又不甘心扭回来:“这天下女子大多都一样。只是旁的女子懂隐忍,臣妾不想忍罢了。陛下是责怪臣妾的意思吗?”她嘟唇。

    “贵妃高兴就好。”

    听陛下这么说,元良良才满意。

    “十二公主那,臣妾定要想办法再劝劝,实在不行,只能从吴弛那头下手了。”

    对公主的婚事,陛下不是很想关心。陛下随意一点头,道:“贵妃看着办就好。”

    陛下不关心,但西太后关心。西太后不知从哪得知十二公主看中了吴子庸的儿子,坐不住来找元良良。她和元良良一个意思,十二公主不能嫁进吴府。元良良向她保证,好不容易将西太后送走。

    元良良想着让十二公主先冷静冷静,于是打算隔两日再去找十二公主。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十二公主竟自己通过八公主给吴弛去了信,吴弛回信却没通过八公主,而是直接送进宫,结果被宫中的信使截下,呈到了陛下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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