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肆拾肆

    “要是陛下去别的娘娘那,主子也乐意?”

    元良良故意让自己忽略这个问题,可这丫头非得提醒她。

    “陛下才不会看上她们呢。”她其实在安慰自己。

    可此次进宫的秀女无一不美貌,不乖巧,春雨觉得她看到秀女的脸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别说像陛下这般的年轻男人了。哎,她的主子也未免太难了吧。

    他真的要是……,元良良越想越心烦。然后她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痛,她告诉自己别多想,睁着眼睛发呆片刻,肚子又不疼了。

    她决定先不想了,什么事都不想,先安胎要紧。

    之后的两日,陛下没来找贵妃,岂料贵妃也没来找他。

    陛下审视底下跪着的香巧:“胆敢隐瞒,小心脑袋。”

    香巧战战兢兢回话:“奴婢不敢隐瞒,奴婢说的是实话。对了,贵妃确实有些不同的,贵妃最近都不画图纸了,也不跳舞,不写字,连大皇子都不关心,只让奴婢们照料好大皇子一日三餐。”

    陛下纳闷了:“那贵妃做什么?”

    香巧:“……躺着。”

    陛下蹙眉:“张院判怎么说?”

    香巧:“张院判如今每隔两日来一次菡萏殿瞧娘娘,张院判说娘娘是……针灸疲劳,待两个月后针灸结束,娘娘自会好转。”

    两个月?贵妃岂非还要对他这般两个月?陛下不能忍。他决定宣张院判,看看有无别的法子。

    这时,幺平到跟前:“陛下,西太后宫里的东来公公来了。”

    陛下最后叮嘱香巧机灵点,有事及时回报后,便让她下去。

    东来公公奉西太后懿旨想请陛下过去用晚膳。陛下想着反正贵妃也不欢迎他,他在大明殿时不时还要被皇后骚扰,被这个婕妤那个婕妤骚扰的,烦不胜烦,不如去陪西太后呢。

    是的,这两日,后宫得知陛下和贵妃闹僵了,后宫嫔妃皆蠢蠢欲动,来陛下这献殷勤。由于有前车之鉴,陛下可受不起她们。当然他也不拒绝,拿来赏奴才们,刚好试试哪个大胆的敢给他下毒。

    陛下到西殿时,刚好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他没想到还有两个妃嫔也在太后宫中。妃嫔长相陌生,要不是穿着宫装,陛下不一定认得出。陛下背着手站在殿中,接受妃嫔的礼,他肃着脸让起。

    陛下还没说话,西太后率先开口:“哀家也没想到乔妃和梁妃会突然到访,早知她俩来,哀家也无需让人请陛下过来陪着哀家一道用膳了。不过不打紧,总不过哀家这儿多两双筷子。”

    宫女接连往长桌上摆上碗筷和膳食,陛下在西太后左手边落座,乔妃和梁妃则得西太后允许,在西太后右手边相推辞着落座。

    西太后将这一幕瞧在眼里,很是满意。这才是谦逊有礼的宫妃典范,哪像贵妃呀。

    最后国公府出身的乔妃坐于陛下对过,而梁妃居后而坐。

    陛下抬眸时难免会和对过的乔妃视线碰触,乔妃见陛下看过来,羞答答以袖遮面垂眸。

    西太后哀叹,这没出息的乔妃呀!选妃时她介绍自己还是落落大方活泼主动,怎的一见陛下变了样?这能在贵妃眼皮子底下勾引走陛下才有鬼了!

    西太后忙替乔妃找补:“乔妃是乔国公最小的女儿,陛下小时候还牵过乔妃的手呢,想来你二人还是青梅竹马。”

    陛下瞅一眼乔妃,问:“朕小时候?多小的时候?”

    西太后装模作样想想:“那时候陛下当有六岁了。”

    “那乔妃岂不是刚出生?朕与一个小婴儿谈得上什么青梅竹马。”

    西太后嗔怪瞧着陛下。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贵妃怎受得了的?

    既然陛下这般冥顽不灵,西太后想,她只有用强的了。

    西太后示意东来公公,东来公公肥呼呼的脸颊肉都在抖。深呼口气后,他先是给西太后斟酒,后给陛下,最后给乔妃和梁妃。

    西太后笑眯眯端起酒盏,和陛下道:“今日陛下能来陪哀家用膳,哀家高兴,哀家干了。”说着,西太后仰脖一口饮了盏中酒。饮完,还冲两位妃子扬了扬空盏,示意她们给陛下敬酒。

    于是乔妃和梁妃同时起身敬陛下酒,还一人道了两句吉祥话。

    陛下回:“有心了。”却是没喝酒。

    西太后疑惑问:“陛下是不满意乔妃,还是梁妃吗?”

    乔妃和梁妃听西太后这么说,一时局促起来。

    陛下道:“未曾。”

    西太后:“那陛下怎的不喝她们敬的酒?”

    陛下这才执起酒盏,凑近唇边。陛下不好信口雌黄太后要害自己,毕竟太后从未对他做过此事,但眼前这一幕他很熟悉。

    数年前,同样是这般的座位,只不过西太后的位置坐着太后亲姐,而对过坐着他姨母的两个女儿。

    陛下启唇,酒盏刚接触到唇边,有人唤了一声。

    “陛下!”

    陛下抬眸,见是梁妃叫他。

    梁妃手里举着一只白瓷碗,正殷切望着陛下:“臣妾觉得这豌豆汤鲜得很,陛下可要尝尝?”

    陛下瞅了梁妃一眼,自然而然放下酒盏,颔首接过梁妃手里的白瓷碗,端在手里小口喝起来。还评价:“嗯,确实不赖。”

    西太后没好气瞪向梁妃,责怪她毁了自己的大计。见梁妃瞧过来的眼中有歉意,却不乏坦荡,西太后忽地又心平气和。她的视线在梁妃和乔妃之间徘徊,最终带着探究定格在梁妃脸上。

    有了梁妃的打岔,陛下更觉得酒盏的酒有问题。陛下垂眸瞅着酒盏中晃荡的液体,抬眸问太后:“这酒可是上回朕喝过的罗浮春?”

    太后心下一紧:“没错。”

    “罗浮春香味馥郁扑鼻,为何朕闻到了刺鼻的怪味?莫非这宫里有人想行刺朕?东来!”陛下转头瞧向东来公公,眼神凌厉。

    东来公公不料陛下会发难自己,吓得直接瘫倒在地。“陛下,奴才没有,不是奴才!”

    “那是谁?”

    “是……”东来公公当然不会说是西太后的令,但他不小心偷瞄了一眼西太后!

    西太后捂脸。心道这蠢蛋!当初是怎么把他留下的?

    陛下顺着东来公公的那一眼瞧向太后:“莫非是太后的主意?太后欲意何为?”

    西太后放下手,一脸哀伤。不经意瞥一眼梁妃,开口:“陛下是哀家亲骨肉,哀家害自个也不可能害陛下,酒中的药伤不了陛下身体分毫,只不过会让陛下……不清醒。哀家这也是为了陛下好,你听听前朝都是如何说的,陛下不在乎,哀家每每听了,心里难受至极。这历朝历代,哪有一国之君膝下只有一个皇子的道理!”

    “听说,昨日皇后给陛下送了绿头牌?陛下既然不愿在贵妃那,何不给后宫其他嫔妃一些机会?哀家看着心里实在着急。”

    陛下见西太后承认,叹气道:“太后与姨母果然是一母同胞。太后是太后,朕无法像对姨母那般对太后。但日后,太后这里的饭朕是不敢再用了。朕先走了。”

    陛下说完起身,大踏步离去。

    西太后霍然站起,直到陛下的身影在殿门口消失,须臾,又跌坐在椅中。

    乔妃和梁妃送完陛下,乔妃安抚西太后:“太后息怒,您与陛下是亲母子,想必陛下说的是一时气话,您切不可往心里去。”乔妃担忧瞧一眼梁妃,“梁妃姐姐不是故意的,还望太后不要怪罪梁妃姐姐。”

    西太后总算有些反应,她没有瞧乔妃,而是一眼锁定梁妃。

    乔妃见太后目光犀利,慌张喊了声:“恳求太后娘娘开恩!”

    西太后不悦皱起眉,倒没训斥乔妃,而是问梁妃:“你有何话说?”

    梁妃福身后落座:“臣妾觉得陛下既然不喜,太后何必强求,不如顺着陛下的心意,陛下会体谅太后的。”

    西太后道:“你可知皇后为何至今无子?哀家起初也这样认为,想着至少陛下会顾念皇后,只可惜哀家错了。”

    梁妃心知这话不能接,很快笑说:“皇后娘娘自有皇后娘娘与陛下的相处之道。臣妾今日看陛下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臣妾知道太后担心陛下,以后臣妾会替太后关心陛下的。”

    西太后满意颔首:“这么多秀女中,哀家只觉得你与众不同,哀家果然没看错。”

    乔妃有些尴尬,前面她还以为西太后要怪罪梁妃,谁知转眼西太后又夸赞起梁妃来。乔妃知道自己不该有想法,可她忍不住,甚至埋怨梁妃瞎出风头。

    她们一道入宫,一道被西太后选中,说好在宫里相互扶持,做不离心的好姐妹的,可眼下又几个意思?

    乔妃当然不会蠢到问梁妃,不过是在心里埋下了芥蒂的种子。

    梁妃算是在西太后面前做了承诺,是以第二日她早早到了大明殿,在大明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陛下。

    陛下听到她亲口说等了两个时辰,很是无语,然后顾念她昨日在太后宫里的解围,陛下便让她端着那碗汤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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