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周星言说谎了,其实傅涔的微信就是她故意删的。

    经过傅涔“爽约”一事之后,他们很久都没有聊过天,周星言这人有个毛病,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把微信里一些不经常联系的人删除。

    从高中同学到大学同学,再到后面的同事,被她留下的没几个,除了一些她认为能够真正交心的之外。

    当时删除傅涔的时候,周星言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

    不过在删童文姝时她又犹豫了,心理建设了好几分钟还是留下了,并且像个偷窥者一样偶尔进人家的朋友圈里看看。

    她想知道,这个在大学期间打败不少女生成为傅涔女朋友并且还把傅涔甩了的人,以后到底会过上什么幸福的日子。

    久久没有听到傅涔说话,周星言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说辞,急忙解释:“我原本想加回来的,只是没有你的微信号,后来我打算找周周要的,结果太忙了,就给忘了。”

    依旧没有听到回应,半晌后,傅涔才慢慢开口:“你微信......没绑定手机号吗?”

    “???”周星言一怔:“绑......绑了吧!”

    感觉这样说不太对,又改口:“但我换手机号了。”

    傅涔点点头:“难怪。”

    他拿出手机:“那要不我们把微信......”

    话还没说完,周星言的电话响了,是一个来自同城的陌生号码,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周星言没给傅涔说话的机会,得知司机在马路对面,头也不回的赶过去。

    “我叫的车到了,我先走了,拜拜。”

    回去的路上,周星言望向窗外,窗户打开,夜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

    风把眼眶吹得发涩,不一会儿就不自觉流出眼泪。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她泪流满面,吓了一跳,忍不住关心的问道:“丫头,你怎么啦?”

    周星言收回视线,抹掉眼角的泪水:“师傅,你相信爱情吗?”

    司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吐车上500。”

    “……”周星言一噎,惆怅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以前不是200吗?”

    “哟,丫头挺懂行情的,常吐啊?”司机笑笑:“以前是200,这不物价上涨了嘛,洗车费也贵,体谅体谅。”

    周星言没接话,再次把目光转向车外。

    车外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璀璨的灯光下城市依然喧嚣,并没有因为夜晚的缘故而褪去浮华。

    渐渐的,眼眶又有些湿润,周星言抬手遮住眼睛,目光透过指缝望向逐渐后退的景色。

    司机看她不说话,好奇道:“怎么了?失恋啦?”

    周星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司机以为自己猜对了,用过来人的语气教育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隔三差五的就失恋,不像我们那会儿,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好不容易谈一个,就是自己老婆。”

    周星言依旧没接话,司机自顾自的说:“说起我老婆,我就想给你讲一讲,我们是相亲认识的,她比我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

    一路上,司机都在说自己的老婆,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热情的让周星言招架不住。

    周星言被迫听了一场爱情故事,还是感天动地的那种,要不是她到地方该下车了,司机还有另外一个乘客要接,他非得拉着她听完这结婚二十年的故事。

    不过烦归烦,周星言还是很羡慕司机和他老婆的感情,因为他在提他老婆时,眼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周星言也希望有那么一个人,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提起她时,都能饱含笑意,如沐春风。

    回到家,周母还没睡,客厅灯开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门开的动静,她起身跑到门口:“回来了。”

    周星言放下包,弯着腰换鞋:“妈,你还没睡啊?”

    “这不等你嘛,你不回来我怎么睡的着。”周母朝她身边望了望:“你东西呢?没带行李回来啊?”

    “带了,在周周家里,我明天再去拿。”

    周星言将脱下来的鞋放进鞋柜,转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出来。

    路过周母时,周母明显闻到她身上的酒气,皱了皱眉头:“喝了多少酒?一个女生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周周结婚,大家高兴,就喝了些。”周星言解释:“而且我也没喝多少,就是一些果酒,跟饮料差不多。”

    “好好好,懒得管你,下不为例。”周母困的自打呵欠:“既然你回来了我也去睡了,你自己早点睡。”

    周母转身回了主卧,客厅的灯和电视还开着,周星言没有想看电视的欲望,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回到房间,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轻手轻脚的进了卫生间。

    这是一套两室的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隔音还不好,加上周母睡眠浅,一到晚上,周星言就恨不得自己是个纸人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套房子是周星言继父离世时继父儿子送给周母的。

    周星言一出生,亲生父母就离了婚。

    与其说离婚,还不如说两人压根就没结婚。

    九零年代时的年轻人都流行南下打工,周星言的父母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两人聊了段时间才发现对方都来自同一个地方。背井离乡的一个陌生城市中,两个老乡相互依靠,渐渐产生了感情。

    周父原本计划过年时将女友带回老家见父母,结果还没到过年时周母就怀孕了,大着肚子不好坐车,见家长的事情就耽搁了,周父打算孩子生下来再回去,顺便一起把婚礼办了。

    没想到的是孩子没出生多久,两人就分了手,本来两人就没办结婚证,不受法律保护,不用负责任,周母心一狠,趁着家里没人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离开,任由周星言在床上哭的嗓子都哑了都没回头看一眼。

    当时周母才刚出月子,生孩子几乎花光周父所有的积蓄,坐月期间周父每天早出晚归,在工厂里加班加到深夜,晚上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个人,周星言在床上饿的哭不出声。

    小脸因哭太久涨得通红,眼角泪痕未干,感受到周父回来又开始嘤嘤嘤哭出来。

    家里没有奶粉,周父兑了碗糖水装进奶瓶。

    周星言饿得惨了,抱着奶瓶几口将糖水喝完,打了个饱隔才心满意足饿睡去。

    周父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周母的身影,出门一打听,听邻居说看到她白天提着个箱子出门,周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婆跑了。

    事后周父才知道,生孩子住院期间,同病房住着一个单亲妈妈,她肚子里的孩子来路不明,却没有因为没有老公照料而担心,每天过得开开心心,周母见都没见过的补品被人大堆小堆的往病房送。

    周母和她混熟后,问她哪来这么多钱。

    那时周母才知道旁边睡的女人是一个有钱老板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女人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不愁吃不愁穿,老板还答应她,要是这胎能生个儿子,就给她买一套房,在这之前,老板已经送了她一辆车。

    女人还在炫耀自己收到的礼物,周母想着自己挤着的不到三十平方的出租屋,满脸心酸。

    她被那女人洗了脑,想着自己年轻长得也还漂亮,肯定更多老板喜欢,于是心一横扔下孩子就跑了。

    周父一个男人带着个女儿在外不方便,便委托同在一座城市打工的妹妹,也就是周星言的姑姑帮忙将她带回云充老家让父母照养,那时的周星言还不到一岁。

    许是没脸回家见父母,又或者是常年在外没挣到钱,周父将周星言送回老家之后,将近十二年没有回家。

    那个时候,交通通讯都不方便,条件好的人家里可能会安一部座机,条件差的只有写信。

    周星言十岁的时候爷爷在家里安了第一部电话,也是从那时起,周星言才听到自己传说中爸爸的声音。

    十三岁的时候,爸爸从南方回来,同时带回来个女人,女人已经怀孕五个月,肚子微微凸起,看得不是很明显。

    也因为父亲回来了,周星言得到了母亲的消息。

    听说她嫁给了一个南川的有钱人,日子过的还不错。

    有钱人家庭也复杂,那人离过婚,带着两个儿子,儿子对这突然冒出来的继母充满了排斥,周母为了和他们打好关系,主动提议不再要属于自己的小孩。

    时间一晃几年过去,周星言大二下学期的那年,一个女人找上门,声称是她的母亲。

    周母再嫁的丈夫因病离世了,因为她没有自己孩子的缘故,被那男人的两个儿子扫地出门,十年陪伴,最后换来一套两居室的小房子。

    周母之所以找到周星言,说白了就是年级大了,不定性的事情太多,想找个人来养老。

    当她提出这个事情时,所有人都不同意,特别是周星言的爷爷奶奶,两位老人辛辛苦苦把孩子抚养长大,不是用来成人之美的。

    都以为认孩子一事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偏偏周星言站了出来,主动提出要和母亲住。

    这一举动让周父日后没少骂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就连好友顾周周都不太理解她这一举动。

    周星言洗完澡出来,考虑到周母已经睡下了,连头发都没吹,去阳台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擦水。

    毛巾不能完全把头发擦干,周星言还不能睡,干脆整理一下房间。

    她的房间很小,放了衣柜和床后就没有多余的位置,连床头柜都放不下,不少的杂物都堆在窗户的飘窗台上。

    好在飘窗上做了两个抽屉,可以放一些护肤品面膜等小东西。

    抽屉深处,放着一个透明的星星形状的玻璃瓶,里面装满的五颜六色的星星。

    在外人眼里,这些不过是些普通的折纸星星,只有周星言知道,这里面藏了她多少秘密。

    周星言拿起瓶子,打算打开来看看,意外发现瓶口的盖子有些松。

    她记得之前自己明明拧紧了的啊?

    不仅如此,瓶子底部也有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小缺口。

    这是怎么回事?

    周星言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还没来得及多想,手机就响了。

    没能来参加婚礼的汪孝瑜给她发来一条消息。

    【大星,快点,我要看你们今天拍的美照。】

    汪孝瑜虽然没能来,但对婚礼现场充满了十二分的好奇,周星言从相册里翻出几张今天拍的照片发给她,而后又想起晚上玩游戏的事情,忍不住问。

    周星言:【如果一个男生用很深情的眼神看着你是什么意思?】

    汪孝瑜:【男生?】

    汪孝瑜:【深情?】

    明明只是打字,周星言却有一种被人扒光了衣服偷窥的感觉。

    周星言心虚:【不是我。】

    周星言:【我一个朋友,我帮她问问。】

    汪孝瑜:【哦!】

    汪孝瑜:【朋友!】

    汪孝瑜:【我认识吗?】

    周星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周星言:【就说什么意思。】

    汪孝瑜:【还能什么意思。】

    【看上你......】汪孝瑜故意分开发消息:【朋友了呗!】

    汪孝瑜:【让你朋友抓紧时间,把人拿下。】

    这就看上了?

    不能吧!

    周星言:【好像......也没有那么深情。】

    周星言:【还有没有其他意思?】

    汪孝瑜:【有。】

    汪孝瑜:【就看那男的有没有近视。】

    近视?

    这和近视有什么关系?

    周星言【......】

    周星言:【为什么?】

    汪孝瑜:【因为近视的人......】

    汪孝瑜:【看狗都深情。】

    狗?

    看狗都深情。

    近视?

    傅涔应该不近视吧!

    周星言认真回忆了一下。

    他好像是有点近视,以前读书的时候他也带过眼镜,但是次数不多。

    而且今天他也没戴眼镜啊,说不定他做了矫正手术。

    但也有可能今天带的是隐形眼镜。

    既然带了眼镜,那应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不会有那么深情的眼神吧?

    可当时他们离得那么近,就算不带眼镜也能看的清楚吧!

    但是傅涔也不可能看上她啊,他俩都好几年都没见了。

    而且,傅涔好像不光看她是这种眼神,他好像看所有人都是这种眼神。

    难道?

    当时她在傅涔眼里,真的跟狗没有什么区别?

    似乎是嫌周星言的心里防线还没完全击破,汪孝瑜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我不也近视嘛,反正我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说我的,看人的眼神深情的狗都遭不住。】

    周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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