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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天蒙蒙亮时,小喜如往常一样醒了,但没有立马起床洗漱,依旧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发呆,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犯懒了。作为裴贞的贴身丫鬟,是没有自己时间的,仅有的安逸就是自己单独就寝的时候。

    按照昨日裴三的吩咐,自己并非裴恒的贴身丫鬟,仅在书房伺候,打扫书房及收拾笔墨。小喜并不排除这份新工作,相反,这样的工作环境可以让她增长见闻,有机会了解大夏的历史与现状。

    神游了会儿,窗外天已大亮,小喜起床洗漱,前往刘妈处觅食。经过昨夜的一番交谈,刘妈见到这个女娃很是亲切。刘妈觉得小喜人如其名,虽年幼尚未长开,那双亮亮的眼睛让人看着舒服,小嘴也甜,安安静静地听自己讲话,也不嫌自己啰嗦。

    “小喜,我给你煮了鸡蛋,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刘妈穿着围裙忙碌着,看到小喜过来抬头说了句,就继续忙自己手上的活计。

    “谢谢刘妈,我会好好吃饭的,吃光光”,在刘妈面前,小喜表现得像个乖孩子,毕竟今后刘妈掌握着自己的胃。

    “可不能吃太多了,大夏以瘦为美,虽然你圆润看着喜人,但再胖点以后就不好找婆家了”,刘妈不无担忧地说道,虽然王府规定女仆20岁后才能花十两银子赎身,年龄是大了,但细细找寻,也可以找个好人家,做个继妻,再不济也可以做妾,总归有个夫家,死后有个善果。

    “好的,刘妈,都听您的”,小喜边吃边憨憨点头,其实内心不以为意,今生她并未打算嫁人,只希望有一日能寄情山水,随心过一日算一日,但在此事上与刘妈多说无益。

    刘妈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开心,刘妈在王府伺候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但小喜年龄实在小,她倒也没多想,只觉得小喜这个丫头简单可爱……

    书房门外,两名侍卫站立,小喜并没有看到裴三,裴三不在,那裴恒大概率也不在。

    小喜拿着打扫的工具,向两名侍卫微笑示意,侍卫点头回礼,由着她独自进入书房。

    小喜看了看书房的大致布局,将目标先放在显眼的书桌上。桌面也不杂乱,正中间摆着一本书和一些写过的稿件,小喜边整理堆叠边快速查看,与自己印象中繁体字相似,阅读较为困难但还能辨别,大致记载了对朝政、民生的问题和建议。书房门自进来后便大开着,小喜怕引起他人的警觉,不多做停留,整理完书桌,开始擦拭书柜。

    小喜边擦拭边记下每个隔层的书名,她希望未来能翻阅这些书,待以后慢慢寻找机会。

    “参见世子爷”,门外侍卫喊道,接着便是裴恒大步踏入书房。

    “世子爷万福”,小喜放下手上的抹布,向裴恒行礼。

    裴恒的脚步未顿,径自走到书桌旁坐下,看到整齐的桌面后抬头看向小喜,“是否会研磨?”

    “回世子爷的话,奴婢会研墨”,此时不是藏拙的时候,既然要留在书房,那么该会的技能还是要向新“东家”展示的。

    裴恒颔首,不再多言。

    小喜走进书桌,将旁边的清水倒入砚台,挽袖开始磨墨,等到墨水颜色合适时,将砚台轻轻挪向裴恒手边。

    小喜磨墨时,裴恒扑纸等待,似乎并不惊讶小喜熟练的磨墨技巧。

    当蘸墨写完第一个字,裴恒停顿了下,便开始熟练地写下去。

    小喜余光瞥到裴恒正流畅书写,想必其对自己研的墨应是满意的,便退后几步站立在一旁。

    裴恒的字大气俊秀,如同他的外貌般儒雅端庄,君子如玉。但小喜隐约觉得真实的他并非如此,他是世家大族培养出的贵公子,天生的骄矜自傲,少言寡语不代表脾性好。

    裴恒突然捂嘴咳嗽了几声,小喜回神,听说裴恒早时身体未养好,常年生病咳嗽,但如今即将盛夏,他也会咳嗽么?

    “小喜,你识字么?”裴恒看着桌面的稿件,好似自语般。

    “回世子爷的话,奴婢识得一点,绝大多数还是不认得的”,小喜如实说道。

    “哦?你今日倒是实诚”,裴恒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言,继续忙自己的事。

    小喜只得陪着,裴恒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倒让小喜有些怔愣,“今日”、“实诚”这两个词再加上出自裴恒之口,应不是随口说的,所以我是做了什么不实诚的事么?小喜反感陷入自我怀疑、持续内耗的情绪中,暂时想不通便暂且记下不想。

    裴恒忙到午时,裴三敲门示意是否需要用膳,裴恒放下了手中的稿件拿起一个信封装好递给裴三,“摆膳,派人将信件交给外祖父”。

    “是,主子”,裴三转身去吩咐下人。

    小喜陪侍了一个上午,也不做什么,就像一棵树一样站着。

    站疲时,小喜就暗暗鼓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是没有人权的丫鬟,那就将自己当棵会呼吸的树,无论如何都不能成为被驯化的鸟。

    裴恒交代完,大步流星走了,仿佛没有注意到书房内还有一个人。

    小喜看裴恒这个状态倒也更加放心些,也不亏待自己,收拾收拾去找刘妈寻些吃食祭奠五脏庙,马儿也不能光跑不吃草的。

    小喜离开书房走远后,裴恒自庭院转角处走出,看着小喜离开的方向,开口道:“厨房那交代清楚了么?”

    “回主子,昨日便交代清楚了,今早奴才去问过刘妈,刘妈回复小喜姑娘胃口佳,无不适之处”,裴三虽奇怪裴恒对小喜的关心,但暗暗告诫自己不该多想,赶忙回复裴恒问话。

    裴恒瞥了眼裴三,转身离去。这个丫头倒是不会委屈自己,即使换个新环境也安之如怡。今早让她站了一早上,也算惩罚她之前的淡漠。不过,她能安静且没有情绪地站一早上,这个小姑娘的确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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