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宋袅摸不准滁州情况,她首要解决的是谋害皇帝的罪名。

    子莫须有的东西,宋袅不清楚太后在暗中做了什么,不说顾承业只吃了几块糕点,他们两人待一起的时间勘勘一刻钟。

    “太后娘娘想治臣妇的罪名,也要拿出证据才能叫人信服。娘娘爱子心切方会着急,臣妇晚上与皇上相处有一刻钟,旁边虽有宫人,但难免会受有心人猜测。太后娘娘为保臣妇安危考虑周到,明察秋毫,臣妇自愿在宫中等皇上苏醒,等真相大白!”

    她以退为进,将局势反转,顺而又给太后一个关押她在宫中的台阶,又保护自己安全。

    谢太后风轻云淡,把玩着桌上的玉如意,未接宋袅的话。

    她在不满。

    她现在坐得是顾承业的龙椅,她要宋袅吃些苦头,她要顾远祁知道如今谁才是大郢江山上的掌权者。

    “伶牙俐齿。”

    太后笑着眼底,满是不屑。放下手里的玉如意,抚着龙椅上,爱不释手玩着龙头,摸着雕刻出的栩栩如生的龙身。

    权势太过美妙,如今她是垂帘听政的太后,天下之主尚且年幼,宫里无人敢反抗她的意愿。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中妇人,在宫中那便是在她的手心里,她还怕了不成。

    “将她送去兰芷宫好生看着,若皇儿有什么意外,哀家必不会放过你!”

    宋袅乖顺跟在侍卫后面,承着宫灯,穿过一座座精致殿宇阁楼,再是御花园,再是上林苑,最后到一处偏僻,昏暗的地方。

    推开掉漆的朱门,前面两个侍卫打着灯笼照耀前方的路。后面的路走得很慢,太后在宫中只手遮天,但摄政王名号响亮,手段狠辣,外界传言王爷不喜这位王妃。

    但王府中唯有宋袅这位主子,又是相府嫡女,给得面子都是顾远祁和宋泽的。

    兰芷宫是先帝宠妃兰妃所居住的宫殿,坐落在上林苑附近,离九龙殿、凤仪宫虽远,但胜在清静雅致,先帝从前最喜来这。

    侍卫点亮宫里的灯,引宋袅来到主殿月室,匾额已经掉漆,借着殿前微弱的火光推开殿门。

    推门的侍卫吃了一口灰,月室殿已空置五年,从前还有宫人打扫,不过自当今陛下登基,太后彻底掌权,便荒废了这处殿宇。

    简单清理后,侍卫和洒扫宫人一同离开。

    内殿已经被清扫,床上放了薄被,现在跟在她身边,在她身边伺候的唯有红豆和陈嬷嬷。

    前后一耽搁已是后半夜,再过几个时辰就要亮了。

    "王妃先睡会吧。"

    红豆铺好被子,宋袅散去发间珠簪,用清水洗去妆面,略显疲惫靠在榻边。

    “太后娘娘从前不喜王妃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现在不就是仗着王爷不在京中变着法的欺负您吗。”

    宋袅转着手腕间的镯子,瞌着眼勉强扯出抹笑,一盏小小的烛火在夜色中荡漾。

    “这是宫中,就是你再小声,也免不了有心人要抓你的把柄,治你的罪。”

    红豆蹲在她身旁,被宋袅拉起上了榻,将薄被盖在她身上,问:“冷不冷?等明早我们一块收拾,说不准要在这住些日子,总要先把住处弄好,不然还没等到王爷回来,我们便先倒下了。”

    陈嬷嬷刚刚出去还未回来,红豆年纪要比她小一岁,趴在她腿上已经睡去。

    宋袅在心里数着数,等数到六十五时,陈嬷嬷手里端着碗,送到宋袅面前。

    “王妃晚膳没用多少,宫里到底不是我们府中,奴婢拿银子磨了许久才让她拿了碗粥来,您先垫肚子,等早上就有东西吃了。”

    宋袅吹着碗中热气,陈嬷嬷是罗宜的奶娘,现在在她身边,对她就跟自己亲闺女一般。

    “嬷嬷上来睡吧,我们几人一块更暖和些。”

    宫人只腾出了一张床,剩下的还要看他们愿不愿意来收拾。

    等宋袅喝完粥,陈嬷嬷坐在榻边守着。

    热气下了肚,倦意蔓延全身,上下眼皮互相打架,谁也不放过谁。

    宋袅撑不住困意,沉沉进入梦乡。

    -

    “去瞧瞧,王妃醒了没。”

    “王妃就是醒了,见到这些菜也要没胃口了。皇上还没醒么,太后也是,怎得连这点气量都容不下……啊!呜呜!”

    红豆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气呼呼跑进殿里,发现宋袅坐在梳妆镜前,愣愣看着窗外。

    “兰芷宫久未修缮,宫中应当是杂草丛生,而非寸草不生 ”

    红豆听了她话,顺着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块花坛。

    花坛中间是棵枯树,死了好几年的树,早已没了生机,只留一把枯骨葬于黄土。

    红豆未想太多,只唏嘘了声:“奴婢从前听人谈起,是兰妃自己自毁前程,明明有着大好前程,帝王宠爱,却急于子嗣而和侍卫苟且偷欢,被先帝和当年的谢皇后刚好碰见。”

    这事当年的人心中都是心知肚明,当年先帝怒火之盛,处死了兰芷宫所有宫人,若有人谈及此事,将其拔舌丢入掖庭狱,后来便无人敢在提起。

    事情过得久了,早已将其抛在脑后。

    宫里的琐事太多,事关先帝颜面国之根本,也无人敢在外搬弄是非。

    陈嬷嬷将早膳放在桌子上,三碗白粥,一碟白灼青菜和腌萝卜。

    红豆从妆台上拿出一根簪子给宋袅挽了个发:“王妃委屈了,奴婢心中是想,王爷还不知多久回来,若将赌注押在太后身上,怕是不妥。”

    “皇上吃得用得都有身边内侍试过才敢拿到御前使用,晚宴时皇上唯一用得没受过太监验食的便是我桌上的糕点,但糕点也是宫里准备的,所以必然不是糕点的问题。”

    红豆想得跟她想得一样,若在这坐以待毙,只会背后腹敌而无还手之力。

    早膳虽简陋,尚能入口。

    比她一开始所预想的,宫里的人不受重视送些馊饭来要好了许多。

    就这般待了一日,宋袅等到第二日方推开门,不出意外,兰芷宫外有侍卫当值,见宋袅推门拔出腰间佩剑。

    红豆瞧见剑就急了,跑上前挡在宋袅前面:“你们竟敢拿刀对着王妃,不要命了吗!”

    侍卫没有退步,“这是太后的命令,坚决不能让谋害皇上的人跑了,还请王妃快些进去。”

    红豆还要反驳,被宋袅拦下,理了理身上衣服,昨日扫了一天院子,涧石蓝的裙子上沾了灰尘,裙摆黑呼呼一片,哪还有一开始的得体。

    “侍卫大哥,我进宫时没带衣服,如今这身衣服穿了也有三天,皇上遇害一事也非一天两天可以查完。我总不能一直穿着这一身衣裳,还烦请你们同太后说声,好歹拿三套换洗衣服来。”

    宋袅挪开身子,露出自己身后的两个嬷嬷侍女。

    一共三人,拿三套衣服,有理有据,

    侍卫相互看了眼,有些为难:“王妃,并非我们不肯,而是太后有命叫我等看着,若擅自离职罚得也是我们,你也莫要为难我们了。”

    宫门被一掌关上,宋袅那肯如她的意,好歹来人跟她聊两句打听打听呀!

    “规矩是死得,但人是活得。”钱袋塞进两人手中,“大哥们又非一直当差,等你们换值的时候,明儿顺带给我带三身也成!”

    宋袅手指比划着,身子抵住宫门,颇为狼狈。

    两个侍卫一起将钱袋丢了回去,坚定地拒绝宋袅的贿赂。

    “你!两位大哥,这袋子各有二十两银子,你们当真不要?”

    “王妃莫费力气了,我们兄弟俩也是明白钱和命那个重要,不能的事,我们是坚决不会做得!”

    “呵呵……你们下去,我与王妃说些事。”一声轻笑打断两人争执。

    “江助教,没有太后口谕,谁也不得进去。”

    江子瑜拿出一枚玉佩,摇着扇子笑语:“这是太后赏给我得,两位瞧瞧可否。”

    “太后的玉佩,自然是可以。”

    江子瑜轻轻“哼”着,修长如玉的手指推开宫门,等他进去后,侍卫再次将门关上,阻隔与门外的联系。

    宋袅站在门边身板笔直,脸上写满了防备,她才不行江子瑜会有什么好心,

    但凭那枚玉佩,这次的他已经和太后有了关系。

    “袅袅,为何要害怕,为何要防备我。”

    “袅袅,我是来帮你的,你若有什么苦楚都跟我说,我定会帮你找出证据,洗刷冤屈。”

    江子瑜逆着光,侧过身笑着温和,牵住宋袅的手。

    宋袅挣扎着,用力从他手中挣脱,又往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江公子,您逾矩了。”

    红豆向前走了一步,她家小姐如今已有夫君,江子瑜不管有何苦衷都不该再来寻找宋袅。

    若真心喜欢宋袅,自然都是样样为了她好,而非嘴上说着喜欢,做得事又次次迫使他们夫妻感情分离!

    江子瑜捏着扇子的手瞧瞧用力,恨不得将扇柄掰断,生生暗下怒火,耐着性子说:“你这丫鬟,还跟从前一样护住。”

    “红豆和我一块长大,自然是一心为了我。就是不是江公子此行,又为什么目的。”

    江子瑜笑:“袅袅,我就不能是来帮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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