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宋袅一愣,下意识往正门外看了几眼。

    见没有人,才抬头对上顾远祁阴郁到将要滴出墨水的面容。

    宋袅出声:“我来是为了你。”

    “为了本王还是那个野男人,你自个心中清楚。”顾远祁咬着牙啧啧称赞,“那小白脸长得是不错,倒是你喜欢的一挂,就是不知和江子瑜比起,在你心中又有几分重量。”

    府中的人听到两位主子为了一个外人吵架,都恨不得天生没长耳朵,连连退到一旁,留下空间给他二位慢慢争论个够。

    “他当初晕倒在巷子里,我和红豆刚好路过便瞧见他满身是血,便搭了一把手和车夫送他去了医馆。你若不信,府里的账本还有医馆支出的记录,而且车夫是王府里的人,他们在胆大包天也不敢瞒着王爷您,大可去问问好自证我的清白。”

    “救人便救人,你又为何对一个男人留名道姓,他又为何在外到处喊着你的名字,进了王府,又嚷嚷着要见你。”

    宋袅又怎会知道长风怎得想,他的皮囊是上乘不错。但那人心却是黑得。估计是跟前世一般失忆了,起来看见第一个人便认作恩人,等后来再与他一说认错了恩人,定要狠狠报复回来。

    所以宋袅为了防止前世报复,今生留个名怎么了,她又不是什么大圣人,做好事不留名白白被人代替,捞不到一点好。

    宋袅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她只是见不得人死在她面前,至于其他的,眼不见心不烦,她又何须操劳不相关的人。

    顾远祁盯着宋袅毫不在意的脸,势必要找出半点破绽看出点所以然来。

    结果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

    “下次莫胡乱救人,还闹到王府来,给旁人看到不好。”

    提到旁人,管家左右瞧了瞧,都是王府里的人,而且门也关上了,怎么看都不是在说他们。

    宋袅心中一软,她从前冷落顾远祁,难免会让他没有安全感,虽说平日里是冷了些,但昨晚大半夜的来找她,明显是放心不下,又不好说出口。

    她笑着抱上顾远祁的手,乖巧道:“夫君莫要生气了,生气会对身子不好,妾身如今都是你的了,你难不成还要为了旁人而气坏了自己?不值得,不值得。”

    宋袅是在说他爱生气吗,她难道不明白要和其他男子保持距离吗?

    回了瑞雪堂,宋袅瘫在美人榻前,紧绷的神经在回府的那刻松懈。

    顾远祁还有公务在身,面色深沉去了书房。

    他们进兰芷宫时什么也没带,出来时带上先前的衣服可谓两手空空颇为潇洒。

    皇上发生什么意外没确定凶手前都不会轻易定罪,宋袅本就是无妄之灾,留在宫中也是为了陪伴太后,好尽妯娌情谊。

    江子瑜手里有太后的玉佩,显然他已经依附太后,帮她的鬼话自是一句都不可信。

    那他带来的那份桃花糕……

    “红豆,你们回来的时候带上那份桃花糕了吗,快将它拿出来!”

    宋袅猛然站起身,神色凝重走到桌边。

    红豆被吓得一个激灵:“我和陈嬷嬷回来时都检查了遍,没有那份桃花糕。”

    “那蜡烛呢,昨晚点得,粉色的那根蜡烛。”

    粉色蜡烛也有问题,昨日她浑身燥热就是闻了蜡烛的香。

    “今早离开的时候,奴婢和嬷嬷将兰芷宫的东西都放回了原位,王妃要蜡烛是有什么事?”

    “不过桃花糕是江公子送来得,又事关皇上一事,想来当是王爷拿回来了罢。”红豆想了想。

    既然不是她们拿得,那便是顾远祁拿来得了。

    宋袅听她这一说,提步走到书房。

    门客见是她来,小厮见是她来,对内通报一声不等里头人回应,推开书房的门等她进去。

    顾远祁放下药碗,站在边上的门客纷纷闭上嘴。

    宋袅拿眼神示意了一下顾远祁,他笑:“本王这无需你们,都下去罢。”

    “夫君。”屋内只剩宋袅和他,宋袅提着裙子扑进他怀里,问:“您有瞧见在兰芷宫的那盒桃花糕吗?”

    顾远祁又念了声:“桃花糕。”

    “啧。”那不是江子瑜送她的吗,“他送你的就有这般好吃?要你念到现在?本王瞧你念得不是糕点,而是他那个人!”

    几近乎吼得从他嗓子里发出。

    宋袅垂下头,问:“你便是这般想我的吗。”

    并没有预想中的委屈和哽咽,以平静的口吻问顾远祁,但现在两人显然不能坐下好好谈话。

    解释过一遍的话,第一次听不进去,后面再解释都不会听进去,只会让误会更深,只是增深曲解。

    顾远祁扶着桌角,捂着素帕抵着喉咙里的痒意,压抑着咳嗽声,等拿开素帕时,是一滩猩红的血迹。

    宋袅靠在椅子上,见他盯着帕子出神,刚站起身去看眼时,顾远祁将素帕揉成一团丢在一旁,唇色带着点殷红。

    “来找本王是为何事。”

    宋袅弯了下唇,顾远祁等着她开口,见小姑娘眼眶里闪起了泪花,悄悄咽下水,伸出手的那刻。

    带着温度的泪珠砸在他手上,深深思考后。

    将人揽在怀里:“是我话重了,袅袅莫哭了。”

    宋袅哭得越来越委屈,顾远祁手忙脚乱拿帕子为她擦眼泪。

    软着语气:“是我错了,不该胡乱猜测你和江子瑜,有什么事和为夫说,为夫替你解决可好?”

    “袅袅,袅袅。”

    一声声唤得温柔如水,宋袅发泄完心中的情绪,时刻挂念着心里的事。

    “谢太后说皇上吃了我桌上的糕点才会昏倒,说我是谋害皇上的凶手,江子瑜给我送来得糕点,说是宫宴那晚,我桌上的糕点。”

    宋袅红着眼,问句糕点便炸,哪还有外头传得,生杀予夺不可一世的模样。

    还要将气撒在她身上!

    “我和红豆都没有将糕点拿回来,怕里头有什么意外,才想着来问问你,哪知道……哪知道要受你这般责问。”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嫁来王府!”

    这句话是宋袅的气话,顾远祁如今一心放在宋袅的眼泪上,顾不得生气,直接上身将她的气话堵了回去。

    小姑娘的唇很软,明明是十七岁的年纪,从前也见她喜欢清丽的颜色,怎的自嫁了人后,总穿些不合年纪的衣裳。

    “这些衣服都是哪来得。”

    顾远祁松开她的腰,江子瑜的事还没翻篇,不代表不能关心下自己的小妻子。

    宋袅唇角微微弯曲:“都是府里的衣服,和我从前的衣裳相较,总是不太合宜。”

    她从前喜爱清丽时兴的款式,追寻的都是当今姑娘们喜欢的。

    如今来到王府,衣服都是宫里赶制送来得,颜色深沉,和宋袅带着稚气的面容相配,只觉别扭。

    顾远祁在心中几下,敲打了李嬷嬷一番方知是太后命人所送。

    先帝好美人,不保他心中对宋袅没有此意。

    纵使从前宋袅堪堪十四。

    宫里的速度要比他们所想快上许多,王府的马车风风光光行至宫门,换了威风凛凛的乌骓,一路奔至九龙殿。

    谢太后芳年二十七,美人如画慵懒倚在高殿上的龙椅,凤簪轻轻晃着。

    搁下手中的笔,道:“摄政王来了,哀家只觉滁州易水镇一事不妥。王爷身居高位受食邑俸禄,还未查清祸因,匆匆赶回至滁州百姓不顾,身居高位未行身上职责,怎配高居摄政王一位!”

    谢太后凤袍加冕,金冠凤簪步摇落在耳边,拿起桌上的奏折高高举起,率先发难。

    “滁州那个人不长眼的写得奏折,本王昨儿送太后的寿礼娘娘瞧了吗,若是没瞧,先去瞧眼再说也不迟。”

    游含昨儿与她提起过寿礼一事,不过谢太后不过二十七,便被底下人恭维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听得不悦自也是由底下人看后,再那些金贵的,或稀奇的献上来。

    常熙屈了屈膝离开离开,顾远祁出声拦下,呷了口茶:“娘娘若要看,便要自己亲自去看才能体会本王其中的用心良苦。皇上病重,身为臣子自当以皇上为先,娘娘如今掌宫中事务,垂帘听政,但陛下尚在,娘娘也不当越过皇上,坐在这九五至尊的地方。”

    太后面色难看,宫里无人敢阻她,见着又如何,还不是以她为天,奉她为主。

    “摄政王身为臣子,自该尽臣子本分,而非越过皇上,来干涉哀家。”谢太后冷冷笑着。

    金碧玉辉之下,是殿中妩媚千娇,受万千权势滋养的女人。

    谢太后兰语轻吐:“王爷这般说,哀家便要去亲自看看这份礼物,才能知晓王爷其中的用心良苦。”

    顾远祁起身行礼,等太后离开,站在身后的青衣男子入了九龙殿内室。

    顾承业见有人进来,张了张口,瞧清楚来人瞬间热泪盈眶:“皇叔。”

    青衣男子行礼后,搭上锦布纤指把在皇帝的手腕脉搏。

    殿中静谧,耳边只闻小皇帝急促的呼吸声。

    长乐宫的一声尖叫彻底皇宫的寂静。

    井条有序的皇宫逐渐慌乱,宫人杂乱的脚步在白玉阶前哒哒作响。

    只留九龙殿燃着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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