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少霆一字一顿重复说了一遍。
“和我组cp，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白杉杉摇着头。
他倚靠在白墙滑动着火匣，指尖轻轻触碰火苗，“我喜欢夏玥，你喜欢顾衍。我们这是各取所需。”
白杉杉一时间有种错觉，眼前的人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可以让夏玥对顾衍的喜欢顷刻颠覆。
白杉杉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一句很红的话。
“我觉得行不通，白月光永远是白月光，所以A只能是A，B可以是任何人。”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不试试怎么知道。”
白杉杉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夏玥？”
祝少霆垂眸思考着，过了很久他闷笑了声，“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小时候喜欢抱着我的腿，吵嚷着和我说以后要嫁给我，最喜欢我。”
他顿了顿，眸中闪着微光，“也或者是在本就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她突然给了我一个希望的火苗。”
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但脱口而出的是，“那我要怎么配合你。”
两人一高一低错位对视着。
不知过了多久，祝少霆缓缓走下两格台阶，附在白杉杉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
白杉杉转头看向他时，两人的视线相撞。
“可行吗？”
祝少霆点点头，嘴角浮现了一抹淡笑。
白杉杉看着祝少霆的眼，视线随着声控灯渐渐变暗变淡。
霎时，台阶上“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打破了原属于密闭空间的平静。
白杉杉弯下腰拾起手机，是顾衍的来电。
犹豫半晌，白杉杉点开了通话按键。
手机那头，他的声线慵懒，“你在哪？”
白杉杉环顾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拖着长长的尾音，“我在…。”
顾衍电话那头回响着空旷地界所传来的回声。
他疑惑地将声线挑高，“你在安全通道？”
她应声嗯了一下。
“几楼？”
交谈间，白杉杉推搡着祝少霆的手臂，指了指手机眼神示意着他快走。
可祝少霆依旧不为所动，神情淡漠的靠着白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祝少霆语调疏离，“为什么要老子走？”
白杉杉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停滞了几秒。
才缓缓开口，“身边有别人？”
昏暗的楼梯间，清冷的男声，孤男寡女这几个叠词放在一起很难不令人多想。
白杉杉捂着听筒，打着唇语，“拜托拜托。”
就差双手合十给祝少霆这个小祖宗跪下了。
“你在几楼？”他又重复说了遍。
白杉杉听着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渐渐变轻。
楼道内昏昧的灯光照在水泥墙上金属的提示牌。
白杉杉顷身眯着眼看去。
祝少霆顺着白杉杉的视线，落向墙上的金属指示牌。
“28楼。”祝少霆冷冷的回复道。
白杉杉看着祝少霆呆住指尖微微发颤，他的回声绕了整个楼梯间一圈再次传到白杉杉的右耳。
或许是小时候做贼心虚的既视感涌上心头，女人的第六感直觉告诉她不妙。
一个要他走，一个不肯走。
两人推搡间，28楼的安全通道的门“砰”的一声被被重重推开。
一不小心撞击到墙角灭烟的金属罐头。
顷刻间，金属罐头沿着台阶滚落下来。
“乒铃乓啷”的滚落到平台上，又旋转了个弧度滚落到白杉杉的脚边。
地上各处散落着十几个香烟屁股。
她再抬眼看着那道门，原本门的细缝中慢慢透出光亮越变越大。
原本在昏昧的楼梯间中和了白炽灯的刺眼的光线。
已经站着一个人。
低眉俯瞰众人的即视感。
白杉杉呼吸一滞。
楼梯间变得极静，白杉杉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
两人就仰头看着顾衍“从天而降”。
她看着他垂着眸两手插兜，脸上明暗交杂。
漫不经心的缓缓走下台阶。
整个楼梯间的每个声响都是顾衍一踩一踏移动的步伐。
走到平台时，顾衍踢到的小石子，弹射到墙角发出“哒哒哒”跳跃的响声。
那一声声也落到了白杉杉的心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顾衍走到白杉杉身边，她低着眸像做错事的小孩，不敢直视顾衍的视线。
只能在余光中感觉到顾衍灼灼的视线看向着自己，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本就狭窄的走道。
顾衍擦身越过白杉杉时，两人的距离靠的极近。
木质香调的香水泛入白杉杉的鼻腔，近距离的接触衣服发出悉悉索索摩擦的声响。
顾衍和祝少霆两人一个依靠白墙一个依靠手扶栏杆。
无声地对视着。
一个身穿白色衬衣，圣人皮囊洁白的像张白纸。
一个身穿黑色皮衣，桀骜不驯像是黑夜中的暗行者。
一个像天使一个像恶魔。
白杉杉不善于应付这种场面，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想了半天但还是憋出了一句。
“呵呵，大家都是参加这个综艺的，以后就是同事了。”
顾衍漫不经心的将手肘搭在扶栏，眉眼里尽是冰冷，“你好，我是顾衍。”
祝少霆挑眉一笑，伸出手，“我是祝少霆。”
“久闻祝少霆大名。”
“彼此彼此。”
白杉杉看着两人的眉间都含着笑意，视线转而落向两人青筋骤然暴起的手腕。
淡漠一切的外表下，眸底激流涌动着。
两人眼眸都迸发出了电光火石。
顾衍转头看向白杉杉，语气冰冷，“杉杉，你和这位祝少霆很熟吗？”
视线又落回祝少霆。
“嗯？”
白杉杉目光一滞，转眸看向祝少霆。
几秒钟的沉默，在白杉杉的心里像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
楼道内的光也转瞬即逝，渐渐暗了下来。
明暗交杂的光线，在顾衍的脸上看不清情绪。
他淡笑自如道，“嗯？不回答就是不熟咯，还请少霆注意分寸，这样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绯闻。”
白杉杉想着如果都是命运，为何要她煎熬的目睹承载这一场修罗场。
祝少霆冷笑了一声。
滑动火匣在黑暗的楼道内冒出微弱的光。
他拢着火，递给了顾衍一根烟。
吞云吐雾间。
祝少霆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样，转眸看向白杉杉。
指尖轻轻弹了弹白杉杉额头，宠溺的说道，“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现在确实不熟，不过马上就熟了，对吗？小杉杉。”
顾衍余光落在白杉杉身上，搭在扶手栏杆的手微微一颤。
白杉杉捂着额头，一副吃痛的表情，“你怎么像小孩哥一样，明明我比你大一点。”
两人一来一回交谈间。
指间浓重的烟草味弥漫着楼道。
白杉杉再也抑制不住鼻腔中的烟草味，喉间轻轻咳嗽了一声。
顾衍抽走祝少霆嘴里叼着的烟，一丢一弹一气呵成。
香烟头垂直落在水泥地上，烟草中还冒着星星点点火红的苗。
顾衍脚尖轻轻一碾，火苗霎时被泯灭。
白杉杉的微信电话响起，是Taylor Swift 的 you’re losing me。
白杉杉未见其字便知其人，指着手机。
一口咬定一定是秦时予的微信电话。
电话里，秦时予嗓音拔得极高，“你们人呢，一个个都混去哪了？还有没有我这个制片人在眼里了？”
白杉杉小声的说，“我和顾衍、祝少霆在一起。”
电话里秦时予满是疑惑，“他们两个走几步能装几十个逼的人能在一起干嘛？”
两人看着白杉杉扭头看了两人一眼，捂着听筒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嗓音尖锐的拔高，“什么？花孔雀要开屏？”
或许是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嗓音过于洪亮，白杉杉微微一滞。
艰难地扭过看向两人。
两人的视线不偏不倚与白杉杉的视线撞上。
白杉杉兀地垂眸不敢直视两人，径直擦身越过两人。
嘴里碎碎念，“啊啊啊啊，秦时予怎么就说出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白杉杉下了楼梯。
白杉杉推开门，再次回到27楼的明亮的楼道时，工作人员都在忙碌着待会的直播。
工作人员A抬着几盆花篮，视线被完全遮挡，大声的吼道，“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白杉杉一个弓身越过搬来搬去花篮丛丛的人群，差点被绊了一跤。
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在往后倒，踮着脚尖依旧想努力保持着平衡。
连发丝都变得凌乱。
身后温厚的掌心托住了白杉杉的腰间。
掌心狠狠收力。
白杉杉慌忙中搭上了他的肩。
两人的视线交集，是顾衍。
白杉杉看着他的眼，眸色淡的出奇。
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臂弯中的自己。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他轻轻挑开散在白杉杉脸上的几根凌乱的发丝，不轻不淡的说了声，“小心。”
工作人员一声声的“借过”，白杉杉的视线被回笼。
众目睽睽下，脸颊开始发热耳根不自觉的发烫。
两人退回了安全距离。
白杉杉下意识抿了抿嘴唇，斜眼瞥见周围的水吧台。
之前就听秦时予说过，为了应对这场录制，整个综艺团队结合了上次的经验。
这次为确保万无一失，在水吧台上整整放了一排水。
白杉杉指了指水吧台，顺口说道，“你要喝水吗？”
“可以。”顾衍又伸出掌心，轻声说道，“把你手机给我。”
白杉杉迟疑的掏出手机递给了顾衍。
只见顾衍驾轻就熟的在手机上捣腾着。
白杉杉都有种错觉，这个真的是自己的手机吗？
再还回去时，手机上还混着他指尖淡淡的烟草味。
白杉杉看着顾衍交给自己的界面。
他把自己的微信来电换了个铃声，是Ariana Grandde 的one last time。
还把自己添加进了标星好友。
那123个微信好友里，明晃晃的标星好友就顾衍一个。
他指尖戳着手机屏幕，微微抬起下颚，“不许改掉！”
“好。”白杉杉微抿唇线，笑着应声。
白杉杉看着屏幕一时间分不清他说的是哪个，只觉得内心有些欢呼雀跃。
再抬眸看向顾衍时候，顾衍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看向白杉杉的眼眸眉眼渐弯，嘴角弧度加深勾起灿笑。
活脱脱像一个男狐狸精。
他随手拧开了一瓶农夫山泉，递给白杉杉。
祝少霆晃晃悠悠走到顾衍身边，不小心碰挤了下顾衍的手肘。
“哟，哥。这么不小心啊。”
顾衍瓶身中的水洒了一小半，他抽了几张纸巾轻轻擦拭了下台面。
随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抛给祝少霆。
矿泉水像抛物线般重重落到了祝少霆的手中。
两人的视线交集。
从楼梯间无声地较量，转至水吧台。
顾衍扭开一瓶，红色的盖帽重重的放在水吧台上。
两人一瓶一瓶的无声较量着。
几秒又几秒的时间，水瓶不断撞击垃圾桶的声音。
顾衍喝完还不忘瓶口倒扣，视线落向祝少霆的瓶中。
眉头一挑，冷呵一声。
像是无尽的挑衅。
祝少霆眉心微微蹙起，直接拿起一桶1L矿泉水。
白杉杉看着祝少霆的喉结不停滚动，瓶中的水越来越少。
深感两个岁数加起来快年过半百的人，粉丝数都可以绕地球一圈的人。
竟然在录制现场拼水，谁敢想象。
有时候真的觉得可能男人至死是少年。
最后以顾衍要去上厕所结束了这个比拼。
白杉杉看着顾衍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走在长长走道中，肩宽腰细活脱脱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走到哪都是瞩目的焦点。
祝少霆双手抱臂，看着顾衍离去的背影。
凑近白杉杉，挤了挤她的手肘低声耳语，“看到没，他肾不行。”
白杉杉狐疑的上下打量祝少霆。
祝少霆眉羽上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你看什么？老子肯定比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