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开在闹市区，想找个交通工具还是比较简单的。
更何况……
他们是直接用抢的。
就，更简单了。
“喂！把我的车还给我！”
方郊乐嘻笑着看向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人，语气依旧透着几分逍遥随性：“到市中心去取吧！”
“呃……”被迫负责开车的叶知瑶迟疑了一下，倒不是因为道德上过不去。
而是……
她不认识路啊！
这里的街道四通八达，每条街巷都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找路的难度不亚于她当初在深山老林里挖坟啊！
“怎么了？”方郊乐一边问，一边伸手在汽车触控屏上一通操作。
随后，叶知瑶听见了熟悉的电子女声——“缺德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
就，挺意外的。
见叶知瑶没有回应，方郊乐疑惑地看向她。
他怕走错路，不确定路线的话没把握的。
“没事了。”叶知瑶已经对这莫名其妙的副本世界无语了。
不是，这里已经离谱到沙漠里都能有水鬼了！
这个时候突然告诉她车上可以找导航？
叶知瑶内心的小人在疯狂控诉这个世界。
he tui~
……
“所以，你为什么不来开车？”叶知瑶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叩了两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我？”方郊乐慵懒地靠在副驾驶的位置，像一只懒洋洋的猫。
“开车需要看路，我不想。”方郊乐语气依旧那么散漫。
阳光穿过玻璃，在叶知瑶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沉静的双眼遮掩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波澜。
“所以……”叶知瑶依旧专注看着前方，但还是无法忽视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你就一直看着我？”
方郊乐目光依旧紧紧跟在叶知瑶身上，没有半点移开视线的想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
叶知瑶语塞，但她时不时在方向盘上轻点的指尖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叶知瑶觉得自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心底有一朵弱小的嫩芽在竭力顶开土壤，从她的心尖钻出。
尽管嫩叶脆弱，不堪风雨，但还是要不顾一切，直到将枝芽蔓延她的整片心田。
葳蕤生长……
叶知瑶向来冷淡的眸子溢满暖色，尽管阳光被遮挡，她眼中的温柔却若有实质，向涓涓细流弥散在一方小小的空间。
当看见叶知瑶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时，方郊乐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已经对眼前的人无可奈何了。
叶知瑶不需要做什么，单是离他近一点，他就会控制不住地主动靠近。
遇见曾无数次心动的人，往昔的悸动只会再次来袭……
一次又一次……
至死方休……
“你不可能知道，我已经喜欢了你多久。”方郊乐喃喃道。
叶知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疑惑地转头，却感觉后颈被一只大手按住。
一股暖意传来，像是要从她的肌肤透入骨髓。
“别看我，看路。”方郊乐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叶知瑶闻言虽是不再看他，心里却更加好奇，“怎么？你心情不好？”
方郊乐沉默了半晌道：“其实……是你先跟我表白的。”
“什么？”叶知瑶像是听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她？
主动？
表白？
这每一点都格外炸裂好吗？
叶知瑶本人都不敢相信。
“你不记得……”方郊乐依旧靠在座椅上，语气低沉。
虽然叶知瑶没有看身旁的人的情态，但那如有实质的幽怨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你不打算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叶知瑶问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她想还是弄明白点好。
“……”方郊乐没有回应。
那双充斥着无辜与幽怨的眸子眨都不眨地盯着叶知瑶。
叶知瑶莫名觉得自己心里生出了一种没来由的愧疚感，尽管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甚至都不确定事情的真假。
叶知瑶在心里对自己鄙视地笑了笑。
她真是……
还什么都没有，甚至还不确定自己对某人的心思，她就已经开始在意对方的情绪了。
叶知瑶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腹泛白。
“为什么你宁可选择隐瞒也不肯跟我说呢？”叶知瑶有点想不明白方郊乐的脑回路。
“我在想……”方郊乐顿了一下，指尖摩挲，“我该找你讨些什么好处？”
叶知瑶瞬间噎住。
她没想到方郊乐会这样回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片刻的停顿后，叶知瑶缓缓试探道：“所以，你想好要什么好处了吗？”
交易之前还是要把代价沟通好的，万一他想要的好处她给不了，可以立即终止。
不会被绑上贼船。
但是……
余光瞄到依旧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的方郊乐，叶知瑶敛眸，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方郊乐根本不会害她。
“如果我说了，我可以……”方郊乐专注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语气透露出几分小心，“牵你的手吗？”
叶知瑶疑惑。
啊？
这也算好处？
叶知瑶觉得自己快被气笑了。
难道他平时没牵过吗？
她不是经常被拉着到处跑？
要不是她心里对方郊乐印象还算不错，早就把他甩开了好吗？
哦，对。
之前他牵的不是手，而是手腕。
“不可以吗？”见叶知瑶久久不回应他，方郊乐心里有点没底。
他已经在尽力让步了。
都让到底线了。
要是叶知瑶连这个要求都拒绝的话，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他会气到发疯？
应该不会。
毕竟现在的叶知瑶不一定喜欢他，但他一定舍不得伤害他的心上人。
也许，他会故意跟叶知瑶冷战？
但看着那张清冷淡漠的脸，尽管暖洋洋的阳光在那出尘的轮廓上镀上一层暖色，也遮掩不了骨子里的冷淡。
方郊乐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弧度。
好吧，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在往叶知瑶身边凑。
尽管突然有一天，他开始不再理会叶知瑶了，难过的人也只会是他自己。
一瞬间，方郊乐脑子里浮现无数个念头，但都被他一一摒弃。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握紧，方郊乐在心里嘲讽着自己。
这段感情，他的输面太大了。
手里没有一点点筹码，就像他的棋局，空无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