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炮

    文景站在窗前,看到女儿和一个人胡吃海喝继而又高谈阔论。便问何二:“这是何人?”

    何二仔细一看,道:“这就是那个马大炮,他居然来了。”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文景道:“你去把她叫上来吧,该洗洗睡了。”何二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何二刚进后院,就听马大炮大声叫道:“诶呀——诶呀——诶呀——”他一连三个“诶呀”,显得异常兴奋,接着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越说——越近乎,这么说——丫头,你还得——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但见慕容娜娜小嘴一撇,道:“什么呀,姥爷从没说过,他收过什么徒弟。”

    马大炮道:“这不打紧,他不认,我认。”

    何二走到慕容娜娜身旁,低声道:“公子,该歇息了。”她知道是爹在叫她,极不情愿地道:“好吧,大叔,咱们明天接着聊。”

    马大炮亦是意犹未尽,道:“明天,又是明天。我——我还跟你说了,明天你要是走了,我把这儿也改—成一夜情。”

    慕容娜娜听闻此言,“咯咯”笑着去了。

    何二笑着对马大炮道:“马老板,可还记得在下?”

    马大炮看着何二道:“看——看着耳熟。”

    何二道:“什么叫看着耳熟?”

    马大炮道:“哦,是听——听着眼熟。”

    何二道:“你是贵人多忘事。”

    何二多年前曾和马大炮共处过一个饭局,当初他还是皇宫里的一个中层干部,自然不被那些江湖大佬放在眼里。

    马大炮拍着脑袋道:“想——想起来了,你是何——何大头。”

    他接着道:“瞧我这记性,是——是这样子的,你长得嘛,虽说不是特别的秀气,但声音很好听,很浑厚,很有磁性,所以说耳熟吗。”

    何二心道:“还秀气呢,就我这大肚子大脑袋的中年油腻大叔,还能跟秀气沾上边吗?”

    在天南地北地东拉西扯一通后,何二开始步入正题。他问道:“马老板贵庚几何?”

    马大炮答道:“我——我今年四十一了。”

    何二道:“长我一岁,我今年整四十,那我得管你叫哥了。”江湖上称兄道弟的很平常,马大炮也没在意。

    何二接着说道:“江湖上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能被何某人瞧上眼的没几个,但我唯独对大哥仰慕已久,如今一见,真是快慰平生。”

    这番话,马大炮很受用,心道:“这何大头也今——今非昔比了,不但身居高位,暗器功夫亦是威震江湖。连他都这么夸我,看来我的名声也响得很呢。”

    要知道,这何二可是拍马屁的高手,就连皇上都常常被他整得晕头转向的,就别说你马老板了。

    马大炮激动道:“兄弟,啥——啥也别说了,来,干了。”两人各端起一碗酒,相碰后一饮而尽。

    两人已喝得面红耳赤,热情高涨,趁热打铁,何二抓住马大炮的双手,诚恳地说道:“如不嫌弃,小弟愿与大哥结拜为兄弟。”

    此情此景,马大炮焉能拒绝。于是摆祭品上案,执焚香在手,齐声道:“我——马大炮,我——何二奎,今日愿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日月同鉴,如有背信弃义者,神人共戮。”

    再说慕容娜娜上楼后,文景问道:“你刚才跟马大炮聊什么呢?那么热乎。”

    慕容娜娜道:“爹,你不知道,大叔居然跟姥爷学过功夫呢。”

    “咦,有这么回事儿?”文景显得很好奇,于是慕容娜娜就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话说当年慕容娜娜的姥爷,也是宇文知音她爹,宇文泰来云游四方,一日途中夜宿顺风客栈。次日早晨去院里溜达,见一后生正在那里练武,他口中念念有词:“白鹤——晾翅,回头——望月,金鸡——独立。”随之摆出相应的各种造型。

    宇文泰来是顶级的武术大师,看了两眼后便知道此人练武不得其法。他笑道:“这位小兄弟,你这是练武呢?还是唱戏呢?”

    那后生停了动作,端详来人,见是位高大健壮的中年人,既威风凛凛,又平易近人,他浓眉大眼满面红光,此刻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那后生听他语带讥讽,有些不悦,道:“当——当然是练武了,这你都看不出来,还唱戏呢,你看我是长得俊呢,还是口齿利——利——利索。”他说话本来就有些结巴,这一激动就更厉害了。不用说就知道,这位就是马大炮。

    宇文泰来道:“练武是为了实战,招式应简洁实用,目的是击败对手。唱戏是为了表演,净是些花拳绣腿,目的是取悦观众。”

    马大炮道:“那你是说我花拳绣腿了。瞧你挺——挺牛逼的啊!来,走——走两步。”

    宇文泰来不解,问道:“何为走两步?”

    马大炮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溜。”他一摆手,道:“来,咱俩比画——比画。”

    宇文泰来心道:“后生可畏啊,竟敢向我挑战。”

    宇文泰来走进场中,问道:“文比?还是武比?”

    马大炮道:“文——文比吧,你是客人,年纪又比我大,我得让着你,武比一顿乱拳,我怕打——打坏你。”

    他扎个马步,道:“你来——来推我,推倒算你赢。”

    宇文泰来道:“好,我出招了。”说着立右掌,在离那后生三尺外,缓缓推出。

    见此马大炮笑道:“我看你这才——才是花拳绣腿呢,唉——唉——”他但觉一股大力袭来,且越来越猛,哪里还撑得住,不由“噗通”一下坐到地上。

    马大炮坐在地上,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嘴里嘟囔着:“怪了,这是怎——怎么回事?”

    宇文泰来:“该你了。”说罢就随随便便地往那一站。

    马大炮站起身来,问道:“准——准备好了?”

    宇文泰来:“好了。”

    “就——就这样?”

    “就这样。”

    他把右手搭在宇文泰来肩上,长吸一口气,道:“走——”同时发力,“咦”,纹丝未动。他把左手也搭在宇文泰来肩上,双臂再同时发力,还是纹丝未动。

    “我就不信了。”他干脆双臂搂住宇文泰来的腰,肩膀抵住宇文泰来的胸膛,双腿用力一蹬,依然没动静,感觉对方像一棵参天大树,岿然不动。

    “再换一招。”他腰部用力,想将对方抱起来再摔倒,却感觉对方重于泰山。

    马大炮使出吃奶的力气,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却不能撼动对方分毫。此时他是真的服了,心道:“诶呀,我这是遇——遇到世外高人了呀。”

    他赶忙跪倒在地,呼哧带喘地道:“师父在——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罢就“哐——哐——”地磕头。

    宇文泰来见此急忙闪开,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没说过要收你为徒。”

    马大炮道:“师父这是看——看不上徒儿了,嫌我资质愚钝,形象不佳,说话磕巴。”

    宇文泰来道:“没有的事儿,我这人好云游四海,逍遥自在,不喜欢收徒。同为练武之人,咱们是可以切磋一下,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嘛,拜师嘛,就免了,我嫌麻烦。”

    听他这么说,马大炮万分失望,但他也能理解,但还是跪着不起来,他心有不甘地道:“虽然咱们不是——不是合法的师徒关系,但我能不能叫你师父?”

    宇文泰来笑道:“我不是你师父,你凭什么叫我师父?”

    马大炮哽咽着道:“就是——就是心里想叫——”说着竟热泪盈眶。

    宇文泰来心道:“这小兄弟倒也淳朴直率。”于是道:“好了,随你,起来吧。”

    马大炮高兴地答应着:“是,师父。”

    在马大炮的热情挽留下,宇文泰来在此盘桓了近一个月。在此期间,马大炮跑前跑后地伺候着,师父长师父短地叫着,顿顿好酒好肉地招待着。

    宇文泰来自然也投桃报李,耐心细致地指导着他的武功,经过去芜存菁拨乱反正,马大炮的武功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又经过他十来年的不停修炼,终于练成了威震武林的冲天炮拳。

    这拳刚打出时轻灵迅捷,似乎没有多大力量,但当它接触到对方身体时,却陡然发力,且爆发力十足,如风雷激荡“嘭——嘭——”作响,像放炮一样,故此得名冲天炮,亦简称炮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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