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雪仗

    1.

    然而布莱克的提早出院,使我的脑海没有空隙来多愁善感。

    医生一面夸赞布莱克的体质好,一面对它不久前还是流浪狗感到震惊。就像被夸奖的是自己般,我翘起虚幻的尾巴,无视哈利不赞同的目光,买下医生口中许多的养狗‘必备’。

    哈利喜欢与布莱克一起晒太阳,可英国的天气总是湿润多云,更别提晚冬的严寒与雪花纷纷将至。这时的英格兰彻底化为三明治的内馅,沙拉酱作雪被铺盖在萨里郡的街道又似云朵面包同时与天空白花花一片的面包夹击群居风红妖精。如若夕落时分那便是刚出锅的煎芝士三明治。因此,他们总趴在壁炉前作其中正煎制的酱牛肉片,不约而同的窃窃私语垂落尾巴,常叫沙发上学习的我分心又不肯歇息。

    有趣的是,在无所事事一心在布莱克身旁自言自语的哈利一段时间后,惊奇地发觉布莱克越发灵性:一旦哈利缩在它的一侧,拉上毯子蠕动在地毯上开始念念碎时,布莱克总会第一时间跳进品味书籍的我怀中耷拉下耳朵。

    哈利将此发现告知我时我正梳理布莱克背部毛发,(它实在繁多,惹得我精疲力尽)在他语毕后不客气地让开沙发,抱起沉重的书籍,对哈利不失礼貌地说:“如果无事可做,那就去书房看书,哈利先生。”

    一下子,被我不伦不类的称呼弄到捧腹大笑的哈利在双重死亡视线下在毛茸地毯打滚的洋相,随即双手举过头以示投降。

    “可是我不喜欢书啊,我又不是你这种爱书的家伙。”哈利瘪瘪嘴,嘟哝道。

    “那就睡觉好啦。真是的,你害的我迟了一周才读完他!”越说越气的我对哈利高举起我花高价买来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指责他近来过于烦人了。

    “很好,别来烦我了,否则小心我对你脖子出击!就算你挤眉弄眼也饶不了你!”重重将布莱克塞在哈利怀里,我甩着头发像书房走去。

    “啊——”

    “我早想说了,你头发缠在沙发夹层里了。”在女声尖叫声下,刚刚挤眉弄眼的哈利耸耸肩,对泪眼朦胧的我诚恳道。

    小心眼的男人真可怕……!脚踏木制阶梯的我咚咚咚一溜烟跑走,暗自心想。

    2.

    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客房门口歪歪倒倒的垃圾篓,客房如今成了哈利独属卧室。德思礼一家或看在省钱与NSPCC的份儿上,对他在我家中过夜的行动视若无睹。对此哈利乐得清闲,半个月才不情愿的在德思礼家露个脸。

    听起来像我在包养哈利似的,各家夫人已经听风就是雨地背地说起闲话了。若不是我清楚自己才不过是个9岁小孩,还真要对她们口中这户主人家老太太恋童癖信以为真了。

    凹凸不平的书皮被我的指腹摩挲着,直到半卧于薄绒被内才舒心地眯起眼,翻开书页,窸窸窣窣声萦绕于耳畔若看不见的精灵低语。

    指尖骤停,我沉吟片刻喊出哈利的名字。哈立刻从卧室门口蹿进来,神情无辜,手指还缠绕着狗绳。

    欲哭无泪的我将头埋进枕头内,试图成为一中真正冬眠的动物避开这只活力四射的北极狐。然而不出所料,哈利扒出了我压箱底的飞盘并亮着眼睛与我面面相觑。

    “你已经一个月都埋在书堆了,身体都受不了达力一拳。”

    以此名义,顺理成章将我拖到庭院的哈利从我手中无情抽出书,携书质的抱着飞盘对我如是说。

    “你会挡着达力!”我拉进围巾,对哈利抱怨。

    眼见听而不闻的哈利跃跃欲试地掂量飞盘的重量,对恹恹欲睡的布莱克鼓舞加油。半蹲下的我看着眼皮沉重的布莱克,一股同病相怜油然而生。

    雪虐冰饕下,哈利耳垂与面颊都冻得泛红,对缠在我小腿的不布莱克吹起口哨,想叫它热身一番,被忽视后又锲而不舍地举起牛肉挑逗困倦的布莱克。

    风雪扑打我的鼻尖,致使变得红彤彤。扒开捂住下巴的围巾,我吹出暖气,眼睁睁看着它结成白雾而笼罩在布莱克耳尖。

    渺渺茫茫的雾气间依稀望到哈利仰天出神的模样儿,若绿芽矗立于冻硬土地,彰显冬日将完结。

    嗅到微末香气的布莱克闭目养神,任小主人们围着它用尽手段也坚持沉睡。与曾在壁炉前躺着的哈利一般模样。

    “汪!”

    倏然,趴在脚边布莱克竖起尾巴对准庭院中枫树吠叫。没等眼前白气削薄呈现原由,我便得知布莱克是为何精神抖擞的了。

    痛得龇牙咧嘴的我双手叠护住鼻梁,冰凉的触感淌至唇部。身旁的布莱克已经冲出去,甩着尾巴掠过雪地将晶莹的雪花撒在搓雪球的哈利脸上。前不久吹出的白气彻底被雪球横冲直撞地散开,也彻底拉开窗户。

    渲染在手套背部的水色滴滴答答落在指尖,哈利被布莱克纠缠的过程中居然还有闲心朝我这儿扔个小‘子弹’,以防我坐在门口阶梯睡一整天。

    “哈利,你死定了!”

    发出桀桀桀怪笑的我整个身体都摇晃着,与我头一般大的雪球被双手拖在半空中,预判走位,朝远处和布莱克赛跑的哈利前方投去。

    可哈利一个转身,没刹住车的布莱克被雪球砸中脑壳,看着整个狗懵圈了,一副思考人生地倒在雪地中。半蹲下来的哈利难得有点良心,拿枯枝戳弄好兄弟的肚子。

    “啊!”

    哈利被随即砸来的雪球撞到在地面,一狗一人齐刷刷躺在覆盖雪被的草坪上摊开四肢。

    “1v2,噢耶!劳拉获胜!天命之子不辱使命!”举起双臂,我得意忘形地欢呼庆贺自己将夺得冠军!

    “嘿呀——看招!”

    背后,爬起来的哈利不知何时已搓出大大小小的雪球,对准石子道上放松警惕的我大喊以增加力量,冰冷的雪球唰擦过我的脸颊。

    “准头好差——可恶,居然使诈!”慌手慌脚挡住布莱克汪汪大叫舔向我的脸,我高声指责哈利卑鄙手段。

    可还没有结束,就在布莱克落地那瞬间,面前没了遮挡物便忽地投来数不胜数的雪球,让我抱头鼠窜无法反攻。

    顿然,看不懂谁敌谁友的布莱克甩着尾巴坐在台阶,视线在上蹿下跳的我与不听停搓雪球的哈利间徘徊。

    最终,在我求助视线下甩甩身上的水分,朝着客厅径直迈去。

    不要和哈利学坏——

    “别分心!”指间各夹雪球的哈利对我又发起进攻。

    撑过鸡飞狗跳的单方面被吊打,蹑手蹑脚绕到哈利身后不远处枫树后的我阴恻恻将毛茸茸的手套咬下,把骨节红扑扑的双手整个埋进皑皑白雪之下。

    树前方的哈利专心致志揉搓雪球,已制作出六七个摆在左手侧。被濡湿的发丝黏贴在额头,遮住他那触目惊心的闪电疤痕。不知哪天时他说是父母出车祸时而留下,我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它真酷。

    捧起一把冰凉白暂的雪,如履薄冰的我心惊胆战警惕面前数雪球数量的哈利,半点风吹草动都将自己吓得濒临地狱。

    “啊,你怎么在这儿?”

    伸懒腰的哈利新奇看着靠来我。被小石头绊倒于他肩膀的我尬笑着东聊西聊。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哈利挑起眉,想要后退几步。与他咬耳朵的我自然很轻易察觉他的动向,趁此悄无声息将片片雪花拍在他后脖。

    嘶的一声尖叫,瑟瑟发抖的哈利胡乱拍打自己后脖处。而我冷手刚好正贴在此处,叫他又痒痒地笑出声。

    “我投降。”他拖着长腔,明智的对我示弱。

    我被抓住的那双捣乱的手还泛着紫红,可谓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损招。哈利牵着我的手向客厅走去,抱怨着布莱克过于聪慧而逃过一劫。他的手骨节突出,而又细长泛着红晕,令我想起壁炉内跳动的火焰。

    “你真的不戴我的手套吗?”

    不忍如此美丽的手被无情的主人辣手摧花,我再次举起手中的手套,上面缀着一只粉色小猪作装饰。

    哈利的脸上飞过一抹绯红,接过手套扔进箱底的他语气抑扬顿挫地说:“不!要!”

    3.

    雪花在玻璃窗前张牙舞爪,融化于乱糟糟的窗台,透过缝隙嘀嗒嘀嗒落在昏睡的布莱克头上。相挤在一起,看着纪录片的我们耳畔仅萦绕着劈里啪啦的白噪音与画外音介绍声夹杂在一起。

    直到电视开始播放小熊猫的习性,倒在他的肩膀上,晕乎乎的我最后看眼一旁咬着法式面包的哈利,堪堪陷入酣睡。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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