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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蜀山的四方客栈算是蜀山山脚最大的一家客栈了,因为蜀山招收徒弟的缘故,这几日这里可谓是人满为患。

    此时正值傍晚,刚好是用饭的时候,不光是屋内挤满了人,找不出一个空座,外面更是摆满了桌子,坐了许多的人们。

    洛川坐在靠窗边的一个空座之上,望着窗外的美景。太阳的最后一丝余辉照在大地之上,给这人间带来最后的温暖。

    外面人来人往,众人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洛川在等菜的时候,捧着自己面前的那碗茶水慢悠悠的喝着。

    茶杯处蔓延出的一丝丝的水雾,让他一时迷糊。

    旁桌的说话声不受控制的传入到了他的耳中,洛川下意识地朝着邻桌望去。

    邻桌上一共三人,两男一女,身着最简单的粗布衣服,不过几人看上去都像是练家子,桌子上摆放了三道菜,两道道素菜,一道肉菜。

    也是没有一点本事的人,哪里会轻易来蜀山拜师。

    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算不上是多么的好看,脸上满是愁容。

    其中一个壮汉愤恨地将自己的筷子拍在了桌上,眼神不停地在桌子上这几道菜上来回打转。

    “拿了老子这么多钱,就给老子吃这个。”

    而身旁的两人像是对壮汉随意乱发脾气的行为早就已经习惯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淡淡的。

    “如今好多地方闹粮荒,物价贵了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不也正是因为家乡闹了粮荒,所以才想着来蜀山拜师试一试。”

    男子闻言轻哼了一声:“这是天灾,哪里是那些修道之人能够插手干涉的。”

    “要是蜀山都没有办法避祸的话,这人间恐怕就要完了。”另一个男子轻叹了一口气。

    客栈的掌柜的一看洛川的穿着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所以自己亲自端了饭菜来给他上菜。

    “掌柜的,最近你们这里人来人往的这么多人,还真是热闹啊。”洛川说着喝了一口茶水。

    “这位公子你可不知道,过两天就是这蜀山的选徒大会,所以最近来了这么多青年才俊,都是想到蜀山里学本事的,只要进了这蜀山,别管学的怎么样,这以后出入山门,人家都是仙师仙师的叫,这多荣耀啊。倘若要是再学好本事,那就可更不得了。”

    想到因为这件事,他们小店最近的客人不知道比之前多了多少倍,掌柜又高兴地摸摸了自己的小胡子,脸上挂着笑容。

    “哦,这么说我来的刚好时候啊,还有掌柜的您以后叫我洛川就行。”

    这时掌柜的才仔细地打量起他面前的这位客人,一身锦绣华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一看就是哪家的少爷来拜师的,但却一点都没有架子,平易近人。掌柜又给这位少爷添了酒,便退下了。

    洛川望着面前的窗户发起了呆,此时正值中午,外面人声鼎沸,因为蜀山收徒的事情很多江湖人士纷纷赶来,寄住在这蜀山脚下的小客栈中。外面的阳光很好,阳光从窗户中透出来,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掌柜的,请问还有房间吗?”洛川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前方柜台处站着一位身穿绿衣的姑娘,看背影倒是感觉有几分熟悉,只是背对着身,看不到正脸。

    “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这房间已经都租出去了,实在是没有空房间了。”

    掌柜不好意思的向女孩拱了拱手。

    女孩听到这话,脸上仿佛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转身低头朝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女孩前方,挡住了她的路。

    女孩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一个魁梧大汉。

    “小姑娘,怎么了,不如讲给哥哥我,看哥哥能不能想办法替你解决。”大汉来回上下打量女孩,笑的猥琐。

    话音刚落,楚龄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位兄弟,所谓好狗不挡道,你一直在这挡着这位姑娘,是怎么个意思啊。”洛川边说边朝他们两人走来,脸上还挂着笑。

    大汉看了眼洛川,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不想挨揍,就赶紧给我躲远点,这不关你的事。”说着似乎就要动手。

    洛川根本就没有搭理大汉,视线从大汉的身上转移到了楚龄的身上。

    “楚龄姑娘,没有想到我们又再次见面了。”

    楚龄的脸上满是惊喜:“原来洛川兄也是打算来蜀山的,我们是同路啊!”

    “你的哥哥呢?”洛川问道。

    而大汉站在了一旁,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人像是被忽略了。

    大汉气愤之下愤恨地提刀狠狠的劈在了旁边的桌上,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桌子当场就化成了碎块,桌上的饭菜洒了一地,原本桌上的几个客人急忙逃窜离开。

    楚龄像是被这举动吓到了,呆了一下,大喊一声:“哥哥”。

    整个客栈都回荡着女孩的声音,刹那间,有一个极快的身影闯进了客栈。

    “是谁欺负我妹妹。”寒泽边喊边拔出了剑,满是戾气的看着面前的大汉。

    大汉或许是察觉到了寒泽的威压,转头就向外跑。

    然而寒泽手中的的剑更快,身手也,是极好,不过几招那个大汉就败下阵来了跪地求饶,做出标准的跪地求饶的动作,大喊:“好汉饶命”。

    寒泽又回头看了一眼的妹妹,楚龄点了点头。于是,少年收回了剑。

    “今日就饶了你,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做人。”

    听完这话,大汉立马连跑带摔的逃出去了。

    洛川察觉到了少年看他眼神,顿感不妙,急忙往回走,毕竟他面前的这个人的战斗力是他刚亲眼见证过的。

    然而那把剑拦在了他的面前,他又不得不停止了他的脚步,又重新转回身来,摆出一个笑容,不断地摆动眼神,向楚龄求救。

    “哥哥,他刚才是帮我出头的。”楚龄懂了洛川的暗示,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

    最终三个人还是坐到了一张桌子上,洛川举起了酒杯,脸上挂着笑容。

    “没有想到今日还能够有机会能够再见,这也算是缘分啊。”洛川率先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下。

    楚龄也一饮而下。

    寒泽一副冰块脸,仿佛只有在楚龄的事情上才会有几分情绪。楚龄也知道自己的哥哥不擅交际,场面有些冷,于是问道“洛川兄,也是要去上山拜师的吗?”。

    洛川又为自己慢慢的倒了一杯酒,”算是吧”。洛川自嘲般地笑了笑。

    楚龄看洛川不愿多说的样子,于是也没有再提。

    天渐渐变黑了,大家都用完了晚饭。

    “掌柜的。“洛川看了一眼寒泽,以为这个闷葫芦突然开窍了叫住掌柜要主动争着结账。

    掌柜的,刚才的那位客人走了,应该多出一间房了吧。”寒泽说。

    “可是两位客人,您和您妹妹是两个人。”

    没事,我和这位公子一间房。洛川顿时瞪大了眼,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洛川兄,有难处吗?”楚龄的眼睛看向洛川,仿佛下一秒就能流出泪来。

    “没事。”最后好不容易从他的口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谢谢,洛川兄,今日你已经帮助过我两次了。”楚龄看向洛川。

    “这算什么,我们在外就是要靠朋友的,互帮互助本来就是应该的,说不定我明天就有事情找两位帮忙呢?”洛川笑了笑。那我就先上去了,二位慢慢用。

    很快洛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寒泽终于再次开口说话:“龄儿,要不你这次就不要上山了吧。”

    楚龄的筷子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哥哥,你不是说不管你去哪里,你都会带着我吗?”楚龄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蜀山派里面人多混杂,你也对这个地方不熟悉,你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寒泽的表情很严肃,但是对妹妹的说话声音依然很温柔。

    “哥哥,我保证,一定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一定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你就让我跟着你吧,龄儿什么都会听哥哥的。就算万一,哥哥你说过的你永远都会保护我的,龄儿相信哥哥。”这次楚龄是真的很着急,低头握着寒泽的手,眼泪滴答滴答落在他的手上。

    对她来说,她只想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寒泽看向楚龄看了很久,眼里充满了温柔,终于还是轻轻应了声“好!”

    “哥哥会永远保护你。”不知道这是在说给楚龄,还是他自己。

    夜已黑,月亮高悬,后院清冷,寒泽一步一步走向房间。寒泽伸手拉开房间的门,此时洛川正坐在桌子旁饮着茶水。

    这间房间及其的宽敞,里面摆满了各种珍贵物件,整个房间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洛川手中拿着的酒杯有也是稀罕物件。

    “寒泽兄回来了。”洛川看了一眼寒泽,放下茶杯走向寒泽。

    就在两人只有一臂距离的时候,寒泽用剑抵住了洛川的脖子。

    但是洛川并没有丝毫的畏惧,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视线落在了这把泛着寒光的宝剑之上。

    洛川今日在寒泽对付那个大汉时看到过他的那把剑,这柄剑,通体雪白,剑身上篆刻着复杂的图案,正是一匹狼的图案。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图案的意思,但是洛川从小看过的好东西就多了,这正是在十几年前被灭门的雪狼族图腾。但洛川却不在乎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秘密。毕竟他自己来蜀山也不是来拜师的。

    但此时这把剑虽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但剑却没有出鞘,寒泽并没有杀人之意。

    “你故意接近我们兄妹二人,到底想干什么。”寒泽的声音依旧很冷,却收回了剑。

    洛川于是上前走了两步走向寒泽,露出了笑容。寒泽一瞬间也被洛川这气势给迷惑住了,完后退了一步。

    谁想到下一秒画风突变,洛川一把抱住寒泽大腿,朝他哭诉了起来。

    “不瞒,寒泽兄,我其实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我连那姑娘见都没见过,如何娶她。更何况,我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我此次逃出来,就是想要找到她,与她在一起,生死相依。可是我家里的人知道我逃出来了,正拼命请打手想把我绑回去和那姑娘成亲。”

    “现如今,只有寒泽兄能够就我于危难了。”

    看洛川的表现来看,他确实不会武功。再加上洛川如此...

    寒泽其实在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那姑娘为什么要离开你。”寒泽一时被洛川唬住,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洛川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安静了,只是笑了笑,松开了寒泽的腿,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因为她是神啊!守护这世间万千生灵的神啊!”可惜,寒泽没有听到他的话。

    洛川说的声音很轻,只够他自己听到。

    两日后,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进洛川的房间,今日的洛川一改往常,舍弃之前的锦绣衣裳,反而换上了一身最简单的白衣,取下玉冠,用一根白色的发带将头发束起,仿佛自带一股仙人气质。

    洛川走到了铜镜面前,镜子之中照出的人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陌生的样子。

    洛川起身自楼梯走下,坐到寒泽旁边的一个板凳上,随手拿了一个饼,说道:“今日不是蜀山招徒吗,人这么少。”随后便咬了一口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人多反而不正常吧。”寒泽感叹道,又顺便给了洛川一个白眼。

    “他没想到,不过是蹭了一间房,竟然被洛川算计,这两天一见到他,洛川开口就是互帮互助,被赖上了,还帮他解决了好几拨他家里派来抓他的打手。”

    走出门,寒泽,楚龄两人一施法,两人的佩剑纷纷冲出剑鞘,乖乖的落到他们的面前。

    “可是我不会御剑啊,我连剑都没有。”洛川表示无奈的默默了脑门,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寒泽闻言,又是一个白眼,拉住楚龄的手化身踏上飞剑,化身成一道流光朝着天边的方向而去。

    只剩下洛川站在原地一个人目瞪口呆。

    “好歹也算认识了好几天的时间了,难道真的就这么无情吗?”

    “我是真的不会御剑啊,我连剑都没有。”洛川望向天边的方向不停地抱怨道。

    不知道等了多长的时间从客栈之中又走出了一个人,男人的脸上带着愁容,手中拿着一把剑。

    洛川当即围了上去,满脸笑容:“这位兄弟你可是要去蜀山。”

    男子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那么兄弟你是否能够带着我一程。”

    男子的脸上满是犹豫。

    “自然不会让兄弟白白出力的。”洛川说着将一个钱袋塞到了男子的手中。

    “好吧,你上来吧。”男子收了洛川的钱财也好说话了许多。

    洛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当即踏上了飞剑。

    而此时楚龄站在蜀山的山门不停地朝着原处打量着,走来走去,看上去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哥哥,要不我们还是去接一下洛川吧。”楚龄说道。

    “他要是连来到这里的办法都想不到,那么就不配进蜀山。”寒泽牵住了楚龄的手,带着她往山门里面的方向走去。

    楚龄一边跟着寒泽,一步三回头,朝后望去。

    蜀山山门。

    有一位身穿蜀山白袍的老头子,顶着肥胖的肚子,站在山门口后面弯着腰,盯着入山门考核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瞅着。

    “师父,您到底在看什么呢?”他身边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孩童,也是身穿着蜀山经典的一身白衣。

    “就算您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弟子,实在是想收徒弟,也不至于在大门口下手吧。”男孩脸上满是无奈。

    “你这个傻徒弟,师父是这样的人吗,今天来的人里面有一位大人物,是皇室中人。师父不得好好迎接,让他感受到蜀山的热情吗?” 清光长老弹了弹阿护的小脑门。

    “真的是这样吗?”小童用手挠了挠头。老头子感到有人动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又向后摆了一下手说道。

    “阿护,我不是教导过你了吗,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要有耐心,不要急躁。”清光一边说着一面伸手往回打。

    “我没有啊。”听这话,清光微微皱眉,望向身后。

    “你是谁啊。”清光不停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身穿着一身白衣,浑身看上去脏兮兮的,手里面还拄着一个拐杖。

    “我叫洛川,求见蜀山掌门。”洛川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微笑。

    清光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一身白衣,一点都不贵气,一看就不是他找的那个人。心想着急拜师,也没有见过直接求见掌门的。

    清光正了正声说道:”拜师请去报名处集合,掌门很忙,不可能会去见你的,掌门也没有打算收徒的想法,如果你运气好的话,成功进了门派,再熬几年,有了点资质,你可能会有机会见到掌门的。不然的话,就请你原路返回。”

    “可是…”还没等洛川说完,寒泽和楚龄就两个人一起把他给架走了。

    老头子又等了一会,看人都进去得差不多了,于是,决定不等了,转身离开。

    “清光长老,长老今日在此是在等寻梦的吗?”身后一道温柔的声音叫住了他。

    老头子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回头。

    “老头子是在这里等人,但是要等的人却不是公主你。”清光的口气也算不得太好。

    寻梦听到这话也没恼,脸上笑意依旧。

    “寻梦姐姐!”阿护看到寻梦,立马朝她跑来。

    寻梦蹲下身张开双手,抱住了阿护。

    “多日不见,阿护又长高了。”寻梦又摸了摸阿护,眼里满是温柔。

    “最近,你师父教你的仙法你可都学会了。”

    “这是自然。”阿护头一扬,脸上表现出几分得意。

    “真好,我们阿护很快就会修成小神仙了。”女人脸上的笑意越浓。

    清光长老听到这女人的话,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

    女人也没留意,牵起阿护的手往山门里走。

    “寻梦姐姐,守生哥哥呢?”

    女人听到这话,脚步停了停,脸上有几分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笑意,又牵起阿护继续走。

    “你守生哥哥去帮我办差事了。”

    小阿护没有察觉到女人眉眼的那一丝愁容,问道:“那守生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很久很久...”很快这句话就消散在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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