辱骂

    向灵兮身穿淡粉色荷叶边长裙,腰间系一条窄边腰带,脚上搭一双白色运动鞋,干净简约。

    出落成大姑娘的女孩在镜子前转两圈,对这身打扮甚是满意。

    顾唯背着背包等候多时。

    两人下楼到马路对面等爷爷奶奶,哪知等到的是司机和助理。

    向灵兮:“他们人呢?”

    助理是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说话和和气气:“余董身体抱恙,代总脱不开身。怕失约让两位不高兴,让我来接你们去水上乐园,一切开销找我。”

    向灵兮灵机一动:“你确定是一切开销?”

    观她滑头滑脑,助理当即产生不祥的预感,硬着头皮回答:“是的。”

    “你有手机吗,借给我用用。”

    助理摸出手机。

    向灵兮按下一串号码,对方很快接通:“我找张雨彤,我是她的同学向灵兮。”

    没多久,张雨彤接电话:“兮兮?”

    向灵兮难掩激动:“去不去水上乐园,我去接你。”

    张雨彤犹豫几秒,同意。

    向灵兮把手机还给助理:“去接我同学。”

    一行人上车,出发。

    顾唯时常听向灵兮提起张雨彤,两人成绩不相上下,难姐难妹,几年下来情谊深厚。

    顺利接到人,众人驱车前往水上乐园。

    顾唯和向灵兮有顾婧仪分别准备的背包,防晒防蚊,泳衣墨镜,洗发水毛巾应有尽有。

    张雨彤没带,向灵兮让助理现场买,全挑贵的。

    没有老头老太婆的刺目监督,有朋友陪伴,向灵兮抛下顾唯带着张雨彤放飞自我,将水上乐园的项目玩了个遍。

    以前顾唯嫌她闹腾,难得清静又不习惯。

    疯玩一整天,回到家。

    向灵兮犯困,来不及脱鞋,扑进被窝倒头大睡。

    睡了没多久,被热醒。

    浑身湿透的黏腻感一下子赶走瞌睡,向灵兮清醒不少,她靸上拖鞋,在衣柜随意找了条裙子,去冲澡。

    洗完澡,正拧开风扇吹头发,门口有动静。

    向灵兮挺起背,撞上多年不见,一眼让她怒气直升的面孔——向云。

    “你来做什么!”

    向灵兮当即将擦头发的毛巾扔过去,向云闪避不及毛巾幠脸上,他扯下毛巾,掼在地上。

    向云避开对视,不多争执,直奔卧室。

    三更半夜,偷偷摸摸。

    向灵兮猜他居心叵测,怕对不起妈妈,抢在向云推开主卧门前身板往前一拱,卡在门缝之间,将他隔在门外。

    向云平日慢吞吞,这会儿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看来还真有急事。

    夏日夜晚闷热难解,刚冲完凉的向灵兮捋捋还没干透的湿发,冲要硬闯的男人道:“你再靠近试试!”

    向云难掩迫切,却在听到威胁时明显顿了下。

    向灵兮像她妈,什么事都做得出。

    “说吧,想拿什么?”

    “银行卡。”

    “呸,你贱不贱!”向灵兮啐口痰,“妈说你自从辞掉家具厂的工作就换了张卡,这些年你的工资你自己管着,你还要回家拿钱,你哪里来的底气!”

    向云辩解:“以前十几年我的工资都给你妈管着,我不能拿吗?”

    向灵兮用小拇指挖了下耳朵,“噗”一吹,一弹,掰扯道:“你可真会做梦。你挣的钱你自己没吃没喝没花?合着把我妈当银行攒钱,是不是还要利息!”

    向灵兮不好惹,好歹是小孩,等钱秋叶加班回来,恐怕又要干一架。

    向云不想多事,陡然挥手:“你让开!”

    “不可能!”

    向灵兮一震,思绪翻飞回七岁那年在医院被暴揍的画面,几乎本能地手脚并用稳着房门,拼命护门。

    可惜,可恨!

    她力道不足,向云破门而入,向灵兮跳到男人背上,双手从后死死勒着他的脖子,铆足劲往后吊着。

    身后有重物吊坠,向云呼吸一滞。

    他身体一甩,用背去撞墙,架在背上的向灵兮赶紧脱开手,脚下着地,踉跄几步,险些顶到墙上的挂钩。

    蛮力不足,得使用工具。

    趁对方乱翻卡,向灵兮去厨房刀架上拔出尖刀,刚折回卧室,对上没偷到卡恼羞成怒的向云。

    向云凝眉:“你!”

    向灵兮举着尖刀,隔空刺向入室抢劫者,眸色狠厉:“你再动一下试试!还不快滚!”

    “你,你——”向云明显愣神,连连后退。

    “出去!”向灵兮喝道。

    向云讪讪退回客厅,整个人在震惊中久久未能回神。

    向灵兮毫无章法地舞动尖刀,将男人砍退到门口,向云试图夺刀,被她机敏闪开。

    “嘭!”

    房门重重被关,向灵兮这才放心。

    向云走后二十多分钟,钱秋叶加班回家。

    向灵兮说了事。

    劳累一天的钱秋叶眉目间笼罩着几分憔悴,看她还算中用,没让对家庭不管不顾的臭男人偷走银行卡,难得夸她:“不错。”

    向灵兮嘴角漾起自信的笑容:“对付他绰绰有余!”

    钱秋叶假寐休息,向灵兮半跪在沙发上给她按摩。

    “妈妈。”

    “说!”

    向灵兮乖声问:“向云拿钱做什么?”

    提到烦心之人,钱秋叶愁上眉头,连带刚刚的好脸色也荡然无存:“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得病了,你的孝顺爹要充当孝子拿你哥哥的钱去填无底洞。”

    向灵兮正在按压太阳穴,眸子里透着深寒:“一把年纪死就死了,怎么还花年轻人的钱。人治不好钱也花了,她是有多自私,死都要拉垫背的!”

    “谁说不是呢,”钱秋叶眼中凝聚着深厚的怨气,“几个哥哥嫂子没吭声,向云犯蠢揽下来,你说他是不是傻子。”

    向灵兮义愤填膺:“妈你把钱管好,千万别被偷走了。”

    钱秋叶说起:“那时候想好好过日子,打算用赔的三十万给你未来弟弟买房买车,将来娶个好媳妇。这几年下来,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这辈子命中没儿,可我儿的三十万,坚决不给死老太婆花。向云要是敢动那三十万,我能把他向家拆了。”

    钱秋叶说得云淡风轻,向灵兮听得风起云涌,大有摩拳擦掌的架势。

    怕妈妈被欺负,向灵兮多有戒备。

    她一如既往到顾家享用一日三餐,顾唯用零食诱惑给她补课,偶尔偷懒插科打诨。

    窗外烈日炎炎,窗帘隐隐绰绰,房内清凉舒适。

    向灵兮实在犯困,撑着十二分的力气都无法睁开圆滚滚的大眼睛。

    顾唯用笔尖指了下她的脑袋,向灵兮顺势一趴,伏在桌上。

    顾婧仪搀起妹妹,扶到沙发上躺下。

    顾唯拿出向灵兮的期末试卷,和顾婧仪坐到一起,欣慰道:“妈,兮兮这学期的成绩有进步。”

    “好啊,兮兮越来越好,不枉费你这些年的付出。”

    “我只想让兮兮爱学习,不要和钱阿姨学坏,”顾唯抿一口茶水,点点卷子上的红叉叉,抬起眼皮,眼神干净,“再过几年,只要兮兮妹妹少和钱阿姨接触,就能脱胎换骨,摆脱粗鄙,成为一个新的,脱离了莽撞的新兮兮。”

    “你什么意思!”

    向灵兮不知何时直挺挺坐在沙发上,头发睡得乱如狗窝,锋利的目光如离弦之箭,准确射中神色怔愣的顾唯。

    少年被一击即中!

    被瞬间看穿的窘迫感,让顾唯的脸颊升腾起火热的烫,头皮发麻,连双腿都有些虚浮。

    向灵兮似笑非笑,深处狂怒的旋涡。

    顾婧仪轻咳一声,她摸不透向灵兮此刻的脾性,示意顾唯说好话。

    “兮兮,兮兮你听我解释——”

    向灵兮利索地撸起衣袖,直扑靠在餐桌边的两人,眼看要直奔顾唯,顾婧仪赶紧挡在中间,拉住愤怒的女孩:“兮兮,你别生气,顾唯只是想让你变好。”

    顾唯放弃抵抗,诚恳道:“妈,你让她打吧。”

    向灵兮“噼里啪啦”猛攻,顾唯未有反抗,惆怅不已。

    “什么叫跟着我妈学坏,什么叫脱胎换骨,什么又叫摆脱粗鄙——”向灵兮一把推晃顾唯,顾唯堪堪站立,对上近乎咆哮的向灵兮,“还以为你们和厉冬芹褚慧雯之流不同,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别看平日人模狗样,背地里比臭水沟还脏!”

    顾婧仪把儿子拉到边上。

    空调冒着凉爽的风,向灵兮的脑袋却要炸了。

    若是别人,她除了气愤不会给别的情绪。

    偏偏是他们。

    这对母子太会伪装,让她误以为真心实意,实则被看低。

    向灵兮冷静下来:“我妈好不好和你们无关,再听到你们说她坏话,我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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