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圣诞的脚步临近，霍格沃兹的学生们也因为即将到来的假期而显得兴奋非常，躁动的少年少女们就连在日常的课程上都显得漫不经心起来。

    露易丝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和玛格丽特商量假期行程，毕竟她们早就约好圣诞假期一起度过。露易丝今年没有去打听斯内普家在哪儿，因为她知道少年一定又会待在学校里过节，不过她还是旁敲侧击地告知了她的家庭住址，以期斯内普会寄圣诞礼物过来。

    “我可是告诉爸妈我要在学校学习才偷溜出来，你得好好招待我。”玛格丽特坐在列车舒适的座位上显得兴致勃勃，这是她第一次正式踏入麻瓜社会。

    “我已经通知妈妈准备好了，一定让公主殿下满意。”露易丝装模作样地提起裙摆行礼，然后两名小女生在车厢里笑作一团，混杂在列车的嗡鸣声中朝伦敦行进。

    当一名名小巫师跳下列车时，早已在站台等候的家长们纷纷迎上前，带领归巢的雏鸟回窝。

    托马斯先是抱着露易丝转了个圈，接着弯腰向玛格丽特热情地表示欢迎，一挥魔杖将二人的行李缩小收好后带着女孩们走出了车站。

    “这就是你说的铁盒子吗？”玛格丽特仔细打量马路边的汽车，好奇地跟着露易丝钻进了这个奇怪的铁盒子里。

    当托马斯发动引擎时汽车的震动吓了这位大小姐一跳，但她仅仅是瞪大了眼睛，依旧保持着淑女的做派。露易丝偷笑地示意玛格丽特从窗车窗看向马路，车水马龙的道路让小女巫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惊讶，但仍旧不自觉地被外边的世界吸引。

    “麻瓜们的交通工具，实在是有意思。”察觉到露易丝的目光，玛格丽特脸有些泛红，连忙端坐好身姿轻咳两声，“不过这还不能让我惊讶。”

    “明天带你去的商店可以看到飞机飞过，那更有趣。”

    “那我可就有点迫不及待了。”

    托马斯笑着听身后女孩们还稚嫩的对话，右手换挡，熟练地穿梭在伦敦的街道上，很快便到了开满鲜花的院子前。

    “真是一眼就能认出是你的家。”玛格丽特望了眼被植物填满的院子，虽然简朴却格外温馨，花香弥漫在鼻尖让人心情都舒缓了。

    女孩们的笑声回荡，让平日安静的院子有了生气，玛利亚抱着从超市采购回来的食物回家时正看到满身落叶的孩子们躺在草地上。

    “快去让爸爸清理一下，孩子们，晚饭很快就好。”

    露易丝便捧着刚剪下的花枝，与玛格丽特一同装饰了餐桌，让托马斯施了清理一新后带着行李跑上了二楼的房间。

    “今年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选购圣诞礼物。”露易丝从行李中掏出长长的礼物单子塞给目瞪口呆的玛格丽特。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开杂货店，你需要送礼的人也太多了，我怀疑猫头鹰要过劳。”

    “人情往来是很重要的，公主殿下。”

    “也许是我看漏了，你怎么没写上你的斯莱特林朋友？”

    露易丝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他的礼物是特别的，当然玛格丽特你也是。”

    “我满心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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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的伦敦街上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玛格丽特对麻瓜的小零食爱不释手，边走边往嘴里塞些什么。

    “我要对麻瓜们的--科技--是这个词吧？表示赞叹，能让一个铁盒子不依靠魔法飞在天上，实在是不可思议。”玛格丽特对刚刚看到的飞机整整表达了十分钟的激动之情，“巫师们都该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看看麻瓜已经靠自己的力量追上了魔法，比如你家里那台有趣的电视机。”

    一旁的露易丝抱着大包小包，活像移动的小货车，她带着玛格丽特体验了一把伦敦一日游，顺便采购齐了圣诞礼物。

    “下次带你去游乐场试试，我觉得你会有兴趣。”生怕摇摇欲坠的包裹倒下，露易丝走得格外小心。

    “非常好，我对你的接待非常满意，不过你得小心点，我可不想再买一次礼物。”

    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时候，一片白花飘落在鼻尖上，凉意从一点漫开到全身，紧接着眼前便是纷纷落下的雪。

    “下雪了。”

    玛格丽特从露易丝手里抱了几个袋子，两人小跑着穿过人群，就像两朵被风吹乱的雪花。

    “你那斯莱特林的朋友真的会给你寄礼物吗？”露易丝的小房间里，两名女孩坐在地板上包装礼物，周围堆满了杂物。

    “西弗勒斯会的，他其实很关心朋友。”

    虽然大部分是……莉莉限定。露易丝在心里加了一句，然而想完又觉得胸口酸酸的不是滋味，就连手上打包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尝试下亲手交付圣诞礼物给朋友也是个不错的体验，要知道我父母总是让家养小精灵动手。”玛格丽特没有接着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与好友开心地分享起了自己的家庭琐事。

    窗外白雪慢慢飘落，在橙黄的路灯光下铺满了街道，邻居家隐约传来的圣诞歌在夜空中回荡，欢声笑语充满了美好的夜晚。

    就在这无论麻瓜还是巫师都齐聚一堂的美好节日，霍格沃兹也举办了不大不小的圣诞宴会，留守的教授与学生几乎都参与其中。

    除了一名斯莱特林学生。

    斯内普紧了紧身上的袍子，黑色的布料上不断落下纯白的雪花，让他单调的颜色有了几分变化。皮鞋踩在铺了一层的雪地上微微陷下，少年的行走速度被迫放缓，这让他的眉头皱起，表情与气温一样冰冷。

    风中传来的欢乐声响与他无关，他就像个黑夜孤身的使者走在雪地上，只留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走进自己的房间，斯内普抖落一身寒气，他刚从霍格莫德村回来，那里满满的圣诞氛围让他格外膈应，就好像讽刺着他般闪耀。

    掏出魔杖把刚刚买的东西恢复大小丢在桌上，斯内普坐在桌前拿着羽毛笔陷入了沉思。

    笔尖触碰到信纸，留下一滴墨痕。

    斯内普有些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他怎么会想要寄圣诞礼物给莉莉·伊万斯？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不如说是莉莉单方面在躲着他。他曾试过因为对朋友称呼蔑称而道歉，但却失败了。

    这样浓厚的节日氛围总让人容易回忆起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时，脑袋中的思绪就像是脱缰的夜琪，肆意奔跑在夜空下。

    他忆起曾经只有他的母亲与莉莉会给他圣诞礼物，当然都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让还年幼的孩子对节日有了一分少得可怜的归属感。

    但后来母亲的礼物不可能再有，莉莉的礼物也成了奢望。

    即使逐渐开始有类似马尔福家那样的社交性礼物寄来，不知为何总少了过去的感觉。

    圣诞节这种节日毫无意义。

    斯内普想着，手上的羽毛笔也丢在了一旁。

    事到如今再给莉莉寄礼物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会被埋没在她众多礼物里，又或者猫头鹰刚送到就会被与她形影不离的波特丢到垃圾桶。

    他一定是被露易丝·琼斯的天真洗脑了!

    斯内普揉上了自己的黑发，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懊恼，即使厚实墙壁也挡不住施了魔法的圣诞歌声像苍蝇一样环绕在耳边，少年只觉得胸口躁动得快要爆炸。

    他站起身来，无意识地想拿起魔杖给宿舍施个隔音咒，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摆放的礼物。除了送给莉莉的精心选择的礼物外，另一个不太起眼的小盒子露了出来。

    看到这方盒子，少年心中的烦闷渐渐散开，他控制不住地想，今年是否还能收到那个怪胎女孩充满惊吓的，毫无品味的圣诞礼物。

    也许去年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毕竟这个怪胎在霍格沃兹的人缘与阴暗的自己比起来可谓是天差地别，她要送礼物的人能在霍格莫德村排起长队。

    自己买下的礼物是否还有机会寄出去？

    斯内普边胡思乱想边重新拿起魔杖走出宿舍，他需要去湖边吹吹冷风清醒下头脑。

    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就像应和着学生们的欢呼声起舞，让无人的湖畔不至过于冷清。

    斯内普站在草坡上看向与深夜混为一体的湖面，终于恢复了往时的冷静，转身准备回宿舍弥补浪费的时间熬制魔药时，空中一阵扑腾声响起，一个包装得花里胡哨的可爱盒子砸在了他的手中。

    粉红斑点缎带打成的蝴蝶结与一身黑色的少年形成鲜明对比，艳红色的盒子和夹在上方的亮银色贺卡诱惑着人们伸手打开它。

    斯内普稳稳地抱着盒子站在原地，皱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将极其不顺眼的缎带扯开丢到一边，右手用魔杖轻点取出贺卡并用漂浮咒放得远远的，最后在做足了思想准备后轻挥手腕打开了那张看起来正常无比的贺卡。

    “嗙”的一声，一棵肥胖的小型圣诞树挂着满满的礼物从贺卡里跳出，在空中滑稽地左右旋转了几下后树根冒出一个魔法阵，阵中突然向天空射出五彩缤纷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在夜空中如花朵一般绽放，在无人的湖边照亮了一小方天地，与喧闹的城堡相得映彰。

    烟花持续了几分钟后法阵的魔力终于耗尽，最后在贺卡上蹦出一行“圣诞快乐，西弗勒斯”的字样，圣诞树与亮光便一同消散在空气中没了踪影。

    如果没有事先猜到今年的贺卡恶作剧会升级，拿在手里不知得受到多少惊吓。

    斯内普将贺卡夹在手中，又打开了礼物盖子，只见不算大的盒子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拳头大小的卡片躺在其中。

    少年好奇心大起地掏出了卡片，借助“荧光闪烁”的光亮看去。

    只见卡上用花体字写着“琼斯草药店贵宾卡”的几个单词，翻到背面还有“恭喜您获得琼斯草药店贵宾资格，持有此卡可在本店获得所有草药五折优惠”的小字，末尾盖着一个可爱的小猫印章。

    虽然写字的人很认真地想要书写工整，但稚嫩的笔触还是能看出始作俑者是谁。

    “无聊。”

    斯内普将卡片塞回盒子里，魔杖一挥，掉在脚下的缎带也飞进了手中。

    雪势逐渐变大，将少年回程的脚印埋在了白雪之下，他怀里抱着的盒子却没有沾上一片雪花。

    城堡里的歌声随着冷风呼啸在耳边，似乎没有那么刺耳了，少年的眉头依旧紧锁，但在夜色的掩护下，没人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