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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虽然是假期,但琼斯家除了每周去一次超市外几乎从不出门,露易丝觉得自己快要在家发霉了。

    玛格丽特寄来的信摊开摆在桌子上,旁边是玛利亚做好的芝士蛋糕,几张画着花花草草和写满符号的纸张散落在地。

    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跪坐在地上,两只手抬起,前方放着一张手帕,似乎正在集中精力尝试着什么。

    “啊--好难!”眼见手帕始终未动,露易丝放弃地伸长了手臂躺在地上,“无杖魔法也太困难了……本来只是想学来打发时间而已。”

    地上散落的纸张是这个假期唯一的成果,露易丝每日和托马斯一起研究的魔法阵有了新的突破,这让父女两激动地跳起了舞,计划草药店再次开业时就用来装饰门面。

    --不过大约会被斯内普鄙夷地称为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女孩就地打了个滚一跃而起,拿起信纸重新看了一遍。

    “玛格丽特去芬兰玩了,真羡慕。”露易丝不知道好友为何这时候举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但看到她还是寄了许多礼物给自己,心情也好了不少。

    挠了挠脑袋,露易丝听见屋外响起翅膀扑腾的声音,急忙打开窗户,一只灰斑猫头鹰扇着翅膀撞进了房间,还未等反应过来,它又丢下了一枚信封飞出了窗子。

    捡起信封,十分朴素平常的款式,就好像那名始终身着黑色衣服的少年。露易丝回想起许久未见的好友,拿着信封只觉得心跳快了一拍。

    然而拆开信封后,薄薄的信纸上只写了短短的一句话:务必听琼斯先生的吩咐。

    依旧是言简意赅,露易丝无奈地笑了一声。她前几日写了一封信给斯内普,仔细询问了黑巫师的相关内容,洋洋洒洒写了四页纸,谁知只换来一句回答。然而这句话如此短促,没有了斯内普往时的冷嘲热讽,只有感情强硬的语气,这让露易丝隐隐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莫非他是以这样的方法提醒她如今的事态?

    “听爸爸的话?”露易丝叹了口气,“意思就是还要继续待在家里不能出去了。”

    她已经在家关了半个多月,即使父母一直在家陪着,困在一方院子里总是有些乏味,但看到父母日渐担心的神情她还是努力每天都露出让他们最放心的笑容。

    “露易丝,有你的信!”托马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露易丝急忙穿上鞋跑下了楼。

    “信?”今天可真是信件阅读日。

    “是邮差送过来的,不是猫头鹰。”托马斯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粉色信封。

    “是莉莉!”只有这位习惯了普通世界的女巫会用这个方法来寄信。

    信纸上喷了淡淡的橘子香味,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露易丝仔细地看起信的内容。

    “你的普通朋友写了什么?”因为在家太过无趣,玛利亚拒绝了托马斯用魔法打扫的提议,握着拖把亲力亲为。此刻看到难得有不是猫头鹰捎来的给女儿的信,好奇地撑着拖把问道。

    “噢,莉莉怀孕了!天,这真是个好消息!”露易丝兴奋地差些蹦跳起来,“不知道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太棒了亲爱的,今晚我们要大餐一顿庆祝!”玛利亚开心地加快了打扫速度。

    在玛利亚走远后,露易丝原本灿烂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拧紧的眉头。

    “虽然很唐突,但务必小心西弗的动向,他可能已经加入了食死徒……”

    女孩自言自语般念出这句话,她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抓住突然收紧。

    “詹姆斯他们并没有收到确定消息,但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我了解他会为了力量做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即使只有一分可能,我也该提醒你。”

    露易丝仔细地看着莉莉的信陷入沉默,她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潜意识中却逃避着。斯内普并不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就放弃对力量的追逐,他对强大的渴望远远超出了他们可怜的友谊。

    虽然不甘,但露易丝非常清楚这就是现实。

    他们认识得太晚,露易丝知道她没有办法走进少年已经半封闭的内心。

    那颗心已被层层的黑色荆棘与枯枝遮盖,满是尖刺,隔离了他人,也隔离了自己。

    如果他们认识得再早一些,如果她能和莉莉一样陪伴他长大……是否能有机会解开他的心结?

    露易丝将信纸小心折好,脸上挂起平日的笑容跑进厨房帮玛利亚准备晚餐,她还不想让父母担心。

    即使外界如何人心惶惶,琼斯家依旧一派温馨的气氛,托马斯和玛利亚没有在露易丝面前提起黑巫师的事,露易丝也没透露出自己知道的食死徒的情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得让露易丝几乎以为这个假期就要这样过去。

    阴云遮盖了天空,呼啸的风划过屋顶发出压抑的吱呀声,窗上的玻璃被吹下的落叶拍打得不断抖动。

    露易丝站在窗内看向外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天气,手里端着一杯热乎乎的柠檬红茶朝托马斯问道:“爸爸,好像要有暴风雨了。”

    “夏天这样的天气很正常,早点睡吧。”说完托马斯亲了亲露易丝的额头打发她上楼。

    露易丝踩着她可爱的小熊拖鞋慢慢走回了房间,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安。她从枕头下抽出魔杖抓在手里,虽然不能使用,但这样总能令自己安定些。

    随着夜色深沉,风声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愈发放肆,就像要将这片大地扫平般怒吼着。

    听到屋外的架子发出的颤声,露易丝放心不下自己种的小东西们,爬下床胡乱蹬了拖鞋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跑。

    托马斯和玛利亚已经睡下,屋里黑乎乎一片,窗外的月光都被层云遮挡,露易丝凭借着对家里布置的熟悉顺利跑进了院子,她格外想念能用荧光闪烁的时候。

    一踏出门口,屋外的风几乎将还是棵豆芽的露易丝掀飞,她好不容易稳下脚跟一步步往后院挪去。

    蔷薇架子有些歪斜,露易丝手脚并用地将歪下的架子重新固定好,并从角落翻出几根棍子加固了蔷薇。

    做完这些露易丝又顺着风爬进了她的草药地前,准备再为草药搭一个小棚子,防止暴雨把它们淹了。

    当露易丝正在蔷薇架子里忙活时,雨粒不知何时已淅淅沥沥地往地面砸下。女孩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仅有几分路灯的光让她无法顺利完成预想的动作。

    就在天际一道惊雷落下时,仅剩的灯光也突然熄灭,黑暗笼罩了世界,挤压着身体,就像是世界末日般窒息。

    露易丝有些惊慌,但她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随意行动,而是选择让视线慢慢适应黑暗。

    雨声混杂着风声充斥着耳廓,隐约夹杂着微弱的脚步声,蹲在原地的露易丝猛一机灵,屏住呼吸仔细听去。

    隐藏在风雨声中的脚步声步入了屋内,让露易丝警觉起来,她紧张地从怀里抽出自己的魔杖,手腕微微发抖。她家的院子应该有针对小偷的防护措施,但这些人居然毫无阻碍地进到了院子,可见这些不速之客是巫师。

    “……三人……楼上……人质……”

    “二楼没有发现……”

    交谈声顺着风传进耳朵,露易丝只觉得寒毛直竖,这些人的目标是琼斯一家!

    自己该如何行动?露易丝的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脑子乱成一锅粥。

    “为了那位大人……清理纯血的叛徒……”

    缩在黑暗中的女孩仿佛被利剑刺中了胸口,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灌满耳朵,必须用手捂住嘴才能防止牙齿打颤的声音漏出。

    在对角巷被袭击的记忆涌上心头,小腿似乎再次因骨折而疼痛。

    是食死徒!

    雨势渐强,彻底淹没了来人的谈话声。露易丝咬紧了下唇站起身准备往外跑,即使被发现也无所谓,她必须提醒父母!

    然而还没等她爬出被蔷薇掩盖的架子,一双不算宽厚的大手就一把抓住了她。

    被抓住了!

    露易丝心中一慌,张开嘴就要大喊,身后的人早已察觉了她的意图捂住了她的嘴。

    一股草药味弥漫在鼻尖,手指消瘦的关节摩擦着肌肤,露易丝想要回身,入眼却只有黑暗。

    “别出声,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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