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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堆积的纸箱杂物让原本就狭窄的通道更显拥挤,蜘蛛网悬挂在天花板上,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不如说这里更像童话故事里的巫师的巢穴。

    挽着手走入的两名巫师没有贸然掏出他们的魔杖,而是先仔细观察着环境,四周沉静得只能听到远处的汽车声。

    “这里有几十户住户,专业的傲罗准备怎么找到黑巫师的据点?一间间踹门吗?”斯内普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侧脸朝正思考的露易丝问道。

    “不能轻易用魔法探查,说不定有针对这类魔法的陷阱。”露易丝倒是一脸兴奋,似乎因为终于能把所学知识派上用场跃跃欲试,“根据穆迪--你应该知道‘疯眼汉’吧--编写的《黑巫师行为特征研究》内容,我们可以从观察每层楼的蛛丝马迹来判断是否潜藏着巫师。

    这实在太像推理小说了,西弗勒斯!”

    眼见自己的同行者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斯内普的脸色就和吊在墙外的蝙蝠一样。“如果你指的是麻瓜因为不会魔法而写出的,那些无聊的幻想文学,很遗憾我并没有读过。”

    “下次我借你几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大作是每个人必读的经典,就连美国的傲罗都不能抵挡它们的魅力,这是英国的至宝!”

    “我想傲罗女士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寻找黑巫师。”魔药教授就像训斥着课上开小差的学生一样,紧皱的眉头彰显着他的糟糕心情,“而不是在这里显摆她糟糕的读书品味。”

    “明明很好看……”露易丝委屈地小声嘟囔着走到了前面。

    边摸索着往上攀爬,露易丝边回忆着威廉给她的资料。

    “被杀害的是以泰晤士河为据点的一个帮派的混混,生前违反法律的大小事也没少做,不过被钻心咒折磨到死去实在是糟糕透顶的死法。”女巫的皮鞋踩在阶梯上,踏下些许松动的石灰,“威廉收集的线报显示他主要经营偷渡的活计,而且这个人有坐地起价的习惯,我想他正是因此惹到了穆尔塞伯这名残忍的食死徒。”

    “也就是说穆尔塞伯是偷渡回的伦敦,挤在狭窄肮脏的小船里,与死鱼海水作伴,像阴沟的硕鼠一样。明明是一名巫师。”斯内普不屑地说道,他正尽力让自己的风衣不要触碰到身侧布满铁锈,似乎一碰就倒的栏杆。

    “毕竟魔法部和英国首相达成了引渡协议,危险的在逃黑巫师有可能会去袭击普通人,因此穆尔塞伯的资料我们也交予了英国政府。他如果想通过巫师的手段回来就会引起傲罗的注意,如果想以麻瓜的方法入境也有被发现的风险。

    因此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偷渡。”

    “看来他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回伦敦,就算践踏他纯血巫师的尊严,即使活在老鼠窝一样的麻瓜住所里。”斯内普的鼻音使得他的嘲讽愈发具有杀伤力。

    “你很有学习犯罪心理学的天赋,西弗勒斯。”

    “停止推荐你那糟糕的赫奇帕奇品味的麻瓜理论,露易丝·琼斯,除非你想错过任何可能是穆尔塞伯留下的线索让他逃之夭夭,然后你会在魔法部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好吧好吧,西弗勒斯你真是毫无幽默细胞。”露易丝撇了撇嘴,转身自己观察四周的痕迹。女巫银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亮得就像反光的猫眼,她锐利的视线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般巫师生活的地方通常都缺少普通人的生活习惯,比如门口没有堆积的生活垃圾,比如门口不常打扫布满灰尘,但是会出现清晰的脚印。”

    “你确定在根本找不到地方下脚的地方,这套理论能有用吗?”斯内普轻蔑地挑眉环视着杂乱的四周,满是灰尘垃圾的道路上布满了各式脚印,生活垃圾堆叠在每个角落,甚至散发出腐烂的臭味。

    “我刚刚说的是一般情况下!这里显然不能称为一般场所!”露易丝轻咳几声,试图为自己挽回信任,“穆尔塞伯也太谨慎了,为了躲避傲罗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毕竟他可是背负几起命案的凶手,要是被审判必然逃不过摄魂怪的亲吻。”斯内普看向露易丝,不知为何他冰冷的眼瞳里潜藏着几分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他必须受到惩罚。”

    露易丝的脸藏在阴影下,目光不曾动摇。她从口袋中掏出根发圈,利索地将披散的棕发高束起来,整个人透出凌厉的气场。

    “如果我是穆尔塞伯,必然不会躲在引人注目的地方,因为使用魔法时有可能会被其他住户发现,一楼和靠近楼梯的地方可以排除。

    上来前我观察了楼上的窗户,打开或没有拉上窗帘的住户可以排除,那么我们的目标还剩下四户。”

    双手抱在胸前,露易丝有条不紊陈述着自己的观察,那样就像工作了十年的老油条傲罗一样,让人看不出是第一次独立出任务。

    “接下来我们一一排查门口的情况就行,如何?教授。”女巫回头朝斯内普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还带着小女孩的狡黠,就像在等待夸奖的猫头鹰。

    “勉强值一个E,不得不说今天我终于发现你在美国真的有学习有用的东西,而不是只学了一身粗俗的毛病回来。”

    “你该改下对待新事物的古板态度,西弗勒斯。”

    二人就像是结伴路过的住户,谨慎地走在楼道上,逐一排除先前怀疑的门口。

    “最后一间了。”露易丝不动声色地在绷带的掩饰下握住了魔杖,“杂物后遗落着猫头鹰的羽毛,应该没错。”

    “你退后。”斯内普也握住了风衣下的魔杖,试图将露易丝挡在身后。

    怎知露易丝并没有领魔药教授的情,而是直接给本就不结实的门来了一个物理开锁咒--一脚踹开。

    陈旧的木门朝里倒下,惊起一地烟尘,而露易丝在踢开门的一瞬间就给自己张开了防御,精准地弹开了随之射来的攻击魔咒。

    “见鬼!怎么有这么粗暴的傲罗!你毁了我在门锁上做的防御!”

    弥漫着臭味的房间里,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男子气急败坏地握着魔杖大喊大叫,即使他的手因为恐惧而颤抖,即使他的胡子遍布下巴,露易丝还是辨认出他就是他们苦苦寻找的食死徒穆尔塞伯。

    “毕竟我是名刚从国外回来的粗俗新人傲罗,还请你多担待些。”女巫刚从嘴中发出第一个音节,右手已毫不含糊地打出了一个无声咒,正炸在食死徒魔杖的前端。

    穆尔塞伯也不愧是逃亡多年的资深食死徒,在经过短暂错愕后立刻开始了反击。

    相较于傲罗优先活捉的规矩,食死徒可不会拘泥于普通的黑魔法,不可饶恕咒混杂在来往的攻击中,绿色的光芒就像是带着尾巴的流星,在阴暗的环境中意外地颇为好看。

    当然露易丝并没有闲暇去欣赏这用罪恶画出的美景,她受伤的左臂成了阻碍,让她的防御颇为手忙脚乱。老道的穆尔塞伯自然发现了这个破绽,在往右侧做出佯攻后立刻集中朝露易丝的左臂发起攻击,几乎就要成功击中新人傲罗。

    几乎。

    屋外伸进一支魔杖,及时弹开了快要贴到露易丝脸上的绿光,一袭黑衣逆着光踏入这本就狭小的空间,使得浑浊的空气愈发凝结。

    “琼斯小姐下次在头脑发热前最好动动她生锈的大脑,而不是一个人和愚蠢的格兰芬多一样冲出去当箭靶!”

    斯内普的语气严厉,露易丝听出了他的怒意,讪笑着道了歉,虽然她的视线并未离开食死徒。

    “斯内普?”穆尔塞伯看到来人惊讶地张开了嘴,表情颇为滑稽,“西弗勒斯·斯内普!”

    “多年不见,穆尔塞伯。”

    “你怎么会在这?噢不,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快先和我一起把这该死的傲罗杀了!”

    穆尔塞伯嘶吼着将魔杖指向露易丝,但他很快便发现斯内普魔杖指着的方向竟是对着他自己。

    “斯内普!你疯了,你想干什么!”穆尔塞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多年前的同伴。

    “……你投靠了傲罗,你这该死的混血杂种,你向这群肮脏的猎犬摇尾乞怜,为了逃脱摄魂怪!我早觉得不能信任你,伟大的纯血革命怎么能容忍你这样的杂种!你这普林斯的耻辱!”

    “随你怎么想,穆尔塞伯,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待宰的猪,噢,纯血的猪。”面对老同学的指责,斯内普脸色不变,依旧稳稳地举着他的魔杖,蓄势待发。

    就在两名斯莱特林针锋相对时,一旁被忽视的赫奇帕奇却没有按套路等他们续完旧,而是趁机打出一记魔咒,将注意力在斯内普身上,因震惊而失去警戒心的穆尔塞伯随即被掀翻在地无法动弹。

    “抱歉打扰了你们同学间久别重逢的寒暄,原谅我是名不解风情的肮脏猎犬。”露易丝踢开了穆尔塞伯落在地上的魔杖,为他的手绑上了结实的绳子,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跑了这么久,该接受你应有的审判了,穆尔塞伯。”露易丝俯下身,落下的阴影将她银灰色的眼瞳映衬得空洞虚无,她就这样注视着下方蓬头垢面的食死徒,“我想找你很久了,感谢你千辛万苦回到伦敦。”

    “你……”食死徒露出了至今为止最为恐慌的表情,就像见到了索命的鬼,“你是琼斯……露易丝·琼斯……”

    “难为伟大的纯血战士还记得我,我可是一直,一直记着你呢--”露易丝压低了嗓音,“你怎么能烧了我家房子?那片蔷薇是我花了很大功夫打理的。”

    穆尔塞伯吞了口唾沫,他快要被女巫的气势压倒。

    “为什么……要杀害我的家人。”

    原本甜美的声音此刻就像索命的魔咒,逼近的魔杖杖尖让穆尔塞伯从头顶凉到了脚心。他想起曾经的任务,想起那个被火焰吞噬的,种满蔷薇的温馨院子。

    “你……你要报仇吗?”

    食死徒在此刻真实感到了死亡的威胁,就像用一把钝刀,慢慢切割着身上的肉,却始终不伤及要害。

    斯内普皱着眉头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向仿佛变了一个人的露易丝,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情绪内敛却锋芒毕露,就像已经出鞘了一半的剑,充满了攻击性。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露易丝只是露出微笑,抬起身子将魔杖随意一甩,轻声说道:“不,你将被我带回魔法部,接受最公正的审判,而我会穿上最好的衣服,挑选最舒服的位置,看着你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知为何,一直关注着事态的斯内普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打从心底觉得眼前的女巫,绝不会被仇恨与绝望所吞噬,她始终是行走在光明的一端,与他恰好相反。

    穆尔塞伯愣神了片刻,紧接着歇斯底里地叫道:“……不!我一定会被判极刑!你不能这样!我们伟大的主人很快就会归来!我必须跟随在他的身后!”

    “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冒着风险回到伦敦的原因吗?”露易丝敏锐地捕捉到了话里的线索,“神秘人会再度出现吗?”

    闻言斯内普脸色微微一变,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

    “我……我不知道”穆尔塞伯满脸惊恐,反绑的手不住地颤抖,“我只是收到联络,说主人会再度为伦敦带来新的风暴,因此我才想尽办法回到了这里。”

    “那就没办法了,你还是去和摄魂怪亲密接触吧。”露易丝踹了躺在地上的食死徒一脚,准备将他带回魔法部。

    “等、等等!我有重要的情报告诉你!你、你能不能在审判时为我作证申请从轻判决!”

    “什么情报?”

    穆尔塞伯突然朝斯内普仰起了脖子,喷出的唾沫飞出老远,就像要咬断魔药教授脖子般大吼道:“这家伙!这个叛徒!他也是食死徒!那晚袭击琼斯家行动他也参与了!他也是你的仇人!

    他也应该接受审判,去接受摄魂怪的亲吻!”

    然而斯内普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抱起了双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挣扎的老同学,甚至能从他没有温度的眼中看出一丝怜悯。

    随即穆尔塞伯的背部被一脚狠狠踩在了地上不能动弹,露易丝弯下腰,用最轻柔的语气与他说到。

    “你逃跑得太早了。

    出席西弗勒斯庭审,让他重获自由的证人。

    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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