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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2.

    荒谬,幼稚的发言!

    斯内普震惊于少女就像没经过大脑一样的证词,他开始恼怒看台上狡猾的白巫师把不知世事的露易丝带上这个糟糕的舞台。

    在场的巫师们发出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毕竟被告席上站着沉默不语的阴郁男人无论如何也不像会助人为乐的好人角色。

    似乎早料到人们的反应,露易丝依旧不徐不缓地陈述着自己的证词,甚至带着些许颤抖,活脱脱一名还未从阴影中走出的受害者模样,让她的话语更具说服力。

    “他们肆无忌惮地践踏着我精心打理的家,甚至想抓住我作为威胁我父母的人质……”

    在场的人无不因少女的话揪起了心,就好像亲眼目睹了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是斯内普先生瞒过所有食死徒,冒险将我救了出来!”眼泪随着起伏的音调滑落脸颊,露易丝双手紧紧抱在胸口,那样彷徨无助。

    在巫师们此起彼伏的小声抽泣中,斯内普却嘲讽地弯起了嘴角,在他眼里证人席上的露易丝就像夸张的喜剧演员,半真半假地为观众们献上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可怜少女的表演。

    他一直知道露易丝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纯良,只看她有没有心思运用隐藏在善良下的小手段,但斯内普没料到她竟懂得如何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煽动众人的情绪。

    却是为了他。

    斯内普弯起的嘴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冰冻,他的脸色灰暗,内心咒骂着这个好心得让他厌恶的少女,就算经历这么多事仍旧没有抛弃她碍事的伪善。

    当然,挤满了巫师的法庭上并没有人注意到斯内普动摇的心情,而是怜悯地聆听露易丝声泪俱下的证词。

    “嫌疑人的手臂上有食死徒的标记,那是货真价实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不是食死徒!”看到全场的情绪都被少女调动,控方果断打断了露易丝的哭诉,“光是你的证言无法证明这点。”

    少女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而是擦了擦眼泪大声回应道:“邓布利多教授的证词已经证实斯内普先生是为了获取情报潜伏在食死徒里,我认为被迫纹上的标记并不能说明什么。”

    “琼斯小姐,虽然很冒昧,但我听说您在学校时就与嫌疑人相识,并且关系不错,您甚至在同学间有个好心肠的称号--‘不会拒绝’小姐。我有理由怀疑这名狡猾邪恶的食死徒利用了您的善良,让您为了你们的同学情谊而包庇他--一名真正的食死徒!”

    四周的巫师不由得看向证人席上的露易丝,那名憔悴不堪的少女,带着怀疑的目光。

    斯内普皱紧了眉头,这是可以预见的剧情,和他沾上关系就必然会遭到这样的质疑。

    明天的《预言家日报》头版说不定就是“被食死徒残杀家人的混血女孩为食死徒辩护,是出于可贵的友情还是可怕的阴谋”。

    但露易丝保持着不亢不卑地态度看向控方,低头小小行了个礼:“那么请问您是认为我是名充满了无谓的圣母心脑袋空空的无知女孩吗?”

    “这……”

    “您认为我会为了那些可笑的同情心背叛我被残杀的无辜父母吗?”

    “我只是怀疑……”

    “您觉得我背叛了我的血缘亲人,就为了一名所谓的朋友?”露易丝爆发出了自走入法庭以来最大的音量,让控方闭紧了嘴。

    “我的父母被残杀前还在呼唤我的名字,我的母亲只是不会魔法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我的父亲只是一名在对角巷开着草药店的普通巫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不是凤凰社的成员,仅仅因为我的父亲放弃了纯血姓氏,因为善良为他人提供了些许援助!”

    露易丝刚停下的泪水就和决堤了的水坝一样,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脸颊。斯内普知道,这并不是演技,而是她的真情流露,也正因如此,此刻她的话语更能打动人心。

    “我从未忘记那晚的场景,它就和毒蛇一样缠紧了我的梦境,我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我的家被火焰吞噬,我怎么努力奔跑都无法回到家人身边,即使他们在等着我。”露易丝将脸转向斯内普,让他看清了她此刻的表情,“而我唯一的救赎就是这位在被告席上的斯内普先生。”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少女看向被黑暗笼罩的被告席,斯内普顿时成了法庭的焦点,这让他格外不舒服。

    “他救了我,他从疯狂的食死徒中不顾危险救了我,让我远离那个人间地狱,否则今天站在证人席上的将会是第三座墓碑。”

    银灰色的眼睛在人群中静静地看向斯内普,打下的灯光令时间停止了流动。

    “请问拥有这样高尚情操的人,怎么会是丧心病狂的食死徒呢?我站在这里与友情无关,只是不想一名忍辱负重打入敌阵的巫师被关进阿兹卡班。”露易丝收回了目光,为自己的陈词画上了句号,“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相信各位心里已有自己的判断。”

    在邓布利多的搀扶下,露易丝走出了法庭,斯内普似乎还能看到她抖动的肩膀。

    接下来的审判似乎都已经与斯内普没有了关系,他继续沉默地应对着一切问题,不申辩也不反驳,就像一尊立在原地的雕塑。

    他的眼前不断闪过少女刚刚的模样,毕业后他与她见面的次数加上现在也只有三次,每次都是这样糟糕的场合。

    她长高了不少,原本圆润的脸被时光削平逐渐有了棱角,总是挂着笑容的她开始有了悲伤与愤怒,就像蜕变了的蝴蝶,终于有了斑斓的色彩,给男子漆黑一片的世界点亮了几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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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部的走廊上,露易丝将自己裹在毯子中坐在墙边的长椅上,就像一只冻极了的鹌鹑不停抖动,她还沉浸在刚刚爆发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可怜的孩子,需要点糖果吗?它能使你冷静一些。”

    老人的手掌抓满了各式各样的糖递到眼前,露易丝抽了抽鼻子道了声谢,便随意选了一颗拆开了糖纸,小心塞进嘴里。

    糖分在唇齿间弥漫,露易丝终于找回了些许实感,她抬头朝邓布利多勉强扯了扯嘴角:“我好多了,谢谢您。”

    “是我太勉强你了,你真是名勇敢的孩子。”

    在无数人面前撕开刚刚愈合的伤痛,这是连成年人都为之退缩的行为,但露易丝做到了,邓布利多知道,在她看似纤细的灵魂中潜藏着坚硬的心。

    “判决结果出来了吗?”

    “下午还有庭审,别担心,你的证言非常成功,我相信陪审团不会违背他们的良心。”邓布利多笑着也含上了一颗糖,“你的脸色很不好,需要先回去休息吗?我已经招呼莱姆斯在外面等了。”

    露易丝轻轻摇了摇头,将摊子裹得更紧了些。“我想在这儿等,教授,没听到结果我会睡不好觉。”

    邓布利多并没有勉强露易丝,只是帮她施了个保暖咒便再去忙碌其他事宜。少女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靠在墙上,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正在对角巷的草药店中忙碌,托马斯与玛利亚在楼上清点货物,门铃轻响,莉莉与詹姆斯牵着哈利的手一同走了进来向她问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什么悲伤的事都没有发生。

    露易丝笑得开怀,这是她希望的未来。门铃再次响起,走进来的却是不祥的黑色,污染了草药店中温馨的白。

    斯内普俯视着正在傻笑的露易丝,满是嘲讽地开口道:“你是想在这冻死吗?”

    少女猛地睁眼,正看到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乌黑眼眸,斯内普站在面前,旁边还有押送他的傲罗,想必是正在转移嫌疑犯。虽然一旁的傲罗神色不悦,但还是给了他们短暂的交流时间。

    “西……噢,斯内普先生,对不起,我有些累了。”想起这还是在魔法部,审判还没结束,露易丝急忙摘下眼镜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摆正了坐着的姿势,用生疏的称呼说到。

    “如果你不想冻死在魔法部,现在就该回霍格沃兹待着,而不是和那个狡诈的白巫师来这里做些愚蠢的事。”斯内普看向脸有些发红的露易丝,语气更为咄咄逼人。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是以自己的意志来到这里。”露易丝感觉身上很热,体感却像掉进了冰窖,她不由得像仓鼠一样缩起了身子,“请不要责怪邓布利多教授。”

    斯内普皱紧了眉,不顾傲罗的阻止伸出手抚上了少女的额头。他的手掌冰凉,还散发着些许草药的味道,露易丝迷糊间忍不住往上凑了凑,想要更亲近他一些。

    手心的温度让斯内普触电一样缩回了手,咬紧了牙咒骂道:“你已经迟钝到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搞不清楚了吗?”

    “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斯内普先生,你该走了,旁边的傲罗先生快要生气了。”露易丝朝傲罗挤出笑容,“抱歉让您为难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面对小女巫的笑容,本想强制将斯内普带离的傲罗挠了挠下巴,放弃地摊开手侧身过去不再看他们。

    此时的走廊没什么人路过,倒是给了许久没有交流的二人一个小小的机会。露易丝在傲罗看不到的地方小小朝斯内普吐了吐舌头,显得脸颊更为红润。

    “你必须马上回去,如果不想把原本就不聪明的脑子烧成白痴。”斯内普并没有给少女好脸色,而是更加严厉地指责到,“庞弗雷夫人会把你捆在床上,打开你可怜的大脑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琼斯小姐!”

    “别这么凶,我脑子现在嗡嗡响。”露易丝委屈地撅起了嘴,“斯内普先生,我不明白你是在以什么身份来命令我,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我的监护人。”

    “……”斯内普被露易丝呛住了声,他的确没有立场要求眼前的小女巫,他甚至开始疑惑为什么会因为她的身体状况生气。

    因为她现在好歹是自己的证人,为自己而生的病。斯内普将自己的心情解释为难得的罪恶感。

    “我不会回去的,如果你想我现在回去,就好好为自己辩护。”

    “愚蠢。”斯内普丢下一句话便回头走远,脚步快得连傲罗都快赶不上。

    露易丝裹着毯子望向离去的背影,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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