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一向冷清斯莱特林院长的办公室这段时间倒是多了几分人气，新来的草药学助教毫无客人的自觉，熟门熟路地翻动着摆放在室内的瓶瓶罐罐。

    “就算喝了药，也得过个几天才能痊愈，不过起码能好受些。”

    露易丝边架起坩埚边朝身后坐着的斯内普说着，对方则是阴郁地盯着在自己地盘肆意妄为的侵略者。

    为了防止庞弗雷夫人看出端倪，泄露仅几人知道的机密，最后露易丝还是将斯内普架回了办公室处理伤口。

    虽然极度不情愿，但一想到露易丝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野蛮人行径与暴力的魔法，不想惊动其他人的斯内普还是不满地被迫接受了她的帮助。

    一个性格糟糕的圣母一旦有了行动力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斯内普此刻深有体会，想到当年少女正是因自己一句话而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魔药教授更为感受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他的懊悔并不能阻止怪胎女巫破坏他自傲的收藏品的举动，毕竟他的办公室已经被毁过一次，即使桀骜如他也明白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斯莱特林能屈能伸。

    “希望琼斯小姐能少炫耀一些她自豪的怪力，她快把我珍藏的黑犀角浪费完了。”

    “琼斯小姐如果困了可以选择回宿舍睡觉，而不是用我的坩埚熬煮一些废物，你多搅拌了六分之一圈。”

    “不敢相信，傲罗精英居然还不知道该在什么时机倒入赤蟒血液，她离炸掉坩埚只差了0.1步!”

    魔药教授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不忘他毒舌的人设，一边看着忙碌女巫的背影一边不遗余力地对其熬制魔药的动作进行点评。

    在这样苛刻的环境下，露易丝居然没有出错地完成了魔药，看来即使过了七年，魔药课上被批评的记忆依旧深刻地埋在骨子里。

    散发着并不好闻味道的瓶子摆在桌上，露易丝扶了扶自己的细边眼镜，拉开另一张椅子也坐了下来，脸上不见分毫不耐。

    “真是令人怀念的批评，不知道我现在的魔药在教授眼里能打几分呢？”

    女巫的棕发披散在肩上，单手撑在桌上，斜望着对面的斯内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在这样说不上炙热或冷淡的目光注视下，斯内普有些不自在地拿起了玻璃制的瓶子，一口喝下了其中的液体。

    “勉强及格，看来琼斯小姐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对魔药学的学习也荒废了，本就没有天赋，如今更是连六年级学生都不如了。”

    “对你来说，这已经是不错的评价了，看来我还没退步太多。”

    女巫转动视线，看着堆积得显得有些拥挤的瓶罐与书籍，似是怀念，又似自言自语地开口:“曾经是你熬药为我医治腿伤，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斯内普没有接话，而是沉默地看向女巫无言的侧脸，正当年华的轮廓融入不算明亮的灯光中，却如月见草一般恬静。

    岁月在她的外貌上留下了痕迹，但无法刨去心底的回忆，她似乎对这些细枝末节总是记忆深刻。

    露易丝看斯内普似乎恢复许多，便没有更多打扰，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刻，斯内普只感觉肩上的压力骤然卸下，挺直的脊背终于得以靠在椅背上。

    和露易丝相处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紧绷着神经，似乎只要一松懈，就会流露出不属于他的一点点温和。而这对于他，或她，都不过是慢慢侵蚀的毒罢了。

    站起身，腿伤已经不再疼痛，斯内普立在收拾干净的坩埚前伸出手掌，手心似乎还残留着几分热度，稍稍回忆便能记起裹在掌间的柔软。

    一次错误。

    斯内普将门牢牢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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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虽然你是为了帮助同学，但我希望你能更注意些自己的安全。”一反往时，今天的草药学助教办公室没有摆满茶点，主人也正站在未成年巫师前抱着双手，颇有种隐隐的压力，“我可不希望你连鲁莽行事这点都学习詹姆斯，你完全可以请求教授们的帮助不是吗？”

    “对不起，露易丝，可是……”哈利委屈地垂着脑袋，看不清小脸的表情，偏偏那低姿态的言语中又透着几分不服气的倔强滋味。

    眼见教子这样可怜的模样，露易丝刚端起的家长架子一下便又卸了气，只得叹了口气摸起小巫师的脑袋。

    在万圣节过去一段时间后，女巫终于找到机会和教子促膝长谈。虽然经过交流，露易丝已经明白哈利与罗恩是为了通知赫敏才在厕所中偶遇了巨怪，虽然惊险，三人还是合作打倒了可怕的对手。但一码归一码，身为成人的女巫仍是需要担当起教育的义务。

    “再多相信大人一些，好吗？”

    蹲下身子，让视线与小巫师平行，露易丝帮哈利取下厚重的眼镜，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角。

    “你也没来看我的魁地奇比赛……”

    作为一名一年级就加入魁地奇球队的学生，哈利别提多希望能让露易丝看到自己帅气的模样--他可是拿到了金色飞贼赢得了比赛。

    “抱歉，哈利，我临时有任务……”

    自知不是合格监护人的露易丝只能朝哈利道歉，心想着下次就算请假也得观摩一次哈利的魁地奇比赛。

    “你不惩罚我吗？露易丝。”哈利有些不敢看向女巫，小声嘟囔着。

    想起哈利说起这些年在佩妮家的成长经历，露易丝也明白教子对大人的不信任感从何而来，惩罚教育给孩子留下的创伤比她想得要深刻，却一时间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小力揉了揉他的脸蛋笑道:“你没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我也希望你是真心知道哪里错误，而不是因为惩罚而惧怕，明白吗？”

    琼斯家一贯的教育法则，如今也派上了用场。

    看到哈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露易丝拿出特地去伦敦订购的限定泡芙，示意哈利把好友叫来一起享用。

    教授孩子如何分享快乐也是教育的重要一环。

    很快哈利便带着他的小伙伴罗恩与赫敏冲进了不大的办公室，巨怪事件后，三人倒是成为了亲密的朋友，在征求过露易丝同意后也分享了关于女巫的小秘密。

    看见三只小狮子已经将难过抛在脑后，欢快地对着美味点心风卷残云，露易丝也端了一杯柠檬茶靠在窗边享受这轻松的气氛。

    “琼斯助教。”

    赫敏·珍·格兰杰，一名成绩优异的，从麻瓜家庭中出生的小女巫，两只眼睛装着满满好奇地凑了过来。

    “您是名警察……噢我是说，傲罗是吗？”

    “对，我正在执行任务。”

    露易丝并不打算阻止哈利分享他的小秘密，也不准备对小巫师们用些守口如瓶的咒语，这是对孩子们给予的成年人的信任。面对凑上来的小巫师们，她也愿意耐心地解答。

    “也就是说，霍格沃兹，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会有危险吗？”

    “也许会有，但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好好学习，这些问题我会解决的。”露易丝眨了下眼睛，“我可是很厉害的。”

    “我听爸妈提起过，是那些黑巫师吗？”罗恩嘴里塞满了点心，就像努力说话的红色松鼠，“他们觊觎着哈利!”

    “我不怕他们!”

    哈利高声说到，像是要宣告自己的决心。

    “真不错，勇敢的小狮子。”

    露易丝笑着抿了口柠檬茶，带了些微微的苦涩。

    “琼斯助教，那你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三名小豆丁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看来孩子们还是会有独属同龄人的共同秘密。

    “我、我们觉得斯内普教授有些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