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够了。”皇上一拍龙椅,借力挺了起来,“朕死了儿子,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竟然敢慷朕之慨,谁想帮三王爷求情,现在站出来,朕赏你满门抄斩,全你圣贤之名。”

    一老臣立马站出来,说:“正如臣刚刚说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三王爷自小是武夫不爱读书,继绝学也就算了,如今他能做出手刃亲人,损害皇上的恶行,可见他是无心肝之人,实在令人悲痛。”

    另一大臣也义正言辞地表明:“‘国无德不兴,民无信不立。’三王爷无德,杀害当今太子,使我国前途陷入迷茫,臣心惶恐,悲痛欲绝,恨不得替太子去死。”未说完,就拿袖子去擦眼泪,言尽更是放声哀嚎。

    其他人也争抢着进言,更有火上浇油的,“‘忠臣不谋身,仁者无世难。’按理说三王爷是皇上的手足,臣不该多言。现下臣非要以死搏一个忠臣之名,说些逾礼之言,三王爷今日能杀太子,焉知他明日不会弑君,若不能保证皇上的安危,臣从今日起不吃不喝。望皇上英明决断,保重龙体,全臣之愿。”

    太子虽没了,听皇上的意思不打算留三王爷,十王爷年纪尚小,今日一闹铁定轮不到他当皇上。不能为了个他们还不起的人情把一家老小搭上。

    这才是能说会道的,引经据典,在不说出主语之前,想捧谁贬谁都行,进可攻退可守,十王爷瞬间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十王爷本来也没对这帮人抱希望,在皇上再问了一遍,还有谁要求情后,十王爷依旧站了出来。

    话已至此,应坚定站队,不能给三王爷十王爷反扑的机会,刚刚反水的众臣因此又说了三王爷的许多不好,说十王爷蓄意站队,图谋不轨。

    皇上不会赏十王爷满门抄斩,因为他自己就在门里,但是他也没轻饶他。结局几乎如了所有人的愿,当然除了十王爷。

    众将军联合上书为三王爷十王爷求情,皇上虽不满却不得不顾及名声,最后斩杀三王爷,勒令十王爷不得回京,只赐给他一个南方偏远城市安身。

    不得回京,可以去其他地方。十王爷离了京城,四处游历,所到之地极多。

    在他13岁那年皇上薨,顺位到二王爷当皇上。二王爷最重情重义,念十弟年幼,免除他的处罚,封他在富饶的江南水乡做亲王。

    在哪里立身无所谓,十王爷依旧天南地北的到处游历。不过他此次游历不仅是结交友人,还致力帮扶各地进行大小改革,解决发展难题。此等越权之事常遭众臣上书痛斥,十王爷早在他们有异议前,在每次行权前,写信给皇上说明情况,皇上不善处理国事,看信里十弟做的都是利国为民的事,不明白这些大臣整天在不满什么。

    当今皇上有三子四女,其中的嫡长子已被册封为太子,自皇上登基以来,太子全程陪在左右,帮忙处理所有的国事。太子自然知道大臣在担忧什么,只是信件上描述的事情让人觉得必须改革。

    改革的效果都很好,皇上太子将好用的方法逐步推行到全国。可以说,现今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社会欣欣向荣,一片向好,离不开十王爷的变革。民间甚至出现了“皇上是京城里的王,十王爷是京城外的王”的狂言。皇上太子倒不介意,兵权在手,几句话又不能掀不起大风浪。而且他们相信能冒死为亲兄弟进言的人,不会将刀挥向家人。

    终于听完,送走老先生后,老夫人问她:“十王爷为人正义,忧国爱民,年轻有为,是个可托付之人。”

    “好,不错,少年英雄。”

    好是好,只是与我无关。我要想办法尽快把婚退掉,或者把江福与换回来。

    “福与,你觉得呢?福与?”

    施幻鑫还不能习惯江福与的名字,被点名时总要反应两秒,“哦,觉得什么?”

    “觉得他对你的印象怎么样?小时候你们还常见面呢,祖母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和十王爷玩。”

    祖母说着忽然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小时候关系就极好,他以前总给你送些玩意,帮你出头,只是你们年幼想不到这里,如今你又不肯嫁四王爷,嫌他年纪大,原来喜欢年轻的十王爷,原来如此,难怪你一直说要推迟婚事,是不是早就芳心暗许,乖孙女你还不好意思和祖母直说。”

    原来如此吗?江福与若和十王爷互通心意,自己也算是无意间成人之美了。

    公主托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自己着凉头疼,命令江福与病好了进宫去见她。信是认字的丫鬟读的,因为她一个现代人只能看懂简体字,看繁体字只能猜,猜对的概率又小,干脆请人代劳。

    听完信后,施幻鑫略显不悦,通过信里的祈使句,她都能想象公主是如何指派江福与做这做那的。江福与前几天才死里逃生,你着个凉有什么要紧的,不来看望我就算了,说什么病好了就去见她。

    读信时,江老夫人也在,她听了后说:“正好呢,明天我们去庙里一趟,多亏菩萨保佑,福与你才能有惊无险消除病魔,我们得去给菩萨烧点香火,捐些香油钱。再者,你袁湘姐姐两个月后就要生了,我们去给她祈福,保佑孩子平平安安。公主的信来得及时,明天也求菩萨佑护她,少病少灾。”

    她说这些话时十分虔诚,双手合十,仿佛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就在眼前。

    天渐渐收了光亮,黑暗蔓延,孤独和无聊的感觉裹挟着施幻鑫。

    前几天她还对新环境挺稀奇,白天在江府转悠。江府不算大,听说是因为江父勤俭,拒绝皇上赏的大府邸,皇上依言赏了块地理位置极好,离皇宫近的宅府。这地对于一个普通平民来说,绝对算大的,而且是古代的屋子,她连续欣赏了几天,当自己穿越来旅游了。

    到了夜晚,她不会女工刺绣,不会琴棋书画,打发时间的方式只有吹吹微风,看看月亮,从丫鬟们的嘴里听听江福与和这个陌生世界的故事。

    出门随行不多,除了抬轿的小斯,另有两护卫,祖母和自己各跟一侍婢。江福与的姑姑,就是第一天和她互扇巴掌的人,也要一起去寺庙祈福。即使是在白天,挺着大肚子的表妹依旧诡异地让人不忍直视。

    虽说在古代少女15岁怀孕实属常事,可眼前之人如此年幼、瘦小,她的肚子又大得夸张,施幻鑫每每对上她的孕肚就不适,甚至控制不住要呕吐,她只好避开视线,将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

    江福与的姑姑、袁夫人,对施幻鑫的一言一行尤为注意,看见她因为自己女儿的孕肚干呕气得直哼哼。

    跟江富与的丫鬟是云舒,几天相处下来,施幻鑫知道江福与的两个丫鬟云卷、云舒和她相处得很好,云舒16岁,云卷才13岁。云卷是江父从战乱中捡来的,不知父母家人是谁,跟江家父母几年便派给福与使唤,为人活泼,直言爽语。云舒自小被江家买过来,家里的老嬷嬷将她调教得温和识大体,能言会道。

    才下轿子,过路的风将香火的气味送到来人的鼻里。里面的声音因距离和石墙阻隔仍能听见,施幻鑫抬头,众安庙三个大字高悬。

    几人进去,里面果然往来人不少,江老夫人说,这里的神佛最灵,各家遇到好事或倒霉事都会来这拜一拜。

    越往里走香火味越浓,至庙前一巨型香炉时,庙里的小和尚送来香木,又小声在江老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江老夫人火气顿时上脸,嘱咐福与等人随处逛会儿,江老夫人不便带走袁湘的侍从,她带走了江福与的侍从。

    “祖母可能遇到麻烦了,我们要不要……”

    袁夫人没听她说话,就说自己要带女儿去见一个算命的大师,又说大师不喜不请自来的人,不能带江福与去。

    施幻鑫也说自己不喜欢见“不邀请”自己的人,让她们自便。

    老夫人没吩咐,应是自己应付得来,自己无头绪还是不要添乱的好。

    她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逛,在香炉旁站了一会儿,香火的味道不难闻,其实还挺好闻,只是太浓烈。

    她往人较少的方向走,才离了香炉不远,施幻鑫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她在穿越前闻过的味道。

    只愣了一秒,她立马去找寻香味的来源,幸好那人离她不远。她追上阶梯,抓住香气。

    忽而被人一把拽下,男子蓦然转身,眉头微皱。因为他带着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施幻鑫未能看到他的不悦。

    施幻鑫太急切,开口就问:“公子用的什么香,这香哪来的?”

    他稍微一扯衣袖,把施幻鑫的手甩开,如实告知:“姑娘,我从不用香水,想是你闻错了。”

    她本想对自己拉扯别人衣袖的事情道歉,听他如此说,心想:“不可能闻错,站在他身旁,那股香味便把其他味道隔绝在外。”施幻鑫以为他不想多管闲事,随口回绝自己,心里更发着急,抬起他的手腕放到他口鼻边,说:“真有味道,你闻。”

    男子没有顺着她意去闻自己的衣袖,眼神里是蔑视和一丝怒气,冷笑一声,说:“够了吧。”

    施幻鑫被他眼里的寒意吓得身子后仰,手也自觉松开了他。心里疑惑,这人谁啊,干嘛那么凶。

    她后退半步,男子就前进一步,语气里满是嘲弄,说:“衣服拉了,手臂摸了,你还想干嘛。姑娘家的太不矜持,男子不会喜欢的。”

    她无语,骂道:“矜持什么,谁管你喜不喜欢啊!”

    男子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说:“不管你管不管,我不喜欢。姑娘先出手冒犯,小生只好出言不逊。有言过之处,本王……本公子道歉。”

    男子的同伴在阶梯上招呼他,他说完便离去。

    冒犯?施幻鑫才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趁他没走远,说:“你误会了,香味的事我会付你钱。”

    男子回头,用警告的语气说:“姑娘适可而止,后会无期。”

    施幻鑫心里着急,却不知为何不敢向前,更不敢阻止他离开。只弱弱追问一句,说:“那我不给钱行不行。”

    他没再回头,但他的背影分明因为生气而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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