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自己

    饭馆是个典型杂烩店,每桌的菜色都不同,有一群来吃烧烤的朋友,也有聚在一桌吃工作餐的工友,相同的是,每桌人都很热闹,能聚在一起吃饭的人,关系都不会太差。

    除了倪裳和陆凛风。。。两人像是临时拼桌,看起来很不熟的样子。

    高鹏做的冰粉确实很好吃,里面加了酸酸的柠檬中了红糖的甜,倪裳吃的津津有味。

    陆凛风吃饭很慢,等她干完了一碗冰粉,桌上的菜还像是没动过一样。

    自己一个吃的完这么多吗,真浪费。

    反正也是她请客,自己吃点也不过分吧,倪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吃惊的发现,味道竟然和她妈妈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倪裳的眼眶发热,夹了一口含在嘴里,让味蕾细细的品味着它最眷念的味道。

    “好吃吗”?陆凛风问。

    倪裳没回答,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送。

    很奇怪,陆凛风也没再开口问,只是默默的看着倪裳吃了整条鱼。

    最后,倪裳还是付了钱,高鹏给了友情价,在她的支付范围之内。

    “冰粉很好吃”,倪裳走的时候给高鹏竖了个大拇指,陆凛风一刻也没多待,径直甩下两人,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倒是和了倪裳的心意,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老板,你们招暑假工吗”?

    她盘算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钱和花销,短时间回不了学校,西藏的项目也没有定数,找一份暑假工才能过得轻松些,况且她进门的时候注意到了招聘启事,高鹏人不错,倪裳很心仪这份工作。

    高鹏楞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你想打工吗”?

    倪裳点了点头,担心高鹏觉得自己不靠谱,又接着说:“我干过服务员的工作,大一在肯德基工作过,后来火锅店、奶茶店也干过”。

    高鹏很痛快:“那好,正好我们还缺个前台收银,不会很累,3000一个月,包吃不包住,条件能接受吗”?

    “当然可以,谢谢老板”,倪裳心里很开心,甚至感激起了陆凛风,这顿饭请的一点也不冤。

    “什么时候来上班,越快越好啊”,高鹏盼着有人分担点他的活,他想回家陪老婆。

    倪裳应了明天来报道,又跟高鹏说了自己的一些可能发生的变动情况,虽然几率不大,但万一突然要去西藏,她还是交代了一下。

    “还走不走”,出了门的那位爷不知何时转头回来,面色冷的像是要掉冰碴子,看一眼都降温解暑。

    两人加好了微信,愉快的道别,倪裳心里盘算着可以长租一个公寓,这样比较划算,今天就住一天酒店吧,下午去看看房子。

    “我换个地址行吗,住酒店”,陆凛风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倪裳说话小心翼翼的。

    好在他只是嗯了一声。

    开车中途,王秀颖打来了电话,询问倪裳的去处,她只说自己去朋友家住了,让王秀颖放心,便挂了电话。

    酒店不远,预计10分钟的路程,但时间过得异常漫长,司机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难道是耽误他正事了?

    “你有别的事要忙吗”?倪裳试探的问。

    “没有”。

    “哦”,倪裳碰了一身寒气,默默的关掉了空调的出风口,嘟囔了句:“我自己打车过去也行”。

    陆凛风没什么反应,她又说了句“谢谢”。

    “不用”。

    到了酒店门口,陆凛风没有立刻开走,反而下了车帮倪裳拿着行李往酒店里面走。

    看着他的背影,倪裳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乖乖的跟在他的后面。

    陆凛风看了一眼价目表,要了个豪华大床房,倪裳赶紧拦下来,“不不不,我要普通大床房,我已经团好了”。

    “我自己住”,陆凛风开口,“家里漏水住不了”。

    倪裳:。。。。

    陆凛风又对前台说,“要两间挨着的”。

    前台对着电脑查了下空房:“您好,普通和豪华没有挨着的房间,有两间豪华间是挨着的,您看行吗”?

    “可以”,陆凛风自己做了决定,“你不住另一间就空着”。

    倪裳:。。。。穷人最看不得资源浪费了,算了,反正也就贵一百,就当庆祝找到工作吧。

    于是,酒店的收益莫名高了一些。

    “晚上一起吃饭”,陆凛风盯着倪裳。

    “再说”,倪裳拿过自己的箱子,火速钻回了屋子。

    房间开着窗户,闷热的很,倪裳打开空调便钻进了浴室,等她冲凉出来,屋子也变得清凉。

    她扑到大床上,看起了房子,短租的房子并不多,大多都是一年起租,而符合她预算的房子更是屈指可数。

    翻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找到了两个合适的,只不过都是与人合租,比起偏僻的村里,合租就合租吧,反正大学宿舍她也住的习惯。

    联系了房东,约好明天下班之后就去看房,顺利的话应该就是这俩个中挑一个了。

    看了看时间,倪裳拉上窗帘进入睡眠。

    又回到那个平常不过的上午,倪裳上着最感兴趣的语文课却莫名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陆凛风从后门走进来,把她叫了出去。

    本以为是再平常不过的教育批评,陆凛风却直直的拉着她出了校门,上了车。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倪裳小心的问,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但不敢细想,告诉自己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陆凛风没说话,只是极为心疼的看了她一样。

    后来,车子开到了医院的角落,她听见倪振哭着说:“你妈没了”。

    倪振的军绿色外套摩擦着她的脸,很陌生的触感,长大后倪振从未这样死死的紧抱她。

    那天的一切都是很陌生,哥哥哭红的眼眶,空气腐朽的气味,和再也叫不醒的妈妈。

    她想起胡同冯奶奶去世时,她的女儿赵阿姨声嘶力竭的哭声,倪裳当时还小,还不理解什么是死亡,只觉得像是发疯了一般。

    现在,她明白了,赵阿姨只是太想叫醒冯奶奶了,就像此时的她一样。

    倪裳抽噎着从梦中苏醒,有人正在敲门。

    “稍等”,她迅速而机械的平复了心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似梦似醒的开了门

    门口站着陆凛风,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倪裳摇了摇头,吃完就回来睡觉,睡醒了又要去吃,跟某种很好吃的动物有什么区别。

    陆凛风似是端详了她几秒,“不想出门吗”,他的声音有些轻柔,“要不要我买回来在屋子里吃”。

    倪裳人睡得疲乏,没精打采的让陆凛风饿了先吃。

    “不吃饭也出去溜达一圈,人都睡傻了”,陆凛风抬手拨了拨倪裳头发,把那一缕叛逆的放回左边,又觉得乱糟糟的挺可爱,又把那一缕放回了右边,顺便揉了一下。

    倪裳把那作乱人的手打下来,转身关门送客。

    笃笃笃的敲门声没过一秒就又响起来了。

    “干嘛”,倪裳烦躁的喊了一声。

    对面不回答,只是持续的敲着,清晰的表达着陆凛风的想法:你不出门溜达我就一直敲。

    “等我换个衣服”,毫无疑问,最后以倪裳屈服收尾,她不想因为扰民被酒店轰出去。

    也不知道又什么可溜达的,白天的高温又消退的意味,但也说不上凉快,在酒店里吹吹空调打游戏不舒服吗?

    溜达了没两分钟,倪裳就开始冒汗,不过头痛倒是缓解了不少,倒是个跑步出汗的好天气。

    旁边有个人跟自己并肩而走,这对于向来独来独往的倪裳有些不习惯,尤其是这种类似散步的感觉。

    马路一辆摩托车呼啸而过,排气管发出的声音恨不得叫醒山里睡着的老神仙,路边吃烧烤的花臂大哥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同桌好友说起了从前。

    倪裳想起来高中的时候,她也曾坐在某个男同学的摩托车后座招摇过市,并立志自己也要考个摩托车驾照,每天汽车上班,做最酷的仔。

    昔日的想法早就落满了灰,拿出来欣赏一番也就忘了。

    陆凛风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左拐右拐的竟把她领到了一个公园的入口,虽然比不上市里的气派倒也静谧优美。

    入口有不少摊子,想来此处应很受小孩子的欢迎才能支撑的如此的商业规模。

    “在这等我一下”,陆凛风走开了没一会儿,举着两根烤肠回来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爱吃这类小吃,倒不是说他多高贵,只是陆凛风在大多时间爱穿正装,不太符合他精英教师的气质罢了,和她这种大学生就很搭了。

    就这个味,一块钱一包的辣酱和一丝肉都没有的味道。

    倪裳胃口大开,飞快的吃完了一根,又有一根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楞了一下,“你不吃吗”?

    “给你买的”。

    “哦”,倪裳这根吃的慢慢的。

    两人走在湖中亭停了下来,邻水的周围温度似乎低一些,让人愿意多待一会儿,倪裳靠着栏杆看水里的鱼。

    现代化的城市方便快捷利于生活,但暂离车水马龙的喧闹给人另一种舒服。

    “高鹏说,你要去他那里打工”,陆凛风突然开口。

    “嗯”,倪裳不意外他会知道。

    陆凛风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她的身侧问:“为什么不去学校实习”?

    “我想靠自己”,她淡淡的回答。

    湖面一股凉风吹来,倪裳身前的手又抱紧了一下,她想起心理学说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动作,又装作不在意的放下,直起身子。

    “靠自己”?陆凛风反问。

    倪裳被他的语气激的火大,正要打算反驳,就听陆凛风又说:“不然你还想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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