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秋风入爽,寒风正料峭,屋檐楼阁素缟悬梁,迎风飘散的哭声渐渐止戈……

    宣松乐蜷缩手指,轻碰纸钱灼烧的火盆,焦灼感传袭指尖,她轻呼一声,引来母亲白氏心疼地叫唤。

    凉风穿堂而过,纸钱灰四散,带着火星子洋洋洒洒的落到了宣松乐袖口,灼了一个小小的洞。

    宣松乐闻声回神,付之一笑,握着白氏略凉的双手,安慰道:“母亲放心,我无碍。父亲身死凶手是谁未果,我乃宣家独女,亦为长女,自当要为父亲报仇雪恨。”

    白氏心疼,眼眶泪花打转。

    昔日宣家堪称武学第一世家,旁人羡慕不已。如今家主遭遇不测,人走茶凉,宣家上下人心皆散,武徒大多不卖以前东家的账,纷纷走的走散的散,偌大家族只剩几十号人。

    白氏怕唯一的女儿受累,特地让宣松乐回去休息。

    门口的砚云双手冻得通红,一手落柴火,见宣松乐从门口出来,着急道:“小姐,天气寒凉,你怎的不添些衣物便出来了?”

    注意到宣松乐的目光凝聚到她擦了脸上的,她用袖子擦拭,语气愈发急促:“我走侧门去卖一些柴火补贴家用,小姐,先回房吧,待会儿我送些吃食,再……”

    宣松乐狐疑的看着她,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为何不走前门?”

    “因为……”砚云越说越小声。

    最后,她欲言又止。

    宣松乐纤细手指攥紧账本,抬眼问道:“因为什么?”

    砚云才磨磨蹭蹭道:“宋家……又来找我们麻烦了。避开他们,总是没错的。”

    宣松乐暗自叹气。脆弱涌上心头,乌云压顶,远方阴雨连绵,携着浓云直翻而来。

    她一个大学生,还是体质较差的脆皮大学生,因为挂了武术选修课,穿越来名为大翼的架空王朝,成了颖洲宣氏立道武馆的独女。

    怎奈家族岌岌可危,大厦将倾。她赶鸭子上架,需担了复兴此家族的重任。

    “宿主无需难过,更无须担忧。”

    木珠手串闪着璀璨银光,上门浮现自己清秀的毛笔字。

    除了宣松乐,旁人无人能见。

    “监测宿主有难,导员系统即将开启。”

    “距一炷香后,将会出现令宿主为难之事,届时请宿主务必选择一人绑定,完成他或她武术之路的培养计划,您将作为他或她的导员,关注身心、关注健康、关注人武者培养计划。”

    “任务完成后,将培养人数提升为两人,请宿主尽情招募武者,完成培养武将献给皇家任务。”

    雨水滴落在宣松乐的红唇上,鬓发也被打湿,她挽袖擦了擦额间的雨珠,不远的大门响起惊天动地的敲击声。

    “快开门!你们宣氏名义上教人习武,背地里不知杀了多少人,今日你们给出一个交代!”

    门槛全身前来兴师问罪的人,雨水浸湿朱红大门,门前两头狮子石像经历大家族的兴衰布满青苔。

    白氏闻声早早从灵堂到了门前,宣松乐与之对视,一同打开大门迎来不速之客。

    门抖落了一门的白雨落到了地上,一只锦靴踩踩进来,粗犷的声音打破府邸凄悲的氛围:“诶——夫人不必如此悲观,有我们昔日南馆主的好友帮衬,你们家的武馆定会再现往日辉煌。”

    白氏面上一凝道:“马当家,该邀请之人皆上了那请帖,妾身愚钝,但好在记忆力不错,未曾记得邀请到您这位不速之客。”

    这位宋当家并未有一丝窘迫,目光反而落到了宣松乐身上。

    多日为父亲奔走申冤耗费了宣松乐许多精力,消瘦的脸颊有些苍白,她水汪汪的眼却坚强地望着他。

    “我宋某昔日与南当家交情数一数二,夫人虽未邀请我,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见百年武馆没落妇人之手罢。”

    宋陆扬袖,手往背后一挥,好几名壮汉夺门而入,他觊觎宣家已久,此刻不加掩饰贪婪道:“我大翼素来以武为耀,两年后需送十人武艺高强之人进京面圣。以和外邦强者较量,当初知府大人打算从宣家的立道武馆挑选五人,如今宣家家主背负血案,畏罪自戕,殊不知这五人又从何而来?你们宣家如今还有能力招募武徒了么?”

    宣松乐穿来数月,与原主父亲宣扬邹亦相处数月,知此人生性纯良,待人有人。

    那日在宣家立道武馆,武徒突然失心疯拔刀伤人,是他以命阻挠,才不得以不危害旁人安慰。

    最后那位武徒殁了,死因未果,宋家主却派人在父亲身上搜出助人暴增武力的药粉。

    至此声势浩大摘除宣家以武最胜头衔。

    宣松乐哪里还会让她覆灭宣家的诡计得逞。

    她的目光落在站在宋家主旁边的那位武徒身上。此人画像她曾见过,正是预选献于皇家的武徒。

    就拿他来开刀。

    宣松乐欣然上去,自幼习武的女子身姿婷婷,选择离她距离最近的宋家武徒伸手以探。

    她笑起来浅浅酒窝,音色如琴弦之乐,既不冒犯对方,亦无胆怯之意:“宋伯父自觉宣家以无法培养武将献给皇室,依我之见,您左右这为大弟子,也无法参选。”

    此话似乎说中那人的心事,他面色一凛,但起初直视宣松乐的目光却开始躲闪。

    铁刀霎时打在宣松乐颈部,白氏惊叫,那人挑眉道:“胡说八道,我乃一人挑十人有余,众人皆知,何故遭你诽言?”

    宣松乐瞅了眼搭在颈部的刀,毫无惧色,笑道:“阁下不妨让我摸摸根骨,再气恼也不迟呀。”

    那人迟疑抬手。

    宣松乐不动。

    那人大恼:“为何不动?”

    宣松乐又笑了笑,姣好的容颜无比动人,但下一刻说出的话当初众人噎住。

    “你是宋家武徒,而我是宣家独女,此前我们水火不容,此刻想让我帮忙探你根骨,必定需要一些好处罢。”

    言语未曾提银两,但字字都是银两。

    那人木着脸递上。

    宣松乐接过摇摇头,红唇轻启:“不够。”

    那人又掏银子出来。

    宣松乐挑挑眉,还是摇头。

    那人恼羞成怒,干脆取下银袋子扔给她。

    宣松乐掂量掂量,重量颇为厚足,满意地勾唇道:“尚可。”

    于是在宋家武徒铁青的面色下,她终于调用导员系统,木珠手串散发出微光。

    导员系统完完全全把此人受过的伤,伤到何处,以至于秋日临冬,手骨快不堪重负的情况全显示出来。

    系统提示音响起:祝贺宿主绑定一人成功。

    宣松乐低头若有所思,思忖着将无关经要的信息拖出,再挑拨这人与宋当家的关系。

    她假意吃惊,水灵灵的眼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水,怜悯同情道:“你右手肱骨有损,左腿脚踝经脉寸断为陈年旧伤,似乎是治疗之时不及时而导致……如此,每次你与他们打斗必定承载千般万般的痛。”

    宣松乐哭得生动,一边抹泪一般揉眵,狐疑般压低嗓音,却能让那位武徒听见:“宋家一向重视武徒,为何此伤因耽误落下的病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落下武徒的耳中,他面色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阴沉。

    一旁的宋家主见况,心中暗叫不妙。今日本意是趁机拿下宣氏武馆,这一时半会却被宣松乐乳臭未干的丫头挑拨离间。

    宋家主冷笑,让人带来人证物证。

    几个走路明显瘸腿的人走上前来,宋家主道:“你父亲原来不也是能说会道么,那还不是害了如此多武徒断了前程。”

    宣松乐定睛一看,几个武徒走路摇摇晃晃,莫说上台打擂,光凭日常生活,都难免有些困难。

    几个武徒气愤有加,见到曾害他们伤残的故地,更是气愤,其中一人还抢过旁边的木棍,对着门前的宣松乐重头一棒,发出咆哮:“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要不是你父亲收了对手的好处,又怎会让我们伤残至此?”

    他边哭边吼:“你父亲虽然死了,但你们还没有受到应该有的惩罚,那今日我替天行道,杀了你们,免得再危害众人。”

    此人越说越激动,后面跟着他的人亦被他情绪所感染,纷纷拿枪到棍,要冲进宣氏府邸。

    宣松乐却渐渐冷静下来。

    他们先前都于宣氏武馆习武多年,底子应该不错。若帮他们恢复正常,及可洗脱宣氏害武者的言论,又可氏宣氏名声大振。

    她冒险抵住突如其来的棍棒,抓着开始最开始冒头的那人。

    导员系统一下子展开他个人信息页面——

    他腿瘸并非是被人所伤,而是中毒!

    是由一种名唤安蒻草的毒素。

    不仅使人关节浮肿,段时间可迅速致人伤残,因此制造出中毒者伤残的模样。

    而解决之法,则是逼出关节处肿起来的水泡即可。

    事不宜迟,宣松乐动用内力,抵制攻击,然后附在此人耳边道:“瞧好了,你的病我可以帮你治愈。”

    于是掌心的力量,在此人关节处重重一击。

    在众人的惊呼下,此人摔倒在地,然而他再次站起身来,哪还有之前一瘸一拐的模样?

    闹剧戛然而止。

    宋家主不曾想到宣松乐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此难,一下子气得鼻子和嘴通通歪斜。那还给宣松乐一展神通的机会,使一个眼神下去,让手底下的人带这些武徒回去。

    一下子宣氏门前再无闹事之人。

    宣松乐还未反应过来,宋家主虎头蛇尾的闹事,有些愣神,然而突然一阵巴掌声响起。

    “姑娘果真厉害,只是……”

    来者身形高挑,剑眉星目,抱剑而来。

    是她多日前相救那人,名唤梁绍卓。

    宣松乐却并不意外,因为方才她早见他隐匿在附近的墙外。

    “只是什么?”宣松乐问。

    然后回答宣松乐的却是砚云传来的消息。

    “不好了小姐,严氏突然找上门,说我们不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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