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袭来，凉风徐徐。

    朱艺做完作业，打算出去走走，散散步。刚走出小巷到马路主干道，一群人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地离去。

    一群人都是刚从黄海燕家参加完生日聚餐回去的，她家刚好在这条马路的尽头。

    至于做不做作业，好像从前大多数人都是早上提前到教室抄作业。

    ……

    今天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上课铃声响起以后，语文老师从教室外走上了讲台。

    “起立。”班长见语文老师踏进了教室，赶忙站了起来。

    “老师好。”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

    “坐下吧。”语文老师把腋间夹着试卷随手放在了语文课代表面前，“你先发下去。”

    他不是才从师范学校毕业，但仍对教书育人抱着满心的期待。虽然执教的是乡镇的一所普通中学，他仍抱有极大的信心。他有信心这群孩子能够追赶上一级中学的孩子，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又是做卷子。”讲桌台下抱怨声音响起。

    “不然你以为呢。”语文老师在该同学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要考高中的，大家要努力了。”

    “考高中而已嘛，又不是什么人生大事。而且还有三年，时间还来得及。”陈文龙低着头小声咕哝着。

    周围的同学却都听清了，各自仍旧做着自己的事。

    “只是考高中而已？”语文老师走到他身边，掏出了他课桌里的武侠小说，厉声道：“没收了。”

    陈文龙不敢再吱声。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这种农村，考不上好高中意味着什么。”语文老师拿着武侠小说的手举得高高的，“意味着你们就废了。废了知不知道的！”

    “你们以为你们现在还小，时间还多，我告诉们，你们要是考不上好高中，就考不上好大学。考不上好大学，你们人生基本就废了。”

    “呵，老师你读了好大学还不是一样回来我们小青山教我们。”男生的同桌陈冻冻轻哂反驳，“我觉得老师的人生也基本算是废了。”

    “我们现在探讨的是人生路途，而不是人生意义。希望陈同学，能够有这种意识。”语文老师并不和这些年轻的孩子争辩，试图举例子，“班上同学应该都认识陈平吧，号称是我们青山中学的校霸。”

    朱艺知道陈平，天天骑着一辆摩托车到处制造噪音。

    “他今年中考的分数甚至连三级学校的分数线都没达到，他没考上高中。别的不多说了，今年咱们县一中的最低录取分数线是406.1分，看看这一次月考，只有9个人在400分以上，只有考上一中才算半只脚踏进大学，剩下的能考上的大多是民办本科，特别是女同学们，你们以为你们的父母会花费一年4万让你们读吗。”语文老师神色冷漠而又悲悯。

    她还没听说过农村有父母这样支持孩子读民办学校过，一年的收入能攒下3万都不得了了，这在农村简直不敢想，如果说是男孩还有可能，女孩想都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