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一个中年老师，常年保温杯不离手，全国的数字老师好像都有一套自己的标准，那就是地中海加条纹上衣搭配西装裤。
“沈栀年同学是哪位啊？”数字老师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
听见老师叫她，沈栀年站了起来：“老师，是我。”
谢卫华看了眼站着的女生，看着还挺乖顺。
“你们班主任说让你下了这节课去领校服。”谢卫华又说：“校服在校务处，别走错了。”
“好，谢谢老师。”
谢卫华点头嗯了一声，算是示意她坐下。
过后。
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布置了一道题，随即拍了拍黑板：“哪位同学想上来试试啊。”
闻言，底下的同学有的低下了头，有的擤鼻涕，还有的埋头找东西。
声音细细碎碎的。
会做的不需要上台再写，不会的上去了也做不出来。
“没人举手啊。”谢卫华又扫视了一圈，依旧没人举手：“那我随便点了”
上学时听见老师说这话都会开始紧张起来。
周祁岁像是没听到般，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数学老师的目光瞄了过来，对着沈栀年说：“把你同桌叫醒。”
沈栀年在心里犹豫着该怎么叫他，毕竟今天刚转来不了解别人的脾气。
抿了抿唇，伸出食指轻轻推了推。
没动静……
于是她硬着头皮加重了力道继续推了推。
周祁岁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小声的叫自己，还碰了碰。
周祁岁有点起床气，睡意被打扰的他莫名有些不爽。
……
沈栀年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周祁岁眼皮动了动，下一秒满是不耐的的眼睛睁开。
眼神满是戾气，在看清楚是谁后，他愣了一下马上恢复了以往的表情。
沈栀年生怕惹他不高兴，小声着对他说：“数学老师叫你……”
周祁岁往讲台看了眼，果然数学老师也在看着他，下一秒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顺便从前往后抓了抓头发。
“老师，您叫我啊。”
“昨晚偷牛去了？今天这么多瞌睡，才第二节课就睡。”数学老师恼了，：“你上来把这道题写了。”
周祁岁一言不吭的走了上去。
拿起粉笔，没花多久时间就解出来了。
沈栀年还以为他不会，毕竟在她之前的印象里好学生是不会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还上课睡觉的。所以对他的第一印象属实算不上好。
谢卫华看了眼他解的题，又看了看周祁岁，摆摆手：“下去吧下去吧。”又叮嘱他：“不准睡了啊。”
周祁岁坐回位子上，臭屁道：“哥厉不厉害？”
沈栀年：“……”
“想不到吧，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周祁岁说
沈栀年诚实地点点头，礼貌的回了句：“确实厉害。”
周祁岁还想再搭话，只是刚开口便被沈栀年轻声打断：“你别再说话了，等会老师发现了。”说完又悄悄歪头看一眼周祁岁。
“行，不说了。”周祁岁看着女生一副上课说话怕被抓的模样，忍不住笑的回她。
十一班平均成绩比较中等，两极分化有点严重，成绩好的可以和尖子班不相上下，成绩差的简直没眼看。
周祁岁撑着下巴偷偷瞄了眼新来的同学。
沈栀年长得很乖，第一眼就觉得漂亮，属于越看越觉得好看的类型，脸巴掌般大点，眼睛大大的，眼尾微微上挑，皮肤很白像是没有毛孔一样，凑近了看连脸上的小绒毛都能看见。
头皮披在胸前，坐的端端正正的，也不怎么说话，别人问什么也会认真的回答。
一看就是家里教的好，属于邻居都夸的好孩子型。
周祁岁在心里暗暗腹诽，将桌子上的笔拿在指尖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
一堂课下来，沈栀年坐的板正，不免手和背有些酸。
揉了揉发酸的手，沈栀年就准备收拾好书去教务处领校服。
出了教务处。
沈栀年抱着领取的校服往回走着。突然一个穿着球服的男生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栀年只当他是路过，往旁边挪了一下，那人也跟着挪了过来，她又挪了一步，见那人还是这样，沈栀年疑惑地抬起头。
男生抱着篮球往天上抛了抛，邪笑着问她：“听说你是十一班新转来的？”
“嗯”
他不再抛球，然后将球夹在了腋下，问：“有男朋友了吗？”
“啊？”沈栀年仰头看那个男生，不解：“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我叫宋礼，十七班的。”宋礼又说：“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
“哦，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沈栀年绕过他往回走。
刘溪看着沈栀年走掉的身影，用舌尖顶了顶左脸颊。
一旁的墙边笑着走出来两个人，手搭在刘溪肩上笑道：“人家根本就不理你嘛。”
刘溪眼神晦暗，忽的笑了，：“这种女生我见多了，开头多清高，只要你表现出有多关心她，装作很爱她的样子，她就死心塌地的。”一脸重拳在握的模样说道：“我一定会拿下她。”
等着吧。
……
沈栀年回到教室时，周祁岁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是熬了多久的夜，困成这样。
上午就只剩下最后两节课，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到了吃午餐的时间，一眨眼，教室里人都走光了，沈栀年慢吞吞地收拾着书。
贺文景走过来叫了叫周祁岁：“喂，周祁岁快醒醒。”
周祁岁睡眼惺忪的起来，皱眉。
贺文景双手环胸，问：“老规矩，翻出去出去吃？”
“废话，学校菜这么难吃。”周祁岁从桌子上站起来。
拉凳子的手一顿，这才发现沈栀年还坐在位置上：“沈栀年。”
“嗯？”沈栀年看向他，像是在问怎么了。
“这时候还不去食堂，等会抢不到菜别哭~昂。”最后那个字的语气拖长，周祁岁弯着嘴角问她。
“……”
“不会，等会就去了。”
贺文景看了眼手表催促道：“快走了，待会我还有事。”
周祁岁拉开凳子走出来，走了没两步又转过头对着沈栀年说：“一起去不，请你。”
翻墙？这是沈栀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且她们也不熟，还没到请客吃饭的程度。
沈栀年摇头，礼貌的拒绝：“不用了，谢谢。”
周祁岁第一次开口说请女孩吃饭，还被对方拒绝了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那成，我们自己去了。”
贺文景紧随其后。
……
等他们翻出了学校，贺文景才把心中疑虑问出来：“我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话多”
周祁岁：“什么？”
贺文景拍了拍手上的灰，推正眼镜又说了遍：“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又补充道：“或者说之前也没见你和女生有这么多话说，还想着请人家吃饭。”
周祁岁思考了下：“有吗。”
贺文景：“没有吗。”
周祁岁莫名有一股子心虚，摸了摸鼻子：“我那是照顾新同学，你没听过要互帮互助吗。”
贺文景看着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快走吧，你不是说你等会还有事吗。”周祁岁说完还上手推他。
“行行行。”
……
果然，等沈栀年到食堂的时候，肉类所剩无几，几乎都见了底。
还好她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几乎只要不是难吃到难以下咽她都能接受。
随便打了两道素菜，沈栀年抬眼看看还有没有空位。
“沈栀年。”一道女声喊。
她朝声源处看去，就是人太多了，不知道是谁在喊她。
“这呢这呢。”一个女生朝她挥手，沈栀年终于看见了，是班级里的几个女生。
她迟疑着要不要过去。只见那女生接着对她说：“快过来啊，待会没位置了。”
……
沈栀年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一过去，那个女生就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了个位置出来。
沈栀年礼貌的道谢。
“害，这有啥，我叫徐悠然。”先前叫她的女生介绍道。
另一个女生也介绍了自己：“我叫刘鹿。”
“我叫安晓玉。”
刘鹿看着她的眼睛最先开口问道：“诶，你的眼睛好特别，真是天生的啊。”另外两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
沈栀年点头：“嗯，是天生的。”
“羡慕了，真好看啊。”徐悠然撑着下巴，一脸的羡慕。
沈栀年也不知道怎么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与其有这双眼睛，她宁愿不要。好看的同时也会付出一些代价，例如她的右耳，只有戴着助听器才能听见。
沈栀年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饭。
几人见她不怎么说话，便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