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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怪物(二)

    报案人住在安保区的龙辉小区,距离白虎区稍远,从松鼠山派出所开车前往大概三十分钟时间。

    周思成带着苍瓷和另一位辅警到达时,童童的妈妈何兰女士已经在停车场等候了。

    “警官,辛苦你们走一趟,”何兰脸上带着精致的白领妆,但依旧难掩熬夜通宵的黑眼圈,“昨晚来的警察同志同我们说是没事了,这是……”

    “简单调查一下,麻烦何女士配合了。”周思成简单说明,何兰连连点头,踩着高跟鞋往电梯口走:“小事情小事情,你们再来一趟我也放心,这就带你们上去。”

    何兰一家住的龙辉小区属于中高档小区,东西两边的入口都有24小时门卫核查进出人员,安保措施比较好。住宅楼一共二十层,何兰与丈夫、女儿住在十八层,靠近楼顶。

    “小姑娘现在怎么样,心情好点没?”周思成适时同何兰说话,他本身年纪就轻,加之语气接地气,深得广大人民群众的青睐。

    “哎,闹腾一晚上。”何兰不禁露出苦笑,抬手按下十八层的按钮,“她年纪小哪里熬的住夜?今天早上学校都没去,送外婆家了,让她补补觉。”

    “这样也好,孩子的心理状态是最重要的,你们做家长也辛苦了。”

    “是呀,昨晚童童大喊大叫十多分钟,左邻右舍楼上楼下都跑来敲门了!我跟我老公今早挨个登门道歉,倒完歉接着上班,真是没消停过……”

    电梯叮咚响了一声,十八层到了。何兰先一步跨出去,伸手拦住电梯门:“请,请。我们这儿一层两户住家,我们家是左间那户。我去开门。”

    几人跟着从电梯里走出来,苍瓷站在铺满大理石地砖的过道正中,目光如箭般扫视着四周。周思成凑过去低声道:“有不对吗?”

    “这里没有。”苍瓷收回目光,“进去看看。”

    何兰开了门,从鞋柜里抽出三双鞋套给周思成、苍瓷与另一位辅警,指了指女儿童童的房间:“那就是我女儿的卧室,我和老公的卧室是隔壁那间。你们先忙,我给你们倒点茶水。”

    何兰夫妻两个都是九零年的,屋内装修风格极具现代化,不过经历了昨晚的排查,很多东西摆放稍显凌乱。苍瓷大概看了眼,带头往童童的房间走去,几人在房间门口停住脚步。

    女孩的卧室里东西不多也不少,靠窗的地方放着课桌,中间是床,墙角边是个衣柜,四处还散了一些装饰用的摆设。

    低头看去,整个房间的地面上都有家具移动的痕迹,大约也是昨晚排查时留下的。

    周思成在后面说:“这屋的孩子是凌晨两至三点间发现床下有东西的。我刚才仔细比对了前几次通报,事发的时间并不统一,有晚上九点左右报警的,也有午休时间报警的。不过共通之处也很明显,都发生在孩子睡觉醒来的时候。”

    睡觉?

    苍瓷目光闪了闪,视线逐一从几个家居的摆放位置上扫过:“你们先别进来。”

    周思成:“等等,这就……”

    没等他说完,苍瓷已经踏入卧室,反手吧嗒一声关上了门。正逢何兰端着茶水走出来,讶异地看向卧室的方向:“警官,这是?”

    周思成心里冷汗直流。何兰一家是守法公民,是在协助办案而不是被勒令搜查,该尊重的地方就得尊重。

    在这点上,苍瓷显然是不解风情的。

    “那是我们专业的技术人员,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周思成硬着头皮说,“我这儿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何女士方便吗?”

    所谓的“几个问题”,周警官有百分百的把握,绝对都是其他所的兄弟们已经问过的问题。这一点光是从何兰回答时一言难尽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而他,只有祈祷苍顾问在他肚内的问题弹尽粮绝前出来了。

    “关于您的女儿,”十五分钟后,周思成绞尽脑汁接着问,“今天凌晨前,小姑娘可有什么不自然的表现?”

    “不自然的表现?”何兰思索片刻,果断回答道,“这肯定是没有的,我这个当妈还能不了解女儿?硬要说的话,倒是今天中午我妈打电话来,说童童别的都能吃进去,就是怎么都不吃面条。这是挺奇怪的,童童明明最喜欢吃面了。”

    “面条?”这个答案引起了周思成的注意。在面对术与妖的时候,任何看起来荒唐的细节都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是啊,这孩子怕不是昨晚吓坏了,胃口都变了。”何兰说着叹了口气,神态也显得疲惫起来。

    周思成眉头一紧,正要顺着问下去,外头的门铃突然“叮咚”作响,两人的谈话就此被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周警官,我去看下谁来了。”何兰带着歉意起身,周思成冲她点头表示理解。何兰三两步走到门口,先透过猫眼看了看,随后惊奇地打开门:

    “妈,童童,你们怎么回来啦!童童不是说今天要住在外婆家么?哎先进来吧,童童你外套拉链怎么没拉好!”

    童童?

    周思成意识到是小女孩来了,带着辅警起身,何兰也抱起自己的女儿介绍过来:“妈,童童,这两位是来帮咱们的警察;警官,这是我女儿,这是我妈。”

    简单寒暄几句,周思成和辅警都留意观察着那个叫做童童的女孩儿。小姑娘穿着印满了卡通图案的外套,似乎恢复的不错,说话时脸蛋上还能露点笑容,眼睛水汪汪的又大又亮,看起来天真无邪。

    “还是年纪小好呀,明明吓坏了,过一天又活蹦乱跳的。”辅警在周思成耳边轻声感叹。

    周思成不禁深感同意,只见粘人的小姑娘直往她妈妈身上贴,抬起手来要抱抱。何兰拗不过女儿,把童童抱起来放在腿上:“好了,我还要配合警官,你先安静点好不好?”又转头看向外婆:“妈,你怎么把童童带回来了,不是说好了今晚住你那儿吗?”

    外婆从屋子另一边喊话道:“我带她出门玩,走着走着离这儿近了,童童就说要回来,嘴巴上一直说找妈妈找妈妈的。”

    “你呀你,”何兰无奈地笑起来,伸手顺了顺女儿的头发,“真粘不死人了……咦,童童,你哪儿来的新发绳呀?”

    女孩儿嘟着嘴侧过头,露出脑后紧实扎着的马尾,用一根藏蓝色贴着小花瓣的头绳系牢,看起来俏皮又可爱。

    “妈!你不能总这么惯着她,”何兰口吻有些责备,又瞧了瞧那根发绳,“要什么就给什么,惯坏了怎么办?”

    厨房里传出水壶呼呼呼的沸腾声音,外婆在里边,大概是没听见。

    就在此时,房间的屋门嘭一下开了,苍瓷从屋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表情稍显严肃,客厅里的几人都抬头望向他。

    周思成见了救星般起身:“苍顾问,怎么样?”

    苍瓷停在他身边,从长裤口袋里拿出一块青色手帕擦了擦手:“稍等。”紧接着转向何兰,“何女士,我有几个问题需要确认,可以么?”

    何兰回头:“还有问题!?……行,行,你们问。”

    她拍了拍童童的脑袋示意女儿去找外婆,又拉来一把椅子给苍瓷。几个人围一圈坐好,苍瓷坐姿端正,面容肃然,场上的人不知不觉全被带得严肃起来,颇有一股开会的氛围。

    “那我就直入主题了,何女士。”苍瓷双手合拢,一字一顿道,“您信风水么?”

    啪嗒一声,辅警手中的圆珠笔滚落在本子上,眼镜也歪了一半。

    风水???周思成差点把后槽牙咬碎,几乎想直接跳起来给苍瓷一个上勾拳。有谁出警跑人家来问风水?对不起黎哥!对不起黄哥!没能及时保卫我们人民警察的风评,真是对不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与这厢两位民警的反应相比,何兰的眼睛一亮:“是,确实如此,我家的屋内布置都是请风水大师算过的。警官,您怎么看出来的?”

    苍瓷说到:“我略懂一些,虽然家具被移动过,但还是能根据地上的痕迹看出之前的样子。您记得当初花了多少钱吗?”

    何兰想了想,伸手比了个数,有些狐疑:“警官,难道那大师是给我们乱摆的?我也不是迷信,就是想讨个好说法,大师说是保健康,护财运……”

    “乱摆?那倒没有,”苍瓷往后靠到椅背上,“但是便宜了。”

    “便宜?!”何兰瞪大眼睛,“这还便宜?”

    “——金钱上的便宜,不代表费用没收全,”他说这话时语气冷淡下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何女士。”

    客厅里鸦雀无声,厨房里传来一老一小说话笑闹的声音。何兰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全无,似乎还在回味苍瓷说的话。

    苍瓷清了清嗓子,率先起身:“周警官,可以走了,的确是人为。而且这个风水师的来路,我有猜测了。”

    “不,等一下,警官,等一下!”何兰猛地站起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我女儿这么小,之后……”

    周思成这个脾气好的都快被苍瓷气得七窍生烟,赶忙过去安抚何兰:“何女士不好意思啊,我们的顾问说话比较直接,您先别激动……”

    苍瓷看向两人:“不用担心。那个风水师之前指点你摆放家具的时候,故意让家具形成了特定的‘阵’,并把阵心设在了床下。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大幅度移动,阵已经破了,换言之,不会再有问题了。如果您还不放心,也可以再找人来看一看。”

    他撇开目光,低声讽刺道:“是个聪明人,知道借警察的手破坏证据。”

    周思成一个脑袋顶两个大:“打住!苍顾问,打住!”

    他擦了擦脑袋上的虚汗,对何兰说道:“何女士,您先安心,我们警局可以随时向你们提供保护。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当初那个风水师您还有印象吗?是怎么联系上的?”

    何兰有些发抖,慢慢跌坐回椅子上:“……是朋友圈里看到的推荐,说特别灵。当初电话联系的也没存下来,这都好几年了,早就联系不上了。”

    “具体是哪个朋友发的呢?”

    何兰打开微信翻出联系人:“这个。是我同事,备注就是真名。”

    周思成凑过去看了一眼,此人并不在报案的五个家庭里,他与辅警交换了目光,暂时把人名和电话号码记下:“好的,谢谢何女士配合。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您需要保护的话,我们随时提供帮助。”

    “没事,没事,我相信你们。”何兰抽出纸巾擦了擦眼角,“谢谢你们,警官!”

    何兰将几人送到门口,周思成又补了一句道:“对了,来走访的事麻烦你们别声张,我们也祝小姑娘之后一切都好。”

    “明白的明白的,”何兰连连点头,往后方喊了句,“童童来,跟警察叔叔们说再见!”

    小姑娘乖乖地过来了,被妈妈抱在怀里糯糯地喊了句“再见”,挥着小手的模样可爱得根本是人见人爱,连周思成和辅警两人都忍不住对她笑脸相迎。只有苍瓷站在最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童童,叔叔们先走了,跟妈妈外婆好好相处。”周思成这个二十三岁从警不久但从不承认自己是叔叔的人,这次心甘情愿地来了个自称,“之后就不用害怕了,你也要开开心心的哦。”

    “嗯!”小女孩甜甜地应声,随后歪了歪脑袋,“不过童童也没有害怕呀。”

    何兰被她逗笑了:“你这孩子来的快去的也快,昨晚吓成那样,今天就忘了,反而害你妈忙乎一天!”

    童童眨眨眼睛,脸上逐渐露出迷茫的神色:“但是童童真的没有害怕呀,为什么大家都要这么说呢?……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此言一出,苍瓷开门的动作陡然顿住。须臾,他震惊地回过身去,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懵懂的小姑娘。

    “……你说什么?”

    **

    是夜,松鼠山派出所。

    “嫌疑人不止一个?”

    黄岐翻着新打印出来的资料,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虽然已是晚上,但小会议室里人头攒动,都是松鼠山派出所的“异常事件侦破组”的成员。具备这种特殊小组的派出所,每个城市只有一个。他们平时干的都是基层民警的活儿,关键时刻便默不作声地转型为专业人员,身份对同级其他派出所与上层公安分局都进行了保密,唯一的直系上属只有市公安局的某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特殊部门。

    当然,如果有术人想要跨入警察的行业,这些特殊派出所内的“异常事件侦破组”,就是他们的出路之一。

    “苍先生是这么说的……咳咳咳!”周思成喝水太快呛到一口,连忙擦擦嘴,“房间里布置的阵术属于物术范畴,对应一个使用物术的术人。还有那个小姑娘,昨晚的事情居然大半不记得了!重新问她口供跟之前也对不上,应该是被人修改了记忆——”

    “篡改记忆??”组里有人猛吸一口气,“那不就是——”

    “心术。”

    苍瓷的声音从圆桌的一侧传来。虽然语气平静,但只要稍作观察,就能发觉他的指尖早已扣入掌心,指骨隐隐发白。

    会议室里沉默下来。

    心术,与物术对应的另一大类术法,其道法在于影响人的情绪与心境,大能者甚至能控制他人心性思想,可谓是及其的幽暗深邃。若是用在正确的地方倒是顺水推舟,可若是施术者心术不正,就相当可怕了。

    黄岐长叹一声:“这可真是……真刑啊。得了,这几天准备赶通宵吧,嘿,几年没在金陵碰到术人对普通人擅自用术的了,动机还不明。赶紧联系黎舒,让他明天就从襄染区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

    房间门被人从外推开,走入一个身穿警服、气质文俊的男子。他脸上神态温和,身材挺拔,腋下夹着一叠材料向众人走来。

    黎舒,松鼠山派出所众星捧月的人物之一,原因不在其他,在于他是个术人。虽然不像苍瓷那样榜上有名,但在这个小小派出所里简直就是吉祥物般的存在。

    “黎哥!”周思成几乎扑了过去,“你可回来了!!我打赌你猜不到这次案子多离谱——”

    苍瓷抬起头看见黎舒,两人对视一眼,他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表情,乍一看说他俩是朋友着实勉强。

    “行了行了,寒暄就免了,案子骆组长都跟我说了。”黎舒见状微微一笑,对几人的反应都习以为常,将手上的材料放到桌上,“我刚刚路过情报组,从骆组长那边拿来的,几件事情跟你们说一声。”

    “首先,何兰那位推荐风水师的同事,基本上排除嫌疑了。没有不良记录,跟术人圈子没有任何联系,同样是偶然被人推荐才去找风水师的,与本案无关。”

    “还有,关于前四次报案的家庭,安姐和宋哥刚刚电话回访了,都曾请人安排过屋内布置。”黎舒抽出其中几张资料来,“这是要来的他们曾经给房间拍的照片,我放在这儿了。对了,你要不看看?”

    苍瓷接过看了会儿:“错不了。是否出自同一人我不保证,但一定出自同一脉。”

    “这几个卧室哪里有相似之处?”周思成作为一个外行百思不得其解,“家具不一样,摆放位置也并非一模一样。苍先生,我能请教请教么?”

    苍瓷说:“重点不在于相似,在于简单。阵术是高难度的物术,要发挥作用,必须有大量阵中元素支撑。但这里的阵中元素极少,还是多年前完成的布局,普通的术人做不到。”

    黄岐转着笔听完,在旁发问道:“既然难度如此之大,按照苍顾问对术人圈的了解,有嫌疑人吗?”

    苍瓷沉默片刻:“有。”

    所有眼睛全部转向他,只见苍瓷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郑。”

    黎舒瞬间挑起眉头:“你是说那个家族,郑姓!?”

    房间里所有人顿时都眼皮一跳,露出一副惊诧的表情。

    术人圈子中是有几个领头家族的,郑姓就是其中一个,而且还是相当难搞的一个。

    据说郑家历史悠久堪称行走的老古董,不但子孙后代能力超群,还都是术人中的领袖存在,号召力极强,深得术人们的尊敬。他们同时也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为警方提供协助最多的家族,国家对他们颇为信赖,称得上术人的脸面。

    若真是这样一个家族里的人犯下了这桩案子,那恐怕就要一脚踩入深水区了。

    黄岐脸色变了:“苍顾问,有没有别的可能?”

    苍瓷淡淡道:“阵术是郑家的拿手绝活之一,如果没有我的提前介入,他们布下的阵术绝不可能被其他术人察觉。也不排除有别的天赋异禀的术人作案,只是可能性太小。”

    “郑家的声誉一向很好,也许是里边极个别人心术不正?”黎舒接话道,“这事需不需要先向郑家询问一声,你们觉得呢?”

    苍瓷:“你不怕打草惊蛇?”

    黎舒:“我之前和郑家合作过几次,相信他们的人品。况且,郑家的家主现在是“术人协会”的会长,术人法院和监狱的监督人之一,每年代表全体术人接受国家监察和监督。要是这样一个人都心术不正……我们术人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准备吃来自国家的枪子。”

    苍瓷呵呵一笑:“你的想法还是这么简单,家族的人考虑的从来不是‘全体术人’,只有他们自己。我不相信他们,必须深入调查。”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好朋友!”黄岐按住太阳穴,头上青筋突突直跳,“黎舒,你先接着往下说!这件事情回头再商量。”

    黎舒只得咳了一声:“那就来说说下一件事。”

    “关于小女孩记忆被篡改的情况,情报组发现了重要信息。”他拿出笔记本,点开其中的一段录像,“你们看。”

    视频里是一段监控画面,时间对应今天下午,摄像头对着一家百货商场的入口。周思成眼尖,没过几秒便指向画面的一角:“这是,童童和她外婆!”

    坐在他边上的民警问道:“你见过女孩的外婆,确定是她外婆本人吗?”

    “确定。身形穿着都是一样的。”周思成十分肯定,苍瓷也在旁默认了。

    黎舒:“那就没问题了。女孩外婆住的地方距离龙辉小区不远,步行十五分钟。骆组长一路查看公共探头,自她们离开外婆的小区直到抵达女孩自己家,期间没有与任何人有交流——除了中途进入这家百货商场。”

    白天同去何兰家的辅警激动道:“对的上了!小姑娘的外婆提过,本来只是带着她出去玩,走到半路她才说要回家。这样一想,使用心术的嫌疑人极有可能是在商场里动的手脚!”

    面对重要信息,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眼中一亮!

    黄岐一锤定音:“准备去调取商场的监控。现在八点,分几个人抓紧过去,尽量赶在商场关门前。那个,苍顾问,你要一起去吗?”

    黎舒看了眼已经起身的苍瓷,替他把话说了:“他肯定要去的。不过苍瓷,你修的是物术,心术的痕迹能找到么?”

    “不确定。”苍瓷说着往会议室门口走去,“但车我就不坐了。一般来说这个时间都很堵,车速太慢,我先去看一眼。”

    后边的周思成听愣了:“不是,苍顾问,现在高架堵开车都快一个小时了,你怎么去?总不能步行吧?”

    玻璃门发出门框碰撞的嘎吱轻响,人已经走得烟都不剩。

    黎舒走到周思成身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去吧小周,咱们赶紧开车去调监控,但尽量不要跟苍瓷分开太久。你也知道的,他从来不带手机。”

    警车闪着灯挤入车满为患的大道。金陵的夜生活丰富,放眼望去,城市里霓虹遍布,亮度堪比白昼,甚至比白天更为炫目。各种色彩,红的黄的紫的一同映入眼帘,像是打翻在漆黑画布上的绚烂颜料盘。

    “所以黎哥,苍顾问怎么过去啊?”即便坐在驾驶位上,周思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到底修的什么物术啊,难道还能日行千里?”

    高架在地图上显示成一条红线,哪怕周围的人再努力给警车开道也无济于事。黎舒抬起手表看了看,按开车窗,风的呼啸声与外面嘈杂的杂音便灌入车内。

    “苍瓷跟我一样是没有家族的‘独狼’,却能在术人圈子里赫赫有名。”他抬头望着窗外晃过的橙黄路灯,不紧不慢地说,“你猜猜为什么?”

    周思成:“黎哥,这问题太广了,我哪儿能猜到?”

    黎舒笑笑,不知是真笑还是叹息:“他修的物术,有个独特的称呼,叫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日行千里是真的,而且也不过是儿戏罢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周思成喃喃重复一遍,惊讶道,“这么牛逼!”

    黎舒无声地道:“不止厉害,意思也是双倍的,否则早就人人都修炼了。”

    “不能有父母前辈在世,更不能有子孙后代出生,是以一脉血统供养一个人。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即使再强盛如芒,终归只能是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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