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便静不下心的莉央和不二周助在房间里单独呆着更不能好好学习。
两人围坐在上次一起吃甜食的小桌前，不二旁边就是莉央卧室探出去的小阳台落地窗，侧脸透过早上微凉的晨光，白的有些耀眼。他正翻着莉央的数学习题本挑题给她做，虽然期末考范围是两个月内的课程，但要复习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莉央，如果这么解的话，这道题不是又做错了吗？”
不二在订错本上用红笔划出她再次用错的公式，莉央则看着他写字时压着本子的手。
他的手指压在横线白底的笔记本上，平滑有力的手掌曲线蔓延至腕骨关节，衬衫扯上去一点，露出半截小臂，不明显的青筋连到突起的指骨。
不二周助看起来纤细，脸上又一直带着笑容，但气质并不女气，卷起衣袖、或者击球时运动服上扬露出的腰线里都可以看到他的另外一面。
这就是男性的……“色.相”吧？
刚学了一个词就拿出来用的莉央觉得不二有些地方超乎想象得能让她感到色.气。
好厉害。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情的莉央只能说个这。
“莉央？”不二周助又叫了她一声。
盯着他的手的莉央闻声抬头，满脸茫然，于是不二周助用指关节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痛。”她捂住头。
“不会痛的。”不二知道自己没用力，“在想什么呢？从刚才开始就在走神。”
“......”
莉央放下手：“什么都没。”
“真的？”
听到他的语气，莉央撇了撇嘴，虽然不太想说，但她还是回答了，只不过很小声。
不二周助凑了过来：“你说了什么？”
“我在想周助前辈你的事情。”她提高声音快速重复了一遍，然后声音又低了下去，“只是觉得……前辈果然是个男生，手比我的要大好多，骨节也很明显…之类的。”
莉央又说：“手指也好长，好像能做好多事。”
因为羡慕，她甚至想起了家里那架很久没打开过的钢琴，有了一点去摸一摸的冲动。
下次问问前辈他有没有学过钢琴。
莉央想道。
这下不二听清楚了，他愣了一会，放下手中莉央的习题册：“你是因为这样的事，所以集中不了注意力吗？”
“......”
这种事不行吗？
他这么说显得她好没用，涌起来的情绪让她少见地把不开心摆在了脸上。
莉央抿嘴，腮帮鼓起来了一点。
第一次体会这种突如其来的低潮，莉央挣脱不了，她选择了罢工，把手中的笔丢在本子上，离开桌子抱起膝盖。
“是啊，不像周助前辈这么冷静，和前辈在一个房间里我没办法专心。”
她最后自暴自弃道：“我就这样。”
莉央平时不太经常表达自己，像这样任性地和不二周助闹别扭，还是第一回。
而不二周助只是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看不懂他那样子是在想什么，似是疑惑又不像，看着她又带着淡淡的观察。
有时候很难搞明白不二周助内心真实想法的原因就是这个，他沉默也像是在笑，思索也像是在笑，以他直言不讳以享受面对生活中一切的态度来猜，难道他面对这种情形也是在以欣赏的心情观看吗？
而且看久了这表情，莉央总觉得他是像被某些别人注意不到的事情取悦了一般，那种在他脸上普通的笑配上温和的语气当然让人看不出来，但是若不说话，莉央便能察觉到他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参透不二周助表情的莉央还是决定用直觉判断，至少现在不二并没有生气，可能这种难言的情绪莉央自己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她不懂。
但不二很少对她不作回应，这个不同让莉央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
多少有点无措，莉央坐在软垫上偷偷地瞄他。因为不二周助也正看着她，所以两人的视线便撞在了一起。
莉央马上转回头去。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莉央鼓起的脸颊，不二周助轻笑了一声。
莉央：“……”
这点无措变成了羞恼，血色攀上了柔软的耳根。
“这道题还要我再讲一遍吗？”很自然地岔开话题，不二周助的语气没有多少变化，“莉央。”
“......”
莉央的嘴角垂了下来。
“周助前辈一直这么冷静吗？”
红色从耳垂处褪去了，莉央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
又是这种诱导式的提问，“不想说。”莉央看都没看他。
“莉央。”
不二周助想让她转过来，莉央照做了，但是就在他要解释什么还是想摸她头发的时候，莉央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把将他推倒。
莉央的力气不大，但因为突然，即使不二周助及时向后撑住了，姿势也很狼狈。
她伏到他的胸口贴耳上去。
不二周助被撞得下意识扶住她的背，睁开了眼睛。
“唔、怎么了？莉央？”
他看着他怀里的少女。
“不准动。”
本来想直起身的不二周助不动了。
趴在不二胸口听了一会，莉央得出一个结论。
“前辈的心脏在跳。”
“…当然了。”
不二周助改环住她的腰。莉央虽然轻，但因为不运动，身体软绵绵的，骨架里好像藏了很多肉一样。
莉央继续听他的心跳，不二也没说话，两人维持着这个意外开始结局相拥的姿势。
突然，莉央道，“变快了。”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压着不二周助的心口，抬起头去看他的表情。不知道不二想到了什么，他的心跳频率变化让莉央感到惊讶。
“这也是当然的。”不二有点无奈。
“我还以为周助前辈是僵尸。”莉央语气平平。
“怎么可能呢。”不二周助笑道。
“因为前辈看起来很冷静。”莉央继续道。
不二不说话。
“所以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很好奇，想从不二周助笑眯眯的脸上看出什么来，睁大了眼睛。
不二也不回答，拿开莉央隔着薄薄的衬衫压在自己胸前的手，握在他的手里：“莉央叫我来房间里，不是让我教功课的吗？”
“确实是想前辈教我功课。”
这点莉央不否认，不二周助教题目很耐心，掰碎了给她讲，莉央总分神也不怪，最多点她的额头。
“是吗？”
不二周助无奈地笑道，莉央歪歪头，不置可否。
她半个身体还趴在他身上，温热的暖意在两人相贴的衣物间传递蔓延开来，不二周助看进莉央黑色的双眼里，半晌后弯起了眼睛。
“前辈其实，”莉央看着他说道，“其实也不是很温柔，大家说的都不太对。”
“莉央觉得我对你不够温柔吗？”不二疑惑道。
“不是这个意思。”莉央否认，“是周助前辈自己给人的感觉。前辈的笑......”她不确定地顿了顿，“特别是沉默不说话的时候。前辈...是在看什么让你觉得有趣的事情吗？”
“嗯，很有趣。”不二周助直接回复道，“不如说是让人感到愉悦的事物。”
“那是...人吗？”
“谁知道呢。”不二周助不告诉她，只是笑得很开心。
“......”
又是这样的敷衍。
莉央哼了一声，“不告诉就不告诉。”然后她抬起双手，在空中缩了缩手指，道，“但我还是要突袭。”
在不二诧异的眼神里，她将手探进了他的衬衫下摆，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不二周助腹部。
不二周助眼睁睁地看着莉央的双手伸了进去：“...！”
莉央的眼睛也睁大了。她早就想感受一下不二的肌肉了，因为手指带来的凉意而绷紧的腹肌不是很突出和明显，但是块垒分明，线条起伏。
不二周助的皮肤让她想起爸爸房间里放着的紫砂壶，细腻又带着仿佛是锤炼过后特有的沙砾感，温热吸手，连肌肉都衬得清秀起来。
莉央不敢用力，只是顺着凹凸浅表的线条摸了摸，然后两个手掌压了上去，又按了按。
硬邦邦的，但是也很有弹性。
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没有动，就这么看着她的手在自己腹部乱摸。
莉央的眼睛亮了起来。
好厉害，打网球连这样的肌肉都能练出来吗？
因为惊讶抬起了点身体，于是她的手便往下滑到了不二周助的腰带那，两个金属圆扣交叠在一起，硬质精巧，连着藤条一样皮条交缠的柔软黑色腰带。
是不二会喜欢的风格，隐藏在衬衫下的小细节。
“莉央，”不二周助突然按住她的手，从地上撑起自己，半坐了起来，神情不能不说有点狼狈，“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双手手还埋在不二周助温温的衬衫下面，莉央满足地眨眨眼，“......前辈，你现在的表情好棒。”
不小心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她愣了一下，但还是道，“带点粉色，眼睛也睁开了......周助前辈，你这是在害羞吗？”
“......”
“突袭是不行的，莉央。”不二周助顿了顿，吐出这么一句。
“这是前辈不告诉我心里在想什么的后果。”莉央不依不饶。
“......”
“我心里想什么，莉央猜不到吗？”
不二周助这么一说的话，莉央反而来劲了。
“是啊，”她理直气壮，“要前辈自己说出来才行。”
不二呼出一口气，先把她的手从自己衣服下面拿出来，语气有些低，“真是乱来。”
“没有挠痒痒就很好了。”
“......好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