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雨天的交通一如既往的拥堵,更不要提是在晚上下班的晚高峰了,那可谓是堵上加堵。

    明明已是春天但细细的雨丝还是带着寒凉,街上的行人都裹紧了自己的外套,雨已经没有刚下班时那般猛了,它开始变小变得绵密。

    话唠的陶雯已经和接单的司机聊了好几轮天了,冉秋则是在一旁负责偶尔说几句剪短的话,窗外的冷与车内的热在窗户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冉秋透着车窗看着外面朦胧的景物,车上的扬声器播放着司机的歌单。

    在一首首歌曲,一个个红灯的陪伴下,冉秋到了家。

    春天的夜晚依然伴着寒凉,小区的路灯还是总有几个是坏的,冉秋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了自家的楼下。

    她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眼窗户去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灯光,她脑袋里又回想起了早上的种种怪事,无厘头的奇想又一次的充满了她的脑袋,冉秋边翻找着手机页面边摸索着钥匙走上楼。

    “咔哒”钥匙打开了门,冉秋看着自己身旁的物品,所有的东西都和她出门前一样,她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手机屏幕发出的盈盈亮光在昏暗中勾画着冉秋的轮廓,叮叮作响的手机里失去了某一段内容,眼前的小屋又回归了原先的样子。

    冉秋打开了灯,她仔细地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内心里的疑惑越积越多。

    桌上的书还是前一天所看的页码但对面却没有那把椅子,洗漱台上那只橘色的牙刷安静的在杯子里站着只是旁边的黄色牙刷已不见了踪影......

    冉秋从一个房间看到了另一个房间,早上没发现的东西现在都被一点点窥见,屋子里另一人的痕迹消失了。

    越来越多的困惑在冉秋的心里浮现,她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桌子上的笔记本大大咧咧的躺在那儿,皙白的指尖和笔记本的封面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冉秋闭上了眼睛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她打开了本子,一行行字映在墨色的瞳孔里,屋子里的灯悠悠的亮着,纸张被翻动地哗哗响,屋外的雨还在继续。

    笔记本的第一页已经有些微微的泛黄,黑色的碳素墨水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冉秋一目十行的看着本子,那本该在娟秀的字迹旁边出现的字现在不见了。

    房间里的装饰家具没有任何变动却又让冉秋觉得陌生,随着冷水的入喉她混沌的大脑开始冷静下来,冉秋开始在笔记本上记录下了自己的发现。

    淡黄色的纸上有几个巨大的字被做上了标记——突然消失。

    冉秋回想着在古溯出差前和出差时二人的对话,她可以肯定的判断的是:古溯肯定不是因为争吵而离开的。

    因为冉秋和古溯两人只在很早之前有过吵架,距离上一次两人为某事争得面红耳赤还是在两年前。

    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细细的雨丝编织着夜的幻境,沙沙的动笔声记录着冉秋的思路。

    叮铃作响的广播声将同学们从课堂中拉到了食堂又拖回了教室,黑板上是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板书,教室的四面墙上挂着显眼的励志语录,短暂的休息时间让教学楼又充满了活力。

    系统对于校园的憧憬在那一节课后就开始消散,但当它看到食堂后它的机械脑袋彻底宕机。

    古溯端着饭盒在食堂里头找座,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他手一抖,本来就不是很好吃的饭更加难吃了。

    [系统!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这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东西。]面对系统的突响古溯忍不住抱怨起来。

    [抱歉啊,但为什么这和其他世界里的食堂不一样?我们这次的世界是校园文,不是某天突然变异的末日文吧。]系统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古溯手里端着的饭,又翻了翻这次的世界手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疑问。

    古溯坐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手里的动作却不停,他认认真真地将盘子里所有的姜都挑出去后。

    系统在那长长的停顿中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我们人类的校园都是这样的。

    系统用自己干巴巴的机械音安慰道[你们人类真辛苦,上学好辛苦。]

    古溯听着系统的机械声吃着饭,周围是同学间的喧哗声,偶尔会有鞋底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筷子、勺子和餐盘发出的声音掩盖在了热闹中。

    春日的樱花在枝头绽放,学生都三三两两的在学校里走着。

    古溯从食堂出来后又去买了几个面包,回到了教室后他整理着桌子上的东西。

    系统就看着他把桌子上的收下去又拿出来,放上去又收回来。

    [你这样好像在做无用功。]系统默默地开麦吐槽道。

    古溯听着系统的吐槽很淡然的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但吃完饭也不想写作业。以前都是和秋秋一起看书的,现在书不在身边。]

    [......]系统的机械音迟迟没有出现,只余下了一阵电音。

    就这样忙碌了好一段时间的古师傅终于翻开了作业本,开始了写作业。

    还在感叹青春无限好的古溯很快就被难住了,虽然古溯自身的成绩是不差但再优异的成绩也经不起时间的搓揉。

    试卷上是排列好的题目,英语字母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排列组合成了单词和题目,文章里的长难句和语法将思路扰乱,陌生的单词一个又一个。

    系统看出了古溯的窘迫,但处于一个人工智能的报复心它没有提醒。

    系统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心眼,因为系统是机械电子零件做的,没有心。

    随着晚自习的铃声,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回了班级,座位上稀稀拉拉的人数逐渐被填满,老师踩着铃声的最后一声走进了教室。

    喧闹的教室在铃声响起时瞬间安静,所有的悄悄话都被按了下去淹没在叮铃铃当中。

    桌子上是白花花的试卷和花里胡哨的练习本,台上是在备课的老师,台下是奋笔疾书的同学。

    秉持着术业有专攻这一点的古溯翻开了原主的课本和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字迹让他看的头疼但为了稳住世界的运作他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古溯头一次庆幸自己之前的重开了好几次的原世界是不用扮演学神的,不然人要疯了。

    黑色的笔墨和红色的笔墨交叉着,笔记的排列算不上赏心悦目但也能接受并且看懂,只是古溯越看越觉得眼熟,笔记的样式好像在哪里见过......

    古溯没在这块多想就接着翻了下去。

    教室里明亮的灯光照在每一个人的头上,偶尔会有同学走上讲台向老师问问题,墨色的笔迹在习题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彩色的批注提示着每一个同学。

    不爱学习的景宸愣是硬着头做起了作业,淡黄色的便签耐心地教着。

    春风又在无声地吹着,撩动了树上的花朵,拨动了少年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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