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乾道：“如何，可打听到什么消息？”
炎夏在残局上找吃的，看中一块肉排，一伸手却什么都抓不到。愤愤道：“正如你所想，他的老婆和女儿都不在，偌大的房子只剩两个保姆。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做过法事的痕迹。我们在那里蹲了一会儿，听见了她们在谈话，说是他老婆这几天要回来拿陈东强父子的衣服，至于拿到哪里去她们也不知道。”
秦乾道：“看来他们的法术并不顺利，事先准备好的躯体无法契合，才想着用死者的旧衣重新装点，这样魂魄感受到熟悉的东西才会增加依附性。”
荣华道：“我们得加紧进度了。”
又问了一些细节，秦乾便叫炎夏继续回去守着。
荣华拿出地图，照着灵媒给的纸条，圈出周围五个人流量聚集的地点。
施展借尸还魂之法首选天地灵气聚集之地，可如今这个时代天地灵气已经所剩无几，那就唯有依靠人气，碰巧这个繁华城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气，人气越是聚集，在每个人身上汲取一点，法术成功的几率就会更大。
荣华为难道：“可是如今这五个地点，我们根本没有时间一一去探。”他们已经浪费两天时间，如今炎夏和素方又要在固定地方蹲守，人手根本不够。
秦乾分析道：“医院每天都有死亡，煞气太重，排除。游乐场大多是老人儿童，没有成年人那种精气神，排除。至于寺庙....”秦乾陷入沉思。
荣华有些意外，“秦乾，你来过人间？”不然怎会如此熟悉如今的世道？
秦乾眼波微转，半垂着眼睑，“五年前出任务时逗留过几日，在南部。”
原来如此。五年前，正是她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内心扭曲，犯下许多业孽......
荣华庆幸秦乾当时不在东部，她私心不想让秦乾知道自己不堪的过往。
秦乾又道：“不过对于如今人间的规矩，还是你比较熟悉。这也是东逵派你来的原因之一。”
荣华想来也是，目前最熟悉人间的执判，怕是只有她了，毕竟她才离开半个多月。苦笑一声“我也就只有这点能耐了。”
“你累了，两天一夜没休息，去睡会吧，有消息我再叫你。”秦乾在一旁催着她去睡觉。
“你不也一样。我在飞机上还睡了一会儿，你是一点也没睡。”荣华道。
最终秦乾妥协，一人睡三个小时。
一早，灵媒就过来候命。
陈意道：“抱歉抱歉，来晚了，路上堵得很，不知两位大人有何吩咐？”
孟珏指挥着酒店的工作人员推着一个两米长挂满名牌衣服的衣架走了进来。
这是荣华昨晚吩咐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们如今在魔都的别墅区，来往都是非富即贵，打扮的太过简朴，只会更引人注目。
荣华刚吃完酒店送来的早点。“这也太多了吧，不是说随便找几套像样点的就行了吗？”
陈意笑道：“不多不多，我不知道两位大人的穿衣风格，只好都搭配了一下，大人们挑选一下就是。价格从低到高，大人们看着场合挑选。”
见他们动辄豪车名牌，想必不缺钱，荣华也不再推辞。
昨晚炎夏就回来过一次，荣华把炎夏打听出来的消息告诉陈意和孟珏，毕竟他们势单力薄还需借助外力。
陈意听后道：“那我们就守着门口，等陈东强他老婆回来拿衣服，直接尾随不就好了？”
荣华道：“这当然是最简单的办法，但这个变数太大，而且我们不知道她几时回来拿衣服，集中全部人力漫无目的的等下去不明智。”
陈意问：“那有什么办法？”
“分散行动。”
别墅区的早八很热闹，都是从大门往外出的车辆。
等了半天才等到一辆往里进的车辆，可惜只有一个男的。别墅区有四个门，只有北门离陈东强家最近。
太阳公公热烈的过来打招呼，九月初的天气在这个城市还是很闷热。荣华选的衣服很中等，是这个别墅区最常见的款式，虽不普通，也不惹眼。给秦乾挑的也是同等价格的搭配。
加上郭笑翌挑的两具躯体都是俊男美女，一身气质配上这一身名牌，怎么看都是富贵家族的公子小姐。
咖啡厅里的前台小妹已经对秦乾抛了好几次眉眼，惹得荣华失笑。
秦乾道：“下次还是选个僻静点的地方吧。”
荣华点头：“吸取教训。”她也没想到早八的咖啡厅这么多人，都不用上班的吗？偏偏这里正对着北门。
遗憾的是，从早八等到正午，都没见陈东强家的车辆出现过。其中有一个陈东强家的保姆出来买过菜，还是素方全程跟着，买完菜就回去了。
傍晚时分，陈意和孟珏回来了。
陈意道：“我们按你们的要求，逛了一遍动物园，并未察觉任何异常。仔细询问了工作人员，未见有任何动土的地方，也没有纸上的人员进去过。”
纸上的人，就是陈意昨晚给他们那张纸上能人异士的名单。这么大个法术，靠孟叵子一人根本无法完成。
陈意又道，“有点意外的是，动物圆的一只东北虎被一个富商借走了，还没还回来，不知与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东北虎？老虎......
十二生肖！
秦乾首先道破，“原来他们用的是这种方法。”
荣华也猜到了。只可惜如今这个时代哪有龙的存在，没有龙又怎么凑齐十二生肖？
陈意道：“那我们还要继续去动物园蹲守吗？”
秦乾道：“不必了。”
夜色降临，一天又将过去。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炎夏在房子里等得一脸焦急，恨不得掰开两个保姆的嘴问她们，陈东强父子在哪里！
素方则比较从容，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的难度后，他也没有那么强烈的升职欲望。
这晚，陈意和孟珏全程陪着，分析纸上能人异士的名单，有哪些是孟叵子可能用到的。
陈意和孟珏的敬业让荣华感叹。
第四日清晨，素方急匆匆赶来了。
“出现了！”
秦乾和荣华对视一眼，来不及等灵媒，直接在楼下叫了辆车，全程尾随那辆红色的宝马。
据炎夏所说，这件事来得隐秘，差点就把他们也蒙混过去。保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指令，借着打扫卫生的由头，把陈东强和陈永康父子不用的旧衣服仍在地上，连带着厨余垃圾一起打包扔进小区的垃圾桶。
炎夏不敢放过一丝细节，便一路尾随垃圾清运车来到垃圾站，直到看见陈东强的老婆从一辆红色宝马下来。便急忙通知素方去通知他们。
跟车两个小时，好在所到之处都是车水马龙，加上出租车司机的敏锐，他们并没有被发现。
最终红色宝马停在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门前。
陈夫人很警惕，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墨镜走进去。身后跟着拎包的司机。
寺庙正门一共有三个门，大门没开，开的是大门两边的侧门。一走进去眼前几间木质的房子错落，请香处在侧边，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还有一处燃着柴火供人燃香的亭子。
秦乾和荣华隐在人群中，佯装一对年轻情侣过来求姻缘。刚走进门口，荣华便被一个男子撞到，手上凭空多了一张纸条。
荣华疑惑的打开，纸条里写着一行字，还包着一个铃铛。
“三点钟方向。我们不便过去，大人有需要便把铃铛抛在风口。”
灵媒行业少不了要与当地的灵异人士打交道，如果真的在这寺庙里施展法术，遍布他们的眼线。跟着一起进去，太过惹眼。
荣华和秦乾对视一眼，把铃铛放进口袋，手上用力握拳，纸条即刻成灰。
秦乾对身后的炎夏和素方道：“你们也不必跟来了，这里面少不了能人异士，轻易就能发现你们。”
陈夫人并未停留，径直往里走。前面路过一处圆形攒尖顶的钟鼓楼，九龙灌欲的雕像。一直往里走，最终走到一处没有匾额的大殿，穿过大殿，又来到了一处小庭院门前。
行到此处，陈夫人停了下来。荣华和秦乾也跟着停了下来，混在人群中。
陈夫人等了片刻，就见一个身着袈裟的沙弥走到她面前，二人低头说了几句，就从司机手里接过东西，带着陈夫人一人进了庭院。
身后的庭院却是不对外开放的场所。
秦乾和荣华穿过一处桥梁，齐齐隐了身，正准备尾随陈夫人走进去。
偏在这时，庭院里走出来一个老和尚，径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荣华起初还以为只是巧合，几次想在他旁边越过去，却被他看似不经意的摇摆挡住。
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秦乾拉住荣华，“今天遇见高人了，既然被识破，也没必要再往里挤。”
荣华眼神不善的看了这个和尚一眼，他却始终一言不发的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如果这次我们没跟上，只怕会跟丢。”
秦乾摇摇头，看了一眼和尚，“不会，他已经给我们证明了他们藏在院子里。这后面估计也没多大地方。”
秦乾话一说完，默念经文的和尚顿了一顿。又恢复无常。
秦乾拉着荣华往回走。
荣华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秦乾看了看天边的太阳，“等，等天黑，等人流散去。”
荣华心绪翻滚，今天已经第四天了，她还有府监安排的任务，实在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我们硬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