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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月光洒在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无光。刺骨的寒风轻佛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马蹄趵趵,疾如闪电。踏月色而至,仿佛不知疲倦。仔细看,正是诗茯苓和闻人安。他们颠簸了一整天,跋山涉水,风尘仆仆,早已人困马乏。

    诗茯苓感觉再这么颠下去,她都要吐了,神色难看的对闻人安说:“快停下来吧,后面也没人追咱们,应该被百里尘述解决了。”他们跑了这么久,一直不见后面来人,诗茯苓就知道是百里尘述帮他们把追兵堵住了。毕竟他自己都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诗茯苓没大放在心上,但她相信百里尘述是个重情义的人。

    啧,怎么又胡乱相信别人。不是说以后要做个无情的人吗?真是记吃不记打了!诗茯苓短暂的唾弃了自己的行为,并认真反省自己,见身后的闻人安还没有停,忍不住扭头望去。只不过这一望,她便愣住了。

    只见闻人安面色潮红,眼神无光,头一点一点的,连精神都是强打起来的。他忍住喉咙里无法忽视的灼热,断断续续的找回自己的声音:“诗诗,要停咱们也得找个客栈停了。不然你睡大街啊?”说完他咽了口唾沫,然而这只会让他更加口干舌燥。诗茯苓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这两天一直在下雨,忽而连绵,忽而倾盆,好似要把西蜀的屈辱全都洗去。她知道东离向来言行一致,对任何事都是势在必得,而西蜀已无力回天。她让闻人安去劝阻姬翟辞,希望可以对京城的百姓减小些压力,也为自己潜入皇宫制造了方便;至于姬存希他们,她真不知道姬存希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杀了张若英,生擒了玉京尧……导致她现在一想到待在自己身边七年的伙伴竟如此狼心狗肺,她都涕泪俱下。

    诗茯苓都觉得西蜀下的不是雨,是她悲伤欲绝的眼泪。

    所以她没事不会去想那个只会带给她悲伤的人,突然这么想到,是因为她看着闻人安面色通红,双手抓着缰绳把自己紧紧护在怀里,她的身前有闻人安怕她着凉为她披的外袍。渔阳城里山城镇并不近,但他依然冒着雨来找她。都是相交多年的挚友,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你穿上这袍子吧,本来就淋了雨生病了。在这么下去你会烧傻的。”诗茯苓说着就要脱下

    袍子还给闻人安。

    闻人安却一把拉住她,靠在她耳边:“嘘,快到客栈了。”

    这个距离让诗茯苓抖了抖,不太自在的往前挪。闻人安好像只是被马颠的且神志不清的往前栽,复尔又随着颠簸往后仰。诗茯苓被他的动作弄的心惊胆战,素手紧紧握着缰绳。虽说这个动作没什么用,主控马者诗闻人安,但自己抓着也会增加心理安慰不是?好在闻人安眼睛雪亮,真的在不远处发现了客栈,结束了这九死一生的行程。

    下了马,闻人安好似已经自觉无事,完成使命般,眼睛一闭,直直的向后倒去。

    诗茯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捞回来,才避免了闻人安的身体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可闻人安对她瘦小的身躯而言是在太重,诗茯苓只能把他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颈,一手抓着闻人安的手臂,一手扶着他的腰,让他的半边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板上。

    刚想松口气,一滴水滴在她的鼻尖处,她以为是屋檐积的水,不太在意,托着闻人安去去敲门,没走两步,滂沱的大雨哗啦啦的倾下来,瞬间打湿了他们的青丝与衣衫。

    诗茯苓僵在原地,无声的出了口浊气,都没来得及发表感慨。那蠢马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吼叫一声,不顾诗茯苓震惊的目光,冲进雨幕。好啦,这下有时间感慨了……真是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诗茯苓一瘸一拐费劲巴拉的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大爷,手拿着烛台,映着脸上崎岖不平的皱纹。看着还挺慈祥的,诗茯苓朝她欠了欠身,说明来意:“抱歉打扰您了。我和家兄日夜兼程,舟车劳顿,路过此地。希望在贵栈小住几晚。不知这里是否还有空房?”

    老头一听他们是来住店的,别提多高兴了,连忙招手:“有有有。快进快进。

    “谢谢。”诗茯苓简单道谢后,托着闻人安跟在老头身后,走到柜台,她略感奇怪到:“老人家,您这里一个帮手都没有,平时忙的过来吗?”

    那老头听她这么说,面露愁色:“哎呦,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国破山亡的,那人不都赶着回家看自己老娘媳妇了吗?我要不住在这儿,我也跑,省的天天睡觉都要捂着脖子。”

    诗茯苓一听,感觉也有道理,便也不多话,开了两间房就拉着闻人安上楼。她向老头借了炉灶,准备烧些热水给闻人安。绝对不是因为他刚躺床上一直迷迷糊糊的乱叫,诗茯苓被烦的不行才借口出来的。

    这小客栈可真诡异,一个人都没有,虽然老头说的也很有道理。但这么晚他们俩人出现在这里,那老头都不多问一句?不过管他呢,有个顶儿遮着雨,有个床可以睡,这还不好吗?只要那老头不给她整活,让她住到明年都可以。

    诗茯苓提着烧好的热水来到闻人安的房间,先给他泡了杯茶解渴,又拿棉布沾水给他去烧。外面的依旧寒风刺骨,诗茯苓把窗子关上,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床上的枕头塞进被子里拉上帘子,吹灭蜡烛。悄咪咪的回到闻人安的房间,趴在茶桌上枕臂睡觉。

    一夜无事。

    清晨,诗茯苓扭着脖子从桌上爬起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闻人安床边。过了一晚,总算退了。这病来真没眼力见儿,也不看看什么时候,跑出来折磨人,闻人安要是嘎了,看它以后还怎么兴风作浪。

    诗茯苓准备下楼去烧盆热水,闻人安就在这时候醒了。他迷迷瞪瞪的看着诗茯苓,也不知想到什么,抓着诗茯苓的衣角哭丧着脸吼道:“妈,我不要去当明星!!”

    完了,还以为清醒了,没想到是出现幻觉了,说的什么鬼话?诗茯苓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翻了白眼:“你安静点,别乱叫,我去给你弄点吃点。”

    诗茯苓甩开闻人安,头也不回的关上门。噔噔噔下楼,看见那老头早已坐在柜台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手里的算盘。起得好早。诗茯苓上前询问:“老人家,您这儿有什么吃食吗?或是附近有买什么吃的吗?”

    那老头撇都没撇她一眼,:“外面不安全咧小姑娘,西边的屋子里有食材,去哪儿拿吧。”

    “多谢。”

    诗茯苓搬起柴禾走到灶炉旁,没一会儿,闻人安也打着哈气走进来,坐在她身边,悄声对她说:“诗诗,咱们得快点走了。现在到处都是东离兵,指不定哪就长着一双眼睛盯着咱们呢。”

    “嗯。”诗茯苓点头认同到,可是哪里又真正安全呢?将来她又要何去何从,难道她真的要四处流浪直至统一吗?

    闻人安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在害怕,连忙安慰道:“哎呀没事。那姬亦辰跟你又没什么血海深仇,估计是所有西蜀皇族都抓住了,就跑了个你,略感好奇罢了。他一直抓不到你,等新鲜劲儿一过,早就忘了。咱现在,就是跟他拖,看谁先撑不住。他强任他强,我做如山冈。只要咱们跑得快,他就是插翅也抓不住咱。”

    听闻人安在一旁叽里呱啦的,诗茯苓也放松下来,抿唇浅笑。他们也不过萍水相逢,第一工次见面,闻人安就叫她妹妹,还说什么这里他谁都不认识,只认识诗茯苓。

    诗茯苓觉得他还挺好玩,便跟他结了个善缘,可闻人安不满意,硬拉着她要结拜。诗茯苓只当他是一时兴起,也就随他去了。

    没想到这妹妹一叫就是三年。

    “不过话说回来,那姬亦辰干嘛要抓你啊?他又没见过你……唉!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姬存希呀!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姬亦辰一个大男人,对姬存希各种嘤嘤作态,撒娇发嗲无所不用其极。他肯定是看你跟姬存希待那么久,嫉妒了呗!”

    “我有时候也挺不理解你的,你是怎么做到让我即无语又忍不住反驳的。”诗茯苓脑子要被他炸了。天哪,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太子殿下。

    闻人安显然不会听到诗茯苓内心的声音,继续道:“二哥哥别走请多看看我这种骨科设定也太带劲了吧。我当初随口一言,这对CP直接爆糖!我可以!嘿嘿,呵呵哈哈…啊!”

    诗茯苓听不下去了,踹了他一脚。闻人安疼的差点跳起来,正要谴责她。

    屋外大门处传来砰的一声。他俩对视一眼,起身就要往外走,然而蜂拥而来的士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闻人安一把将诗茯苓护在身后,厉声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士兵们不做回答,倒是又出来了一声轻笑,带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来到他们面前。

    闻人安定睛一开,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就是姬亦辰!

    一只白鸽划破晨雾,穿过树林,停留在窗台上。一双道劲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拖住它,摘下它脚下的树叶,只见那上面写着:东离来犯,速回!

    百里尘述眼帘下压,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随手把信鸽扔出去。他在这里坐了一天,煮了一天的茶,仍然不能复原诗茯苓的茶香,这让他心情非常烦躁。他与诗茯苓分别,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相遇,想着再动动脑筋找个偶遇的地方。没想到那不长眼的东离还挑这个时候来犯,这让他杀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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