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沈三三睁开眼,入目的却是满目的陌生和不太正常!

    过了几秒后,她猛地弹坐起来,瞪大眼睛环顾周围的环境——窄小的木屋里,除了残破简陋的桌椅和一张床外,别无他物,一旁的窗户也破烂不堪,歪歪扭扭地斜垮下来,屋顶的几个角落甚至布满了蜘蛛网。

    这什么地方?怎么破成这样?沈三三正要下床去看个究竟,忽然发现她身上穿着的正是古代的大红嫁衣。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应该是破旧的木门传来的声音。

    “赶紧去看看那个丫头怎么样了,可别耽搁了事,不然回头那家追究起来……咱们可惹不起啊。”

    接着,屋子的小破木门哐的一声被推开,掀起了地上的几缕尘土。

    进来的是一对年纪相仿的中年夫妇,妇人一手拿着沉甸甸的钱袋一手牵着一个刚到她腰的小孩。

    这三人都是古人的穿着打扮,都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麻衣,那小孩的脸蛋和手掌,还混着脏兮兮的泥土。

    这三人又是谁啊?沈三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再结合这周围的环境,一个荒诞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里……她不会是穿越了吧?

    不,不会的,她一定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沈三三下意识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的肉,真实又强烈的刺痛感差点让她叫出声。

    疼过之后,沈三三茫然地盯着前方,还沉浸在穿越的不可思议里,她真的穿越了?那她穿去了哪里?

    “醒了?正好,这吉时也快到了,赶紧收拾一下,那边来人了。”那个妇人皱皱眉,不耐烦地催促道。

    来什么?沈三三看了眼身上的嫁衣,不会是要她出嫁吧?

    “是这样的,隔壁村莫家那个大儿子病入膏肓,要娶个媳妇回家冲喜,这不,算命的算到你最合适……”一旁的中年男人沉吟片刻,语重心长道,“你也别怪爹和娘,毕竟你也知道咱们家里穷,整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你跟着咱们也是受苦,趁着这个机会,你嫁过去了,不仅能让你过上安稳的生活,也能减少咱家的生活压力,一举两得。”

    结合这两人的话,沈三三大概明白了,眼前的这三人是原主的亲人,她的父母正为了钱卖女儿呢,还在这儿兜兜转转胡扯那么多。

    那个妇人见沈三三这么久都没动,开始急了,走过来粗鲁地扯着她的胳膊拉她下床:“还愣着干嘛呢?不是跟你说了吉时要到了吗?”

    手臂蓦地被扯得生疼,沈三三倒吸一口凉气,顺着力道踉跄着下床。从穿过来到现在,时间过得不久,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她穿越这个事,突然间又告诉她她要嫁给一个病重的人冲喜?

    嫁给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也挺晦气的吧,这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不是得她守寡吗?

    不行,她必须逃。

    沈三□□手握住那个妇人的手:“等等!”

    “怎么了?”妇人没好气地看她一眼。

    “不就是嫁人嘛?我嫁就是了,您放开我,我自己走。”

    成功从妇女的桎梏中逃脱的沈三三边揉着酸痛的胳膊,边装作妥协般慢悠悠地走着。然后,沈三三趁他们没注意,拔腿就跑。

    “你个死丫头!给我站住!居然还想跑?反了你了!”

    不顾身后妇女的喊叫,沈三三在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仓皇逃跑,只不过还没跑几步,后方的脚步声混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朝她逼近,而后,她只觉得后脖颈一疼,往后栽了下去。

    彻底晕过去前,沈三三听到那妇人还在骂:“还跑,这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跑!”

    沈三三再一次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喜庆的红,红纱床帘,绣着鸳鸯的红被褥,外头桌子上还放着燃着的红烛,烛火不断跳跃着,在贴着大红喜字的窗户上拉伸出长长的影子。

    这是哪?她回去了吗?这环境……她不会真的被卖给了别人吧?

    沈三三认命地坐起来,伸手按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脖颈,这下手也太狠了,她叹口气,忽然不经意间瞥到旁边还躺着另一个人,她被吓得身子一抖,随后意识过来这应该就是那个病重的人,又松了口气。

    房间里只有两根蜡烛在燃着,昏暗得很,床上的人盖着一张被子,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这……不会是已经什么了吧?

    沈三三犹豫着,凑了过去,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方,等感受到一阵微弱的气息后,才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

    倒也不是说她害怕死人,毕竟她在现代时候的工作,就是一名医生,对人的生老病死早已司空见惯,只不过,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

    沈三三想起她穿过来来是一名刚毕业任职的中医,专治......妇科。

    现在想想,也是倒霉,她刚被通知升职,成了医院最年轻的主任,正处在事业上升期,结果一转眼就来了这么个破地方。

    沈三三在心里无声哀嚎,她现在只想睡一觉,希望醒来后,周围的一切都消失,换成她在现代的房子。

    但是这个人在这,睡是不可能睡的了。

    沈三三垂眸盯着那个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俯下身子,靠近了点,仔细观察着他的长相,他剑眉轻拧着,眼睛紧闭,高挺鼻子下的薄唇轻抿,五官深邃立体,整张脸棱角分明,如雕刻般精致。他那头乌黑的长发一半被红绸缎绑在头顶,一半散落在木枕上,衬得张脸愈发苍白。

    没想到,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不过,好看归好看,她逃还是得逃。

    冲喜这种事,也就古人会信,她才不会信呢。

    这要是救得回来还好,不对,就算救回来了也不好,虽然这样可以免去守寡,但她还是嫁给了一个连面也没见过的陌生人。

    那还不如直接逃呢。

    “兄弟对你不住,我实在没办法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咱后会无期!”沈三三轻手轻脚地下床,静悄悄地走到窗边,透过窗户缝隙去看外面的场景,屋外月色朦胧,村子陷入沉睡,一片静谧,田野间偶尔传来几声蛙叫。

    这不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吗!沈三三推开窗,正要翻窗逃走时,想起什么似的,愣在原地。

    而后,她回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那人不知是在沉睡还是陷入了昏迷,从沈三三醒来到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

    虽然那人跟她没什么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病患,她作为一个医生,就这么扔下病患逃走是不是不道德啊?

    沈三三刚想到这,床上那人轻咳了一下,而后重重地咳嗽起来,原本拧着的眉皱得也愈发紧了。

    现在还要走吗?那人咳得那么厉害,要不先过去看看?可是,万一那人等会醒了,不就逃不掉了吗?但是那人似乎被病魔折磨得十分痛苦。

    沈三三内心无比纠结,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挪步走向床榻旁。

    距离近了,接着微弱的烛火,沈三三看到那人额间青筋凸起,额角开始冒出细细小小的汗珠,周围发丝也已经被浸湿,嘴唇干燥,唇色更加苍白。

    他看上去非常难受,连脖颈上也冒了不少汗,发丝黏黏糊糊地沾在皮肤上。

    算了,谁让她是医生呢。

    沈三三当即坐在床榻上,掀开被褥,握着他的手腕,替他把脉。

    这人脉象很奇怪,极其不平稳,两股强烈霸道的气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导致血液流通也不太顺畅。

    一时间她也无从下手,毕竟术业有专攻,她也不太懂该怎么治。

    她重新替人盖好被褥,瞧见他这么辛苦的模样,沈三三从袖间掏出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汗珠,随后又起身到桌子旁,倒了杯水扶着人起来,把杯沿贴着他的唇瓣,替他润润唇。

    最后,再体贴地帮他盖好被子。

    做好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沈三三站在床榻旁,遗憾地摇摇头,你也别怪我,真不是我不想救你,只是,你这病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该做的也做了,这下可以安心逃了吧。

    沈三三重新走到窗户旁,推开窗,她脚踩在一旁木架的横梁上,借力一蹬,随着这一蹬,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砰的一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尖锐刺耳又突兀。

    沈三三的动作连带着呼吸一窒,心也咯噔了一下,她咽了咽口水,僵硬地转头看床上那个人的反应。

    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时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沈三三看过去的时候,正撞进那人深邃的眸子。

    那人长了一双凤眼,眼尾上扬,瞳孔幽深,黑亮如黑曜石,睁开眼的时候,整张脸彻底鲜活起来,显得五官更俊朗。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沈三三觉得有那么一刻,他不像个病入膏肓的。

    可也只是一瞬间,锐利有神的双眼,一下子又变得黯淡。

    方才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的神情全然不见,换来的是平静的面容,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脆弱。

    瞧见沈三三的动作,那人了然般挑了下眉,启唇,声音沙哑,带着刚醒的轻微鼻音,听上去磁沉喑哑又慵懒撩人。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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