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考研，黎漾也制定了学习计划和准备。
订的书和学习资料今天也应该到了。
黎漾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房间里的窗帘是拉上的，她转头去找手机，结果发现旁边还睡着一个人，吓得立马坐了起来。
闻今聿慢慢掀起眼皮，眼神里还透着迷茫。
“黎漾，怎么了？”
大约是刚睡醒，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哑，目光还有些涣散。
黎漾：……“你怎么睡在这儿？”
闻今聿此刻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坐了起来，房间里还是很昏暗，却也正是这样，滋生了些许暧昧的两人之间。
“我不睡这儿睡哪儿？”他疑惑不解地问道。
黎漾哑然，他靠的近，摘下眼镜后的瑞凤眼格外好看，黎漾捏紧了被面，语气有些慌乱，“没什么，你睡吧，我下去一趟。”
说着，黎漾掀开被子下床，先把窗帘拉开，刺目的光瞬间照满了屋子。
闻今聿眼神微闪，也跟着下来，“我陪你，正好再去一趟超市。”
“那你收拾一下吧。”黎漾往出走的时候随口说道，只是出门的脚步有些快。
书都到了，要是黎漾一个人搬还真是个问题，两人决定先去超市，回来再拿书。
可能是下午睡得有点久，黎漾脑子还有些迷糊。
到了超市，闻今聿推着推车，黎漾挑挑拣拣也没决定要买什么。
“你挑吧。”黎漾接过推车让他走旁边。
闻今聿随口问道：“今晚吃什么？”
黎漾想了想，“吃面吧。”
两人随意的说着话，就是平常的小夫妻一样。
称重的阿姨笑着说道：“小俩口感情真好。”
黎漾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响起一道愉悦的声音，“谢谢。”
黎漾偏头看他，闻今聿笑意盈盈的从阿姨手里接过塑料袋。
“看看还缺什么？”闻今聿又问道。
黎漾朝推车里看了一眼，已经塞得很满了，“够了吧，你还有要买的吗？”
“没有了。”
结账的是之前和暑假工小姑娘聊过黎漾和闻今聿八卦的那个大姐。因为黎漾和闻今聿经常过来，两人长得又出挑，所以大姐就认了下来。
在黎漾掏手机的时候闻今聿已经把手机伸出去了，黎漾偏头看他。
闻今聿一遍装东西一边说道：“帮我装一下手机。”
黎漾顺手塞进他的裤兜里。
闻今聿眸低暗了暗，出去的时候，往收银台那边多看了一眼。
大姐在后面嘀咕，“看着也不像包养，男女朋友吧。”
重的肉和面是闻今聿在拿，黎漾只提了一些菜，这会儿是幼儿园放学的时间，进小区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小姑娘，秦教授的外孙女。
“又见面了，漂亮姐姐。”
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活泼的，在加上之前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所以很自来熟的挥着小手。
黎漾笑了笑，“是啊，又见面了。”
闻今聿去取快递了，等他过来的时候，黎漾和小姑娘已经聊了起来了。黎漾知道小姑娘叫秦歆然，就住他们家楼下。
“哥哥好。”秦歆然的笑嘻嘻看着闻今聿。
闻今聿点了点头，“你好，怎么没回家一个人在这儿？”
秦歆然撇撇嘴，“妈妈还没下班，哥哥，姐姐刚才答应我先去你们家玩。”
闻今聿抬眸看向黎漾，黎漾点了点头。秦歆然是个小社牛，黎漾拗不过她就答应了。
秦歆然倒也乖巧，黎漾拿了包薯片给她也不要，而是坐在餐桌上看自己的故事书。
黎漾把书整理好了就在厨房给闻今聿打下手。
六点多的时候，门铃响了，秦歆然哒哒哒地跑去开门。
“妈妈。”秦歆然扑到秦灵溪怀里。
秦灵溪抱住她，对黎漾说道：“麻烦你了，歆然没给你添麻烦吧。”
黎漾摇头，“没有，进来坐吧。”
秦灵溪道：“不了，改天请我你吃饭吧，歆然提起过你好几次了，一直都没机会认识。”
正说着，闻今聿和秦歆然走了出来。
闻今聿带着围裙还没有摘下来，他朝秦灵溪微微点头。
秦灵溪视线在二人身上快速扫了一下，忙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带歆然先走了。”
“哥哥姐姐再见。”秦歆然挥着小手。
“再见。”
楼道里，秦灵溪问女儿，“这就是你提起过的那个你外公的学生的女朋友。”
秦歆然反应了一会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呀，刚才那个哥哥就是外公的学生。妈妈你今天怎么才下班啊？”
秦灵溪看着女儿，眼底透着歉意，“歆然，妈妈这段时间太忙了，等过段时间一定好好陪你。”
“没事的妈妈，我们再商量一下好不好，我不上幼儿园了，我想直接读小学。”秦歆然说完，乖乖等着秦灵溪说话。
电梯开了，先进了家门，秦灵溪才说道：“歆然为什么不想去幼儿园，你的年纪上小学还差半岁。”
秦歆然试图说服妈妈，“可是幼儿园的东西好简单，我都学会了，再去一年幼儿园多浪费时间啊。而且幼儿园的小朋友太幼稚了，我不想去了。”
秦灵溪蹲下来看秦歆然，她知道女儿从小就懂事早熟，可她不想让女儿的童年有遗憾。只是女儿的意愿这么强烈，她也不忍再反驳了。
*
黎漾吃完就去书房了，闻今聿拿了本书去了客厅。
在书房待到十一点，黎漾才出来洗漱，回到卧室的时候，闻今聿正靠在床上刷手机，看到她进来抬起了头。
闻今聿这会儿又戴着眼睛，大概是看完书没有摘掉，黎漾看过去的时候，心底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她赶紧别开眼走到另一边上了床。
闻今聿本来趟的位置就是偏中间了，这会儿黎漾上去要是再往边上挪就要掉下去了。
她趟下去侧着身打开手机，随便打开一个软件就往下翻。
突然，闻今聿的一条胳膊伸了过来，黎漾条件反射的往下缩了缩。
“很晚了，关灯吧。”闻今聿看着她说道。
黎漾胡乱摸索着伸手把灯暗灭，语气带了几分慌乱，“好了。”
闻今聿眸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自己那边的灯也按灭了。
房间里陷入漆黑，感官被无限放大。白天的时候是黎漾睡着了闻今聿才进来的，所以她只是醒来之后懵了一会儿。
可现在两个人都是清醒的，而且因为白天睡多了的原因，她这会儿是异常的清醒，一点点困意都没有。
黎漾侧着身一直手扣着手机，心里的小人一直在吵来吵去。
一个说合法的夫妻怕什么，一个说现在的话也太快了。就在两个小人在脑子里天人交战的时候，旁边的闻今聿出声了。
“黎漾。”
“啊？”
“你现在困吗？”黑暗中的闻今聿眼睛盯着天花板，双手紧捏着被面，手心里出了汗。
黎漾大脑嗡地响了起来，“不困啊。”说完她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说困不就好了，再不济还可以装睡啊。
闻今聿突然翻了身，黎漾浑身一紧，紧捏着的指腹都泛白了。
“那聊会儿天，我也不困。”
他语气随意，就像是真的要聊天一样。黎漾放开了手，翻身看向他。
黎漾的夜视力不错，再加上这么近的距离，所以能清晰的看到闻今聿的面部表情。他目光澄清的看过来，眼里没有半点旖旎的神色。
黎漾说道：“你想聊什么？”
闻今聿道：“你还记得高中给你表白的隔壁班那个男生吗？”
黎漾怔了怔，“哪个？”
坦白说，从小给黎漾表白的男生不少，再加上到了秦州她性格开朗了之后更是不少。隔壁班什么的，她是真想不起来。
闻今聿口中泛苦，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扯到这个话题上。
“不记得就算了。”
之后房间里又陷入安静，黎漾想了想，说道：“一直也没和你说一声抱歉，毕业晚会那天是我失约了。”
从再见面开始，这是第一次提起失约的事，闻今聿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没事。”
他后来查了元婉去世的时间，自然知道黎漾是因为什么才没有赴约。
“我的手机被收了，所以联系不到你们。”
黎漾心里止不住的想，如果云婉没有出事，她去了毕业晚会，是不是现在都会不一样了。
闻今聿在心底叹气，要是云婉没有生病，黎漾或许就不会来秦川，他们也就不会认识，那这段缘分从一开始就没了。
可能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闻今聿自言自语道：“早知道让你把我的手机号码背下了。”
黎漾抿了抿唇，“我只记了赵悦汐的。”
感觉到身边的气压突然有些低，黎漾又道：“本来你的还有康喆的我都记在了本子上，可是那本本子也被拿走了。早知道就都背下了。”
黎漾说完，闻今聿突然抱住她。她眼眸瞪大，有些不知所措。
闻今聿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黎漾觉得他可能是因为自己记住了赵悦汐的号码而没有记住他的吃醋了。于是黎漾伸出手回抱住他。
“不过这次你的号码我已经牢牢记在心里了。”
闻今聿眼底氤氲出水雾，他心疼在她那么难过的时候没有人陪着她，没想到他会误以为自己在吃醋。
不过，他不放心地问：“你真的记下了？”
“当然记下了，你的，清歌的，林君尧的，还有岑池的，我都记下来了。”
闻今聿愣住，“都记下了？”
黎漾肯定地说道：“嗯，都记下了。”
窗外月色清浅，几缕月光洒进屋内落到床上，床上两人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