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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猎物

    那日过后,柳晚约依照圣旨入万画堂做画师,拜在周书门下。

    万画堂常年难得女画师,柳晚约很快就成了众星捧月的存在,堂内的氛围让她轻松不少,比在相府的时候解压多了。

    柳晚约和画堂的这几个呆子投机。时不时还会替她分担杂务。

    自从那日梅林初遇后,她没在任何场合下联络晏清珩,而是差人递话有要事在指定地点联络免得打草惊蛇。

    现如今,宫中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旁人不知她的心思从不在后宫中,她们只是为了让她了解当年旧案的一环,仅此而已。

    每次给后宫的娘娘们作画,她们对柳晚约并无刁难,反而亲切热拢,态度随和。

    一是顾忌着柳丞相和长公主的面子,毕竟是长公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推荐的人。

    二是柳晚约对她们并无直接利益上的冲突,柳晚约倘若有心思勾引皇帝就不会单以画师身份入职,且她恪守规矩,倒真挑不出错来。

    二皇子生母慎贵妃曾几次传召试探她旁侧敲击的询问她有没有意愿,佯装大度般表示可以帮她都被柳晚约回绝,过个几次,慎贵妃大抵放了心,对柳晚约不再防守姿态,也不再提这件事。

    渐渐的,柳晚约在几个得宠妃嫔处都吃得开,寻常家谈时套点话并不难。

    她很快摸清了后宫的局势,每到了约定的日子,柳晚约便会和晏清珩前往废弃的簿堂交换情报。

    一个谈后宫局势,一个议前朝变动。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听来的,柳晚约只需要知道真假,不被他唬住即可,至于渠道她不在意。

    合作伙伴,利益至上,没必要越界太多,柳晚约懂得江湖规矩,有自己的分寸,倒也没惹过晏清珩不快。

    ———

    “李娘,你盯着我半天了。”

    李娘曾是临风亭的管家,自从柳晚约被皇帝指派到万画堂后,柳相便将她安排进万画堂以照顾她的名义安插在她身边。

    好听点叫照料,怕她一个人吃亏。

    难听点叫眼线,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与谁出入。

    柳晚约心知肚明,拒绝不得,所以每逢她和晏清珩互通情报时,她都会借故有事将她支开外出,或将李娘迷晕。

    柳晚约每次用的剂量不一致,致记忆力减退的药更多,以至于每次李娘一醒都不记得自己之前做过什么,减少了对她的阻碍。

    “哦,奴婢这瞧着小姐您出神半天,正想提醒您呢,陈昭仪娘娘的画让您晚间送过去。”

    李娘温和的提醒着,没有瑕疵。

    晚间?

    柳晚约想起来今天是和晏清珩互通情报的日子,既然撞时间了她便不能去。

    柳晚约开始演戏,她佯装头晕,脚尖用力站了一会儿,手掌不停揉搓,直到浑身发软,她眼冒金星,整个人差点跌坐在桌案前。

    还是李娘眼疾手快将她扶住,柳晚约才不至于摔的如此狼狈。

    “李娘。”

    她强忍着眼前被自己硬逼出来的眩晕感,两行眼泪流到脸颊上,柳晚约声音都柔了几分。

    “奴婢在,您说。”

    李娘担忧的看着她,也难说是真心的还是假装引她心软,柳晚约抬手将桌案上捆好的美人图递给她。

    “我难受的劲你也看见了,这幅画便由你去帮我送到昭仪娘娘的寝宫交给她的侍女,免得贵人训斥。”

    李娘面露难色,欲言又止的细微动作逃不过柳晚约的法眼,眼见她又想差使旁人,她当即阻断了她的话路。

    “我这就是前几日着了凉受了风寒休息一会儿便好,你快先送过去免得一会儿误了时辰,昭仪娘娘怪罪下来可不是你我能够担待的。”

    说罢,柳晚约闭目养神,暗自运功。

    李娘没了办法,这才拿着画卷匆匆走出去,桌案前的人听见渐渐远离的脚步声,睁开了双眼。

    ——

    柳晚约将身着的浅蓝色行裙和初云斗篷换成了黑色夜行衣,墨色长发粗略的拿发绳系上。

    她头戴黑色斗笠,遮住容颜,右手持锋利的短刃,反射出银色的光晕。

    柳晚约一路沿着宫内最偏僻的小道开始绕,为了确定无人看守,她从冷宫后门沿入,最终穿进簿堂。

    窗扇松动,省了柳晚约的事,她没再动用小手段将其支开,直接用轻功翻了进来。

    那道挺拔修长的背影正对着她,晏清珩今夜身着玄色长袍,金丝线绕其腰侧,上等的绸缎布料,怎样也看不出他有多被人冷落。

    只见他剑眉星目,乌发散披过肩,凌乱出挑的美,不似女子,晏清珩身上的肆意异于常人,清隽却带着浓烈的压迫。

    每一次,他审视的目光总让人不寒而栗。

    “你来了。”

    晏清珩淡然看向她,手中的剑握的紧了几分。

    柳晚约急切,也没心思绕弯子,她是赶时间的人,开门见山道。

    “我借着让李娘给陈昭仪送画的空挡跑出来,你有事就直说,近日我很少和慎贵妃有交集,二皇子也没去过几次承乾宫。”

    “我连他正面都碰不上。”

    说着,柳晚约不禁焦急。

    她本意是想借着偶遇二皇子的名义接近他待二人娴熟后,她好从他身上下蛊,从中慢慢套取信息,可如今连面都见不到,她的计划就无从实施。

    “你的蛊技就是这么学的?”

    晏清珩调侃中带着嫌弃,自顾自的说道:“过几日的灯会长公主邀请了他们几个一同去赏玩,机会扔给你了,怎么把握是你的事情,避免惹人心疑,这几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这道黑影消失在簿堂内,无影无踪。

    柳晚约感叹,二皇子的踏月轻功举世闻名,晏城学武子弟无不称赞,被吹的出神入化。

    可对比方才,晏清珩的轻功明显更胜一筹。

    她却听都没听过。

    柳晚约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晏清珩这么多年在宫内受着冷落,皇帝放任不管,绝不会有人派好的师傅教诲他,那么晏清珩的一身武功是跟谁学的?

    ———

    窗外月色浓郁,殿内香炉搁置在中央,柳晚约象征性的寄了一封信交给探子。

    虽说二人以诛杀令牵线,又同持复仇目标

    忆前朝旧事,恩怨分明,也有不少数不清道不明的流言蜚语,各江湖门派上的诉说不同。

    防人之心不可无,结盟当天柳晚约应下了他的规定。

    一:将诛杀令牌给予他一块,必要时可调配私兵。

    二:互相不可隐瞒,联盟之事不准对外传出。

    至于第三条嘛…

    三:所有相处均处于合作需要,禁止越界。

    柳晚约看见契约书上的第三条差点笑出声,这个晏清珩早就听说他傲娇腹黑,没想到还有一条自恋属性。

    虽然他确实出众,但是…

    柳晚约不解,谁都要喜欢吗?

    她没有一丝犹豫,无痛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画押,并且交出令牌。

    当然,这些都是在柳晚约查了一遭晏清珩之后。

    ———

    灯会如约而至,晏城人口多,闹市赌坊也多,领主经商头脑发达,又大气敢干,将钱生钱玩的淋漓尽致,引着一片人致富。

    开办花间节灯会时,每次花销礼部都给开支,净利润也够吃上个一年半载的。

    没办法,达官贵人儿们都爱凑热闹。

    柳晚约当天便扮成柔弱可人的女娘模样,头戴深蓝色簪花和对称玉翅流苏,身着浅蓝色薄纱齐胸长裙,单薄的浅色斗篷外搭在肩。

    守株待兔。

    人群攒动,喧嚣拥堵。

    她很快就看见晏殊薇身边的两个男人,晏殊薇今天穿着红色骑装,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女扮男装。

    至于身边的二殿下晏余迟和五殿下晏余邬应该是被晏殊薇临时拎过来的,光看晏余邬一脸不情愿的劲儿就能看出来。

    晏余迟,生母慎贵妃,尚书令嫡长女,因才华横溢和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宠冠六宫,作为镇国大将军外甥,晏余迟朝中党群繁多,可谓只手遮天,私下里都传,晏余迟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

    因为势力遮天,皇帝不由得有几分忌惮,这才一直迟迟不立太子,将权利分散给几个皇子。

    晏余邬,陈昭仪嫡长子,生母是别国郡主,因为本国战败,被迫和亲晏朝,无依无靠,与世无争,除了爱财贪财,没做过什么坏事,在宫里倒也吃得开,朝野上下褒大于贬。

    连带着晏余邬也跟着不起眼,晏余邬没当回事,他有自己的打算,以花心公子哥的性格接近晏余迟,一步一步成为他的同僚,实现自己的野心。

    柳晚约没打算主动打招呼,还没到她盘算的时候,她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先晏殊薇一步潜进花间楼。

    楼下正在做灯谜,串灯笼的人被她拿银两打发走,柳晚约提前交代过题目和答案,不放心又跟她们合计了会儿。

    片刻,柳晚约挑好了一盏粉色花灯。

    晏殊薇从她身后绕过来,看见她时波澜不惊,并不意外,含笑道:“柳小姐,你也是来猜灯谜的?”

    “都在这儿碰见了,那是自然。”

    晏殊薇“嗯”了一声,柳晚约放心执行计划,她小声在晏殊薇耳边说道。

    “今晚得罪。”

    一句挑衅的话激起了晏殊薇的胜负欲,扬言和在座路人押注,输了她今晚包全场买卖。

    此言一出,顿时热闹,小贩全拥在一起准备看场大热闹,几个回合下来晏殊薇明显吃力,旁人帮衬并不算数,柳晚约开卷般的作答震撼全场路人。

    包括身后的两位殿下,表情丰富,相当精彩。

    柳晚约回身时,正对上晏余迟打量的视线。

    她轻福一礼,抬脚刚准备走便被晏余迟拉住。

    男人散披着黑发,不束长冠,身着玄色雨丝锦制成的罗衣长袍,手握泼墨色草书绘制的长扇,风姿绰约。

    “又见面了——”

    他一顿,颔首。

    “柳小姐。”

    柳晚约回身行礼,平视他们,声音清冷动听,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

    “臣女见过二殿下。”

    “五殿下。”

    晏余迟伸手扶起她,眉梢微抬,视线落在她那一截被水蓝色薄衫包裹住的细腰上,他邀约的意味明显,语气揶揄。

    “既然柳小姐是一个人来逛灯会,想必也是无人陪伴,那么本殿舍命陪美人,一掷千金如何?”

    “谢殿下垂怜。”

    柳晚约柔声道,她故作怜弱,看向晏余迟的眼睛都湿漉漉的,被触及了伤心事般,惹人垂怜。

    她心底也跟着颤抖。

    猎物正在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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