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

    说是请她到公主府赏花,但她不能真的把这次暂住当成玩耍。

    她只是被变相困在这里,如果她提供的消息有误,那么她的小命在三日后就会交代在这。

    她对于秦韫玉来说,其实可以算是待审判的囚犯。甚至自己也算计了他,而他和善,已经尽可能帮她。

    现在她一句话,可能让人家把自己归类为傻子

    想到这,宣重卉秀美的面容流露出愧疚,“抱歉,我知道这时候不该说。但是...”

    “她对我很重要。”

    秦韫玉把人送到长公主府内,在她看了几间住处后,又缓步到他跟前,问他,“请问我可以住佛堂吗?”

    公主府的佛堂和她住处的还是有些不一样。但是她还是愿意住那里。

    “可以。”秦韫玉同意。

    年轻的女子对佛堂应该是满意的,在秦韫玉同意她暂住佛堂后,长公主府的人陆陆续续进来收拾。好在他们经常洒扫,佛堂旁边的厢房很快就整理好。

    士兵把守在宣重卉的活动区域,侍女也候在厢房和佛堂外,她手上的麻绳这才解开。

    秦韫玉没有多逗留,很快就离开长公主府。

    傍晚,公主府的人端来晚膳,管家礼仪周到,和她交谈的时候也像是真的把她当成上门拜访的客人。

    灯烛暖黄,她问管家要笔墨纸砚,“抄写经书为长公主和摄政王祈福。”

    京都马上要乱成一锅粥,那个自边关就身负重伤的摄政王,在这次护驾时,伤势加重,他的结局是伤重难愈去世。

    她是真心希望英雄长寿健康,当然也有打发时间演戏给这些人看的因素在就是。

    *

    宣重卉提要求的事情传到摄政王府时,又是秦韫玉喝药的时辰。

    “除了抄写经书,她还要求了什么?”报信的小厮说完宣重卉要抄经书祈福后又吞吞吐吐的,没有离开。秦韫玉一看便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报信的小厮挠头,似乎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他阻止不了只能来通报结果,有些憋屈,“她要了木匠的工具,和一截木头,而且管家还同意了。”

    木匠的工具秦韫玉不是没见过。那些凿子,打磨的工具等,里面也有利器。

    秦韫玉顿住,他放下药碗,瓷与案几相叩,在安静的屋内清晰的让报信的人头皮发麻。

    凌厉的凤眼因情绪波动勾勒出冷淡的笑意,“你们同意了?”

    要什么给什么?这是囚犯的待遇?

    报信的小厮讪讪低头,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受审,暗叫来跟殿下报信的差事不该领,直到一双靴子映入小厮眼帘,吓得他直接扑通一声俯在地面,“殿殿殿殿殿下!”

    宣重卉是猜到自己直接要工具他们会不肯,于是说愿意在庭院内使用木匠工具,一天只使用半个时辰。时间一到任凭他们检查工具数量。

    他们是亲眼看着她画了花样在纸上,做了骨枝,还将那截木头分块打磨,小小的一堆。

    至于她要折腾何种名堂,谁也不知道。

    没想到的是,她的侍女居然被接到佛堂。侍女来时她还在庭院内雕刻小木块表层的花样。

    “他们没收了奴婢带的所有东西,也安排好说辞递到府中,奴婢这才顺利来您身边。”

    不知道是为什么让秦韫玉改变想法把她的侍女送来,但结果是好的就行,她没多问。

    公主府内的日子过得悠闲,按时抄经书按时雕刻小木块,而公主府外皇城严肃到跟先皇驾崩时的景象有的一比。

    三日后,叛军喊打喊杀的声音大老远就传进宣重卉这边的佛堂,宣重卉顶着一张温柔良善的脸,总算是把门口的守卫说服,她得以出门,前提是,她手上又要捆上麻绳,并且守卫须贴身跟随。

    公主府大门摇摇欲坠,嘭嘭声震的人心发慌,仿佛下一刻大门就会被人撞开。墙下的陷阱也捕捉到不少叛军。

    宣重卉虽然提前知道会有叛军攻入都城,但身为从和平国度穿越过来的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这场面太危险。

    宣重卉攥紧这几天花心思做出来的木质魔方,手心的汗滑溜到她觉得黏糊。

    把守公主府的士兵是秦韫玉的精兵,第一波攻势算是守住,但他觉得再守下去不是办法。现在是徐驸马腾不出手再派一波人来,把守公主府的领头人决定带着她先撤。

    好在老弱妇孺早就撤出公主府,剩下的都是秦韫玉精兵,所以他们只需要专心护着宣重卉,速度快了很多。

    出了公主府,她才冷静下来。

    领头的决定去找秦韫玉,但是现在无法确定秦韫玉人在哪里。直到他们抓住一个贪生怕死的叛军,才问出下落。

    “去太后陵寝,与殿下汇合。”领头的士兵下决定。

    宣重卉长出一口气,她现在是囚犯不适合开口提醒,领头主动去找摄政王她便不用暴露自己知道秦韫玉行踪的事情是最好。

    兵荒马乱,这些士兵带着两个弱女子躲避叛军,偶尔敲掉几个,然后悄悄离开城门,直奔太后陵寝。

    陵寝被秦韫玉重兵团团围困,投降的叛军也被看关起来,宣重卉一行人没赶上最乱的时刻,和其他将士一样在陵寝外等候。

    几个将士粗略包扎好伤口,又提着武器等在外面。

    徐驸马和同伙已经被逼上绝路,很可能会在最后的关头疯狂反扑。秦韫玉只带了一部分人进去,现在的陵寝内的情况其他人都不知道。

    和着雪吹的风凉,他们甚至外面都开始生火抗冻。

    雪不大不小一直都在下,柴火不好捡,很多柴燃不起来。

    宣重卉离开公主府前换过一双鞋袜,鞋底偏厚实,但今日走动太多,雪水已经渗透到脚上,每走一步都有水被压出鞋外的感觉和声音。

    两人缩在好不容易升的火堆边上烤火,侍女见宣重卉一直抱着个方形小木块,纳罕道,“小姐抱着这东西一路了,这究竟是何物?”

    宣重卉也是今天要撤出长公主府的时候才将零散的魔方零件组合,侍女和看守她们二人的守卫看她在默默转动小方块,只觉得这经过雕刻的木头神奇的很。

    还没来得及解释魔方,陵寝出口传来声音,将士们瞬间就注意到。

    “殿下!”

    最先出来的是秦韫玉。

    秦韫玉赶到太后陵寝时,让人以最快的速度控制好陵寝外围,他自己则是直接带几个身手好的副手冲进陵寝护驾。

    再出来的时候虽然对自己的弟兄们有信心,但万事以少年皇帝和长公主为重,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好打头阵第一个出来。

    他身后带着两人,一左一右捉住叛贼头子徐驸马。几个人将长公主和少年皇帝保护在最中间。

    "陛下万福,长公主千岁!"

    “陛下万福,长公主千岁!”

    ...

    外面的人齐刷刷行礼,将士的声音中气十足。

    这场徐驸马谋反的事情,总算是落幕。

    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所有人今天都很疲惫,现在只是大局上稳住,难保万一暗地里还有没腾出手排查的小股叛军刺客,所以让长公主和少年皇帝尽快入马车。

    秦韫玉伤势未愈又添新伤,也从骑马改坐另外一辆马车。他攥紧兵器,走路的速度都比宣重卉之前见到的样子慢。

    他太虚弱了,面色跟榨干了血一样。

    宣重卉站在他的对面,□□步路那么远的距离,她想上前又担心给秦韫玉添麻烦。

    猝不及防的一只飞箭从密处穿雪而来,箭头锋利惊落枯枝与风,“咻”地往秦韫玉胸膛去。

    所有人无暇管宣重卉,一只箭将她的腿钉穿在地上,她将侍女推离危险范围,想要尽量减少伤亡。

    秦韫玉抬头,凤眸里的光比银甲更寒冷凌冽,挥剑第一层保护,身形躲闪是第二重。秦韫玉步子不稳,但依旧躲过那只暗箭。

    士兵迅速围住几辆马车,护驾声此起彼伏。

    “唰!”

    “唰!”

    “唰!”

    连发三箭。

    他挥剑,薄唇紧抿,身体不堪重负。

    宣重卉疼得不行,她不敢妄动,只能先把箭头从地面拔出来。

    秦韫玉看到姑娘跟个傻子一样朝他跑来,她的鞋子很笨重,鞋子的低处颜色因为雪水显得更深。她还忘记提裙子,给摔倒了。

    他向宣重卉走来,长剑抵挡暗处的箭矢后又将穿出宣重卉腿肉的箭头木杆一剑切掉,他的反应极快,又用剑打掉向两人射来的箭羽,一手扶起她。

    “殿下小心!”

    宣重卉是害怕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

    难道是因为她现在是在原主的萝卜坑所以就会和她一样运气差吗?

    秦韫玉无瑕说话,只是将人往身后藏。

    他原来的伤势被牵动,箭矢噗嗤没入□□,

    士兵带着盾牌将两人保护起来,她才稍微松口气。

    宣重卉记得,秦韫玉喝药的样子,她的脑海里不禁想起故事中的评价——

    英年早逝,王朝遗憾。

    造成他上辈子那个结局的,似乎就是这个时间点。

    他这辈子的死亡,不会是因为保护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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