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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杀人·案件探查

    讲话间,潘樾注意到右边一女子神色不对劲,睇眼看去她正眼泪汪汪,倒是情真意切。

    似乎察觉到什么,她抬眸看去恰好迎上他洞察一切的目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姑娘连忙抬手朝着眼眶擦了擦。

    潘樾目视其余三人半信半疑:“就这些?”

    姑娘们斩钉截铁:“就这些。”

    除了方才那个最右边的姑娘没有应声,垂眸自顾自擦拭着泪滴,其余人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异样,都统一说辞。

    第三位女子面带笑容十分好奇:“大人,你可选好了,要选哪一个呀?”

    他嘴角笑了笑,侧头朝着方才举动略有蹊跷的姑娘看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就你了。”

    姑娘反应稍慢,其余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显而易见,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而后端着手抿着嘴唇弯起嘴角。

    见状,刘捕快面色严肃抬手一挥,示意其他人快些离开,无奈,剩余三人垂着头叹息从一侧转身离去。

    放下手后他脸上严肃的神情卸去三分,翘着嘴涎眉邓眼若有所思,端详着眼前被潘大人留下来的女子,

    原来潘大人喜欢这种口味。

    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禁频频点头,一旁的潘樾余光瞥见他嬉皮笑脸点头不止,彻底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什么头啊?”

    闻声,刘捕快一愣抬眸看向他,那副德行被收起,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又听他继续道:“还有你。”

    他愁眉不展听此略有诧异,不理解地‘嗯?’了一声。

    “嗯什么嗯?”潘樾一脸黑漆漆,睇眼看向一侧示意着他,“躺下。”

    这下刘捕快的眼睛目瞪口呆地更大了,匪夷所思看着眼前一脸冷漠又无情的潘樾,又转头看了眼一直闷声不吭的姑娘。

    柴房内寂静无声,依旧昏暗气氛微妙。

    桌边坐着四人面面相觑,三姑娘带着妹妹霜霜坐在一边,卓澜江坐在其对面,上官芷坐在中间,囱外透着微微亮光,不大明显。

    赵乾脸上的面孔和蔼了半分,站在一边仔细介绍,先是把手掌抬向他,再把手抬向她:“这位是卓少主,这位是上官小姐。”

    “他们问你们问题,就好好回答。”霜霜害怕地打量着他们,眼眸中露出惊慌。

    卓澜江迎上她的目光,忽地从嘴角扬起笑容来,笑得十分僵硬呲着牙,这一笑到是让霜霜更是畏之如虎,猛的抱住一旁的三姑娘脸色一变带着哭腔喊着:“姐姐!他要吃了我……”

    手上感觉到一顿温热,三姑娘侧头望去还未曾开口,见状,上官芷朝他狠狠使了个眼色,随后眼角溢出笑意,凑近她轻声细语道:“别害怕,他逗你玩呢。”

    霜霜不动声色地再次将目光望去,他心领神会比上嘴唇,嘴角的弧度不散,抬手摸索着衣襟拿出一小包棕色纸包裹的蜜饯,伸手递至茶壶上方空悬:“这是蜜饯,送给你吃。”

    见状,她咽着口水蠢蠢欲动伸手欲接过,不料,一旁的三姑娘抬手搭载她手上制止了这一行为,将手拉了回来,抬眼朝他点了点头。

    她在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又或者,谢谢,我们不吃陌生人的东西?

    卓澜江略有尴尬悬置思绪一滞,索性不想了,不论想来想去都是‘我们不吃你给的东西’,悬置于半空的手连同蜜饯被他收了身来。

    一侧的上官芷注意到这个举动也顾不上,瞥眼朝她看去:“那个……三姑娘,我们今天来是想问,你父亲,强叔之死——”

    “没有恶意,请不要见怪。”

    “原来。”三姑娘听此终于开口,扶着霜霜的手被她搭在另一只手上,语气略有讽刺,面色冰冷如寒山,“银雨楼大张旗鼓关我们数日,只是为了方便上官小姐问话。”

    卓澜江欲言又止,上官芷蹙眉垂头不知如何以对。

    “有什么尽快问。”三姑娘冷心冷面盯着她,一手挽着霜霜,“再迟,我的冰可就要化成水了。”

    思虑须兒,上官芷双手搭在膝盖上转身离得她近些面对面询问:“那个,强叔遇害是五年前的事情吧?”

    她脸色冷漠,点了点头:“五年前的灯会。”

    上官芷若有所思:“卷宗里的记录我已经都看过了,我想问问你,还能不能回想起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者说——”她蹙眉思虑须兒,“有没有可能的仇家?”

    三姑娘面不改色:“我们冬日取冰、存冰,夏日出来卖冰饮。”

    一旁的霜霜睁着大眼睛观望着对面的她,又看向一言不发的卓澜江。

    “明天睁眼闭眼都是生活的琐事。”她摇了摇头否认,“从未与人结怨。”

    “那强叔呢?他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上官芷又问道。

    “没有,每年灯会都是我们最忙的时候,那会儿霜霜也才五岁。”她瞧了眼三姑娘,又将目光落在一旁的霜霜身上,眼眸带着笑意,“除了干活还要照看她——”

    “一切都再平常不过。”说完,三姑娘表情凝肃撇眼看向她,搂着妹妹仿佛受惊的小鹿般模样,随后沉默。

    “没成想,还是出事了。”她原来的凝肃松懈了几分,变得有些忧愁,垂下眸来叹息。

    “只留下一辆冰车。”上官芷蹙眉对此情况感到惋惜,一旁的卓澜江不能感同身受,垂下了眼眸,三姑娘抬手抚摸着霜霜的手,心里不是滋味,“还有我们姐妹俩。”

    “想问一下强叔的尸体葬在哪里?我先去看看。”

    “没有尸体。”她转头一脸遗憾看去。

    闻言,上官芷同卓澜江自然是意料之外的,不自觉蹙了蹙眉,如果没有尸体,这件事便就有些棘手了无处获得死因。

    三姑娘神色凝重,眼眸渐渐蒙起水雾紧紧皱着眉头:“我爹下葬后,没几天,他的坟墓附近,出现了一些动物尸体。”

    “伤口跟我爹的一模一样。”卓澜江仔细聆听,仍有留意,冷沉的眸色落在她身上,“我把这事上报县衙,他们根本不理睬我,到后来几年都会接连死人了,那些人的坟前无不如此。”

    “我们就越来越害怕了,恶蛟伤人的事也越传越邪乎。”上官芷蹙眉而虑,令人难以捕捉,一旁的他侧眸一望,眼里有种说不出的韵味,“于是,县令便派人把所有遇害的尸体都挖出来。”

    三姑娘泪眼愁眉:“扔进河中,献祭恶鲛。”

    闻言至此,她侧眸盯着桌面皱眉思虑不已,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查案,可查到此,案件却无所进展。

    虽捋清楚强叔的人际关系,但却仍毫无头绪,这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花戎店内客官包厢里,姑娘正面带笑容拿着棉线轻轻刮去:“大人,力度可好?”

    潘樾嘴角溢着莫测之笑站在一边不以为然地欣赏,躺在床榻上的刘捕快一脸痛苦囧着脸,宛如待宰的羔羊般,女子纤细的手拉着棉线朝着他胡子周围刮去。

    潘樾浅浅笑了笑,目视她问道:“你叫什么?”

    姑娘坐在一旁谈话间都不曾将手上的活停下来,她依旧笑意蛊然:“小翠。”

    “小翠,你告诉我。”他笑里隐隐藏着刀,一刀见血,洞察秋毫,“你们方才在隐瞒什么?”

    小翠拿着棉线的手一滞,忽然悬置在刘捕快脸前,脸色骤然一变沉了许多,侧目朝一旁看去,他的身影在一侧朦胧不清。

    然后她目光黯淡迅速站起身,端着手面朝他,佯言至此:“没有啊。”

    刘捕快一头露水双手支撑着床榻坐了起来,屋内气氛微妙僵持不下:“大人何出此言?”

    “你刚刚流泪是真情流露,”他站起身至一边投去一个真挚的眼神,抬手将官帽的颈绳拉了拉。

    “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谈话间,囱边溢出光亮点点,潘樾揣着手步伐迅捷一脸看破已然步至她跟前:“所以用一种极其夸张的擦泪方式——”

    “来掩盖痛苦。”小翠神色微妙眼底涌出一股凄凉之意,他看人眉睫明察秋毫,“若我所料没错,你与田华应该关系匪浅吧?”

    “他死了。”刘捕快双手叉着腰微眯着眼看去,一阵恍惚不知是自己未曾领会到含义或是其他,只愣愣听着他继续意测道:“你很难过,但又不敢让别人知道。”

    “我说的对吗?”

    小翠垂头幽幽不言不语,不断摩挲着手指,她深知此时不得随意说出口,屋内仅剩三人,他又轻轻笑了笑提醒到:“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放心告诉我。”

    她神情一滞眉眼一动,眼里蓄着水雾无从掉落,抬眸朝他看去,只见一张秀气的面孔里夹杂着几分果断,半晌,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全盘托出:“大人,我与田华确实私下相好。”

    潘樾嘴唇微微一动,果真如他所料。

    “当初是他说了我,让我有了安身之处。”呆滞的刘捕快站在一边洗耳恭听,“故而一想起他,便悲从中来,可他——”

    小翠欲言又止,不一会儿又再次娓娓道来。

    “他平日为人,并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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