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娜和陆寻呆在一起地方离学校不远，但不是必经之路，上学路过的学生不多。两个人气喘吁吁。到了教学楼门口，不愿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帘幽梦在教学楼门口笑盈盈地的候着，等待那些迟到者。

    一帘幽梦，即是陆寻年级组的组长。一般每个年级组的组长都会很严厉，不然也管不住学生。一帘幽梦也很有特点，只对男生严厉，对女生会比较温柔一些，这引起不少男厕所的烟民们在厕所的墙上用烟熏出“一帘幽梦”四个字，再在上面画个叉，以此诅咒。至于“一帘幽梦”是怎么来的，见了他本人便知人便知其名。组长的头顶上本来没有头发，但不知怎么的，从头顶侧面无缘无故多出来一绺很长的头发企图想把光明顶盖住，但是也只是一手遮天。

    陆寻和柳茹娜垂着头垂着胳膊站在一帘幽梦面前，希望能博得幽梦的同情。

    “陆寻，你怎么也迟到啊？”幽梦的语气有些柔和，但是陆寻浑身不自在，反而绷紧神经等待一顿破口大骂。

    “起晚了。”陆寻答道

    “今天我心情好，罚你做100个俯卧撑吧。”幽梦还是用着柔和的口气。陆寻虽然瞳孔放大了好几倍，不过也认了。

    “至于你嘛，”一帘幽梦把脸转向柳茹娜，柳茹娜不敢直视他色眯眯的眼神，“在旁边数着。”

    远处又来了几个同样不幸的人，一帘幽梦去处理他们了。陆寻无奈，只得趴下来。

    “你少做点，反正也是我数，给你减一半，你慢点做。”柳茹娜在一旁说。

    陆寻本来打算同意，可是在茹娜面前咋也得展示展示。

    “不行，我怎么说也是校队的主力球员，需要这样的练习，你一定数好了。”陆寻说完就一上一下地开始重复支撑动作。

    远处的男女一组，男生俯卧撑，女生数数，有几个早上起来踩狗屎的男生剩下了，由组长亲自数数。

    “50，51，哎，我说你够了吧？”柳茹娜在一旁劝阻。有的二人组齐心协力给任务打了3折，然后一帘幽梦组长也批准可以回班了。组长亲自数的那几个也让组长给踢回班级了。教学楼前的学生只剩陆寻和柳茹娜了。

    “我说你行了吧，我还要上早自习呢。”柳茹娜有些着急。

    “行了行了，陆寻你进去吧。”一帘幽梦也过完瘾了。

    “76，77”陆寻给自己数着，还在坚持做。

    “你有完没完，再做我罚你去给我刷马桶。”一帘幽梦不耐烦了。

    陆寻听到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中的土，“谢谢组长手下留情。”便和柳茹娜回班级了。

    到了班级，一片鸦雀无声。林采俊倒在书上张着嘴两眼紧闭，冷妍还在背英语单词。望远处，姚瀚好像在睡觉。

    “老陆，你早自习不上，去锻炼身体了？”坐在后桌的李泉小声说。

    “锻你个头。今天碰见一帘幽梦了。你听说过他惩罚别人让做俯卧撑吗？”陆寻揉了揉胳膊，好像已经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没有。也许他今天心情好吧？”李泉猜测。

    “是啊，他今天早上做菜盐放多了。来帮我揉揉胳膊，它们好像已经残废了。”

    唐言看着今天有些不同的柳茹娜，“茹娜，你今天的头发好漂亮啊。”坐在陆寻右前方的柳茹娜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悲摧的陆寻，笑了。

    “上课！”

    “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这么老套的上课开头在高中也会出现的。也只会在高二（1）班的语文课上出现。语文老师叫严立国，很古派的老师，一看就有文学气息，每天都穿很整齐的衬衫，眼镜片也是圆的，脸上有很深邃的皱纹，那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其实老严的思想还是很前卫的，之所以用这样老套的上课方式是因为不想让大家昏昏欲睡，站起来抖擞一下精神。

    “今天讲一下《装在套子里的人》，”

    陆寻想翻书，发现他的胳膊不听使唤了。

    “我说上帝同学，”陆寻对冷妍说话，但是冷妍没有答理他。

    “好吧，冷妍同学，”陆寻改了一下口吻，冷妍把头转过来，“帮我翻一下书。”

    “你可以用嘴翻。”冷妍又把头转了回去。

    “我说，您能同情一下惨死在一帘幽梦手下的孤魂野鬼么？”

    “好吧。”冷妍将陆寻的书翻开。

    接着老严讲了一下契诃夫的生平，又讲了讲写这篇小说的背景。陆寻没有听，埋头看这篇文章。这别里克夫也太神奇了，能从楼梯滚下去摔死。之后老严才让大家看课文。

    “铃铃，铃铃”陆寻的手机突然发出动静。

    周围的人纷纷大声咳嗽，陆寻想要掏出手机，但是兜里有很多钱和钥匙，很费劲。“不对啊，明明是静音。”陆寻想着，大家还在咳嗽。终于将手机掏出来摁了“忽略铃声”。

    “不用掩饰了，”老严从讲台走下来，在李泉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巾，把手擦了擦。“把手机收好。”

    陆寻本来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还是有疑问，再仔细瞥了一眼手机，啊，是备忘录提醒。陆寻的手机有些奇怪，静音模式只能消除一些来电提示的声音，但是备忘录的声音却无法消除。陆寻又瞅了一眼备忘录：唐言生日。

    我的天，还要买礼物！

    “我还以为我玩手机被老严发现了呢。”李泉在前面说道。

    陆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正在回想今天早晨有没有踩到井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