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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慕尼黑啤酒节

    做为世界最具盛名的三大啤酒节之一的慕尼黑啤酒节,是慕尼黑一年中将持续两周的盛大活动。

    来自德国各州的人们同身着巴伐利亚州传统连衣裙Dirndl或皮裤的巡游表演者欢呼雀跃,与那装饰精美的花车随欢快的音乐浩浩荡荡穿过慕尼黑市中心的马克西米利安大街(Maximilian Stra??e),最后来到啤酒节的现场特蕾西娅草坪(Theresienwiese)。

    这是啤酒节献给游客的一道“开胃菜”。待入场仪式开始,也就正式拉开慕尼黑啤酒节的序曲,而身为慕尼黑的市长也会坐在花车中同大家打招呼。

    慕尼黑的八大啤酒厂早在节前就于特蕾西娅草坪上搭建有容纳三千到一万人、富有特色而舒适的啤酒帐篷Bierzelten,这种啤酒棚外部的装修标新立异,内部倒是大都一个格局——

    可坐多人的长条木桌椅排排摆开,会场中心是被鲜花和灯光装扮一新的临时表演舞台,由民间乐队吹拉弹唱,演奏欢乐的民间乐曲,

    棚顶装饰有巨幅的绸缎和编织的花环,有的啤酒棚还设两层,楼上便是“雅座”。各个帐篷里都是由身着巴伐利亚州传统服饰的服务员给顾客们送酒。

    为了啤酒节,当地的啤酒商们还专门酿制了一种颜色更深,酒劲更大、更烈、更醉的小麦啤酒(Wiesenbier),上酒时则是用容量为一升的大酒杯“Masskrug”,酒客们也会在狂欢中消耗掉大量的食物,其中多是些传统的家常小吃如香肠、烤小鸡和烤牛尾等。

    来这里之前清令稍微做了一些功课,还顺便花了一百欧买了算是合身的Dirndl——

    白色的露肩衬衫搭配了一条薄荷绿的波点过膝紧身连衣裙,腰间的蝴蝶结被有意系在右前方。

    欢声笑语的场地上,人们大都三五成群的相伴而行,独自一人的清令,长发盘起,心情愉悦的漫步在明媚的阳光下,她东逛逛西看看,偶尔还会伸手摸几下被牵住的马匹。

    甚至为了体验了一次速度超快的摩天轮,她还排了好一会儿的队伍。

    如果说上一次来到这里,心中还带有无尽的迷茫,现如今的她,更多的便是满怀欢欣尽情体会节日带给心灵的欢愉。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逛的也有些累了,清令张望着随便进入一个帐篷中,在里头找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一个空位和其他人挤在一起,她先是要了一份德国有名的猪肘垫了垫肚子,酒量尚可的她随即点了杯啤酒,然后举起有一升容量的大酒杯和素昧平生的人们干杯畅饮。

    口中的液体有更重的麦芽香味,平实的辛辣口感充满烘烤面包和饼干的芬芳,酒劲儿更是比平日里的啤酒大。

    和周围的人胡乱的交谈着,杯中酒也在顷刻间少了大半,突然乐队开始演奏那首干杯吧,周边几乎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清令也跟着放下手中的酒杯跟着一起欢呼,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氛围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喝了两杯啤酒后,清令也不敢一次性喝太多,她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了一会儿,起身走出热闹的啤酒帐篷,在外面瞎逛了一会儿,她打开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出去,随即停在一家小吃摊前买了份薯条,边走边吃。

    此时胃里装了不少东西,清令也不太敢去玩大摆锤、空中飞车那些刺激的游乐设施,也就只能听听那些从空中传来的尖叫声,勉强当作是自己玩过了。

    不过像是射击、碰碰车一类比较温和的娱乐设施还是可以玩上一玩的。

    分别在几个摊子前玩了几个项目后,清令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又钻进一个啤酒帐篷里,找了半天才寻到一个空位挤下,等啤酒送来的时候,她掏出手机确认了一眼,继而收起了手机,不过很显然,她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又浓上几分。

    一大杯啤酒清令是一口接着一口的往腹中灌入,好在喝完后头脑还蛮清醒的,清令在乐队声中抬脚离开了帐篷。

    她逆着人群往外走去,一直走到一个行人比较少的地铁站口前才停下步子,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你在哪啊?”

    因为摄入了酒精的缘故,已有几分醉意的她声音比平日软上不少。

    “我在你后面。”话筒和身后同时传来有些无奈的声音。

    脚尖轻旋,清令对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过来的某位抬手笑道:“嗨,训练结束啦?”

    往前走了几步,身穿训练服的手塚站在清令面前,自然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酒气。

    “喝酒了?”手塚不禁皱眉。

    “你这话说的,当然啊,来参加啤酒节当然得喝啤酒啦,”清令嘻嘻笑了几声,展开双臂,原地转了几圈,“我新买的裙子好看吧。”

    姣好的身体在紧身连衣裙的包裹下更显凹凸有致,手塚白净的脸上不禁飘上些许绯红,他动作有些僵硬地把手中的外套披在女孩儿身上。

    顺手拢了拢肩上的外套,清令歪着脖子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冷了?”

    “车里开了空调,先进去吧,免得着凉。”

    “好。”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清令主动伸手和手塚十指相扣。

    裙子上的蝴蝶结打在右前方表示已婚或有恋爱对象。

    手塚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心中却是暗暗高兴的。

    “砰!”

    钻进黑色的轿车里,清令将外套搭在腿上,顺手抽出发间的木簪,靠在座椅上任长发披散,她愉悦的哼着从帐篷里学来的曲调,肉眼可见的开心。

    车里很是整洁,也没有摆放装饰品,隐隐间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又能令人心安的味道。

    “收到短信的时候是不是很惊讶?”

    “嗯,很意外你今天会来。”

    伸手在手塚面前打了个响指,清令笑语盈盈:“surprise!”

    侧目看向清令,手塚问:“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咦?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多见我几眼?”清令撇着嘴,故作委屈状,“唉,男人啊……”

    说不慌是假的,向来淡定的手塚急忙否定道:“不是,我只是……”

    “你就放心好啦,”清令笑着拍了拍手塚的胳膊,“我没喝那么多,不至于这么容易就醉掉了。”

    面对一个喝了酒的人,手塚是不大相信这话的。

    “呐,国光,”望向车外一点点变暗的天色,清令偏过头看向车窗外的绿化带,“说起来,我们两个可算是姐弟恋呦。”

    “……”

    “我猜你现在一定以为这是一个醉鬼的胡话吧,”清令转头,无比认真的看向手塚,“在你的认知里,十月出生的你怎么也要比同年十一月出生的我大些,对吧?”

    “嗯。”手塚老实的点点头。

    清令没有急着说话,心中好像还有什么疑虑,过了半晌,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松开腿上攥紧的拳头,说:“喜欢听故事吗?不过先提个醒,这个故事还蛮无聊的。”

    手塚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讲述这个故事。

    “嗯嗯,”清了清嗓子,清令正过头,再次看向前方挡风玻璃外的天空,她长舒一口气,缓缓用中文讲述道:“在一个不算很久以前的以前,有一户颇为殷实的家庭,有一个小女孩在父母与哥哥姐姐的祝福下诞生了,虽然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生了病,但好在治疗及时,她被救了回来,然后她在家人的爱中慢慢的长大了。”

    “因为这场病,小女孩的父母希望她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所以原先定好的名字被改了一个字,于是她叫清安,谢清安。”

    “可伴随年岁的增长,她日渐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因为少量的运动都会让心脏不适,但无论去过多少家医院,都查不出任何的问题。”

    “没有选择的选择当然是痛苦的。年幼好玩的孩子,没办法和同龄的孩子们嬉戏打闹。文静,是她不得已贴在身上的标签。被迫接受这一切的她,在内心深处对于奔跑的渴望、对于运动的渴望,是没有任何人懂的,正如没有人能理解她眼中的羡艳。”

    “约莫在她六七岁的时候吧,隔壁搬来了一户新邻居,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大她几个月、叫宋云柯的男孩子,他经常会主动陪着清安,和玩她安静的游戏,陪她看书,陪她看电视,陪她做很多事情,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一个很体贴、很善良的好人。”

    “时间总会逝去,没有谁能停在原地,所有人都在慢慢的长大,很多事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成为别人眼中的理所当然。比如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他们。”

    “不管是双方的父母,还是周围的朋友,都认为清安和宋云柯会在一起,然后结婚,然后孕育下一代,然后白头。”

    “在慢慢的成长中,清安渐渐感受到自己的心里似乎空缺了什么,就好像是一幅完整的拼图,偏生少了那么一块,那么重要的一块,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份缺失,她没有办法回应宋云柯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于是大一那年,她落荒而逃,拒绝了宋云柯的告白,因为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宋云柯对她的爱。”

    “可后来,她又想要试试,万一呢?万一在和他的恋爱中填补了那块空缺呢?然后,她失败了。深思熟虑后,她选择分手,并决定出去走走。”

    “或许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填上那块空缺呢?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啊,”女孩儿眼尾不自知的染上淡淡的红色,她偏过头目光望向手塚,语气里不自禁流露出几分委屈,“她找不到,她走了好多好多地方,见过许多许多的人,可是那块遗失的拼图,她找不到,甚至没有一丝头绪。”

    清令忽而抬手,想要触碰手塚,可终究她还是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重新正过脸继续看向前方,继续讲述这个故事:“应该是三十岁或者是三十一岁的年纪吧,同样是在慕尼黑的啤酒节上,很荒唐的,她借着酒精生出了一个念头,于是那晚,她借着醉意随便找了个男人做了。”

    “是错觉?还是因为醉了?高.潮那刹,好像□□的欢愉能勉强填补一点点空缺,可这微不足道的丁点满足也是稍纵即逝的,那片空缺随之恢复如初。”

    “为什么?为什么?只瞬间惊喜于自己或许有了点眉目,旋即就陷入更为巨大的痛苦中去:这不是她想要的方式。于是失望,她心中充满更为巨大的失望。”

    “我不需要这种方式,我当然不需要,她是这么想的,从始至终她坚信,因为爱,所以才会去做,如果为了做而做,人会沦落为欲望的奴隶,再也逃不开那片深渊。”

    “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一边被传°统&道德观与个人%价值观¥的双重+压力下撕/扯,一边寻@欢的频~率越来越高。可每当睁开眼,看见枕~边躺了一个她※根本不记得名??字的陌+生男&人时,她就越发讨厌这样堕﹃落的自己,越发的厌¢恶,越发的愤怒。”

    “对于一个濒£临∨渴??死的人而言,即便是一杯剧¥毒的鸩¤酒也会毫不犹豫地饮下,所求也不过是入﹃口一瞬的湿¤润。”

    “在这样的浑浑¢噩中,她继续旅行,然而她已经陷在沼£泽里,越陷越深,她不停地行走,不停地求⊕欢。直至她看见一个人,那是一个赤¤身??裸¢体、眼角+眉.梢都带了淫¤靡¤的镜中人。”

    “你是谁?”

    “她认不出镜中的人了,那是一个孤独的、挣扎的、可悲的、不.堪的人,肌肤上大片或新或旧的红痕刺痛了她的眼睛。”

    “要和多少人做过才会留下这么多的印记?数月中,她头一次问自己。”

    “妄图用性来忘记痛苦,只会陷入更深的痛苦,她甚至已经无法分辨,那份欢愉带来的微末满足,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出于自我的欺骗,又或许,从最开始的那晚,就是由酒精产生的幻觉,这一切,也许从头到尾就是错的。”

    “那天早上醒来时云层很黑很厚,压得人喘不过气,看见镜中的人时,窗外有一束金色的阳光穿过无数云层,直直地落在地上,然后是第二束、第三束、第四束,无数阳光纷纷穿过云层将世界从黑暗中拉出,很漂亮,那天的天空真的很美。想来,或许连上苍都看不下去她这般颓废,那面镜子便成为一束光,将她从深渊中拽出,让她从混乱不堪中清醒。”

    “之后她选择放弃,停止了这趟旅行,然后悄悄回到自己从小生活的城市里买了间小小的房子,把自己关在里头,关于这段经历她缄默其口,至于剩下的人生她打算就这么漫无目的荒废下去。”

    “她的人生就该这样慢慢枯萎下去,直至了无生机,然而天不遂人愿,某日她出门时,恰好马路上有一辆往前歪斜猛冲的汽车,为了推开路中间被吓住的孩子,她的身体受到猛烈撞击,重重落在地上。”

    “至此,清安的故事结束了,”极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她没有看手塚,心中既不紧张,也不从容,她不知道手塚会怎么看待这个没什么意思的故事,甚至这后段连她也无法释怀的、不堪入耳的故事,“那么在你眼中她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很……”

    恶.心?下.贱?放.荡?

    犹豫再三,她说不出口。

    很疼吗?被车撞到一定是很疼的。手塚想着,没有着急开口,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女孩儿搭在腿上的手,然后十指交叉握在一起:“现在找到了吗?那块缺失的拼图。”

    手塚的手掌有层久经锻炼生出的茧,有种粗粝的手感,而他的掌心很暖,暖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透过掌心她感受到手塚传递给她的温暖,清令抿唇,继而转过头看向手塚。在那双茶褐色的眼睛里,她没有看到厌恶、没有看到嫌弃,看到的是他满心满眼的疼惜。

    “我看见的是一颗惶惶不安的心,和一个想要寻求完整而不得的人,几近绝望中只能贪求□□片刻的欢愉,然而欲望如同深渊,只要人还活着就永远无法满足,何况是从未被满足的人。但请不要在继续痛苦,既然无法对过去释怀,就请不要再回忆,未来我们的时间还很长,长到足够让我陪着你,将那些你不喜欢的曾经一点一点通通忘掉。”

    “……”

    清令无言,怔怔地看着手塚,心里只觉发酸。她很清楚,自己本可以不袒露那些过往,可在她看来,若是不能接纳她的曾经,又怎能和她共赴未来,与其浪费彼此的时间,倒不如就在此刻结束这段关系,也算的上是体面的别离。

    再三考虑中,她选择在这个啤酒节,再次借着酒精,做出自己的选择,选择向对方袒露自己的过往。

    她原以为,即便是手塚,作为一个男性,也会因为这段经历对自己心怀芥蒂,然后选择分手,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手塚:

    他完全不在乎那些在别人看来不检点的事,他在理解她的苦痛,甚至是……

    该说些什么呢?清令一时语塞,愣愣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等睁开眼,她莫名其妙成为一个五岁的孩童,”许久,清令开口,这次她换日语开始继续讲述,“睁开眼,她听不懂周围人在说什么,后来她才了解到,这孩子走楼梯时一脚踩空,医生当时在她的反应下怀疑是失忆,也是啊,有谁会想到,一个意外,无缘无故的让里面的人换了芯?”

    “从此以后,她不在和自己的母亲姓谢,她不在叫清安,她在陌生的世界成为了粟花落音桓。”

    正过头,清令继续遥望漆黑的远方:“好在,这个陌生的新家很好,她也很努力的的适应着这里的生活,体会到什么身体健康的她更是肆意地享受着运动带来的欢愉,一切似乎再慢慢地往好的方向走。”

    “可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来这的第二年,她昏倒了,”清令不禁阖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昨日才发生一般,“无比熟悉的痛苦让她连绝望都是那么的无力,又要被迫做‘乖孩子’吗?无法与人言说的恐惧让她不知所措,但很快她意识到,这场噩梦换了一种形式来折磨她。”

    “每月的某一天,意识清醒地忍受心脏持续十几分钟的疼痛,呐,说起来,你还记得国二那年在清徽斋的学习大会吗?”

    “所以当时你……”手塚恍然大悟。

    “该怎么称呼它呢?”清令苦笑着,眼中透出深深的疲惫,“病吗?无数的检查都未曾寻到它半分踪迹;灾吗?这样的遭遇好像又不是完全不幸。不过,我对于它的称呼,总归是消极的,然而这样的不定时炸弹直到某一天忽然有所改变。”

    “还有印象吗?国二那年你们关东大会后,我们两的那个秘密?”

    “嗯。”

    “自那以后,它开始定期到来,于是每个无雨的满月夜都成为我的锥心之日,让我狼狈不堪,于是我开始不喜欢、甚至是讨厌月圆夜了。”

    “手塚。”清令扭头看向手塚。

    “嗯。”

    “当我察觉到对你的心意后,我只想远远的望着你,不愿和你有半分交集,因为我的喜欢与你无关,我的病你也无须知晓。然而你的坚持,你的执着让我贪心的萌生了想要尝试的欲望——

    既然互相钟意于对方,不如尝试着一起往前走。”

    “我曾执着寻求的那块拼图,不知何时被悄悄填补,否则那晚我怎会回应你的心意?又或者说,我怎会对你动心?”

    “你眼前的这个人,身体有着和你一样二十岁的年纪,内里却是一个四十九,明年将要五十岁的灵魂。”

    “你是第一个、也只会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过去的人,面对这样一个比你大了近三十岁,别说做姐姐,做你姨都绰绰有余的人,”抽出和手塚交握的手,找他疑惑的目光下,清令将手抬起放在手塚面前,神情严肃认真,“手塚国光,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吗?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现在离开我,还为时不晚,手塚国光。”

    耳朵攀上红色的他毫不犹疑的握住清令停在半空的手,手塚直视心上人的目光,眼中闪烁有暖意的光,一字一句,向面前的爱人表明自己的决心:“13岁那年,在青川田花火大会上,我看见烟花下你眼中流露出怀念与悲伤之色,那是我第一次迫切有了想要了解你的念头,时至今日,那个少年时的愿望终于在此刻达成。”

    “过往,我看不懂你眼中流露的情绪,但如今我很庆幸,庆幸你愿意将目光投射在我身上,清令,”手塚抬起交握的手,身体向前微倾,柔软的嘴唇轻轻触碰女孩儿轻颤的指尖,“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该说些什么呢?

    该做些什么呢?

    愣愣的盯着亲吻她指尖的男人,她重重跌落在那双深情真挚的眸中,就像是被炽热又温柔的火包裹,万语千言一时间涌出心头,临到喉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过了半晌,她眼尾泛红,朱唇轻启:“谢谢。”

    夜色降临下的世界,浓稠的黑色席卷整个天地,车内的灯光略显昏暗,只刚刚好能看见对方的模样。

    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足到些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酒精在作祟,清令鬼使神差的伸出空着的另一只手:“国光,先前说的小老虎呢?”

    “我明天给你吧。”

    “为什么?”

    “今天太晚了。”

    眨了几下有点发重的眼睛,清令继续问:“为什么?”

    手塚无奈地说:“我放在家里了,没带出来。”

    “没关系,我住的酒店离你住的地方不远,拿完就走,”清令朝手塚重重的点了下头,“而且,我相信你。”

    见清令执意今天要拿走,对此手塚也只得叹了一声,松开和她交握的手,扭动钥匙,踩下油门,往自己的住处开去。

    运气很是不错,一路上甚至没遇到一个红灯,直接一路绿灯顺畅的开到了门口。

    开到一半的时候手塚就注意到副驾驶上的清令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了家门口,他轻轻摇了摇清令的胳膊,柔声道:“清令,到了。”

    醉了酒女孩儿砸砸嘴,“嗯嗯,好、好”含混不清地嘟囔了几句,一副暂时完全醒不过来的样子。

    手塚根本不知道清令住的哪家酒店,见她没有带包,身上的裙子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口袋,他犹豫了许久,只得将车子停进房子一旁的车库里。

    先将自家屋子的大门打开,手塚返回车库,拉开副驾驶一边的车门,伸出双臂,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清令。

    有点轻。

    手塚有些意外,好几年过去了,怀中这个比他要高一点的人,在重量上仍是比他想象中要轻些。

    有意识的放缓脚步,手塚平稳的走上楼梯,进入卧室,缓缓将女孩儿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慢慢的脱下她脚上的鞋子,为她盖上被子以防着凉。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女孩恬静的睡颜上,像是一层极薄的面纱轻轻覆在她的上,手塚顺着床沿轻轻坐在地上,看着熟睡的女孩儿,有些出神。

    国二远足那次,他还是个只能偷瞧女孩儿的睡颜的少年,如今的他,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注视心上人酣睡的模样。

    睫羽轻轻扑闪似是一只振翅待飞的蝴蝶,白净的脸蛋因为酒精染上一抹如初夏樱桃般的酡红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昭示着她好像在做什么美梦。

    “你是第一个、也只会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过去的人。”

    想到清令的这句话,说不高兴肯定是假的,只是今晚的这个故事,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漫长与曲折,他心疼清令的不甘与自弃,也心疼她被病折磨的痛苦,他无法想象,一个被命运反复磨折的人,内心该是多么的坚韧。

    谢清安,粟花落音桓,谢清令,于他而言,这都只是一个称呼,真正让他心动的,让他爱的从来都是她本身,真正吸引他的从来都是她的灵魂,这个坚韧又强大的美丽灵魂。

    许久,他悄然站起,一只手伸进被里,轻轻握住女孩的手,在如水的月光中,他弯下腰,轻轻吻向女孩儿光洁的额头,在月亮的见证下,他许下了自己的誓言……

    又坐在床边盯了女孩儿好一会,手塚借着月光轻手轻脚的拿了套换洗的衣服和一块毯子,然后缓缓拉上窗边的帘子将月色隔绝在外,站在门口他回眸又看了一眼,这才悄悄关上门,到浴室洗漱去了。

    摘下眼镜,手塚盖着毯子,躺在楼下的沙发上,眼前不甚黑暗的模糊景象莫名让他想到清令先前在车上说的那句“我相信你”,心想: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一丁点想法,你真是太信任我了。

    无奈中又带着一丝幸福笑了笑,手塚侧卧在沙发上,静静睡去。

    不大的复式小楼里,很安静,只有凑近才能听到的绵长呼吸声,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默默地见证世间一切的发生,不言亦不语。

    时间一点一点悄然过去,月亮紧随其后,慢慢向前迈步,飘在上空的云儿三三两两的散落在各处,让浓黑的夜幕多了一丝色彩。

    平躺在床上的清令翻了个身,睫羽微动,慢悠悠的抬起眼皮。

    映入眼帘的陈设完全陌生,吓得清令瞬间惊醒,直接一个弹射坐了起来。

    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而宿醉后带来的轻微头痛让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意图缓解不适,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好像是自己非要之前提的小老虎。

    想到这,清令下床“唰”的一下拉开窗帘,整个房间顿时亮了些,借着月光大致能看得清室内的布置。

    清令环视一圈——卧室并不算很大,但看得出手塚收拾的很干净整洁,数量不多的陈设被摆放齐整,桌上摆有几只形态各异的小老虎,床头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副被精心装裱过的油画。

    看着好眼熟啊。

    思索了半天,清令终于想起来这是她国二送给手塚的那副日照金山。

    清令没有想到,自己送的这幅画被手塚这般精心保存,一时感慨万分,伸手轻轻抚摸木质的裱框,然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睡在了卧室,那他人呢?

    想到这,清令也忘了穿鞋,她小心翼翼按下门把手,光脚踩在冰凉的木地板上,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去。

    借倾泻进来的清辉,女孩儿一眼就找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手塚,她抬腿,蹑手蹑脚挪到沙发前,悄声坐下。

    白皙的肌肤在月光的触碰下,像泛着淡淡光泽的上等羊脂玉般温润,平日脸上硬朗的线条此刻也柔和了不少,一头柔软的发丝此刻乖顺的垂下,遮住了一部分额头与眼睛,他呼吸均匀,胸膛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想要触碰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片刻,她收回手,将自己的长发拢在一起,握于掌中,然后抬起上身,向前稍倾,在手塚的脸颊上落下浅浅一吻。

    他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香气,冰冰凉凉的似是薄荷抑或是柠檬,又有种像是檀香般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味道,好闻到只要闻过一次就足以让人沦陷。

    着迷的盯着自己的爱人,以至于连时间都被抛却在脑后,甚至手脚被冻的冰凉都不自知。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睡梦中的手塚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孩子正浅笑着看自己。

    “醒了?”

    “嗯。”手塚坐起身来,随即立刻就注意到清令正光脚坐在地上,他不禁皱起眉头,“地上冷,坐沙发上吧。”

    “哦,好。”被手塚这么一提醒,清令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寒意,随即打了个寒颤。

    碰到清令冰凉的手,手塚心疼的赶紧离开沙发,横抱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女孩儿,将她平放在沙发上,然后把还带有余温的毯子盖在她身上:“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又不禁打了个哆嗦,清令自知理亏,讪讪的避过手塚的目光,接过热水,喝了几大口:“好了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手塚不说话,只是坐在她脚边,准备给她按摩按摩脚。

    刚被手塚碰到,清令的小腿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别,我、我怕痒。”

    “隔层毯子呢?”

    最后手塚隔着一层毯子默默的给清令按摩脚。

    热水下肚,加上按摩,清令自觉身体有些暖和起来,她偷偷瞄了眼正冷脸的手塚,喊了几声国光他又没应,于是清令在腹内拼命搜寻半天找了个办法。

    暗自在心里头给自己打打气,她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往前挪了一挪,将两条小腿搭在手塚大腿上,在手塚错愕地眼神中,她张开双臂,环住手塚的身体,头搭在他肩上,放软声音:“别生气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哥哥,我的小哥哥,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按身体的年计算他的确是比我大一点点,不过现在要是把灯打开,我的耳朵绝对比番茄还红。

    清令羞红了脸,暗自心道。

    “我没有生气。”手塚拥紧女孩儿,叹了一声。

    “那你?”

    他声音低落:“我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早些醒过来就好了。”

    “你……”清令意外的抬起头,直直看向他的眼睛。

    “抱歉。”

    “不,”清令摇摇头,微笑道,“国光,这是我自己选的,你没必要自责,不过我也保证,不会有下次了,而且,我很高兴,可以认识你。”

    手塚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拥住面前的人儿,他迷醉于清令发间的馨香,也贪恋清令的存在,他想要一直这样和她相拥在一起,直至时间的尽头也不分开。

    “过去的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真的很像很像,如果不是一些地方对不上,连我自己都要恍惚了,但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高兴我可以在这个世界遇见你。手塚国光,能和你相遇相爱,我真的很幸福……”

    沉醉在他温暖的怀中,不舍于他令人安心的气息,清令紧紧与他相拥,在这一刻,她想要流逝的时间在此刻停止,想要让他们一直这样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两人如同一尊被精心雕琢的塑像,在朦胧月色下披上一层纯洁的轻纱,为不知所起的情,两颗心为彼此跃动,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爱的共鸣,干净、纯粹,不掺杂一丝情欲,如同是一块没有杂质的水晶,晶莹剔透,纯净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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