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文里好母亲4

    对视上母亲和蔼可亲的笑容,二丫心里暖暖的,嘴角忍不住上挑。

    但是二丫太久没有母爱,这种突如其来的爱意又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很快红着脸低下头,握紧了铜钱袋子就要出门做事。

    等二丫推开门要走了,林忆宁看到屋外重新飘洒起来的大雪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人叫住。

    二丫僵硬地回转身,她心里一痛,怕娘突然反应过来会把钱拿走,会重新不喜欢她。

    看小姑娘这局促不安的样子,林忆宁笑着叹气,“是娘不对,忘了外面下着雪。你一个小丫头,穿得又不多,跑上几里地来回,非冻坏了身子不可。”

    听了娘亲这话,二丫哪里还会觉得冷,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笑着摇头,“娘,我不怕冷,大柳树村也近,多跑几趟都没事。”毕竟原来家里家外的很多杂事都是这个小姑娘在做,用冷水洗衣做饭、冒风冒雨干活很是平常,今儿不过是去外村买些吃食,算不了什么,早习惯了。

    林忆宁笑着抱了抱这孩子,“以前娘想差了,所以委屈了你。咱们家你哥才是顶梁柱,这些活都归他做就是。”接着,林忆宁扬声道:“俊生,别扫院子了,先去大柳树村买些吃的用的。”

    正在拿着扫把努力和飞雪作斗争的张俊生要疯了,他哭丧着脸,不可置信道:“娘,这些活该女人来做,您让我一个秀才做,说出去我还要脸吗?”

    刚刚那些泥腿子就冲他指指点点的,让他十分难堪。张俊生打算近期都不出门,他可是要面子的人!

    而且张俊生觉得自己扫地已经够委屈了,原来这种活计哪里用他操心,今天娘是不是被人刺激得了失心疯啊。

    林忆宁冷笑道:“原来你还要脸啊,既然知道,为什么做出丢脸的事情来?”

    她转身对李青儿和二丫点点头叹息道:“说来说去,以前是娘钻了牛角尖,认为咱们孤儿寡母都得靠着俊生支撑,所以对他多有纵容,反而委屈了你们。事情说来话长,你们爹当年虽然只是童生,可却擅长经营,给家里攒下了百十亩地,虽不多,却也够家里嚼用。只可惜英年早逝,留下我和三个孩子。”

    说到这里,林忆宁还装模作样用帕子擦了擦眼泪才继续道:“当年你们都小,族里村里便打起了咱们家祖产的主意,恨不能都逼到咱家门上来。好在咱家有男丁,哪怕只有几岁,好歹是咱家有后。即便如此,最后咱们还舍出去十亩良田作为祭田,这事才算了解,日子才恢复正常。从那时起,娘才知道男丁的重要性,所以才对俊生多有偏心。”

    其实原主林氏压根从一开始就重男轻女,打心眼里觉得儿子是宝,女儿不过是替别人家养的赔钱货。只不过过去多少年了,孩子自然记不清楚细节,林忆宁才粉饰一番,也算是给过去的错误找个借口。

    “说起来俊生也算争气,小小年纪便喜欢读书,十二岁的童生,十五岁上便中了秀才,这才让族里对咱们高看几分。娘也高兴,越发举全家之力捧着他一个。可惜啊,谁能想到俊生如今成了这幅样子,竟然敢跑去赌钱,差点把咱们一家子赔进去。”

    “不过这也不能怪俊生,都是为娘不好,当初对你太过偏宠纵容。现在娘反省了,圣人说劳其筋骨、苦其心志,日后家里的脏活累活都是俊生来干,咱们娘三个只负责洗衣做饭和细致活就是了。”

    张俊生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大喊道:“娘,您也说我是秀才,咱们家靠着我才能在村里立足,怎么能让我分心干这些事情?有这时间我读书上进,早早考中举人不是更好?”

    听着渣儿子画大饼,林忆宁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你有逛赌场的时间,没有干活的时间?再说了,你以为你读书好是你自己的功劳?你自己算算,这些年你花了多少钱。你爹留下百亩良田,为了供你读书,咱们如今剩下不过二三十亩地而已。你作为家中唯一男人,却累及家中越过越差,你不羞愧?”

    “要做官先做人,就你如今这孤拐性子,别说考不中举人,就算考中了,将来也走不长远。娘这么安排,一切都是为了让你知道人间疾苦,让你懂得民生,将来才能做一个好官。不然成了一个吃喝嫖赌的贪官,最后连累家里有牢狱之灾,那才是无可挽回。”

    张俊生:……总觉得母亲这话像是在诅咒自己。

    张俊生想反驳,可他这么多年习惯了听母亲的话,又看到母亲的肃穆样子以及半扬起来的手,他觉得脸疼,他怕母亲再发疯一般扇他巴掌。

    柿子捡软的捏,张俊生转头瞪了李青儿一眼,“娘年纪大了不能劳累,你就不能分担家务?去,你去大柳树村。”日后脏活累活,自然也该李氏这个妻子来干,读书人可不能干下贱活。

    李青儿被欺压惯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没敢说,缓缓点头应下。夫为妻纲,丈夫发话,她还能怎么办?而且李青儿虽然觉得婆婆突然明事理了,可毕竟婆婆和丈夫才是一家子,以前她敢反驳丈夫,婆婆一张嘴就能骂死她。说来说去她终究是外人,只有服软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林忆宁可没打算惯着渣儿子,她抬脚就踢了张俊生小腿一下子,将他踢得趔趄一下,扶住桌角才勉强站住。

    不等张俊生站好,林忆宁指着他鼻子就骂:“让你去就立刻去,竟然还敢指使你媳妇。你媳妇也是娘生爹养的,嫁到咱家也不是来当老妈子丫鬟的,凭什么让你这样欺负?之前我是一切为了你学业为重,所以才让一家子围着你,可你现在都要把家败光了,还当自己是老爷呢?以后我要是再看到你欺负青娘,看我不打死你。”

    听婆母提到“娘生爹养”这一句,李青儿憋在眼里的泪再次掉了下来。原来婆母也懂,也知道她还是个人。看婆婆如今这样子,她是不是要苦尽甘来了?

    李青儿不敢妄想成为受婆家喜爱的儿媳,只求能过正常人日子。

    看李青儿肩膀一抖一抖,却还是努力往回憋眼泪,实在可怜。林忆宁轻轻拍了拍李青儿,安慰道:“以前是娘不对,日后俊生要再敢欺负你,只管来找娘,娘替你做主。”

    一个少女嫁到一个陌生家庭,本来应该被接纳被帮助,却天天被婆婆丈夫联手欺压甚至羞辱,日子真真痛不欲生。林忆宁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人间复杂的关系,但她心里却懂,因为她也是女人,因为修仙界同样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林忆宁将二丫手里的铜钱袋子拿过来塞进张俊生手中,面上挤出自认和蔼的笑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不想再被打一顿就赶紧滚。不过娘还是信任你的,毕竟你是个危险的赌徒,但娘却依然在这时候给你钱,你可一定要经得起考验。当然了,万一你拿钱去赌,倒也不怕,反正谁来催债我们都不给,你自己拿命抵债就是。”

    听了这话,张俊生心肝颤了一下,因为从母亲的眼神里他已经知道,他在这家中再也没有地位,他娘也真的不管他死活了。

    看着张俊生耷拉着脑袋出门干活,林忆宁十分满意。回头看到目瞪口呆的女儿和儿媳,她笑道:“你们今儿也吓着了吧,回屋去歇息一会,等俊生回来咱就做顿好吃的压压惊。”

    李青儿和二丫互相对视一眼,皆点头答“是”,却没有一人敢真去休息。毕竟过去经验告诉她们,在张家女人没有休息的权利。

    说起来连原主自己过得也就那样,日常粗茶淡饭,家里省下来全给了儿子。只不过原主好歹不用干家务,这点就比李青儿和二丫强上许多。

    林忆宁其实有千言万语想和这两个女孩子说,可她想想还是算了。说一千道一万不如实际行动来得靠谱,且走着瞧吧。

    只是可苦了好面子的张俊生,不得不顶着一张猪头脸出门,这让他觉得斯文扫地。

    一股股寒风钻进张俊生的衣服领子里,拍打在他本就疼痛的脸颊上,又想起比寒风还要冷酷的母亲那一张脸,让他悔不当初。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当初为什么就摸了骰子?

    不过他倒也庆幸此时天寒地冻,路上因此没有人烟,不然若是路上遇见村民,不得笑话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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