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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仙山文武双星救浊世

    桃花林中,落英缤纷。

    蓝衣少年脸色通红,对粉衣少女道:“锦妹妹,这枚玉佩送你。”

    “多谢轩哥哥。”少女接过,爱不释手,系于腰间,两颊也是一片绯红。

    显然一段青梅竹马之情。

    一晃深秋,愁红满地。

    蓝衣青年正衣装上骏马,道:“锦娘,此赴沙场生死难卜,莫要等我。”

    亭亭玉立的粉衣女郎道:“待轩郎打出名堂,我或已出嫁,莫要念我。”

    显然一段劳燕分飞之憾。

    话戏楼,一幕歇场,台下诸位看官无一不抚掌嗟叹,大叫可惜极了,把瓜子花生拍得在桌上蹦。

    “这轩郎家世富贵,为何偏要去打打杀杀,就这么放着锦娘不管了?薄幸人!”戏幕歇,一位女看官啐道。

    “并非如此。轩郎此举,也许,是为了配得上他的心上人。”隔壁一人答道。

    女看官扭头去瞧,入目是薄纱帘后的一道皎皎白衣,虽然下半张脸似乎戴着张细丝面罩,但仍然看得出是位很俊的公子。

    “即便如此,他这样也太傻了!等他达到心目中那样子,别人哪儿等得起呢?”女看官语气缓和许多,但仍坚持意见。

    白衣公子只道:“别无他法。这是他自己的不足,怨不得旁人。”

    “难道这锦娘就没错吗?轩郎样样厉害,出人头地指日可待啊,为何非要嫁人?负心女!”另一边,又有男看官道。

    “非也。锦娘只是做出和轩郎一样的选择,本质相同。‘负’字为欠,何来亏欠呢?”他的隔壁反驳道。

    那边纱帘后,是一道修挑的黑衣女子身形,坐如松姿,嗓音却散漫极了,颇为抓耳。

    “那姑娘是否认为,少年情愫对锦娘无足轻重?”男看官问。

    黑衣女子嗤嗤笑道:“情,是最不能衡量之物,可分有无,不论轻重。”

    说罢台上一阵敲敲打打,瑾娘从花轿里掀开帘子,迎面是封官后带着聘礼赶来的轩郎。二人一刹那对望。

    戏至此,谢无醺起身,摇头道:“我若是她,就干脆把那定情玉佩丢到大街上,让彼此都彻底死心才好。”

    她长身玉立,黑发与黑衫皆浓得化不开般,通身既没有脂粉也没有珠宝。只用了一条独特的蛇形银饰绾起两鬓,看上去冷冰冰的,又神秘又危险极了。

    可她说话也笑吟吟,不说也笑吟吟,一身坦荡亲和压制着发上银蛇带来的邪恶之感。随着动作,她轻扶腰间那同样蛇形的乌黑短刀、一枚雪白的符囊,笑着探身勾起酒壶。

    矮桌那头的小侍卫本是来宣诏,陪着看了半晌的戏,大松一口气。

    谢无醺人往外走,话音往回飘:“莫急,等我忙完,今日考试谢某一定赴约,让你家主考大人且放心。”

    小侍卫追着道:“大考在即,谢姑娘还要忙何事?”

    谢无醺甩着酒壶上水青水青的穗子,出门左转拐进了隔壁的客栈。她侧首,歉声道:“酒饱犯困,想睡觉。要来吗?”

    小侍卫道:“不用不用!”他连连摆手,满脸通红,心头又上火,在客栈门口直跺脚。

    今日是三年一届的武探官大考,佼佼者可青云直上直接封官,多少人抢破头。这谢无醺就凭是净浊书院的弟子,如此不当一回事,可急死他了!原因无他,谢无醺日后封上大官,他混个脸熟当然极美。

    一打眼,小侍卫看见自己的文官朋友也从话戏楼出来,追着一位修雅的白衣公子,直到人家上了轿远去,在那儿泄气拍手。

    小侍卫道:“如何?”

    小文官道:“凌公子没说不去文探官殿试,但也没说去,这可怎么办啊?!我觉得他本来一定能夺魁的!”

    两个小官同时仰天飙泪。齐声道:“哎亲娘!不活了!”

    当朝外患肃清,内忧却不断。因君主怀柔,法律宽悯,养出民风剽悍,大家都活得轰轰烈烈,杀人越货、放火偷盗之事因而也频发。因此每逢三年,朝廷便分别举办一次文武探官大考,选拔出优秀的探案人才,以震慑和制止犯罪行为。

    入夜,威严高耸的上京城墙,旌旗如翅振,角楼如兽伏。熊熊垛火下,一队鲜红衣袍的考官站在榜前。

    中间的是武探官的主考呼延正,当朝大理寺卿,专司京中重案。他脾气极刚强苛刻,是令犯案者闻风丧胆的人物,人称“铁脸青天”。

    此时就待开考,考生都已经领题各奔东西,唯有一人才赶过来。

    甚至那都不能叫做“赶”,看她情态,应该叫做“晃”过来。好端端的身形,走出二十年软脚纨绔的功力。临到跟前,把手中空酒壶一扔,在墙根砸了个咣当。

    呼延正攥紧想抡圆了呼过去的手,在背后发出恐怖的咯吱声。

    谢无醺上前,拱手道:“考生谢无醺,见过呼延大人。”不等对方发作,随即又正身,道:“心怀葵藿,久仰先生。”

    这回是四肢没个正形,话音却无比凝练持重,叫人听了,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呼延正从牙缝里道:“领题!”

    谢无醺便去榜上揭下最后一卷题纸,展开读题。

    不消片刻,她道:“看完了。”

    呼延正亲自敲响开考锣钟,哼道:“去罢!”

    谢无醺左右看了看,城墙下两边的夹道都又窄又长,尽头处一片虚无。她选了灯比较明的右边,兴冲冲地去了。

    诸位考官大人面色诡异,心想这可是主考大人一力保来的“关系户”,看样子明显要丢脸,丢咱们大青天的铁脸。但谁又敢先提出来呢?

    谢无醺越走越远,中途偶遇了几个考生,互相礼貌问好。大家表面都很客气,暗地里隐隐较劲,打完招呼便闪得没影。走到角楼下的拐角,谢无醺路上把题纸叠成了只小老鼠,从袖中拿出块桂花糖一抹,丢进脚下的鼠洞。

    当纸鼠被往里猛然一拖,她眼疾手快擒手去拿,纸鼠另一头拽出一只吱哇乱响的真老鼠。小东西抱头逃命,直到钻进壁上一道小铁门的缝隙。

    这门在角楼石壁凸起的夹角中,极不起眼。谢无醺拿刀劈开锁链,轻轻推门进去。

    门内是城楼内部排水甬道,一片漆黑,霉味很重。根据脚尖的触感,堆放着的大概是残损武器和建筑余料,显然是管理漏洞。

    明明极黑极乱,谢无醺却如履平地,每一步都落在空地,很快进入深处,周身只有自己发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吱吱——!”忽然,凄厉无比的鼠鸣响起,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就仿佛被什么人……用鞋底慢慢踩扁了肚子一样。

    谢无醺定在原地,没有转身。就在此时,“叮当”、“叮当”、“叮当”。

    一串环佩碰撞之音,尾音互相缠绵,一声接着一声,幽怨地回荡,极为清脆,煞是旖旎。就仿佛有一位华贵的少女走来,因为年龄不大,步伐轻快,所以头上的饰品发出了声音。

    谢无醺心道:“来了!”

    今夜考试题目就为“环佩叮当”。

    题上说,近日城防的巡卫总听见怪声,只在夜间,叮当叮当地响,声音源头却没发现有任何东西。这把卫兵都吓坏了,渐渐开始传言是闹鬼。

    什么痴情女鬼夜寻薄情郎、青楼花魁香魂谢恩客、将门遗孀红妆盼夫郎等等。这类假故事不例外都颇香艳,也颇瘆人。

    真相不明,传言就越凶,那叮当声彻夜不绝,有时还不止一道,扰得人心惶惶,实在是很干扰大家的生活。

    鬼嘛,这世上没有。

    人嘛,这世上太多。

    谢无醺轻轻拨了拨刀鞘,上面的小玉铃铛便你碰我、我碰你地响了起来。

    后面的叮当声顿时沉默了一下,似乎被打断了节奏,正在思考。

    “叮当?”终于,那边发出一声,有些迟疑般,像是在询问。

    谢无醺立即回应:“叮当!”

    可下一刻,那声音忽然变得嘈杂急促,飞速逼近。似乎被惹怒。

    谢无醺心中检讨:“刚刚好像错了一个音!”

    就在那东西带起的劲风几乎擦上她颈后时,她阖目冥想,终于找对了音调,手指灵巧地拨动。一般无二的叮当声,让身后之物重新平静下来。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和她擦肩而过,一股脂粉香气钻进鼻子。谢无醺无端端起了一层鸡皮。

    难不成还真是位姑娘?这大晚上的,来城防上作甚?

    谢无醺本想默默跟上,谁知“姑娘”忽然折返,一把挎住了她的胳膊,小姐妹一样挽着她往前走。

    这下她发现对方还真是个姑娘,身娇体柔,又香又软,挎她的劲儿却挺大,步伐又着急,几乎拖着她走也行。

    谢无醺没敢动,被绑架一样被迫疾行,这下可没之前那么轻松,由于无法自主,她一会儿踢到块铁板,一会儿又撞到木条。姑娘却停也不停,把她当个死的一样。

    谢无醺擦了一路的汗,有苦难言。根据题目所述,姑娘应该是团伙作案,她现在大概算混入了内部,遂忍。

    城墙很长,脚和腿也很疼,这种折磨直到另一位考生仁兄的出现才结束。

    考生仁兄看来也发现了墙中蹊跷,但他似乎信奉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武力不足,听见声音便“呔”一声冲上来开打。

    听破空声,他武器是剑,有别于常,韧铁质地,且倒霉催地冲着谢无醺来的。

    就在她犹豫是否挡下,姑娘手臂骤然横伸。剑铁立即发出激烈铮鸣,随后鸣声“啪!啪!啪”接连落地。

    谢无醺和考生仁兄心头都浮起惊讶。

    擅长化劲不折的韧剑竟被徒手捏碎了!这是什么逆天指力?

    然下一刻,谢无醺心头霎时由惊转凉,察觉到什么,再也无法蛰伏,一掌击向这怪力姑娘。

    触手哪是方才的温香软玉?!她只觉得拍在石头般的肌肉上,掌骨震痛难忍,但幸在成效显著,姑娘暂时飞出去一段,“嘭”一声嵌进墙壁。

    也许被同伙的背叛伤了心,或者突然有什么急事,姑娘竟然没还手,把自己从墙上坑拔出来,一路叮当着跑了。

    谢无醺无心恋战,飞快捞起地上抽搐的考生仁兄,点穴封住他残存的重要心脉。她背着人冲出最近的一扇门,拉开壁上信烟求救。

    如此毒辣劲厚的内功路数,能够隔山打牛,并不常见,谢无醺至此才正色对待这场考试。

    早就听闻呼延正命题从不造假,但凡大考定是真实凶案。早在初选,每位考生都签下生死状,掷命也。

    但终究可惜,谢无醺半蹲捏着对方腕上命门,仁兄不过和她师门小师弟们那般年岁,还是位少年。她不由心生怜惜。

    “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平地惊雷般,一道尖利的女声自城墙上桀桀道。

    谢无醺猛然抬头。只见白茫茫的月光下,一道漆黑的倩影面向着自己,仿佛柔弱无骨,随着风向摇来摇去,散发着有辱斯文的风|骚。

    可下一刻,“她”竟然碎成了千丝万缕,变成无数凌乱的小翅膀飞向四面八方。“桀桀”的厉笑在头顶涟漪般盘旋回荡。

    就在此刻,一座巨大的乌云挡住了月亮,光线一下就弱了下来。

    几乎瞬息之间,谢无醺在视线混沌中抬刀迎击,全凭直觉,刀鞘撞上尖锐之器发出短促的震鸣。

    她不发一声,双手换刀,右手与对方对掌一击,生吃了这一下,同时左手手腕倏然一翻,扭曲的蛇形刀柄自手中送出去,飞快地卡住对方小臂疾力一折。

    譬如这种阴招,自拿刀起大大小小打了几百次,凡是第一次跟她打过的,几乎没人能防备。

    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响起,剑落地,脱口的惨叫声被她扑倒摁在身下,刀始终在鞘中,抵住对方脖颈命脉。下一瞬云开月明,谢无醺一把拽掉了来人的蒙面。

    另一边,同样一轮圆月下,皇殿内外灯火通明。

    大殿前,桌案十张,伏案疾书十人。灯百盏,灼灼流火般。此刻正在进行文探官大试中最终的殿试,这一场从黄昏持续到了夜晚。

    皇帝正殿中坐,虽是夜深,虽不年轻,仍旧兴致勃勃,神采奕奕,满心期待着答卷。

    而偏殿里,主考官大人却是另一种状态。绕着柱子走过第五十圈的时候,他终于喘着气扶着头,道:“真乃仗爹欺人也!他长得如何?便给他个探花,又怎样!!”

    他仿佛是在自我说服,但又饱受孔夫子和良心的谴责。

    得令的小文官道:“大,大人,可是……那位要的是榜眼之名!原话说、说第一太显眼,第三太、太窝囊,所以要榜眼…”

    主考官振臂道:“什么?!!简直得寸进尺!贪心不足!异想天开!”这老学究袖口甩得啪啪响。

    而他们口中这位无耻至极的考生,正在徐徐著卷。

    公子端坐,一丝不苟,雪白的袖,雪白的腕,雪白的薄丝手套,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连天上月都逊色。风来,发梢和发带皆飘飘然,神思却炯炯定然。

    光看他外表,一如仙君雅客,修养和仪态都是最得体的那类,谁能看得出他暗地里收买要挟考官,敢顶着杀头的大罪扰乱国试?

    终于,计时的香柱化作粉末灰烬,收卷后所有人都如释重负。随后便由皇帝和考官们批阅评定。

    这段时间又将极为漫长。一张张答卷看过去,有的辞藻精致,有的引经据古,有的观点清奇,有的……主考官就等看见那张平庸无聊的卷子,一直非常紧张地思考着,待会儿该怎么跟皇帝把这张狗屁不通的文章吹到数一数二的高度上去。

    简直是豁出老脸不要了。

    直到第六张卷,皇帝一直搁着的朱笔提了起来。

    足足凝神看了三刻钟有余,皇帝紧皱的眉头倏然开解,神色欣慰,慷慨道:“想不到最得朕心的竟是恹儿这小子!如此惊奇反转的复杂案情,他竟能给出三种完美破解之法,比答案还要多出一种。此子大有可为,我朝治安之幸啊!”

    言毕,朱笔亲题:第一甲第一名!

    未曾看过剩余的考卷,也未曾与考官们商榷,皇帝已有信心他能夺第一。可以想见,卷上文章该是何等惊世的才学。

    主考官胡子一抽,心道:“他明明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拜托自己一定要帮忙取得榜眼?!”

    难不成、难不成……主考官心念一转。

    难不成人家不是贪心妄求,而仅仅…仅仅是想要避开风头、屈居第二??

    主考大人监考二十载,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朴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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