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研磨听到了木兔和怜奈的对话。要他说,他并不怎么喜欢木兔过来跟怜奈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现在听到了这些话,他更是如临大敌,立刻走了过去,朝怜奈挥了挥手,“怜奈,你过来,我有点事要找你。”

    怜奈注意到研磨,有些迷茫地抬头看向他。他微微皱眉,看上去有点不开心。她便朝木兔笑了笑,“不好意思木兔,我先过去,你去训练吧。”

    木兔嗯了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她走开,没说话。

    她站起来,跟着研磨往外面走。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怎么了,研磨,很着急的事情吗?”

    “没什么,你看看这里,我通不了关。”研磨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一副正经模样,语气淡淡的。

    什么啊,就这个吗?怜奈接过手机,觉得好笑,“你都过不了,那我怎么可能通过啊?”

    研磨没再说话。他看着外面的草地,上面摆着接下来要用来烤肉的器具。他靠着墙,有些困倦地叹了口气,“怜奈,等有空了,去旅行吧,你,我,还有小黑。”

    “可以啊,不过怎么突然说这个事,你们排球部忙得要命吧,哪有空出去。”怜奈专心地玩着游戏,下意识回答。

    研磨又不说话了,在心里数了几个数字。数到五,他朝从排球馆里跑出来的黑尾摆了摆手,“我们在这里。”

    黑尾快速地跑了过来。他脸上焦急的神色很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欣喜的笑容。他坐在怜奈旁边,搂住了她,抱怨着:“出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一回头,你不在那里,吓死我了。”

    “有汗味,臭死了。”怜奈躲着,不让他搂。

    黑尾变本加厉,搂得更紧了,不满道:“怎么回事啊怜奈,这就嫌弃我了吗,我们之后可是要永远这样的,以后也会嫌弃我吗?”

    “谁要跟你这样。”怜奈输掉了,转头瞪了黑尾一眼,“现在我输了,你开心了吧?”

    黑尾哈哈地笑起来,把她手里的手机扔给了研磨,“我问你,刚刚跟木兔都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是我出车祸那天,跟他见面了。我们约好之后会见面,但是因为车祸,再也没见过,跟他道了歉。”怜奈拖长声音解释着,一点也不在乎这些,说完后摆了摆手,“就这些,没别的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黑尾和研磨对视了一眼。他有些不安地咽了咽口水,跟研磨眼神交流着,意思是,木兔那小子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研磨安静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悄悄地看了眼怜奈,她神情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怜奈率先站了起来。她不想看黑尾和研磨因为她的事而费神的样子,所以干脆不看。她指了指排球馆,“好啦,快进去训练,不然要被骂了。”

    黑尾坐在原地,仰头,看着她故作无所谓的样子。他最讨厌看她这样子,明明心里难过,却要照顾他的感受,所以故意做出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他轻叹一声,也站了起来,笑道:“知道了,你再等一会,马上就结束了。”

    怜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她只是,只是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想要回到以前,她实在太讨厌现在的一切了。

    训练很快结束了,一群人凑在一块,享受着难得的烤肉时光。

    怜奈觉得很吵,尤其是木兔和黑尾,总要吵架,吵得她脑袋痛。她吃饱了,就躲到一边去,跟研磨一块打游戏。

    她其实是很黏研磨的,总喜欢跟他凑在一块玩。她凑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他打游戏。

    “你吃了多少,吃肉了吗?”她突然想起这事,问。

    研磨打游戏的手的顿了一下。他有些不情愿地哦了一声,“吃了,很多。”

    怜奈也哦了一声,“你最近吃的感觉很少。”

    “你比我吃的还少,还说我吗?”研磨看了看她,有些无奈。

    能跟你比吗,你打排球,跟普通人能一样?她撇嘴,表示不想说这个话题,“你继续玩吧,我不说了。”

    研磨觉得好笑,“又怎么了,不想跟小黑一块吗,嫌他吵?”

    “他们都很吵,烦人。”怜奈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我不喜欢他们这样。”

    “还跟小孩一样啊,怜奈。”研磨拍了拍她的脑袋,笑起来,“装听不到就好了。”

    那边,黑尾又跟木兔吵起来了。他嫌木兔抢他的肉吃,恨不得上手揍人,“木兔!你是不是找揍啊?那是我给怜奈烤的!”

    “啊,你怎么不早说?”木兔惊讶地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那你快点再烤啊!”

    “合着都怨我是吗,木兔君?”黑尾表情更差了,咬牙切齿道,“我真想揍你一顿啊!”

    月岛刚刚被劝着吃东西,又看了一出好戏,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木兔前辈,你可真是倒打一耙啊。黑尾前辈,如果妹妹不想吃的话,还是别勉强比较好吧。”

    “阿月,你这话可不对了啊!”木兔煞有其事地拍了拍月岛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起来,“吃肉很重要的,你也得吃,怜奈也得吃。”

    黑尾一边烤肉,一边翻白眼,“你们两位能不能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滚开啊!”

    怜奈装听不见。她已经吃饱了,才不想继续吃呢,黑尾总觉得她吃太少,恨不得整天都让她吃。

    黑尾很快就烤好了,把肉都放到碟子里,捧着走了过来。他熟稔地坐下,十分有耐心地哄着:“再吃一点,你没吃早饭,又是生理期,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只吃了一口就过来了。”

    “不要。”怜奈耍起小孩子脾气,一个劲往研磨那边凑,“我没胃口,吃了会吐出来的。”

    黑尾板着脸,把她从研磨那边拽了过来。他把碟子放下,张开手,“如果你这么到我怀里,就不用吃了。”

    什么啊。怜奈默默地拿起碟子,开始吃东西。她扭过头去,觉得这个人真是没救了。

    黑尾得逞了,无论如何,都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朝研磨挑了挑眉毛,一副得意模样,“你也给我吃,别光玩游戏。”

    可以装看不见吧,研磨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木兔拽着月岛过来了。他递了杯饮料给怜奈,又熟稔地揽着月岛的肩膀,笑道:“阿月,介绍一下,这是怜奈,很漂亮吧?”

    月岛突然被拽过来,有些不满地扶了扶眼镜。他低头看向正跟黑尾坐在一块吃东西的女孩,难得笑了笑,“你好,我叫月岛萤。”

    怜奈还是认生。她没跟月岛说过话,所以完全算是陌生人。但她觉得也没什么,于是也跟着笑了笑,“你好,我叫黑尾怜奈。”

    “你们,能不能给我和怜奈一点独处时间?”黑尾若无其事地靠在墙上,声音懒懒的,“从早上开始我就没单独跟她待在一起了,也给我点自由吧,如何?”

    月岛利落地翻了个白眼,当即吐槽道:“黑尾前辈,请不要在后辈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变态模样好吗。”

    “就是啊,你这个死妹控!”木兔更加无语了,朝黑尾竖中指,“我才不听你的呢。”

    好吵。怜奈果断地站了起来,把碟子还给黑尾,朝远处走去。

    “你去哪?”黑尾在后面问。

    她头也不回,“透气。”

    “别走太远,知道吗?”黑尾又喊着。

    她摆了摆手,“知道了。”

    她只走了一会,就停下了。巧的是,赤苇也在这里。他坐在草地上,正低头看着手机。感受到其他人的靠近,他抬头,笑了笑,“过来透气吗,因为那边太吵了?”

    “对啊,说句话都要吵起来。”怜奈坐在了旁边,有点不满,“真搞不清楚他们都在想什么。”

    这不难猜的吧。赤苇想,温和地笑了笑。他扭头看着她,没回答这些话,问起了别的事情,声音也很轻,“能告诉我吗,你跟黑尾前辈,没有血缘关系的吧?”

    怜奈没想到赤苇会问这些。但赤苇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也就没隐瞒,坦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之前,是邻居,后来,出了点事,就这样了。”

    啊,是这样。赤苇仍旧看着她,她神情坦荡,笑起来眉眼弯弯,是很漂亮的样子。他想起木兔前辈对她的形容词,最简单的,也是最合适的——漂亮。

    他轻轻地笑了笑,眼睛眯起来,没有问具体的事,“那,是你先喜欢黑尾前辈的,还是他先喜欢你的?”

    于他而言,这个顺序,是很重要的。谁先谁后,这里面的意义,不言而喻。

    “是我吧,我也不清楚,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她嘴上说着忘记,却说出了叫人万分惊讶的话,“因为他可怜我,觉得我失去了跳舞的能力,又恰好发现我喜欢他,他想要补偿我,才做出喜欢我的样子来的吧。”

    怎么可能。赤苇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孩正仰头看着天空,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她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很离谱的话,说完了,还要扭头朝他笑,道:“就这么简单。”

    不可能的吧,谁会因为什么可怜而喜欢一个人啊。赤苇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想?”

    怜奈不笑了。她深呼吸几下,低头看着草地,莫名其妙地说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事,“就是,那天本来他要去的,但是因为比赛,没有去。他一直觉得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去了,可能就不会出车祸了。”

    什么。什么意思。跳舞,车祸,比赛几个词突兀地冲进了赤苇的脑子里。他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从这些话里,他迅速地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他咽了咽口水,“所以,你不在黑尾前辈眼前的时候,他才那么紧张。”

    应该是吧。怜奈嗯了一声,觉得赤苇好像看上去很难过。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啦,其实我不是为不能跳舞而难过。本来对我来说,跳舞并不是一件必须的事情,如果因为某些意外而失去了跳舞的能力,那也没办法不是吗?”

    赤苇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她在说谎话。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为什么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好的人呢,黑尾前辈不会因为什么愧疚,或者同情才喜欢你的。他喜欢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是怜奈,所以喜欢。”

    赤苇好像是真心这么说的。怜奈看着他,他神情认真,似乎又有些着急。她却不相信这些,只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

    不会的,没有人会这样的。因为简单的愧疚而得到了一份喜欢,赚到便宜的人,是她才对吧。她还在笑,“没关系的,赤苇,不用安慰我,只要装不知道就好啦。”

    到底明不明白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不用说也该明白的吧,怎么还会否认呢。赤苇心中疑惑更甚,完全搞不懂怜奈都在想些什么。他皱着眉毛看她,她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刚刚说那些话的人不是她。

    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吧,这种程度的话,已经完全不是因为喜欢哥哥而难过的程度了吧,更像是从心底里觉得自己是个很差劲的人。他不知道怜奈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想法,已经可以十分坦荡地说出来了。

    他很担心,犹豫一下,还是开了口:“怜奈,你的人生还很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那么难过的话,适当放弃,或者放手,也不是件坏事吧?”

    适当放弃。怜奈听着赤苇的话,笑了笑。无论做什么,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放弃的人,应该是她吧。准确来说,是她占着黑尾对她的好,完全无法放手,就算知道这样不对,也还是想要维持现状,最好永远不变。

    “我试试吧,到那个时候,首先缴械投降的,肯定是我。”她叹了口气,朝赤苇笑了笑,“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心里稍微好受点了呢。”

    所以之前到底有多难受啊,用现在这副悲伤的表情说“好受点了”,以前肯定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吧?

    赤苇更加心疼她,心里闷闷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微微低头,凑近,笑道:“如果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情,随时找我就好了,其实我的空闲时间也还是很多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忙。”

    但其实也还是很忙的吧。怜奈应了一声,觉得赤苇是个很温柔的人,“好啊,到时候别觉得我麻烦哦。”

    怎么会呢。赤苇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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