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只要是上学日,每天早上杜介白就会在巷子口拿着早餐等我,有段时间他连着给我拿了两周的牛奶面包给我吃腻了,所以第十二天我看见他手里的牛奶面包后,我摇了摇头。他了然自己把东西两下解决了,然后给我包饼干让我吃,路上问我喜不喜欢喝粥,“喜欢,但我不喜欢加糖或者盐,只喝原味的”

    “好,我明天给你带”

    “可这里没有早餐店啊?杜哥你不要自己煮,很麻烦的,早饭我随便吃点就好”

    “这你别管,你只负责早饭吃饱就好”

    “嗯,好”期间我也跟杜介白说过我自己在家吃就好,但被他一口反驳了,让我空腹出来早饭必须吃他给我带的,我只得听他的。接着就是连着好久的早上杜介白都会在玻璃杯里装粥给我喝,递给我的时候温度刚刚好,各种各样的每天都不一样,有天实在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小九九问他“要不明天开始就算了吧?不要给我拿粥了”

    “怎么?不想喝了吗?”

    “不不不”

    “那咋了?是我熬的不够久?米有时候没煮烂是吗?明天开始我多熬一会儿”听完后我看了看他手上的一个泡问他“是被烫的吗?”  “诶这,没事,问题不大不疼”,我心里软软的,轻轻摸了摸他的手指,杜介白虚握了一下我的手就放开了。

    北方这三月份白天还是有点冷,等我中午回班级后课桌里总是会有一杯不太甜的奶茶或者是饮料,薯片之类的小零食,天天不一样,因此每天我都很期待课桌里的小零食。晚上放学后我如果不是值日生的话就会去杜介白班级,他的兄弟中有一个学习特别好的,每次去的话我都会问一些问题,然后杜介白让我写作业,他们则在一旁聊天。

    离体测还有一周时他会陪我练习八百米,耐心教我跳远,有天不想练,我说:“成绩不合格就不合格嘛,又不是中考,她愿意怎么骂我就随她去,我不管了!”然后我就坐在台阶上不动。

    他则是先耐心劝我:“这不是快了吗?早晚得面对,早点练到时候多拿点分好不好?”“其一:你说的很对,其二:但我就是不听!今天不想练!累死了真的是!我不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那今天就不练了,我教你打篮球怎么样?”

    “虽然今天很累,但杜哥都委身教我了,我不能不识抬举是不是?走吧!”杜介白则是无奈的笑着,任我在他教我打篮球时的耍赖行为和一些流氓的行为。

    3月29号下午,学校召开了开学典礼,至于为什么快一个月了才举行,我们也不知道校方的想法,乖乖拿好凳子去楼下集合了,杜介白和我中间隔了一个班,目光找寻了一会儿没看到只得作罢。开始后校长讲了好久好久,才开始进入正题,颁发了奖状各个班级的优秀学生,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进步奖。我期末发挥稳定考了年纪第三,班级第二,班长在我前面,我俩一起上去领奖拍了合照,在拍照时班长说:“祝贺”,我笑笑小声回到“同贺” 。后面颁发了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什么的,两小时后终于结束了,老师早早就布置了作业,所以等我们会班级后让我们收拾好书包就回家,我等大家走的差不多了,就去找杜介白了。

    他的兄弟们夸我:“小思年今天在台上真漂亮,气质秒杀其她女生,真厉害”

    “那可不是”,我则咳了咳低声说:“低调低调,咱这正常发挥,奖状什么的咱不稀罕啊,只是想在全校面前露个脸混个眼熟罢了”

    “哈哈哈哈哈,对!拿不拿奖无所谓”,我耸了耸肩笑得开心。

    杜介白兄弟问他“杜哥,下周就月考了,你准备好了吗?目标多少?”

    “先前进个前十,进前十后,期中争取继续往前蹦,总不能和我家思年待在一起时,别人指着我说这就是邻家学习好的乖乖女找到学习差脾气不好的混混男朋友啊!眼光真差!”

    我双手比叉摇头反驳:“自己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靠自己本事考的,有什么好丢人的,出学校后很多知识又用不上,所以成绩成绩好不好跟人好不好没多大关系,我才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呢!我认为你是对的,你人好就行了”

    杜介白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我:“那你判断人好坏的标准是什么?”

    “大人的教导,言语动作”。杜介白只是笑着说:“那我前进十名的话有什么奖励吗?”

    “看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给我在一张纸上写五个大字‘任意交换劵’交给我就好”。

    我大惑不解,杜介白只是说要是他完成目标让我照着做就好,“那我呢?”

    “那你考到年纪第一我给你买鞋好不好?”

    “不考年级第一!考了年级第一的话就得当班长什么的,我不想当任何班干部”“那你是故意考的第三?”

    “嗯”

    杜介白的一个兄弟一脸震惊“我靠,原来还可以这么玩!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谁不想考年级第一啊,拜托做梦都想好嘛?犯同样的错只要你学习好校长,主任,老师什么都不会做好嘛?顶多骂几句!小思年你可以!我给你竖大拇指”

    “那你好歹也是班级第二老师没让你当班干部,科目代表什么的?”

    “有啊,我都以不想当拒绝了!”

    “老师没生气?没为难你?”

    “老师说要我要有集体荣誉感,当班干部也是在提前训练我,这都是以后为我好什么的,我就说当班干部的话我静不下心来,可能会考不好,然后班主任就放弃了”

    “所以啊,学习好就是好啊,杜哥你加油啊”

    “那肯定的”,说完就背靠墙壁眼神温柔的看着我,他的眼里似有一汪清泉,我看了看他说:“杜哥,别哭啊,我说什么了让你这么感动?”

    “说什么呢!我哪哭了你凑我跟前看看!!”我靠近他中间离着半米我捧起他的脸认真看了一下,啧,一个大男生眼睛怎么这么好看,柳叶眼外加双眼皮的加持真的是够了!鼻子高挺,棱角分明的脸,小小的吐了口气再左右认真看了下他的脸点了点头“嗯,杜哥没整!美貌是纯天然的,杜哥真帅”

    杜哥拿起我的手放在我脸上说:“你再好好摸摸我的脸看看我有没有削骨”,我认真摸了摸“嗯,削没削不知道,摸得太少了,要是多摸几个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我看向了他的一众兄弟,“哈哈哈哈哈哈,小思年这个嘛,只要你愿意也不是不行,杜哥你说呢”

    “可以啊,思年你想看谁的就看谁的”。我立马转身准备去先看看小金哥的,刚转过去杜介白就被杜介白拉过来了威胁说:“他们长的没我好看,摸摸我的就行”“咦,明明他们都长的很帅,不比你差啊”“那你觉得谁仅次于我?”

    “体育委员啊,他和你不是一个类型的,比你阳光多了”

    “哈哈,你俩吵架就别带我了,小思年,杜介白很记仇的,可不敢这么说啊”,“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我心中杜哥最帅,不接受反驳”

    “哼,鬼信你说的话!”,大家聊了会儿天就回家了,准备下周的考试。

    周六吃晚饭的时候我爸说:“我和你妈明天回果洛,货物昨天已经买好找好拉货的司机了,司机和我们一块出发。你在家不要惹爷爷奶奶生气,照顾好家里的人,自己主动干活,多让让你弟弟,不要和他吵,好好学习”我爸看了看我讥讽的说:“我就要走了,你很高兴吧?没人说你了,管你了,没人和你吵了你会很开心吧?”我低头搅拌着碗里的饭低声开口“没有,别多想,可以的话我想让你俩带我身边陪着我,也希望你能参加我家长会”“呵,别说违心的话了,我人没了你更开心”

    “没有,我没这么想”我妈调和到“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吃完得把行李收拾好”

    “我不知道吗?还用你说?你什么意思?谁让你开口的?”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舒心的吃一顿饭”

    “我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没让你吃一顿舒心的饭了?我给你吃,给你穿,给你喝,给你住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啊?!r你妈你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的想“我妈没什么意思,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想轻轻松松的吃顿饭,你每次吃饭就因为屁大点事和我妈,和我吵,我和我妈没做错什么吧?你为什么非得要每次一吃饭就吵架,我妈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照顾家人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是智障吗?谁家娶老婆是分开吃喝的?更何况你害怕我妈偷偷存钱给我姨妈们,你从不多给,家里的每笔现金出入都要开□□或者记在本子上,你有主动打电话向老师问过我学习吗?参加过我家长会吗?知道我在那栋楼吗?班主任是谁吗?还好每年奖学金都让我自己花,我偷偷存了一些,呵,”见没人出声我爸又自己逼逼了一会儿才住嘴。

    吃完饭我帮我妈去洗碗闲聊到“妈,明天几点出发?路上吃的东西买好了吗?氧气瓶呢?多拿几个,你一定一定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受欺负,他要是再打你你也抄起手边的东西扔过去,等警察来........你是正当防卫,,妈”

    妈妈亲亲拍了拍我的手安抚了一下我情绪说:“明天九点多出发,没事的,我不会让他欺负我的,要不是为了你俩我早就和他离婚了”

    我做着手里的事回道“妈,你要是和他离婚的话我完全理解并且支持你,不会对你有任何怨言,而且离开他我可能会过的开心点”

    “你弟还小,他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你爸在会好一点,你弟喜欢你爸,你爸也喜欢他,对他好,你看啊,你弟从不会惹你爸不开心,你爸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即便自己很不情愿,我和你爸在果洛每次吵架的时候他即便被吓到站在原地死死咬住嘴唇大滴大滴掉眼泪,也不会出声忤逆你爸,只有你爸出去后他才会趴在我怀里大声哭,而且他还是个男儿身。你呢,各方面和你弟完全不一样,你出生的时候你爸才二十二,且不在身边,每次从果洛回来你都需要一两天适应,他叫你去他身边你拒绝,他拿钱引诱你你走过去拿钱就走,也不跟他在同一间房里吃饭,老是躲在窗帘后面偷偷看他,而且他一骂我你就会立刻骂回去,他要是对我动手你也立马怕到我身上护住我不让他打我,他要是把你扔到一边,你就爬起来打他咬他,哭着让他不要打我,那时候就感觉好像是你去世的外婆来保护我一样,事后你就会和他一直不说话直到他主动找你,而且我要是不理他你也会不理他,你好像从小就不怕他,也不在乎他们怎么对你,你俩,就是我待在这个家唯一的理由,也是我最重要的礼物,好好学习,以后离开这个家”

    “可是.......可是......”

    “好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

    “嗯”

    周日早上六点和妈妈起床打扫各个房间卫生我拖地,妈妈扫地,全程小分贝进行。八点大家起床吃完饭后,九点十分爸妈开车走了,临走前妈妈抱了抱我,我让她一定一定照顾好自己,别担心我和弟弟,我会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弟弟,让我爸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到目的地打个电话。我爸坐在驾驶座一脸不耐烦的按喇叭让我妈快点,我妈抹了抹眼泪依依不舍的和我告别,我妈刚坐上车,我爸就猛踩油门,走了,走之前还悄悄把我叫进房间里给了三百块钱,让我和我弟买自己想吃的,给了我弟十块钱,让他装好不要丢了。

    真的想捶死他,他不能自己去吗!mad:还不是自己懒,得靠我妈才能生活,就跟个蠕虫似的,我发誓:以后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找个我爸一样的男人!如果识人不淑一定要尽早离婚,不要让自己后半辈子也生活在阴影下。

    看见车消失在视野里,我弟压抑不住放声大哭,我擦了擦眼泪,领着我弟回家了,晚上七点多我妈打电话过来说“六点半左右就到了,房间太脏,我就收拾了一下,擦了一下橱柜,铺了个床,紧赶慢赶就到这时候了,再过一会儿货就到了,得和你爸连夜把货放进橱窗里,明天开始卖货,我先挂电话了,你照顾好自己,明天给你打电话”

    “嗯,好,你去忙吧”

    打电话时我开的免提,我弟坐在沙发上抽泣着听我讲话,我挂完电话看着我弟叹

    了口气,坐在他身边询问“要不要和我去买零食?随便挑,什么都可以”

    他摸了摸眼泪“要,什么都可以吗?爸妈不让吃的也可以吗?”

    “可以,但得保密,不能告诉他们”  “好!等我洗把脸”

    “直接走不行吗?又没人看你”

    “不行!万一遇到同学呢?”

    “呦,还挺在乎形象,快点!不然超市就关门了!晚八点就关门!”

    “好了,走吧,不洗了”

    掐点逛完超市回家后我看着袋子里的各种口味的辣条,方便面和薄荷糖陷入了沉思,想了想后开口询问我弟“你,嗯,不会吃腻吗?”

    我弟一脸诚恳的对我说“不会,你帮我收起,你别告诉爸妈”

    “嗯,你慢慢吃我把薄荷糖给奶奶去”

    周一早上在出门前叫醒我弟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放学早点回家就出门上学了,一如既往看到了杜介白拿着早餐站在巷子口对面等我,看见我后就笑着向我跑来把早餐递给我,等我喝过几口后他说:“你弟和你长的不大一样,昨晚我看见你了”

    “嗯?你昨晚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杜介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和他们去网吧打游戏去了,中途休息,在二楼窗户边抽烟时看见你带着你弟狂奔,我还以为有啥事呢,刚跑下楼,出门就看见你俩进超市了”

    “啊,你也不喊我,超市快关门了,没注意”

    “看见你俩出超市后我就回了,况且你带着你弟呢,不太好”

    “没事,我弟也没那么乖”

    “下次吧,下次见见”,我点了点头。

    “你爸妈走了?”

    我疑惑的看向他眼神带有疑问的问到“你怎么知道?”

    “我去我侄子家,看到你送你爸妈出来”

    “你侄子是?路边新盖的小二楼那栋?”

    “这样子”

    “你侄子挺有礼貌,长的挺帅,亲戚中该不会就只有你长的凶吧?”

    “怎么说话呢!我这是人冷心善,再说你不挺喜欢我吗?”

    “真自恋!”

    “思年,那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说:“有一点是吧?你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因为是并肩行走,所以我掏出一颗薄荷糖放到他右手里“我很喜欢你,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薄荷糖?为什么?”

    “给你醒醒脑”

    他噗呲一下笑了,笑得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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