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约会
黑尾带了栗子蛋糕来，孤爪妈妈做了苹果派，我们也没切块，直接各占一边用叉子吃，吃到最后只剩中间部分，谁也不愿意再吃最后一口。
被炉暖暖的，我又恢复之前的状态，脸枕在桌面上闭上了眼睛。
黑尾和孤爪君在聊昨天看的排球比赛，孤爪君在分析发球和落点，黑尾在称赞井闼山2号的拦网，我听得昏昏欲睡。
真好，大家都有自己感兴趣的事。
睁开眼，窗外天空是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雪。
圣诞节，年底，我荒废的一年，什么都没做。
放在暖炉下的手指被轻轻的勾了下，我以为是错觉，但是很快的又被勾住。我去看对面的孤爪君，侧脸是有点高兴的表情。
我松开手指，又在被炉里试探着，反手握过去，然后轻轻握住了手。
孤爪君低头眨眨眼，唇角微微上扬，然后他的表情先愣了下，浮现上复杂又吃惊的表情。
这时黑尾怪声怪气的‘哦’了一声，莫名奇妙的说了一句：“我还真受欢迎呢。”
他从被炉里举起手，左手和孤爪君十指相扣，右手松松的握住了我的手指。
“真不错呢。”黑尾忍着笑，拖长了声调。
他握住我们的手，尤其是攥紧了孤爪君想要挣脱的手，然后高举三下，带着促狭的笑。
“圣诞快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些惊慌的孤爪君，他甩开黑尾的手，脸纠结的皱成一团。
我捂脸，这破恋爱，没法谈了。
*
晚上，美华问我三人约会感觉如何。我如实告知，然后收获满屏的哈哈哈的嘲笑。
[美喵]：你们好像小学生。
这么说也没错了，我们对于恋爱都没什么经验。
[美喵]：去做一些只有情侣间才能做的事吧。
[美喵]：首先排除三人约会！！！
听了美华的建议，我想了蛮久都没想出情侣之间应该做什么，于是就去网上搜索了下。
《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
我转发给美华，美华给我发来一个鼓掌的表情。
[美喵]：抱歉我错了，你比小学生还不如——
[美喵]：还是先约出去再说。
圣诞节刚见过面，所以大概过了两天，我才给孤爪君发了消息，问要不要出去。
[研磨]：排球部假期也在练习。
嗯嗯，果然如此呢。我捧着手机，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的又一条信息进来。
[研磨]：但是周六可以。
我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日历，周六，12月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啊。
[研磨]：今年的最后一天，一起度过吧。
[爱丽丝]：可以是可以，但是要很早就回家，因为要去外公家过新年。
[研磨]：要早点回家的话，那么就早点见面就好了。
早点见面么？我对着这几个字心动了一个晚上。
……
约会当天，我认真的打扮了一番，还在想要不要学习下杂志上推荐的[圣诞、新年约会必胜装]，卷一下刘海，用点晶晶亮的眼影或者唇膏之类的。
结果最后还是只化了一层简单的淡妆。
大概是很少看到我会化妆，老妈好奇的问了句要去哪里。
我想了想，如实告知：“去约会。”
老妈眼睛瞪大：“恋爱了？和谁？”
我：“你们都认识的人。”
老爸老妈：“小铁？”
我：……研磨！
他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孤爪君？和小铁经常一起来玩的那个？”
我点头。
出乎意料的，并没有想象中老爸的尖叫或者老妈的惊讶，他俩居然一脸淡定的接受了。
老妈若有所思：“果然是这样。”
这样是哪样？
老爸捏了下我的脸颊：“孤爪君很聪明的，爱丽丝……”他边说边摇头。
我：？？？？
总感觉，他俩奇奇怪怪的。
*
还是和上次一样约在车站，这次孤爪君老远就看到了我，甚至一路注视我走近。
但是等我最近，回应他的注视时，他又把转移开视线。
孤爪君的耳朵有点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我抬手轻轻掩住他的双耳，替他暖着，这个动作吓了他一跳，反而连着脸颊都红了起来。
男生长得太白净也是缺点，能让人轻而易举的看破呢。
我们进了车站，等电车的时候，我掏出一只口罩给孤爪君。
可以防止流感，还有他人的视线。
很久之前我就在想这件事了，孤爪君很在意他人的视线，戴口罩可以帮他加一层保护色，将自己隐藏在口罩之下，别人认不出你也记不住你，自然也可以不用在意他们的视线了。
口罩是淡蓝色，右上角有个小小的猫咪头像，很适合孤爪君。
黑色的发丝乖巧的落在口罩两边，这次孤爪君不用把自己缩进围巾里去了。
电车到站，我躲闪着下车的人流，总有人喜欢横冲直撞。
这时，我的手被孤爪君握住。
之前的牵手只顾着惊讶去了，这次我好好的感觉到了，少年因为冬天而有些微凉的手指，和常年打排球磨出了硬茧，但却暖和的手心。
走吧，手牵着手，去约会吧。
*
年末最后一天的商店街，来往的不少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街边的娃娃机旁，站着一对高中生模样的情侣，穿着白色帽衫戴着蓝色口罩的男生将游戏币放入娃娃机的投币口，然后歪头问旁边女孩：“要哪个？”
女孩看了看娃娃机中的玩偶：“要老虎。”
男生的眉头微微皱了下，修长手指握住操纵杆，没多久，一只可爱的三花猫玩偶从银色抓手上掉落下来。
女孩有些不满：“孤爪君，你是故意的吧——”
明明说的是老虎，他却偏要抓一只三花猫上来。
男生淡蓝色口罩上露出的漂亮猫眼里一闪而过狡黠的笑意。
“那，再玩一次？”
“算啦，多了也没法拿。”女生说着不喜欢，却把玩偶抱在了怀中。
下一个目标是扭蛋机，迪士尼公主的摆件，但是这次就算男生也没法用他的小心机来左右，接连几个他们都不怎么满意。
“这台机器是不是根本没有爱丽丝？”男生不满。
“给你贝儿吧。”
“不要。”
“给你白雪姬？”
“……不要。”
“那一个都不给你。”
女孩继续往前走，男生落后一步，小声的嘀咕了句：“就想要……爱丽丝。”
挂着布帘的机器前，女生停下脚步。
“孤爪君，要不要一起拍照？”
“嗯？手机拍不就行了？”怕麻烦的男生。
女生叹口气，推着男生走进去，随后就是布帘后的谈话声。
“拍照的时候，口罩摘下来啊。”
“不要离那么远，都出镜头外了！”
布帘掀动，再出来的时候，女生在低头看着刚打印出的大头贴，男生也低着头查看着手机。
“电子版也发过来了。”男生说：“我转发给你。”
他没马上转发，而是认真的看着手机屏幕，似乎在查看照片，过了一会，他按灭屏幕，抓着智能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转而去看旁边的女生。
他没转发，女生也没发现。
似乎是逛得累了，他们进了一家咖啡店。
服务生迎上来，带他们去座位。摘下口罩的时候，服务生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
今天店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但都比不过眼前这对高中生情侣，他们颜值有点高。
男生的黑发自然垂落脸颊两边，白净秀气的面容，微微上挑的猫眼，冷冷淡淡的表情，看上去是时下很流行的那种盐系美少年。
至于女生……有点难以定义，很难用霓虹常见的[可爱]或者[美人]类型来形容。
不会是外国人吧。服务生萌生了这样的推测。
女生点了巴斯克芝士蛋糕和豆乳拿铁，男生点了苹果派，纠结饮料要不要点苹果肉桂茶。
“撞车了吧，和苹果派。”女生问。
男生点头，又去看柑橘茶，迟迟拿不定主意。
“那我的豆乳拿铁换苹果茶，孤爪君点柑橘茶就可以。”女生轻声问：“我们可以交换喝，这样可以吗？”
“不喝么，豆乳拿铁。”男生的眼睛眨了眨。
“豆乳拿铁随时可以喝，这次试试季节限定的苹果茶。”女生把餐单合上，还给了服务生。
服务生没动。
“最近我们店里有活动，如果是情侣拍照的话，可以半价哦。”服务生指了指墙上，那里贴着不少情侣合照。
黑发男生微微垂眸，女生摇头：“不用了。”
服务生依旧没动：“那么，如果两位肯一起比一个心形动作的话，有小点心赠送哦。”
女生看了眼墙上用手臂围成心形的情侣们，轻轻叹口气，抬起双手比了个心：“用这个可以吗？”
“可以可以。”服务生马上答应。
女生抬手食指和拇指微微弯曲：“孤爪君，来吧。”
男生不说话，却配合的抬起手。
食指对食指，拇指对拇指，两人比了个迷你版的心形。
磕够了的服务生心满意足的离开。
今日又是日行一善，助攻了一对小情侣。
*
和事先说好的一样，我和孤爪君很早就回了家。
我把猫咪玩偶放在床头，想了想，又放到了枕边。
猫咪玩偶软软的，可以抱着睡。
晚上，我们一家去了神奈川的外公家一起跨年。
深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摸了手机过来看，零点，心里还奇怪这么晚谁会发消息呢。
是孤爪君发来的。
[研磨]：新年快乐。
[研磨]：新的一年……也请
[研磨]：……喜欢你。
我看着消息，顿时睡意全无。
我这是收到了孤爪君迟到了两年的、别扭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