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相遇

    “还能说话就证明没事啦。”尉迟惠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救我救我救我,帅哥救我。”司马容乐赶紧继续呼救引起注意。

    “等着吧。”尉迟惠将两脚分开,扎好马步,看向那名男子,“来吧,打赢我再说。”

    “你要比之前来找我的那两个垃圾强才行,不然就没意思了。”男子转身向他一步步走去。

    “用垃圾来形容我的同伴,你就不礼貌了。”话音刚落,只见尉迟惠全身布满雷电,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到那男子面前,对准他的下巴就是一个上勾拳。

    那男子被打得踉跄了一下,站稳后立即发动黑气。瞬间黑气融入雷电中,两者交织在一起。在黑色的雷电中,两个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

    司马容乐悬在楼外,身上出了薄薄的细汗——不是热出汗,而是因恐高而被吓出的冷汗。

    她顾不上被勒疼的双手,抬头看了看楼上的窗户,担心窗户会比自己先一步坚持不住。

    屋内。

    尉迟惠将异能力聚集在右拳,右拳被滋滋声响的雷电包裹着。男子想伸手来挡,却被强劲的力道冲开。他那带电的拳头打中男子的胸口,“嘭”一声,男子瘫倒在地。

    “好啦,”尉迟惠拍拍手,向她走来,“你现在这个look......好特别......等我一下。”

    别......别再等了......司马容乐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出手机,对着自己按下快门键。

    “来来,笑一个,我拍给钟离商看看。”

    咔嚓一声,司马容乐猛地抬起头,楼上的窗户断开最后一个螺丝,向她头上砸下来。她失去支撑点,笔直地往下掉。

    “啊!!!”

    “别慌。”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她的双手,轻轻一用力,她便重回到坚实的地板上。

    在地面的感觉真好。司马容乐趴在地板上,松了一口气。受伤的人在集中注意力时尚且能保持清醒的,一旦松了那一直提着的气,松懈下来,便像失去意志力的植物人一样,失去了生命力。

    她只觉得后背的疼痛突然来袭,头晕目眩,接着就瘫倒在地。

    朦胧中,她感觉到自己被人背在身后,厚实的肩膀让她倍感安全。那人背着她,正打算转身往外走,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医院那个......是我弟弟,”雷电蔓延至男子的身体,他的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他刚做人,还没来得及适应那具身体,就被你杀死了。”

    肩膀的主人停下脚步。

    “那些负面情绪大的人,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活了。我们将他们杀死,说不定还帮他们做了他们不敢做的。医院的那个男子,是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他家人已经放弃他了,他每天都想着要结束自己的性命。这世间少一个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在意的。我的弟弟,他什么事情都没做,他只是想变成人而已。”

    司马容乐艰难地微睁着眼,似乎看见一滴亮晶晶的液体滑过男子的脸颊。

    “我这副身体的男子,他是杀人犯,在监狱里待了二十年。出狱后找工作四处碰壁,身边的人也不接纳他,他的生活看不到希望。他们活着本就没有意义,他们没必要活着。”他的身子自下而上像散落的拼图一样渐渐消失,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化成一缕青烟消失在黑夜中。

    她挣扎着动了一下,肩膀的主人说:“别乱动,会扯到伤口。”

    身子虚弱时容易对照顾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她便乖乖不动了。

    来到楼下,他扶着司马容乐坐上摩托车后,自己一步跨上车,坐在她身前。

    “有力气抱紧我吗?”他抓着她的双手往自己腰上圈紧,侧过头问道。

    司马容乐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便只能紧紧靠着他,尽量使出全身力气去抱紧他。

    最后的意识是听见他打了一通电话,他的语速很快,听不清他说了什么。接着,她的手被用力抓紧,摩托车启动,飞速驰骋在马路上。

    好疼,好累。

    她不受控制地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

    *

    待她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正躺着。她朝四周望了望,是一个房间,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四件套都是灰色的床上。这个房间的主人,也太无趣了吧?她心里嘟囔了一句。

    “你醒啦?”房门被推开,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生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运动套装,一脸痞气,开口却是温柔的声音。

    不等她开口,辫子男生继续说:“我是钟离商,你感觉身体感觉怎么样?”

    钟离商......怎么有点耳熟呢?哦,她想起来了,刚刚好像是从尉迟惠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刚醒来的她动作迟缓,思维呆滞。她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正在等自己回答。

    身体......司马容乐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伸手摸摸后背,竟然没事了!她又惊又喜:“我感觉没事了!是你帮我治疗吗?”

    钟离商点点头:“我的异能是治疗。”

    “既然是异能,那可以起死回生吗?”司马容乐好奇地问。

    “这个做不到。”钟离商笑了笑,“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啦。”

    “你要走了?”门口传来声音,司马容乐往声音的方向望去——是尉迟惠,此刻的他换上跟钟离商一模一样的黑色运动套装,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无法将他跟那个厚实的肩膀和温柔有力的大手联系起来。

    钟离商拍了拍尉迟惠,说:“今晚二年级的学生出任务,我要回学院待命,先走啦。”

    他匆匆走后,房间内只剩下司马容乐和尉迟惠两人。

    司马容乐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说:“我没事了,今晚谢谢你。”

    脚下一阵凉意传来,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双脚踩在地板上。“那个,”她手忙脚乱地穿着鞋子,“今晚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不急,”尉迟惠倚在门框边上,看着她笨拙的样子,笑了,“这是我家,你随意点就好。”

    你家?!司马容乐心里一惊:“那这是......”

    “我的房间啊,不然你以为这是酒店啊?”尉迟惠仰头环顾四周,“酒店的东西都比这齐全。”

    司马容乐穿好鞋,急急走到他身边,仰头恳切地问:“你可以送我出去吗?”

    母胎单身二十一年,她身边连一个关系好点的异性都没有,更别说去异性的家里,甚至睡在他的床上了。她都不敢想象走出房门,经过客厅时,如果见到他的家人会有多尴尬。

    “走吧,”尉迟惠似乎看出她的局促,“不会见到其他人的。”

    走出房门,是一条长长的连廊。正当司马容乐纳闷这条连廊怎么这么长时,他们已走出连廊,映入眼帘的是几间独立的小屋和带有假山流水的花园。这时,司马容乐才明白他所说的“不会见到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是个富二代!”司马容乐压低声音,但声音里的震惊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钱了。”他声音里似乎有一丝难过的情绪,但只停留了一秒,他便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使得司马容乐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们去吃饭吧。”他的语气很欢快。

    “我要回宿舍了,”司马容乐一看表:21:03,“宿舍门禁是十一点。”

    “小问题,有我在,你今晚肯定能回宿舍睡觉。”尉迟惠拍了拍胸脯,“想吃什么?”

    “想吃......火锅。”今天一整天都莫名其妙的,她想吃点辣辣的东西麻痹一下自己。

    “火锅上火,你的身体才刚恢复,吃别的。”尉迟惠拒绝了她的提议。

    站在猪杂粥店门时,司马容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有想吃的东西,还问我做什么?”

    “还是要象征性征求下女士的意见的。”尉迟惠盯着餐单,“老板,要两碗猪杂粥,再来个白灼菜心。”

    司马容乐对着面前的猪杂粥,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粥是什么味道,她根本无心品尝,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一桩一件都无比怪异。

    白天的时候,她对他的说的话还将信将疑,纯粹是奔着三方协议去了。现在,她完全相信他了。

    “在想今天的事情?”尉迟惠的声音将司马容乐的思绪带出来,她一惊,抬起头,撞上一双深邃清澈的眼睛。在不算充足的光线下,他的睫毛扑扑振动,眼睛似是会说话。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连忙避开眼神。

    “你看这个。”尉迟惠递给她一份报告。

    “实应办公大楼发生两起意外事故。9月7日下午六点半,载着五人的电梯突然急速下坠,造成一人重伤,四人死亡。该电梯在出事前一个星期,刚经过维修检查。事故发生后,维修人员检查电梯后发现电梯零件一切正常;9月11日上午十一点,一名男子从四十楼跳下,砸中楼下一名路过的女子。女子送院后不治身亡。该女子系今年考入大学的大一学生。”

    司马容乐读完报告上的文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都是刚刚那个男人干的?”

    “是异怪干的。黑气寄生在他身上时,他还是有自主意识的;但当黑气壮大,将他完全吞噬后,他就已经死了,就是异怪了。”尉迟惠收回报告,“在这之后,学院派了两个异能师去驱除它,结果是一死一伤,最后就派我去了。”

    “异能师......是不是很危险?”司马容乐搅动着面前的粥,心思已经飘到别的地方去了。

    “怕了?”

    “那......肯定会有一点,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经历了今晚的事情,她对尉迟惠产生了强大的信任,说话也坦诚了许多。

    “异能师这条路上,注定是堆满同伴的尸体的。你刚刚见到的那个医生——钟离商,他每天在手术室里抢救同伴,或者解剖他们的尸体——异能师就是一个即使不幸被杀死,也要死得其所的职业。”尉迟惠收起懒散的态度,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

    司马容乐拿着勺子的手指不禁微微发颤。

    “粥都快被你搅成水了。”她的情绪被尉迟惠看在眼里。他伸手把勺子从她手中“解救”出来,说:“做异能师是自愿原则,你害怕的话不做就是了,这跟我教你用异能是不冲突的。”

    话题过于沉重,司马容乐岔开话题:“为什么今天晚上,那根蓝色的细线——我可以称它为武器吗?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异人会自动启动自我保护机制。多数异人都是在这种情况下觉醒能力。”尉迟惠解释道。

    “哦......”司马容乐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尉迟惠也学她的动作把头低下,侧过头看着她:“在想什么?”

    “刚刚,我看见他哭了。”司马容乐垂下眼帘,“我不知道那种......生物也是有感情的,会在意同伴和家人,会为他们的离去掉眼泪。”

    尉迟惠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耐心地说:“他们明明也有在意的人,却把那些被其他人在意着的人杀掉。医院和办公大楼里的男人,他们作为人的时候,也有爱着他们的亲人和朋友。”

    见司马容乐不说话,他继续说:“癌症晚期的男人,他是自愿放弃治疗的。他希望把钱留给妻儿。他的负面情绪来自于对家人的愧疚和不舍——他没能继续陪伴妻子,也没能看着儿子长大成人;而那个杀人犯,在过去的七年里,他年迈的母亲每天都在等着自己的儿子出狱。没错,他杀人了十恶不赦,但他坐牢七年,已经接受法律的制裁。”

    癌症晚期的男人,本可以跟妻儿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这珍贵的时光会成为他妻儿日后回忆起他时绽放在嘴角的一抹笑。

    已接受惩罚的杀人犯,被妈妈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不舍得轻易离开这个世界的。也许他被一时的挫折打倒,但有妈妈的爱和支持也是有可能重新站起来生活的。

    一个本不该早死,一个本不该死。

    司马容乐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拥有很多很多的爱,爸爸妈妈疼爱她,老师同学喜欢她,所以她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更好的人生。最起码,能自己选择要怎样的人生,而不是被暗黑影团夺走了选择的权利,成为傀儡。

    司马容乐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尉迟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好好学异能,我想要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异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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