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拾东西，许知知还没发觉自己零碎东西居然有这么多。
足足用了两天，才把所有东西全部装箱打包好。
就连雇来的搬家公司的人都感叹了句：“姑娘，你这公寓不大，收拾的挺满啊。”
她略微窘迫的轻声嗯了下。
到了新家，眼看着自己一个人收拾完无望，她给林芙拨了通电话过去。
两人一直收拾到天黑，才终于打扫个七七八八出来。
屋子从之前的基础简单家具，变得温馨。
许知知擦擦额头上的汗，满意的点头。
林芙累得直接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想到收拾屋子这么累，等回去我就给张妈涨工资。”
许知知将泡好的咖啡递给她，调侃道：“这么大方啊，不如我不画画了，去你家当保姆好了。”
林芙支着胳膊撑着头笑骂：“得了吧，你要是来我家当保姆，我还得再请个保姆来照顾咱俩。”
她乐得倒进沙发里。
阳台的落地窗大敞着，过堂风一吹，收拾屋子时留在身上的那点黏腻感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们都没再说话。
暖而不热的阳光，清爽的风，摇曳的草木。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闭上双眼，感受宜城快要过去的春天。
夏天就要来了。
手机叮咚一声。
是条新消息。
许知知拿起来瞧了眼。
是顾炀发来的。
【姐姐，关于毕设我有了新的想法，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见一面，我怕电话里说不清楚！！！】
隔着手机，许知知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
她思忖片刻，侧着头冲林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宝，你今天这么辛苦的帮我搬家，请你吃多少顿饭都表达不出我对你的感恩之心。”
林芙一阵恶寒，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打断她的话：“打住，请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过两天再请你吃饭，今天晚上不吃了行不？”
林芙眼睛都瞪圆了，静默了好几秒，才不可置信的尖叫：“许知知，我为了你累死累活，结果你不但不请我吃饭，还给我画饼？！”
许知知揉了揉自己被震得快要失聪的耳朵：“你听我狡辩，我本来都想好了带你去我新发现的一家西餐店吃牛排的，但遇到点突发情况。”
“什么情况能比和我吃饭还重要！”
她把要带顾炀做毕设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然后摊手，
“灵感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怕今天不和他梳理一遍思路，过两天再说就会差点意思。毕竟毕设是关乎毕业的大事，总不能马虎。而且要再往上考的话，一个好的毕设也是个加分项。”
林芙听得认真，还颇为认可的点点头。
末了幽幽来了句：“所以你就要抛下我，去和那个小奶狗弟弟约会。”
许知知：？？？
她到底是哪句话没说明白，能让她误会成这样的？
她出声纠正：“不是约会，是学术探讨。”
虽然她已经毕业好多年，只能给些不成熟的建议。
不过既然卢老师要她拿出学姐的架势来，那她狗壮怂人胆，小范围的称作学术探讨也不是不行。
不过林芙向来只听她想听的部分，剩下的部分会被她自动过滤掉。
所以她点点头：“我懂，我都懂，真好啊，可以和年下约会。”
许知知无奈：“真不是，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去了你就知道不是了。”
林芙赶紧摇头：“我才不去当电灯泡呢。”
她又叹口气：“这下我看我哥是真没机会了。”
这都哪跟哪啊！
许知知觉得心累。
也懒得解释了，
就这样吧。
她拿起手机，给顾炀发了个时间和地点。
对方几乎秒回。
简笔画小人伸直胳膊比“OK”，乖巧又可爱。
她没想到顾炀看起来那么拽，居然喜欢用这种表情包，没忍住弯弯唇。
林芙受不了的咦惹一声，咕哝道：“笑得那么灿烂，还说一会不是去约会。”
她下意识想反驳解释，但一想到林芙可能会继续语出惊人，不一定曲解成什么意思，到嘴边的话愣是被她咽了回去。
临上车前，林芙还在不服气的碎碎念：“我累死累活的帮你搬家，不仅连口热乎的没吃到，甚至喝的咖啡都是速溶不是手冲...”
“某些年下不过是发了条消息，动动嘴皮子，就能心甘情愿的让你花钱请他吃饭...”
许知知颇为好笑的用手指轻戳林芙的额头：“明天，明天晚上我请你去新开的那家甜品自助吃个爽行不行？”
林芙眼睛一亮。
那家甜品店她在某书上看到过。
还没正式营业前就做足了噱头。
号称能够满足女性对甜品的一切幻想。
不过很贵。
预售的一张门票就已经快要五百多。
本来林芙对这些不屑一顾。
做的再好，能比得过她专门从法国聘用的甜品师傅吗？
可看到探店博主上传的甜品图片后，
感觉好像，能比得过？
听说店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传闻还很帅。
她一直好奇能有多帅，也想去尝尝甜品到底有多好吃。
约了许知知好多回，但不是她有事，就是自己时间不凑巧。
难得她主动提出来要去。
虽然是抱着道歉的心思。
不过谁让她心地善良呢。
林芙表面上故作高冷的点点头：“行吧。说好了，明天晚上请我去吃甜品自助，可不能再爽约了。要是再爽约，我真的会闹的。”
许知知笑着应了声：“放心吧，明天肯定不会。”
目送林芙被司机接走，她回家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下沾了汗的衣服清爽出门。
她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好的地方，本来觉得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顾炀比她还要早。
她到时，顾炀已经找了个位子坐下。
见到她，他眼睛亮了亮，急忙挥手喊她：“姐姐，这里。”
许知知走过去，坐到他对面，问：“你到多久了，怎么来的这么早？”
少年龇着牙笑：“我也刚到没多久，想着早点过来，先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不过还没整理完，姐姐就来了。”
听他这么说，许知知决定放弃无谓寒暄，简单直接的问：“先和我说说你的灵感吧，如果可行的话，我再陪你一起整理思路。”
顾炀怔了片刻，勾起唇角笑：“好。”
他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姐姐知道定格动画吗？”
许知知点点头：“嗯，看过一些。”
她心领神会，旋即又皱起眉：“你是打算做这个？不过我记得你的毕设有规定的材料吗？定格动画好像不行吧？”
顾炀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的倒出来：“我抽到的规定材料是陶土，我打算用陶土捏人搭景，然后制成定格动画。”
许知知沉吟几秒，给出肯定：“我感觉可以，不过主题你想好了吗？”
顾炀得意道：“我已经有大概思路了，不过还需要姐姐帮我细化下。”
他的笑容带了些少年独有的意气风发，宛若一切尽在掌握。
许知知被他的情绪感染，也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好啊，说说看，你的思路是什么。”
顾炀张了张嘴，又突然顿住。
许知知看到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古怪，像是忸怩。
良久，顾炀结结巴巴的挤出了句：“关于思路，我打算再想想，等过两天写个稿给姐姐看，我还是先把陶土人偶做出来吧。”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但毕竟毕设是顾炀的，她只是从旁协助帮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点点头。
“行，你决定好就成。”
聊完正事，她问道：“饿不饿，现在点餐？”
少年道：“姐姐来之前我已经点了几道菜了。”
他绅士又贴心的把菜单递给许知知：“画圈的那几道是我点的，不知道姐姐喜不喜欢，姐姐可以再看看其他的。”
听他这么说，许知知原本想把菜单放到一边的手又默默挪回来继续看。
顾炀点的很多。
主食，小食，甚至还有饭后甜点。
一应俱全，该有的都有。
她大概扫了眼，惊奇的发现这些点了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把菜单放到一边，笑了笑：“咱们两个的口味还挺像的，和我平时来他家点的餐差不多。”
顾炀也跟着笑，虎牙露在外面：“真的吗，那真是太巧了。”
两人又就着毕设的事聊了会儿。
许知知想起他之前发的朋友圈，没忍住开口道：“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毕设被抄袭，不过你的朋友圈发的也太有歧义了，就没人问你吗？”
顾炀撇撇嘴：“没有，他们都知道是母胎solo。”
语气哀怨，
再配上一双无辜湿漉漉的眸子。
不说惹人怜爱，但起码会让人同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许知知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想笑的心思。
她清了清嗓子，压下想要上扬的唇角。
想说些什么表示同情，但一时间没组织好合适的语言，干巴巴的挤出个字来：“啊。”
刚要换个话题，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知知，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