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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欲来

    第二日林长亭便早早登上门来,带着苏清涟游览上京风光,一番玩乐后,在盛情难却之下,苏清涟便和林长亭进了林府。

    进了大堂,便瞧见铺了一地正红礼箱。

    “这是怎么回事?”林长亭把家仆成全叫过来问道。

    “这是卫候爷送给大少爷的礼品,希望大少爷能为他画上一幅画。”

    林长亭讶异,“大哥收下了?我待会去问问大哥!”他转头看向苏清涟,语气极为骄傲,“我大哥在安阳人称丹青圣手,丹青手出神入化,在上京他若是称之第二,便无人敢称之第一,一画千金难求,加入我大哥脾气古怪,只随性而画,任是万金都求不了一幅画作。”

    苏清涟点头,道:“我在苏州就已经听闻林大夫家的大公子林清行丹青圣手的大名。”

    “你可喜欢画,我求大哥给你画一副。”

    苏清涟笑了笑,“你大哥随性而画,不为权势所动,如此风骨,不必勉强。

    林长亭拉着苏清涟的手,“不勉强,你随我去见大哥,他见了你肯定会答应的。”

    两人穿行过一片翠绿的竹林,绕过小竹圃,便看见一座压制的别院,一个穿着青衣仆人侍在门口。

    林长亭一见那仆人脸色便有写厌恶之色,冲着那仆人不客气道:“杜仲未不去舔谢丞相的脚,竟然得空来找我大哥了。”

    那仆人扑通跪下了,嗫嚅着不敢说话。

    林长亭转过头和苏清涟解释道:“杜仲未此人以前是我大哥的同窗旧友,此人沽名钓誉,贪慕虚荣,无所不用攀附权贵,实在没脸没皮。”

    苏清涟一思索,便有了印象,杜仲未此人年少出名,会考时却屡屡名落孙山,遭人耻笑,如今才气全无。

    林长亭愤愤道:“这小人不配和我大哥为友,偏我大哥心软,念旧情。走,去看看”

    拾阶而上,忽然听闻一阵争吵声。

    “清行,你收了卫候爷的礼,你打算投入卫党门下?

    我并无此意,我承了平安候一个人情,故而答应为他作一幅画祝他八十岁老母大寿之喜。礼品我会悉数还之。你知道,我不喜党派之争。”

    “清行,你怎么和太学时一样天真,谢卫两党之争,林家怎能在朝局之中独善其身,你有举世之才,你甘心埋没自己,谢首辅愿意给你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谢丞相是朝堂第一人,侄女是尊贵的皇后,你入他门下前途无量啊,清行!你莫不是还念着旧人,前太子早已经化成尘泥了。”

    “不必再说。原来你今日登门,是为了当说客来了,仲未兄,你已经投靠了谢党?谢宁尘是我朝奸臣之首,祸国秧民,你怎么能和谢党同流合污?你怎么变成如今面目全非的模样?”

    “咣啷”一声大响。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苏清涟拾阶而上正好看见背对着她的灰衣的男子背愤怒地将案几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少在我面前装出这副清高的模样,拥有响彻京都的名气才学的你怎么知道我的痛苦,我无钱无家世,只是一个小县城的秀才,因为我没银钱上供,三年未榜上有名,我龟缩在这上京,遭受了多少耻笑,只有谢党愿意给我们这些寒门学子一个机会,我自然会为谢首辅效命。”

    站在案几对面是一个俊美青年,白衣惊鸿,眉眼冷清疏离又有一番文人风骨。

    想必这是林世安林侍郎的大公子,名誉京都的丹青圣手林清行。

    此人名气很大,苏清涟早有耳闻,听闻林芝行三岁便能识千字,五岁便能作诗,八岁能画出惊人画作,年经轻轻便已经有秀才之名,只不过他为人孤高,不愿入朝堂沾上官场上的污浊,只醉心在他的画中。

    林芝行神色冷然,语气冷了几分,“你我已不是同路人,恕不远送,你以后不必再来,我林府的大门不会再对你打开。”

    “清行!”

    林长亭愤然冲进书房,揪住杜仲未的衣领,将人扔出了书房,“我早知你居心不良,竟是谢党走狗的说客,给我滚出林府。”

    杜仲未被摔在地上,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嘴唇气得直发抖,看着林长亭恨恨道,“你们不要后悔!”

    林长亭气得撸起袖子,下了石阶,欲要将人再揍上一顿,杜仲未见状赶忙仓惶逃跑,引得气上头的林长亭追了上去。

    苏清涟被留在了书房。

    书房一片狼籍,笔墨纸砚都被扫到了地上。

    她从地上捡起一幅完成了一大半的丹青,所幸并未被拨散的墨水沾污。

    “松排水面千般翠,月点波心唯一珠。”苏清涟看着那出神入画的画作不由心有所感。

    林清行眼眸一动,看着苏清涟面露惊艳之色,赞叹道:“好诗,知音也,这便是这幅画的意境。”

    “在下班门弄斧了。”苏清涟莞然一笑,将画递给了林清行。

    林芝行心生欣赏之意,清冷便消融了一大半,露出一个笑来,“你便是长亭口中的贵客吧。”

    苏清涟行了个礼,“在下苏洲学子苏清涟。”

    “难遇知音,你若不嫌弃,待这画作完成后赠给你如何?”林芝行道。

    “果真?”苏清涟笑着行礼,“不甚荣幸!我今日得了千金!”

    “千金?”

    “长亭说芝行君的画作千金难求,我得了你一幅画,便算是得了千金吧。”

    林芝行郎声一笑,“长亭说的是什么混话,休要听了去。”

    待林长亭将那杜仲未赶出府后想起苏清涟,生怕素来待人冷冰冰的大哥冷落了人,急急忙忙赶回,却见两人其乐融融地说着话,他那清冷孤傲的大哥主动与人攀谈,还时不时露出笑意。

    林长亭却疑心自己在做梦,大哥竟然笑了,莫不是被鬼怪上身了,怪哉!

    林长亭欲向苏清涟展示自己珍爱的藏品,拉着人往他的小院里走,兴致高昂地走过庑廊时道,“今天真是太快人心,大哥终于决意与那小人不再往来了。那杜仲未真不是个东西,亏我大哥念同窗之谊,在他寒苦之时屡屡接济,想不到他居然为了攀附权贵,恩将仇报,企图将我大哥卷入党争之中。可恨!谢党几次三番想要拉拢大哥,真是烦不胜烦。”

    苏清涟若有所思,“杜仲未是什么时候投入谢党门下的?”

    “大概两个月前吧。”林长亭道

    “他时常来登门拜访吗?”

    林长亭冷哼道:“自他投入谢党之后,自觉攀了高枝,便很少来了。”

    苏清涟再问道:“这卫候爷刚送礼上门,杜仲未后脚就登门游说,这难道是碰巧吗?”

    忽然前院传来一阵浩大的吵闹声。

    “且慢,此处仍是朝廷命官的私宅,你们是何人?怎可擅闯!”

    “不想死都给我滚开!”

    林长亭连忙转头去看,看见一队官差凶神恶煞地从前院闯进了二庭院,并将拦路的门房狠狠踹开。

    为首一个趾高气昂,大喝道:“京兆府办案拿人,阻拦者恪杀勿论!”

    一听这话,一众奴仆吓得腿都软,不敢再上前拦人。

    “林世安、林芝行人在哪里,让他们出来!”

    “长吏稍安勿燥!“管家急忙忙出来,恭恭敬敬赔着小心道:“先到客厅喝杯热茶如何?”

    那官差冷眼朝天,凶恶地人推开,“少来这套,让林世安和林芝行出来。”

    “这是做什么?”林侍郎林世安从听见了动静从书房信步走到庭院中来,他一身儒学学子的书卷气,一手背在身后,一手不离书卷。

    “这是朝廷命官的私宅,擅自闯入,你们可有诏令?”

    “你就是林世安?拿下!”

    一众官差便上前去把人扣下,摁住了人。

    混乱中书卷被官差反复践踏。

    “放肆!老夫可是朝廷命官!我犯了何罪?”

    那官差冷笑道:“你犯了何罪,下了大狱后你自然会知晓。”

    “住手!”林芝行勿勿赶来,“你们是奉了谁的令,没有圣上的旨意,你们敢动朝廷命官!”

    那官差见了林芝行便大喝道:“那就是林芝行,把人拿下!”

    一众官差扑了上去,把人死死拿住,众家仆欲上前拦人,只听“锵”的一声,那为首的官差拔出锋利的长刀来,镇摄住众人。

    “听好了,林世安、林芝行使用悖逆之词,对圣上不敬,大逆不道,心怀不臣之心。由京兆府捉拿审讯,其余人等暂拘府中,不得外出。”

    众奴仆听了这罪名,脚都皆是一软,吓得目瞪口呆。

    扣上此种大罪下场皆是诛九族啊。

    林长亭脸色煞白,看见父亲和大哥被官差的人押走,欲追上去,脚却软得倒在了地上。

    毕竟年少,一直活在父亲和长兄的庇护之下,两人被官差的人不分由说地带走,林长亭一下了失去主心骨,方寸大乱。

    “爹,大哥!”林长亭痛哭出声。

    苏清涟把人扶住。

    “长亭!看着我!”

    林长亭抬头一看,看见苏清涟那双幽深分外冷静的眼眸。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时间紧迫,你父兄或许尚有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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