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不用担心被你的轮椅撞了。”
富沛：……
保持微笑，我忍！
“贺总记性真好。”
“富小姐的记忆却不太好的样子。”
富沛笑容逐渐石化：……一千万，一千万……
继续忍。
“贺总说笑了。”
贺嫣身体微微前倾，热气扑面，“哦？你觉得我在说笑吗，富小姐？看来我在你眼里，是个很幽默的人。”
低沉的嗓子染着戏谑，鼻息是热的，带来的感觉却是凉飕飕的。
冷热交替，富沛不适地朝后微仰。
对方俊美绝伦的脸，似笑非笑的莲花目，唇角微勾，似促狭，似凉薄不屑，看得富沛止不住火大。
只能在心里不断默念一千万一千万，金主爸爸不能得罪……
“怎么会呢？贺总应该对自己的外表感到自信才对，这才短短半个月，我哪能忘掉浑身散发王霸之气外加盛世美颜的您呀？”
心里默念着忍字头上一把刀。
但话一出口，味儿一下就不对了：“那天我向您道歉时您一句回应也没有，我还以为您……”
说着，富沛顿了顿，接着道：“您今天状态很不错，耳聪目明，想来当时不理会我自然有您的理由，我实在不该小人之心。”
“认出您的第一眼，我就该先跟您问……问好。”
说罢略一用力。
将自己的手从贺嫣掌心挣脱出来。
她一口一个您您您。
又是小人之心，又是耳聪目明，谁还能听不出话里的不满？！
范星海几人顿时脸就黑了。
一个小明星，半点分寸没有，还跟贺总叫上板了。莫非以为显得与众不同些，贺总就会对她另眼相看？
这事出在自己负责的区域，范星海先贺嫣一步表态：“富小姐，你跟我们产品定位存在差距，我觉得合作还需斟……”
话没说完，右前方的贺嫣侧首，斜了他一眼。
范星海：“……”
脸色变了变，也加入了尴尬的行列。
他好歹也是上了牌面的人，马屁拍马蹄子上也没让他失态，很快管理好面部表情，颇老油条地乐呵呵一笑：“贺总，您来。”
“我这一不小心越俎代庖了哈。”
贺嫣收回视线，无心对范星海说什么。
仔细瞧，显然走神了。
在那抹温润滑腻触感消失的瞬间，他手指下意识曲起，彷佛要重新将那份温度抓回来，禁锢住。
曲起的同时，大脑再次跟小脑打架。
哪怕内心妥协了，他仍然深深厌恶“不受控”的感觉。
贺嫣不动声色收回手，揣裤兜里。
种种矛盾心理叫他失了耐性，语调彻底冷下来：“富小姐，耍小聪明骂我两句，于我无害，于你无益。不过，公司既然签定你为代言人，我不会在其中说什么，希望你的职业道德和业务水准不会让人失望。”
话音落下，转身。
对范星海身边的另一个副总说：“到研发部。”
留下富沛、小橙以及负责接待她的女士。
“他、他神经病啊？”
富沛望着走远的几人，眨眨眼，又气又懵。
不是他跟个记仇尖叫鸡一样咄咄逼人，自己能骂他吗？不爽可以不合作呀，反正合约签了赔违约金就好，怎么他能高高在上冷嘲热讽，自己还不能内涵几句，内涵他就是耍小聪明，无理取闹了？
甩完难听话就跑，算什么男人，装什么逼呢！
富沛跟个复读机一样，骂骂咧咧的，骂了好几遍神经病。
骂完意识到旁边还有外人。
她忙调整情绪，撩起太阳穴那儿的碎刘海，又挥手扇了扇风，牵起笑容掩饰：“我在说老天。”
“嗯，突然好热，好晒呀，真的神经病。”
“确实很热了。”
工作人员憋笑，情商直接拉满：“富小姐，试驾体验聊得差不多了，到休息区喝杯冷饮再走吧。”
骂老板而已，多大点事嘛。
就问哪个打工人每天不在群里问候上司，经理，大老板？
即便老板帅得天怒人怨，也不影响打工人对资本家的愤怒好伐，当面骂还没被辞，这是多少打工人的梦想。
虽说明星不是什么打工人，但不妨碍在这一秒，工作人员觉得富沛很酷。
那张嘴，太损色了。
面对对方的友好，富沛却没心情，摇摇头婉拒了。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一分一秒都不想呆了。
一想到跟对方在同一片天空呼吸，整个人都窒息了。
等上了车，小橙才从惊吓中回神。
“沛沛姐，你今天怎么那么容易生气啊？刚才吓我一跳。”
小橙轻拍胸口，满脸后怕。
不说假话，她真的吓死了。
代言如果黄掉，群姐肯定要拿自己问责，谁叫自己没来得及拦人。
“新仇旧恨。”
人在生气时，似乎很容易流汗。
富沛取出湿纸巾，轻轻擦了擦脖子、脸颊上的汗水，将那晚聚餐时的冲突简单提了一嘴。
“哦，确实好过分。”
小橙懵逼脸点头，心里却在想这事不是挺小吗，怎么就值得那么气了？！
而且，贺总长得多好看啊！
又有钱。
他就是有傲慢的底气啊。
小橙一想到那张不输明星的脸，心儿就砰砰乱跳，脸颊渐渐浮起一抹可疑的粉桃色。
“沛沛姐，你有没有觉得贺总长得挺，挺帅啊？”
富沛掏出小镜子，检查了下妆。
闻言抬眸。
“还行，人模狗样吧，但那斜眼看人的性格，就算长得跟唐僧一样，估计也没妖精扒拉他。”
“其实也还好吧。”小橙小心翼翼瞥了眼富沛的表情，吐槽：“有钱人都差不多的样子。”
见富沛表情越来越冷，声音也越来越小：“……但他确实说话不中听。”
富沛还是不说话。
小橙吞了吞口水，一边是发工资的老板，一边是帅得叫人三观跟着五官跑的贺总。
挣扎了几秒。
眼睛一闭：“沛沛姐你说得对，就算贺总长得好看，那他也是先撩者贱！”
富沛白眼：“这才对。”
长得好看有特权啊？
就算有特权，那凭什么又是他优先？
难道自己不够好看？
姓贺的先前就够无礼了，后又莫名其妙朝自己阴阳怪气，可真够讨厌。
“可是贺总真的好帅，长腿欧巴，绝对是掌管古希腊的美神级。”小橙色令智昏地辩解：“沛沛姐，不管怎么说，他是甲方的金主爸爸，咱要不……让让他呗。”
干嘛跟代言费过不去。
富沛摸出手机刷萌宠小视频，漫不经心道：“是哦，掌管古希腊的全是华国人。他是当代美神，了不起的咧~~~”
后半截直接当没听到。
小橙：……阴阳师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