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八)

    樊美云离开春云镁厂后很快就要与煤老板的儿子李一江举行婚礼了,正准备结婚的嫁妆呢,每天忙里忙外的,她默默地期待这次婚礼能够圆圆满满。

    她写了很多请柬,光给春云镁厂的朋友就写了二十多张,当然也包括石玉飞和王志强、柴丽等。他特意乘车去了趟春云镁厂把请柬和喜糖都给他们散发下去。唯独没有见到石玉飞。听厂长说,石玉飞的母亲生病住院了,请了好几天假。樊美云赶忙拨通石玉飞的手机焦虑地说:“玉飞您好!伯母的病怎么样了?有需要帮忙的吗?”玉飞沉痛地说:“唉!美云,老毛病了,怕是看不好了,对了,你肯定快结婚了吧?”“是啊,快结婚了,我刚刚到厂里发请贴了,发现没有你,所以就打电话给你。”樊美云说,“对了,顺便把你请到,在农历十一月二十日,你一定要来啊!”玉飞强作笑声地说:“一定会去的!恭喜你了。”美云又说:“对了,柴丽知道你妈生病了吗?”“不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石玉飞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早分手了,没必要告诉她!”樊美云叹了口气说:“唉!那你要好好照顾你母亲了,我回到街上去医院找你,特意看看伯母。”“好啊,美云谢谢你!”石玉飞说,“过来的时候打电话,我去接你。”樊美云笑了笑说:“不用接了吧,我自己去就好了。”石玉飞说:“那好吧,我等你!那就挂了,来了见。拜拜!”挂断电话后赶快去病房里照顾母亲了。

    樊美云回到街上,从商店里买了些营养品后,搭车直接来到县医院看望石玉飞的母亲。玉飞见樊美云来了,赶忙让她坐下来,并且说:“人来了就好,还买什么东西呢。”玉飞的母亲正在输液,见来了客人,睁开双目用微弱的声音说:“玉飞,快给你同事倒点水喝。”樊美云见伯母如此憔悴,面黄肌瘦,心里顿时难受极了,连忙坐到伯母床边笑着说:“伯母,您别说话,好好养病,相信一定会好起来的。”石母握着美云的手又开始流眼泪了,对美云说:“你看我病痒痒的样子,害的玉飞也不能回去上班,躺在这医院真难度过啊!”“伯母您别这样说,我们都希望您的病赶快好起来,您现在好好休息。”樊美云很同情地望着伯母说,“玉飞是个很孝顺的男人,有他的照顾,您的病会很快好起来的。”樊美云站起身来,帮伯母盖好被子,向玉飞道别后,就离开了医院,石玉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迷茫一片。

    一周后,石玉飞母亲的病情基本得到了控制,吃的饭比以前稍多了些,但体质还是很差,胃子上还是断断续续地疼痛难忍。听主治医生说,这种病很难说清楚,主要看病人的毅力和精神状态,抗癌药物只能起到一定的辅助作用和延缓作用,以前有先例,这种病也有康复了的,但情况有时候不大一样。主治医生开了十天的药后,要求石玉飞办理出院手续,带母亲回家慢慢调养,留了医生的电话号码,随时汇报病情。石玉飞办理了所有离院手续后,就租车把母亲送回了家里,但心里还是很不放心,他再三叮嘱父亲要好好照顾母亲,按时吃药、吃饭。自己准备赶快回到厂里上班。

    又是一年数九寒天日,大雪纷飞后,樊美云的喜日子也到了,她的婚礼在双喜酒店举行,那种奢侈的场面既让人羡慕,又让人向往。光是迎亲车就有二十多辆,红绸彩带,鞭炮啪啪,毫不掩饰“煤老板”那种有钱的气势。这二十多辆名牌“陆虎喜车”并列行驶,摄像师扛着摄像机前后拍摄,吸引了众多过往行人惊诧的目光,真可谓是有钱人的天下啊!婚车里面的樊美云如同“仙女下凡”更是别具一格。身穿红色的礼服,凤头式红色筒靴,港式盘发,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更加显现出一种“高贵”的气势。她的丈夫李一江更是风度翩翩,名牌西装革履,指头上戴一个偌大的金戒指,身上喷洒的香水味足以迷倒众多“亲睐者”。伴随着炮声隆隆,乐队齐鸣的场景,樊美云在李一江的搀扶下缓缓地从婚车上走了下来,众宾客顿时围了个水泄不通。春云镁厂的朋友们也都来参加婚礼了,这当中当然也有石玉飞、王志强、柴丽等。王志强看着樊美云被李一江含情脉脉地带入酒店楼上后,心里非常失落。曾经是自己的女朋友,如今却要与他人成双成对,喜结良缘,唉!也许这是上天安排的吧!不过在他心里还是默默地祝福樊美云的今后生活能够幸福甜蜜,除此之外,再无其它奢望了。柴丽今天也特意打扮了一番,白色高领毛衣外穿一件淡黄色水洗皮夹克,黑灰色的套裙下,一双棕色筒靴,时刻显示出她苗条而有气质的身段。她默默地观察了樊美云的婚车、婚礼,心里激荡起一阵又一阵涟漪,她渴望自己的将来也能够像樊美云这样既有气势,又有风光地被迎娶。她觉得能做了有钱人的太太,那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虽然自己曾与石玉飞相爱过,分手后她一点也没感到后悔,而是有很多轻松感,也有了更多的向往和美梦。石玉飞虽然也来参加婚礼了,但心里却很烦闷,他的心时时刻刻在生病的母亲身上搁着,他多么渴望敬爱的母亲的病能早日康复。他今天没有特意打扮一番,身穿一件黑色的风衣,瘦高的身体,刚正的面孔,站在人群当中,毫不逊色于陕北男人的特有品味。他看着这红火热闹的场面,心里充满了更多的凄凉和失望。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这场婚礼中很明显地表现了出来。

    婚礼马上开始了,双喜酒店二楼有好几家结婚宴会,唯独樊美云的婚礼最隆重,乐队齐鸣,歌声飞扬,婚礼台上鲜花簇拥,一张八十九寸的婚纱照更加引人注目,照片上樊美云与李一江那光彩照人的样子让很多年轻宾朋赞不绝口、羡慕不已。主持人手握话筒,用标准的普通话开始宣布礼拜仪式,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四起,樊美云与李一江在古典音乐的伴奏下缓缓步入婚礼台,开始在主持人的安排下,互相交换戒指。彼此发誓,不论今后贫穷还是富裕,两个人都会深爱一生,白头偕老。柴丽看着樊美云如此楚楚动人,如此幸福,李一江又是那么高大魁梧,心里又是一阵又一阵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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