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

    “你是对我的选人有什么问题吗?弗林特?”他加重了‘弗林特’这个姓氏的咬词。

    里德尔状似不在意的接着补充道,“啊,我好像记得,前年的时候,就是因为弗林特的失误,导致斯莱特林断送了三年连冠吧?”他语气无辜,像是只是偶然想起。

    “不是,我那只是意外……”弗林特面对他们的戳他痛处,却只是被动的解释,一点也不敢发火。

    “啊,意外输掉的吗?”晞瑞雅恶劣的调侃语气,引得大家纷纷在私下窃笑,弗林特被弄的面红耳赤,“你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马尔福吗?”他指着晞瑞雅的鼻子彻底恼羞成怒,也不管马尔福是否在旁边了。

    “你刚刚说的变形方法只是理论口头而已,谁知道能不能实施?”

    “是吗?请问有哪位愿意帮我试试吗?”晞瑞雅温柔笑着,“我可以给他做免费的论文参考哦!”

    “我来吧,刚好我最近在研究这个,需要些参考。”沃尔加布从容的人群里走出,独属于布莱克高贵冷艳的气质流露出来。

    晞瑞雅非常满意能看到她,她的目标理想人也是沃尔加布,之所以前段时间那么努力的攻克变形术论文,就是为了有能够接触她的机会,现在这个时机终于成熟了。

    “非常荣幸,沃尔加布学姐。”等的就是你,沃尔加布,“请到这里来。”她绽放出热情温柔的笑容,上前拉住她,“我来告诉你做法。”

    沃尔加布点头,按照她的指示拿出魔杖,口中念过咒语,一阵光闪过,桌子上的台灯顺利变成了猫,它喵喵叫了两声,眨眼间又变成了迅猛的猎豹,它缓缓转过头,看着沃尔加布,一个飞扑,吓的人群纷纷后退。

    沃尔加布异常的沉着冷静,在猎豹距离一英寸的时候,它的身子突然扩大,一只老虎呲着牙,吼了一声,震动的声波把她的袍子吹的凌乱,还没等它吼完,就奄奄的变回了原来的灯泡。

    过程看似很长,只不过就发生在短短的30秒,这变形程度、速度、精准度、无不让人惊叹。

    “这……这怎么可能?明明我之前也用过类似的方法。”弗林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个方法明明很常见,他也试过……

    不少人也开始骚乱,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方法,但一次就能成功的没有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对啊也教教我们吧!”

    “当然……”晞瑞雅刚想答应,里德尔从容淡定的拦住了她,“当然可以,但是我们只接受想进步的人,其他人……”他刻意瞟了一眼弗林特。

    对方尴尬着神色,却又不敢说什么,里德尔收回眼神,“想听晞瑞雅的变形咒方法的人,和想让我帮忙指点的人,可以过来这边找我们。”

    他一抖魔杖,一张羊皮纸飘落下来,伴随着一只羽毛笔,“在这里签下名字,我们会在一个时间集体开课,但是,这张纸不是随便签的。”

    “这是代表,我们会无条件倾囊相授,但,也需要大家对于我们学习的内容对外保密,这上面有咒语,一旦有人试图说出去……”他轻笑了一声,故意买了个关子,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大家可以考虑清楚再来签。”一时间,没有人出声,也没有人动。

    晞瑞雅也没搞清楚他葫芦里是什么药,她推断,应该是借此搞小团体,她不会傻到现在去制止他的计划,但,现在是不是太过于早了点……

    她余光瞥见身边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她跟着看过去,阿布拉克萨斯淡然卷起袖边,露出白皙匀称的手腕,隐约还能看到淡淡青筋,一个流利的划笔,他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晞瑞雅眉头一跳,不对,按照马尔福的谨慎程度,他不应该就这么轻易的,在不知道什么后果的情况下,签定了这个条约。

    她扫过他淡漠的眉眼,银色的眸子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情绪微微波动了一下,“阿布,很荣幸你加入我们。”里德尔手上的红宝石发出诡异的光。

    晞瑞雅注意到,银蛇似乎不是原来的姿态了,可明明只有那个魔药可以变换姿态,它似乎轻扬着蛇头,尖锐的獠牙显露出来正对着她。

    沃尔加布是第二个上前签署名字的,随后,罗齐尔、卡罗、卡尔、诺特、柳克丽霞、普威特、等等都签署了名字。

    “晞瑞雅,我们也来了!”奥丽安娜拉着阿克索欢喜道,晞瑞雅想阻拦,“安娜不……”冰凉的触感抵上她的后背,里德尔不知何时来到她身侧,笑吟吟的望向她。

    “怎么了?”奥丽安娜疑惑的问,晞瑞雅咬咬牙坚持说到,“不要签……”

    “Confundus(混淆视听)”里德尔轻声在她耳边道,晞瑞雅紧接着身体一阵颤抖,她动作思想都好似不受控制一般。

    “晞瑞雅说的是不要签错地方了,对吧?”里德尔隐蔽的收回魔杖,俊美的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是……是的。”晞瑞雅想控制自己的嘴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了。

    她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嘴唇颤抖发白,该死的里德尔,竟然给她施混淆视听咒!她该怎么办?她颤抖着手想去拿袍子里的魔杖。

    “好的,没签错地方。”奥丽安娜已经和阿克索签好了名字,“晞瑞雅你回去吗?”

    就差一点了,她就差一点就能摸到魔杖了,“你现在回去吗?晞瑞雅”里德尔重复了一遍奥丽安娜的问题,原本她快要碰到魔杖的手,像听的命令般一下子抬起手。

    “不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她不受控制一样疯狂摆手,“好吧,那我们先回去了。”奥丽安娜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和她挥挥手就离开了。

    “晞瑞雅。”阿布拉克萨斯眉头紧锁,“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他扫过女孩头上的薄汗,满眼担忧道。

    晞瑞雅想说自己被里德尔下咒了,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她只能用眼神祈求的望着他,希望他能懂。

    她湿漉漉着双眼,小脸煞白,“阿布,我……”她突然上前搂住阿布拉克萨斯精瘦的腰身,阿布拉克萨斯身体一颤,眸中泛出满天星光,他踌躇着双手,看着她娇弱单薄的脆弱,她似乎从来没这样过。

    一瞬间的理智回神,他眼中的星光散的一干二净,拧着眉移开环在他腰身的手,他扶住晞瑞雅的肩膀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

    晞瑞雅神智已经逐渐模糊,她中的混淆咒时间太长了,刚刚的动作也根本不是她做的,是里德尔的成果,她面前出现了重影,“晞瑞雅,你是不是中咒语了?”阿布拉克萨斯的声音在她耳中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啪’的一声,晞瑞雅低垂着眉眼,阴沉的拍掉他的手,一言不发的绕过他,阿布拉克萨斯神情一瞬间恍惚,他收回被拍红的手。

    晞瑞雅在心里最后叫喊着,‘该死的里德尔!’,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她浑浑噩噩的向后面走着。

    “阿尔法德。”她找到刚从休息室门口进来的阿尔法德,一下拦在他面前,阿尔法德插着兜,打算离开的动作顿住,少女热情的上前拉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好久不见,我想你了。”让人脸红的话像无意说出来,重重砸在少年心中,阿尔法德心跳越来越快,呼吸困难感觉快要窒息,“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似是不敢相信,他灰蓝色玻璃似的眼睛像醉酒一样旋转又旋转,晞瑞雅巧笑的勾住他的脖子,“我说,咱们来签个名吧!”

    她逗着他,歪了歪脑袋,少女身上芬兰的花香传入鼻腔,久违的,抑制不住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潮水般快要溢出,她拉开距离,牵着他的手来到最前面。

    “这是我的小组团队,在这上面签字,和我一队吧!”晞瑞雅拿过羽毛笔,笑意艳艳的递给他,阿尔法德缓缓接过,他顿了下,眼底逐渐恢复清明,他没有立即签名,反而越发握紧了晞瑞雅的手。

    阿布拉克萨斯手指轻顿,却没有任何动作,里德尔指腹间缠绕的银蛇越发不安分,他眼中的贪婪和疯狂争先恐后的冒出头,“阿尔法德,你不签吗?”

    “是啊,你快签啊!”晞瑞雅像没有生命的木偶重复他的话,满脸笑容,却愈发让人感到恐怖,阿尔法德沉默片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好,我签。”他这句话不是看着晞瑞雅说的,而是看着里德尔,他眼中夹杂着一丝隐怒,他垂下眼眸,提笔在卷轴上签了他的名字。

    晞瑞雅小拇指轻轻抽动了一下,她忽然动作,一把按住阿尔法德的钢笔,可惜已经晚了,钢笔在纸上留下大块墨迹,晞瑞雅脱了力气。

    她猛的用手肘撑在桌子边缘,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跌跪在地上,她紧捂着肚子,狠狠吐出一大口鲜血,“晞瑞雅!”阿尔法德神色一滞立马蹲下,想要扶住快倒在地上的女孩。

    比他更快的身影先一步抱起她,里德尔用了闪移,他眸中暗黑涌动,冰冷出声,“让开!”他脸上苍白毫无血色,挂着戾气。

    阿尔法德拉着他的胳膊,“你凭什么带走她?”因为担忧冒出的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和发丝,蓝色的眼眸此刻却异常坚定。

    “我说,让开。”里德尔的脸狠狠沉下去,他手指微动,一股推力狠狠推开阿尔法德,一道障碍重重阻挡了他还想再追来的步伐。

    里德尔抱着她大跨步离开了休息室,阿尔法德颓然的坐在地上,气愤的捶了一拳地板,“该死。”他心中不住委屈愤恨,抱住自己的脑袋,失神的望着裤脚赤红的鲜血。

    阿布拉克萨斯清理好周边的环境,眉目冷清,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扫视着人群,“如果还有要签名的可以赶紧过来。”

    “如果没有,大家就可以散开了。”他拿出了专属于马尔福的威压,高傲着姿态,眼神一凝,“今天的事情,各位最好不要乱说话。”

    “斯莱特林的学生都是一体的。”他的意思是,大家荣辱与共,可一旦有人不愿意,他也自然不会客气。

    或是畏惧的心理,人群渐渐散去,他拂去衣服上的褶皱,跨着修长的双腿,准备离开。

    “马尔福,你可真够会装。”阿尔法德厌恶道,“在晞瑞雅面前假装怎么喜欢她,欣赏她,你还不是只是对她利用罢了!”

    阿布拉克萨斯转过脸,精致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气,他不慌不忙道,“如果像你一样,连为她善后的能力都没有,才叫喜欢她吗?”

    “你要明白,权利和爱情的界限。”他淡然的看着不甘心的阿尔法德,“不要天真的以为,有一腔爱意就可以了,当她得到权利的时候,你觉得,她会选择只有无用的你吗?”

    “就算她会,你还想让她为了你,像今天一样再吐一次血?还是为你付出生命?”阿布拉克萨斯冰冷的吐出残酷的事实。

    他摩挲着魔杖上精致的纹路,稳定自己的情绪,再也没有给地上的人一个眼神,他压下烦躁的眉眼,挺直优雅的身躯,跨着步子离开。

    “权利吗?”寂静的大厅里,只有少年垂着头瘫坐在地上,深深思索着……

    晞瑞雅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燃烧,她努力蜷缩着身子,好让自己好受些,“现在知道难受了?”里德尔将她往上抱了下,顺手解除了咒语。

    “刚刚强行突破我的咒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冷漠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晞瑞雅只能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迷糊着意识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

    她迷离着双眼,喉中干涩,不满的扯住他的领带,“吵死了……”她气势很满,但力气不足的捶了他一把,“讨厌你。”

    里德尔脚步一顿,他沉默片刻,勾勾唇角,“讨厌我?”晞瑞雅感到自己被扔了下来,她眼冒金星,摔的一踉跄,好在身后有墙的支撑,她靠在墙上缓了一下自己眩晕的神经。

    里德尔猛的钳制住她的肩膀,他突兀地靠近,气息沉沉压着她,“那你喜欢谁?”冷冽的冷松香入侵般钻入她的鼻尖,恐惧的压迫感让她一瞬间清醒。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楚面前人的表情,“说啊,喜欢谁?”单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仰头直视着他。

    晞瑞雅难受的皱起眉,这个姿势对她的颈椎极其不友好,“反正不喜欢你!”她心里非常生气,该死的里德尔,给她下咒,还摔她!

    她气愤的一把抓住面前人的手臂,一口咬下去,迷惑她朋友,还让她去给别人下套,她把心里的委屈愤恨全部宣泄出来,一直咬到血腥味在嘴里蔓延才停下来。

    里德尔期间只是微微皱眉,任由她泄愤,她松开他的手腕,桐圆形的牙印带着丝丝血迹,在白皙的手腕上尤其明显,“呵!”晞瑞雅嘲讽的愉悦的笑的越发明媚。

    她晃悠着身子,把自己砸在墙上,喘着气,她感觉心中的燥火似乎转移到全身四肢,她挑衅的望着里德尔,“怎样?”她期待看到里德尔暴怒的样子,她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她。

    里德尔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拇指狠按她要出的伤口,丝丝缕缕的鲜血渗透了他的白色袖子,他低声笑了起来,在微微昏暗的走廊里,显得俊美的脸颊异常危险。

    “那你最好好好讨厌我。”他低头靠近她,冰凉的指尖划过她淡漠的眉眼、眼眶、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他指腹反复摩挲着她的唇瓣,接着狠厉的撬开。

    洁白的牙齿露出,隐约还带着血迹,“你最好,好好记住,你咬我的时候,心中的情感。”他指腹按着她的虎牙尖,“要是你转头对别人这样做,我可会很不高兴的。”

    晞瑞雅侧过头,避开他的手,黑色的发丝散落在脸上,衬的更加苍白,死变态!她内心疯狂输出,内里的魔力越发控制不住的冲撞着。

    她咬紧牙关,明明她冲破魔咒,里德尔应该同样遭到反噬才对,她眼神扫过他苍白的唇色,想到了什么。

    “是吗?”她笑的艳丽,一点都没有恐惧的神情,“我如果就是要对别人做,你要怎样?”

    “杀了我吗?”她眼中浮现疯狂,她也从来不是正常人,“里德尔,你要杀了我吗?哈哈哈哈”她张狂的笑着,眼神变的阴狠乖戾,“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免得我扰了你的兴致!”

    里德尔眸光颤了颤,手上突然发狠,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上她的脖子,“杀了你?我当然能随时杀了你……”

    她感受到自己被狠狠抵在墙上,“那多没意思,我会一寸寸剥削你,看着你众叛亲离,只能归顺于我,这才有意思,不是吗?”里德尔低喃道,他的手轻轻划过她的发丝。

    晞瑞雅心里一阵窝火,她盯着里德尔,扯出一抹微笑,接着一口淤血喷出,大片染红了他的衬衫,“是吗?可惜我现在就要死了。”

    “我不会爱你,更不会恨你,里德尔,你尽管剥削吧,我都不要了,而我要永远忘记你!”她笑的释然,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不在意他,不在意有关他的一切。

    里德尔阴沉的表情罕见的带了一丝慌张,“你什么意思?怎么,想拿你的生命威胁我?”可惜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眼里充满红血丝,疯狂扭曲的神情控制不住溢出来。

    他低哑着声音,“想忘了我?”病态的的在她耳边低语,“想得美,你最好,好好保证自己活着。”

    “想用死亡的方式忘了我?”他掐住她脖子的手指轻轻按住她动脉的血管,“放心,你死后,我会想办法控制住你的魂魄,将你融入我的骨血,将你的灵魂烙印上我的痕迹。”

    晞瑞雅恍惚的想起,似乎她在梦中梦到过这幅场景,她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里德尔的性格她从一开始就再清楚不过,会这样说,完全在她意料之中,可能只是她推断出了这一可能,应该是错觉。

    她轻掀起眼皮,淡漠的神情,“是吗?那是以什么身份呢?朋友?盟友?恋人?”她握住里德尔掐住她脖子的手腕,“还是你的私有物?”

    她嘲讽道,“所以,你不过就是满足你可恶的收藏癖罢了。”她恶毒的话语更加激怒了里德尔,她直视着他因为愤怒而猩红的双眼。

    “想收藏一个,完美的皮囊,和懂你的灵魂,来抚慰你孤独的内心?”她手一用力,里德尔掐住她脖子的手脱力松开,“对于你而言,我可能是你众多收藏品最完美的一个......”

    “可我却绝对不会是——最听话的那个。”她嘴角半勾,漫不经心地敛眸,“因为我足够喜欢你,汤姆,我了解你的一切性格。”

    “就像你把我当为藏品,你也足够了解我的一切性格.....”

    里德尔睫毛一颤,复杂的情绪再次涌出,转而被不知名的愉悦,自傲取代,幽潭水被突兀的砸起波澜,又很快成为死水。

    “记得之前在孤儿院吗?”她温和了语气,像回忆起旧时光,“科尔夫人给了我一本书,你同样很喜欢,我答应看完给你。”

    “可是......”她顿了顿,后面是他硬要那本书,她没有直说,他也知道,“最后,那本书化为灰烬......”她亲手烧了那本书。

    “我的结局,会和那本书一模一样。”她露出脆弱的神情,但内心没有过多的悲伤,她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我得了不可痊愈到重病。”

    她残忍而又脆弱道,“我终将会死去,只要我不想,汤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碰到我......”

    “闭嘴!”他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还有夹杂不清的,他无法认同和描述的情感,死死缠绕着他,他感觉心脏一阵绞痛,体内氧气被一丝丝抽离。

    他刚刚一直压制着魔力,反噬死命的冲撞他的身体,在此刻终于控制不住,脸色虚白一口鲜血呕出。

    晞瑞雅眼睛一亮,“你吐出来了!”,淤血吐出就不至于影响魔力了,她刚刚是故意气里德尔的,为的就是让他吐出这口血。

    里德尔抹掉唇边的血,他不在意的看了眼袖子上的血,他想的入神,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麽。

    片刻,他弯下腰抱起了她,晞瑞雅连忙搂住他的脖子,稳住身形,斟酌着开口,“你做什么?”

    他嘴角荡漾着诡异的微笑,“去医务室,看看你到底什么问题,能治好就治,治不好......”

    “治不好怎么样?”晞瑞雅感觉他的笑容变得越发诡异。

    “治不好,我就先亲手杀了你。”他紧了紧胳膊,“你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我会杀了你在乎的所有人,然后在找到你。”

    晞瑞雅感觉他真是油盐不进,她无语的喊道,“我骗你的!我刚刚冲破魔咒,你肯定会被反噬,我就是为了让你吐出那口血。”

    里德尔顿住脚步,“所以你说的话……”

    晞瑞雅:“都是骗你的。”

    里德尔:“你说你要死了?”

    晞瑞雅:“骗你的……”

    里德尔:“要离开我?也是?”

    晞瑞雅迟疑了一瞬:“怎么会呢?我这么喜欢你,不会离开你的。”

    里德尔:“……”

    “还有说要忘记你也是骗你的,哎呀,总之都是骗你的!”晞瑞雅受不了这个诡异的气氛,挣扎着跳了下来,“你看你现在是不是舒服了很多?”

    她笑嘻嘻的,自己也转了一圈,“你看,我也没事了。”她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里德尔不算太好的表情,果断上前搂住他的脖子,“不要生气嘛,我这不说为了你着想。”

    “你看,我刚刚冲破魔咒,你肯定也遭受到反噬了对不对。”她眨眨眼,试图说服里德尔,“虽然我骗了你,但看在我为你考虑的情况下,就原谅我吧……”

    里德尔扯住她的后领,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开了她,沉默的看着她,像是真的确认她没事,“你死不死,跟我又没关系。”他一脸冰冷的丢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离开。

    “哦……”晞瑞雅无奈撇撇嘴,她加快脚步跟上,“那你没生气吧?”里德尔走的太快了,她有些跟不上,只好拉住他的衣角。

    “……没有。”语气随意的回答道,放缓了脚步,以便她可以跟上。

    “那你为什么要教奥丽安娜眼疾咒,还有……”她抓住机会就开始问问题。

    “因为我需要伯德威家的势力,教给她少见却能一招致命的咒语,会更能让她记住我。”他直接打断晞瑞雅的话,“至于阿尔法德,利用你能直接让他妥协……”

    他眯起眼睛,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至于你,沙克尔家是你最在意的不是吗?”他探究的看着晞瑞雅丝毫没有惧怕的眼神,“我很好奇,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明明知道什么最危险,却还偏偏要靠近……”

    “明明知道我随时能杀了你,再不济能用所有你在意的东西威胁你……”红色的宝石映照着他的眸光,让他看起来更加像魅魔,充满危险的诱惑力。

    “还是你在有恃无恐呢?”里德尔眼神一暗,挑了下眉毛,是自己对她太放纵了吗?

    晞瑞雅满脸笑容,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危险气息,“因为我喜欢你,汤姆,我欣赏你,我们是同类人啊……”

    “这可是你说的,你还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所以……”她近一步靠近里德尔,仰头望进他的眼睛,“所以,就算是为了我身上这点贫瘠的价值,你也不会动我的。”

    至于她的家人,那是她的底线,他不会傻到现在就惹她,“真令人讨厌,你这掌控一切的表情。”里德尔幽然道,喜欢这个词今晚他在她嘴里听到太多了。

    他还算满意,他不明白这个词的含义,但他绝对不能没有,他需要得到有关她的,对于他独一无二的情感。

    “目前,掌控一切的是你,不是吗?”她知道,里德尔把一些计划告诉她,就说明他完成了更大的计划,根本不担心会被她所改变。

    他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你还是这么了解我,这么的令人心神战栗。”她只猜中了一点,他不杀她的根本原因,仅仅只是想看看:除他之外的,另一个符合他心意的天才是如何出彩的。

    她和他一样,蛊惑人心,然后为自己所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唯一一点,他感到不满的就是,沙克尔家对她来说是个阻碍,不过没关系,这个阻碍,他早晚会帮她除掉。

    她微微欠身,“作为你的挚友,这是我的荣幸。”微风吹拂,蓬松的发丝飞扬,她敛起笑容,眼中欲望横生,“你说过的,只要跟上阿布拉克萨斯,明天就能见到格林德沃。”

    “自然,我保证过。”他知道马尔福家和格林德沃私下的交易,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不过,你似乎有点太过了……”

    “不这样,怎么能让生性多疑的马尔福相信我呢?”她自如的回答道,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一切看似正常的巧合,不过都是她精心为马尔福准备的圈套罢了。

    里德尔嘲讽的勾起嘴角,“你还真是无情。”

    “谢谢夸奖,这句话也送给你。”晞瑞雅不着痕迹的恭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早点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他微微颔首,目送她离开,随后转身,垂下眼帘余光瞥见一旁的身影,“出来吧。”

    金发身影晃动,阿布拉克萨斯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从哪里开始的?”里德尔玩味的挑眉,“听到多少?什么感觉?”他早就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故意这样问,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兴致。

    “从她说利用我开始。”阿布拉克萨斯淡漠的扫过他,“没有感觉,没有人会把做戏当真。”他银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波澜。

    “哦?真无聊,我还以为,你们中的至少其中一个,会真的假戏真做呢?”他无聊的拉拢下嘴角,“毕竟看你们那么投入。”

    “怎么会,我觉得你导演的很不错。”他身形清俊挺拔的站在那里,一个人就是一座俊美的雕像,“完美的找到两个互相牵制的演员,成功完成这场戏。”

    “我觉得精彩极了,就是不知道,你不怕我私下联合她吗?”阿布拉克萨斯试探道,里德尔嗤笑着,“呵,她愿不愿意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纯血为上的马尔福,是不会找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做同盟。”他薄唇含笑,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带着几分傲气,“马尔福只会寻找,纯血为上的人,类似于我。”

    “斯莱特林正统继承人(蛇腔)”他举起左手,于他手腕上缓缓爬出一条青色毒信蛇,它昂着头颅,“贵父,可是很欣赏我的能力,所以,拜托下次替我向他问好。”

    阿布拉克萨斯无声的拽紧了指尖,他竟然不知道,里德尔什么时候见过他的父亲,并且还取得了他的认同,他微微颔首,“这是应该的。”

    “阿布,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他单手拍在他肩膀上,凑近他耳边轻轻道,“纯血家族大多不愿意置身于危险之中,可你不一样,你更愿意伴随危险,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可危险终归是危险,因此你绝对不会超越他应有的范围。”

    “晞瑞雅她很聪明,也很有魅力,同样,身世复杂,牵扯更多,也就更危险。”他捏着他肩膀的手逐渐加重,“比起和她联合,你更期望从格林德沃和她之间获益。”

    “而此刻,掌控双方信息就格外重要,偏偏格林德沃足够谨慎,不透露过多信息。”里德尔清楚的知道他的一切想法,他说的越多,阿布拉克萨斯的眉头就皱的更深。

    他静静地看着里德尔,冷漠的眼神如深秋的寒霜,“晞瑞雅相信你,没想到你却把她出卖了。”他似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又似在调侃里德尔。

    里德尔冷下嘴角,“出卖,不不不,这可是她自愿的,我和你不过是作为中间一个推手罢了。”他盯着阿布拉克萨斯看了好一会儿,“不然你以为,她会这么轻易就上当了?”

    推手?阿布拉克萨斯不置可否,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如果没有里德尔告诉她马尔福和格林德沃有联系,诱惑她接触自己,单凭他去还真不一定成功。

    马尔福是个商人,当然知道一切都需要有代价的,“作为感谢,不知马尔福能提供什么呢?”

    空气静默了一瞬,里德尔松开在他肩膀上的手,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他突兀的笑了,“客气什么,为了纯血的未来,这是应该的。”

    他温和着面容,心情不错道,“我要见一面格林德沃。”他需要更多的力量,而不仅仅局限于这些纯血家族,他下意识又在转动戒指。

    他顿住手,扫过戒指上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已经成习惯了吗?眼中的情绪渐渐清明,化为熟悉的警惕和提防,“啊,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看看马尔福家的藏书阁。”

    这么被动下去,可不是他的风格,他需要更多的了解,汲取源源不断的知识,了解更多关于纯血麻瓜的历史,知晓有关他自己的身世,以及她的身世。

    “自然。”阿布拉克萨斯微微点头首肯,他需要里德尔作为出头鸟,试探格林德沃,格林德沃的实力在各国开始发展,偏偏就是不来英国。

    近日英国魔法部也因为害怕格林德沃,开始疯狂打压纯血,不管其他家族如何,马尔福一定、必须立于不败之地。

    冷风寂寂,他睫毛微颤,抬眸打量着面前的毫不掩饰野心的人,相似的气质让他眼前浮现了少女的面容。

    他瞬间清醒,轻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双眼,或许里德尔手段过于残忍,但马尔福需要一个正统血脉,来提供帮助。

    夜色降临,暗潮涌动,每个人都在掩饰、试探、在权衡利弊、在看谁能被先引出底牌。

    走廊昏暗的灯光照的人不真切,但晞瑞雅还是敏锐的感觉到身后人的脚步,“出来吧。”她停下脚步,没有转过身子。

    “真无情,都不看我一眼……”熟悉的调侃,带着一丝委屈,晞瑞雅转过身,来人微微敛下眼眸,灰蓝色眸子带着琉璃色彩,月光盈盈照着凌乱的发丝。

    晞瑞雅替他抚好发丝,“怎么会?你可是我的大功臣。”她捧起他的脸,目光柔和温暖,“最近在布莱克家怎么样?他们还有没有为难你?”

    “嗯,那个老家伙看我乖乖听话也没怎么为难我。”他无奈的笑了笑,“不过,看起来他们准备培养小的了,最近都不怎么严格管我。”

    “哦?这么迫不及待?”晞瑞雅眉毛一挑,“沃尔加布呢?”

    “沃尔加布就更惨了……”他叹了口气,“本来她多优秀他们都不看一眼,最近更是直接为她寻找联姻了。”

    他耸耸肩,“不过想想也是,当初想放弃我的时候,我唯一的价值也是联姻。”

    “呵,看来布莱克家主还真是老糊涂了。”晞瑞雅嘲讽的勾了勾唇角,“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任由他去了。

    他拉住她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嗯,我相信你,晚上凉,咱们边聊边走吧。”

    晞瑞雅点点头,“对了,你上次故意找莫拉维麻烦的?”她咳嗽了一声,天气转凉,她确实最近有些不舒服,在加上刚刚魔咒冲撞的影响。

    “没有……”阿尔法德声音弱了下去,他担忧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晞瑞雅,你刚刚不应该强行突破的,反正我都签了,也达到了他的目的。”

    “咳咳,做戏要做全套,不然以里德尔的性格,很容易就看出来端倪。”她清理掉身上的血迹,身上突然多了一个外套,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紧了紧外套。

    “不过也亏你能看到我的暗示。”她在开学的时候,第一节魔药课上,制作隐形药水,她故意将雏菊整个递给他,又用了青色的无花果。

    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勾起嘴角,“雏菊代表友好,埋藏在心里的情感,青色无花果代表坚强,默默奉献,你是在问,最近怎么样,我还好吗?”

    晞瑞雅点点头,她是这个意思,记得当时阿尔法德当时回了她,碎掉的菊花瓣,保留着根部,青色无花果汁水,“你说表面上不好了,但你一直关注着我。”

    “不错,不过当时乱用材料,幸好没被霍拉斯教授发现。”他想到教授会表现出来的样子,做了个鬼脸道,“他肯定会说: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犯如此低智商的错误。”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成功逗笑了晞瑞雅,“好了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故意找莫拉维麻烦?”

    提到莫拉维他不爽的扯了扯嘴角,“我真不明白,那么多混血,你非要找她吗?”

    “你以为克劳奇为什么会听你的,这么欺负她?”晞瑞雅淡淡道,“魔法部的新任执行司巴蒂克劳奇,是这位卡特-克劳奇的亲舅舅。”

    “而莫拉维,就是他这位亲舅舅流落在外的私生女。”晞瑞雅看着阿尔法德错愕的神情,“莫拉维的母亲,是谁尚且不知晓,我以为你至少会比我更了解这些东西。”

    “这种东西可是他们私藏的污点,布莱克家都会封锁一些丑闻,你知道才应该奇怪。”他看着因为咳嗽而微微耸动单薄的肩膀的她,困惑聚拢在心头,他似乎没有了解过她的全貌。

    “嗯,就是知道一点,所以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她难受的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带着情绪说道。

    “不过既然是克劳奇的血脉,那就解释清楚了。”他安抚的拍拍她后背,为她顺气,立马开始解释,“她故意挑拨罗齐尔还有其他纯血针对你,还故意接近诺斯,调查你的身份信息,我不找她麻烦找谁的?”

    晞瑞雅对于这些事情意料之中,不过看着阿尔法德气鼓鼓的样子,她抿嘴一笑,“怎么这么冲动呢?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这叫为了重要的人……”他从来不觉得她对他隐瞒是很过分的事情,他不会去责怪她,只会怨自己没有多去了解她,“不过,晞瑞雅,你可以利用任何人,包括我,可以对我有所保留,但是能不能少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知道吗?我真的怕有一天诺斯知道了,觉得我没照顾好你,要杀了我。”他状似随意的开玩笑,但不仅诺斯担心,他也很心疼。

    “嗯,我尽量……”阿尔法德明显不赞同这句话,见他又要说什么,她打断道,“阿尔,你为什么这么帮我,我想不只是因为诺斯吧?”

    “你以后少跟里德尔待着,看看都开始怀疑我了。”阿尔法德想起里德尔就非常不爽,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你要非要一个原因,那就是我需要你,不仅是现实意义的需要,也是精神意义的需要。”

    人们会爱上的,往往是和他们相似的人,或是他们曾经那种人,又或是他们想成为的人。

    与其说,她和里德尔相似,他更认为,她和自己像太多,他们都是从没有感受过温暖,到突然得到温暖,曾经的他是因为这点对她在意。

    现在的他,更加新赏她,在面对和他类似的困境时,不同于里德尔的毁天灭地,不同于他的不管不顾,而是一种温柔强大的气质,她在柔和中解决,在混乱中果断。

    “你把我抬的太高了,阿尔。”晞瑞雅认为,她没有选择在绝境中,像里德尔一样,触底反弹,而是以一种更加柔和的方式,聚集所有对她有用的人,仅仅只是因为,她有有所顾虑和想要保护的人。

    “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恶毒许多。”她虚弱的扯起嘴角,“比如,我要利用布莱克,来达到我自己的目的,而布莱克要付出许多代价。”

    “同样,我也可以保你全身而退,就看你怎么选择了。”她轻声细语,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她需要布莱克家,就像她需要马尔福家。

    她感受到阿尔法德微微颤抖的身躯“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会保全布莱克……”说是利用,不过就是避免他们被里德尔全权控制罢了。

    阿尔法德脑海中突然冒出阿布拉克萨斯的话,他望进晞瑞雅眼里熊熊的欲望,里德尔已经彻底蛊惑了他父亲,可以说控制了布莱克家,晞瑞雅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没有必要牺牲精力,去拉拢自己,她假意和里德尔一体,实际又在其中收集自己的势力,他有些看不懂了,“晞瑞雅,你究竟是以什么为目标呢?”

    “如果你和里德尔一样,那为何不直接投靠他呢?”这样反而会更轻松……

    “愚蠢的人才会这样认为。”她目光凉凉的落在他身上,“阿尔,你居然会问这种问题,是否太天真了点?”

    “你都不愿意受你父亲的掌控,又为何认为,我会甘愿居于里德尔之下?”她眼神微眯,拖着虚弱的身躯,气场却丝毫不懈。

    阿尔法德头皮发麻,他感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仰望’她,他从小到大的,对于这个家族无理由的反抗,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依靠点。

    是啊,如果永远屈服于他人之下,依附于人,就只能祈求别人施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为何,不直接自己掌控权利?

    他突然想发笑,他也这样做了,笑的肆意疯狂,好一会儿他才停下,回望她,“晞瑞雅,你真是太吸引人了……”

    “让人不臣服都不行啊。”或许,她正是他所追求的,向往的,和应该追随的人,“请扶持我,利用我,利用布莱克的价值吧。”

    如果她终将立于权利的顶峰,那么就让他成为她座下,唯一的骑士。

    晞瑞雅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感情波澜,只在这一刻微微有了触动,“不后悔?”她确认道。

    “不后悔。”他坚定道。

    晞瑞雅:“很高兴,你替布莱克选择了正确的道路,阿尔。”

    阿尔法德:“期待你的领导。”

    阴谋纵横,到底是故作精明,亦或是心有成竹,那都需要步步小心,避免行差步错,一旦失足,都将坠入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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