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

    “阿宁,生日时的愿望都会被满足吗?”

    走在回家的路上,傅雁宁突然发问。

    “当然!”陆微回答完忽觉不妥,赶紧把条件补充完整:“所有合理的愿望”

    傅雁宁神色愉悦:

    “今天你名正言顺地属于我,时间紧迫,我要把能跟你一起去做得事情都做一遍。”

    陆微眉心突突直跳,

    “傅辙哥哥,我当时好像不是这么答应的。”

    她仔细回忆,“当时,我只答应陪你一起过生日的那一天,也可以是指普通朋友那种陪伴或者导游那样陪玩。”

    “不是完全属于你的。”

    她边说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偷瞧了一眼他。

    他蓦地沮丧,

    “只能是普通朋友或是导游吗?”

    陆微看着漂亮的眼眸中光芒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实在不忍心,

    好声好气地哄道:“或者比普通朋友再多一点点?”

    “再多一点点,具体是怎么样?”

    傅雁宁凑近的气息轻微、滚烫。

    两人已走到公寓大堂,

    “像这样可以吗?”

    她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下一秒,双脚离地旋转了好几圈。

    陆微被转得头晕目眩,紧紧攀住他后背,小声求他放自己下来。

    “像这样呢?”

    再下一秒,她被傅雁宁稳稳当当托抱起来,手臂不由自主勾住他脖颈。

    人被托抱着进了电梯,他仰头看来时神色和语气均是淡然,幽沉的瞳孔中却欲望深沉。

    “那这样呢?”

    他轻轻开口问,却是一动未动。

    “怎么样?”

    陆微垂首看他忘了呼吸,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

    密闭的轿厢只剩鼓噪不安。

    他微阖着眼仰起头,轻柔地含吮上她的唇珠,如一个朝圣者虔诚地将圣水沾上花瓣,又像蝴蝶流连着让人上了瘾的甜蜜。

    她就这样坐在他胳膊上,下意识扶着那肌肉线条清晰完美的手臂,被一刻未停地抱吻着进了家门。

    屋内那片猝然的黑暗让人不约而同滞了一息,

    随即,理智成灰。

    陆微伸手帮他脱去冰凉的外衣,自己的外套也顺理成章地坠地,没人顾得上玄关的一片狼籍。

    微冷的指尖滑入抚上贲张的肩背,将他摸得气息一顿,深深吻进她的脖颈。

    陆微穿了套精致的正装,小西装里面是黑色的正装款肩带裙,

    肩带设计地友好,轻轻一抹便自肩膀滑下。

    他屏息,掌心贴着时是那样灼烧得滚烫,心脏砰然欲出。

    傅雁宁埋首,轻轻咬着耳尖漫然询问,

    “这样行吗?”

    脸颊赤红着,自被吮上的唇间呜咽出声。

    “这样呢?” 还是万般温柔又步步紧逼。

    指腹的力道蓦地有些发沉,声音也一样。

    怀中人被激得折腰,唇间不由自主滑出轻轻的一声“嗯”。

    这一声把什么东西彻底点燃,将脑中绷紧的弦齐齐烧断。

    他不再客气地询问了。

    只是默默地将人揉进怀中,一遍遍吻上她的眼睫、脸颊、唇间……

    两股不同流向的潮水裹挟、推涌、撞击、搏动,最终汇于一处,被封入体内形成炽热而轰然共振又席卷一切的力。

    ------

    夜晚实在太短。

    她一夜都未能安枕,筋疲力竭睁眼时已日上三竿。

    侧头看去,一旁的寿星早已起身,托着电脑用google地图规划路线,他有些愁眉不展地发现时间不多了。

    “Happy birthday.”

    陆微小声将这句当作早安。

    “谢谢宝贝”,他俯身,在陆微唇珠上啄吻了一下。

    见他拧眉对着电脑,陆微乖巧地说:

    “傅辙哥哥,今天不用去我想去的那些地方,只要陪你呆着就好。”

    少女掩嘴又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合腰一搂缩进他怀中抓住机会阖一会儿眼。

    他温柔如水的眸光投去,心坍塌一片。

    思虑再三,两人决定用步览的方式度过这一天。

    哪怕就那样沿着泰晤士河一座桥一座桥地走,也有许多风景可看。

    两人逛完威斯敏斯特教堂和国会大厦,傅雁宁带着陆微远远驻足在他曾经念过书的地方。

    陆微一定要他在学校门前摆一个与年少时相同的姿势,回家将旧照与如今的照片对比一下。

    傅雁宁思索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双手插兜散漫地站着。

    从小到大他的习惯都没什么改变,人生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又遇见了她。

    坐在伦敦塔外的长椅上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塔桥开合,倒是看到了黏在一起晒太阳的两只流浪猫。

    冬日暖阳下,一只胖乎乎的大橘正在帮另一只小狸花舔毛,场景无比美好。

    “真甜蜜!”陆微感叹。

    “如果我是猫,我也会帮你舔毛的。”

    傅雁宁握着她的手掌收了收。

    “傅辙哥哥,为什么你说这话我明明应该感动,却反而觉得恶心呢?”

    陆微笑着说完,敏捷地躲开他揉乱她头发的动作。

    她蹲下给猫咪拍照,突然惊呼一声,指着猫咪的鼻子:“傅,傅辙哥哥你看!”

    傅雁宁凑过去瞧。

    那只小一点的猫咪除了身上有几块掉了的皮毛外,鼻子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剐去了一大半,只留下两个突兀的鼻孔,甚是骇人。

    陆微泪眼汪汪开口说道:

    “傅辙哥哥,这只小母猫好可怜,它遍体鳞伤,想来是受了很多苦。而旁边的大橘却一点也不嫌弃她,相濡以沫,连猫的爱情都这般美好。”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母的,这么爱打架,也许这是一对公猫,只是在互相舔舐抓虱子。”

    傅雁宁严谨地指出漏洞。

    “你是跟浪漫绝缘吗?”陆微的杏花眸子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傅雁宁搂过她,刮了她鼻子一下,“你还不如一只小狸花,你看她遍体鳞伤的,连鼻子都没有,还不是像女王一样理所当然地接受伴侣的疼爱。”

    陆微的心迟迟落不下,鼻头蓦地酸楚,挂上一抹笑轻轻开口,“刚刚还说人家是只公猫,现在又变成女王了。”

    她转头望向泰晤士河,被风吹起的海藻般的卷发闪烁着迷人的光泽。阳光透过树叶形成了斑驳的光影,落洒在她小巧的琼鼻上,清澈流波的眼瞳中。

    傅雁宁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一张。

    她听见快门声回过头,“傅辙哥哥?”

    “怎么了?”傅雁宁低头将照片加进相册。

    “我左脸拍出来可丑了!照片给我看一下!”

    她理直气壮伸手,太丑的话她要立刻删掉,不能让这种黑历史活在傅辙哥哥的手机相册里。

    傅雁宁乖乖打开相册递上。

    陆微满意地发现,傅辙哥哥把她拍得非常好看!

    构图和光影都很完美,绘画和摄影果然是相通的。

    她开怀地抬头,发现傅雁宁正笑眯眯注视着她,有些不自在地垂首将一缕头发绾至耳后,手指无意识划到了前一张。

    赫然发现一张丑到惨绝人寰的偷拍照,自己正瞪着眼喝牛奶,嘴上还有一圈奶胡子。

    陆微愕然地往前再滑一张——

    自己五官扭曲拧着眉对着电脑不知在发愁些什么,

    再往前,四仰八叉躺在草坪上、

    下一张,张着血盆大口吃汉堡、

    再下一张,自己转头正跟人说话……Shannon搂着她肩45度死亡角度仰拍。

    陆微濒临崩溃,没有勇气再看,索性点退出看他的相册全览。

    偷拍、偷拍还是偷拍!一整个相册,几百张!

    “傅辙哥哥,这些都是什么啊?”

    她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他的相册分类清晰干净的过分,只有两个自建相册,一个叫考古,一个叫阿宁。

    “Shannon发给我的,我保存了一些好看的,想你的时候就看一看。”

    “你称这些叫做‘好看的’??”

    陆微难以置信地开口。

    傅雁宁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在我心里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这句甜言蜜语没用!

    陆微充耳不闻,低头指尖飞点,她要将傅辙哥哥这个相册里自己所有的黑历史悉数删掉!

    滑到最上方,手指猝然顿住。

    她看见了相册最早的那片角落,日期就在自己刚与他重逢之后的不久。

    她频道的视频,智慧教室的截图,考试时认真答卷的自己——

    一段段一张张,都是他一直爱着自己的痕迹。

    再抬头时,

    眼眶差点盛不住那些滚烫又沉重的泪。

    太阳渐渐西沉,陆微有些沮丧地意识到,这一天快要结束了。

    傍晚的最后一站,他们逛到了海德公园。

    那里冬季乐园是伦敦人的圣诞保留节目,摩天轮、室外溜冰场、美食摊位、旋转木马、还有形形色色的集市和表演,令人眼花缭乱。

    陆微对每样都感兴趣,拉着他看个不停。

    “阿宁,一会儿我们再来玩好吗?快四点了,马上就是中国的第二天了。”

    傅雁宁有些着急地拉着她离开。

    “傅辙哥哥,我又不是灰姑娘,四点的钟声敲响就会变身。

    你别担心我就在这一直陪着你。”

    听到这句傅雁宁身体不由顿住,心脏紧了紧。

    “阿宁,先陪我去找两个重要的朋友。”

    傅雁宁对着熙熙攘攘的乐园目不斜视,拉着陆微往湖边无人处跑去。

    “傅辙哥哥,你到底在找什么?”陆微疑惑不解地被他拖着,气喘得紧。

    “找到了,在那边!”傅雁宁指着两只红嘴红掌,表情萌萌的野雁,“是它们!”

    两只小家伙陡然发现两个气喘吁吁冲过来的人,吓得赶紧埋头往草坪上跑去。

    傅雁宁拿出一片面包逗着,将两只野雁渐渐引到自己身边。

    “这是我前两天刚刚认养的野雁,这只叫Zizzi,这只叫Nikky,它中文名字叫阿宁。”傅雁宁郑重其事地介绍道。

    “为什么只有这一只有中文名字,还是我的名字?”陆微嗔着轻推他一下。

    “因为那天我特别特别想你!”

    傅雁宁伸手揽过她,低头看着她笑道。

    “这次回家的第一天,我到海德公园晨跑,结束后沿着湖边散步时发现了这两只野雁。它们羽毛很光洁、神情淡然,是这座公园里最漂亮的一对野雁。”

    傅雁宁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

    陆微手臂将他合腰搂着,下巴静静靠在他胸前,抬眼看着他,像一个孩子等待着睡前故事,

    她轻轻开口问道:“后来呢”。

    “我见它们在草中埋头觅食,一无所获,便洒了一些面包屑在地上。它们没有横冲直撞,只是谨慎且十分优雅地踱来,在一群聒噪不堪、纷飞不定的海鸥、鸽子中,宛若清流。”

    “你看,”

    傅雁宁指着那只小一点的野雁,“脖子细细的那只就是阿宁,特别像你,胆子很小!我一靠近,它便忙不迭地躲到Zizzi身后。

    你再看Zizzi,它也长得很漂亮,它们一起在水中游泳时,有一只不长眼的男小三冲到阿宁身边骚扰,Zizzi立刻就俯冲过去,特别勇敢,是不是非常像我?”

    陆微哭笑不得,这家伙,代入野雁的角色代入得太深了。

    “那天阳光很好,我想起了跟你的很多事,心绪烦乱,便坐在这里看它们,看了足足三个小时。

    它们从始至终都在一起,没有一刻分开过。”

    傅雁宁转头认真地注视着她。

    陆微看呆,怎么会有这般迷人的、不含杂念的眼眸。

    “阿宁,在沙漠中,你跟我说,你曾经祈求上苍能许我与你生生世世,但是乳母在玉锁上刻错了好几个字,所以上苍看不懂一定不作数。

    当时我没想到,后来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你说的不对!”

    眼见陆微眸子里拢起一层厚厚的水雾,他蓦地鼻尖酸楚涌上,仰头缓了缓。

    “如果是那样,世间该多不公平,上苍难道只会保佑那些能读书认字的人吗?

    所以,老天爷肯定已经收到你与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心愿,绝对不允许你撤回了!”

    暮色余晖间,他看着陆微眼眶中蓄满泪水,于是捧起那张每天看着还是会朝思暮想的脸,缱绻地吻落在她唇上。

    深深交吻了一会,他将头静静抵在陆微鬓间,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像是下定了决心:

    “从今以后,不许再说你不配、你不好,不许再提这一世要放我走。

    我爱你,爱陆禹宁,也爱陆微,不光这一世,生生世世我都只想与你一人朝暮共往、白首相随。

    宝贝,嫁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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