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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济太子

    陆定川脸色有些异常,耐着性子谨慎地求证。

    敢情从小乖巧懂事的女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小学就谈起了异国恋爱?

    陆微在桌子底下又对着邵思钧踢了一脚,把人踢得嘶了一声,

    在两个家长面前泄漏了惊天大秘密的邵思钧,欲盖弥彰地抓耳挠腮,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好好吃个年夜饭,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圆这个窟窿的陆微急得在桌下拉住傅雁宁的手,她可不想好端端的除夕夜还要接受爸妈关于她早恋的盘问。

    “叔叔阿姨,是毛毛搞错了!”

    傅雁宁在桌下捏了捏陆微的手示意让她放心,沉稳自如地开口。

    “其实是这样的,我上高中时我们学校的华文社团有国际笔友的活动,我曾经跟一个N中的学生做过几年笔友,偶尔通过电子邮件聊聊莎士比亚、谈谈彼此国家的人文风貌,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后来阿宁来N大这边联培,机缘巧合看到了邮箱地址,才知道是她,你们说是不是很奇妙?”

    傅雁宁表情极其诚恳地信口开河,瞳色丝毫不似作伪。

    李君竺彻底松了口气,“哎呀,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陆定川原本僵住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饭后,趁爸妈看电视,陆微心有余悸:

    “傅辙哥哥,你反应真快。

    可是,你以前一撒谎就面红耳赤,整个人紧张万分,怎么现在说谎话完全不用打草稿,就能那样一本正经地鬼话连篇。”

    她环住他,神情复杂:“我那么笨,以后被你骗了都不会知道!”

    傅雁宁失笑着揉了一把她的脸:

    “除了以前骗过你说我不会爱你那次——

    阿宁,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谎。”

    ------

    在一起有多浓情蜜意,分别时就有多失落难熬。

    好不容易熬完了异国恋的那半年,两人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没几天,猝不及防地又开启了异地恋。

    一回国陆微便和杜若一起跟着A大的本科生去M市实习,只不过杜若是实习助教负责带学弟学妹,而她还是个彻头彻尾田间地头的新手。

    A大的考古教学基地在M市新城区,城区新建医院的鹤子山工地进行前勘时发现了这片南朝墓葬群,考古工作人员已经连续工作了一段时间,这次A大学生暑假实习,直接参与的就是这个南朝墓葬群的挖掘工作。

    自从陆微去了工地,傅雁宁就有些心神不宁。

    此时正值暑热极盛时,虽说寝室空调热水都有,但一天在室外八、九个小时,她身体并不算好如何受得住!听杜若说,这才没两天,已经倒下了好几个。

    他忧心陆微中暑昏倒、颈椎受伤、腰肌劳损、一脚踩空。

    这份担心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傅雁宁这个月的碳排放量惊人。

    鹤子山工地离N大也就区区150公里吧!

    每周开车三、四趟,每次往返三百公里,连着跑了三周。

    终于,熬到学期结束!

    傅雁宁果断背上包,打了个招呼直截了当进驻基地,理由更是直白地不加掩饰——陪未婚妻。

    圈子里熟悉他的但凡看见他现在的模样都要大跌眼镜。

    原本以为是个性子疏冷、打算一辈子吃斋念佛、清心寡欲的,这么多年无数人给他介绍对象就没有一个成功解锁过见面这第一步。

    如今谈了恋爱虽算不上高调张扬,但对着未婚妻温柔小意时从来都明晃晃不知道避着人,靠近小情侣方圆五米内的不明群众常常一言不合就被喂得满嘴狗粮。

    “傅辙哥哥,你再教我一下划分地层关系,我总是看不出来。”

    少女灰头土脸的颓然,蜷曲着蹲在地上,盯着一片同色的土一筹莫展。

    本来自诩对颜色极为敏感的她,到了现场却挫败连连,分析土质土色,划分地层、叠压打破关系时总是两眼一抹黑。

    她实在诧异为什么认为世间的口红色号只有两种——粉色和红色的傅雁宁,能火眼金睛地分辨出在她看来颜色完全一样的土壤。

    “刮面刮得干净平整的话,你会发现没那么难。”傅雁宁耐心安慰。

    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一把汗,登时变成花脸。

    傅雁宁看着她忍不住发笑。

    他揉了一把被晒得炸了毛的丸子头,温柔开口,“不要心急。”

    “怎么能不急,我已经起步比别人迟了,一把年纪,还在从头学起!”

    骄阳下,汗珠濡进眼角辣得眼泪花花,陆微撇下嘴角沮丧至极。

    她本科没参加过田野考古实习,从勘探、测绘、采样、浮选、摄影、写报告统统都要从零学起。

    “你一把年纪的话,我岂不是老头子,闻道有先后!”傅雁宁笑着帮她擦脸。

    杜若正在教一个手劲太大的学弟如何小心轻柔地剔手底下的动物骸骨,学弟傻呵呵又捏碎了好几根骨质,急得杜若满头大汗。

    他抬眼瞥见隔壁探方有人扇风递水擦汗,酸溜溜道:

    “傅老师,我也又渴又热脸上全是汗,被你目不斜视遗忘得很彻底。好歹我也做过你一学期的亲学生!”

    陆微忍俊不禁。

    傅雁宁抿上一丝礼貌的笑意,不为所动地转头,继续给他的宝贝开小灶。

    “手铲与土的角度要注意,像这样……”,他握住陆微抓着手铲的手,“平剖面结合会更准确些……”

    傅雁宁长睫垂敛教得投入,陆微侧着头脉脉注视着他。

    他认真的模样总是让她特别心动!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划分地层愁眉苦脸的十多个萌新,也纷纷走过来围观学习。

    回身拿喷壶时,陆微不经意瞥见身后围了一大群学弟学妹,脸唰得通红。

    她蓦地抽回手,傅雁宁愣怔着不明就里。

    听她低声道:“傅辙哥哥……回,回头没人的时候你再教我吧!”

    M市考古所的王修远来找傅雁宁,正巧瞥见,笑着走过去解围。

    “看别人上手眼睛学得特别快?还是看土看太多了,来傅老师这边洗眼睛?”

    他对着一众学生摆手。“快快快别围在这,赶紧实践出真知去。”

    学生们笑着散去。

    王修远是这次的领队,对傅雁宁这个空降的生力军表示满意。

    虽然这个编外成员大部分注意力只在一个人身上,但功能齐全,一个人可以兼任助教、指导老师、领队、顾问,关键还随叫随到。

    “老傅,忙完的话再跟我过去一趟。”

    傅雁宁点头起身,嘱咐了几句就跟他一起往鹤子山南麓走去。

    除了实习基地这片外,在鹤子山南麓,探方挖到了一处很小的古代盗洞,考古队沿着盗洞摸到墓道,新发现了两座盗掘情况并不严重的砖室墓,属南朝中晚期。

    前几天,傅雁宁大部分时间都在南麓M1、M2待着。

    “老傅,之前我们在两具棺椁上发现的覆棺帛画,昨天修复完成了。

    王修远笑着打趣:

    “真的惊到我们了!!先说好啊,你看了可别大惊失色。

    还记不记得好几年前,网上有个古人与今人撞脸的帖子特别火。你看看这帛画里的人像谁?”

    王修远递来两张照片,认真盯着傅雁宁的表情,不想错过他的任何反应。

    傅雁宁低头去瞧,其中一幅是常见的帛画样式,锦衣华服侧身而立的女子,双手合掌,上方有龙腾凤舞。女子面容刻画得有些漫漶,只知是美女却看不清样貌。

    而另一幅中,一位腰配长剑、峨冠博带的男子,英气勃发执缰驾于巨龙之上。不同于上一幅,这幅帛画中的男子面容描摹得极为精细,栩栩如生。

    空气微妙地凝滞着。

    傅雁宁眼底闪过一丝愕然又很快压下,他心神震颤地细瞧,表情却是纹丝未动。

    王修远见他不露声色模样,与心中预期相距甚远,竖起大拇指,摇头笑叹,

    “老傅,你行,你真够稳的!”

    王修远想想问道:

    “我能发微博吗?”

    “不能~”

    傅雁宁按下王修远对着自己的相机。

    “你说,这个墓主会不会是你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

    开个玩笑,但是实在是太像了!!!

    那朋友圈能发吗?”

    “不能~”

    表面的平静无澜背后是茫然怔愣。

    傅雁宁这几天参与挖掘,墓志虽损毁,但从壁画规制、画像砖、出土的纪年砖、墓室形制、神道石兽基本能够判断,应当是苻梁皇室某位成员的墓葬。

    而从地望看,鹤子山位于丹阳郡!正是苻勉的封地。

    他一颗心开始抑制不住地砰砰狂跳,脑中筝鸣一片。

    心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可是他不能确信。

    他万不能草率!

    光靠这些判断墓主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于是,待墓室彻底清理完后,傅雁宁再次进到墓室中,一寸一寸细细勘查,

    终于,在后壁极为隐秘处,他发现了一处壁龛。

    打开壁龛,他找到了一卷保存相当完好的竹简。

    展卷细读,只两行,他的手开始完全不受控地颤抖起来。

    故事里的主角,是那个他万般熟悉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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