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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娘的最烦去紫竹树中砍竹,压根砍不动,还要每日二捆,这每届筛选能者,我徒占这师兄之位,阶位越降越低!”

    红鸿山的紫竹树刚硬不摧,新斧头都凿烂了,没快至筑基期的实力都不行。

    听出来是很烦了,烦中夹杂着踢踢踏踏的心慌不安,真的恨不得把自己五脏肺腑掏出来乱砸乱揉一通。

    本来另个师兄没那么烦躁,一听他嘀咕,那烦躁猝不及防、星火燎原的漫了上来。

    没个无用的山门弟子会不烦这时候,春初,要修行考试,山门还要招来新弟子,山下山门大开,络绎不绝的修仙士麇集问道,忙都要忙死了。不参与新来弟子的考核,就算不参与,他娘天天砍竹子,不过关就要降阶,遭受其他同门欺凌白眼,或山门直接找个你需历练的借口驱逐你下山,给新弟子挪屋。

    他们都在这山上待这么久了,下山哪成?他们适应吗?

    那必不成行啊。

    脚尖触到一个石子猛猛地踢到前面一棵合拢的树上,这师兄爆着嗓子喊:“岑禾呢?!”

    往常这个山门最懦弱的师妹就躲在这里了,不知道为什么爱躲这里,像蜘蛛结网就在这附近了。

    往常听到他们喊也要出来了。

    今日有点奇怪,周福在树林里喊了一声她没出来。

    另个师兄李旺火跟着等了等,转脸跟他说:“她说她会不会是帮其他师兄砍竹子去了?”

    周福大声吼,口水喷溅:“那他娘哪能?我昨日就跟她说了,今日帮我砍!”

    “岑禾!!”

    不信的吼得青筋都要凸出来。

    ……爻光山唯一无情道老祖,和他们这个口中的窝囊废颇为有缘,寻了三天找到她这载体,原来皆是一个姓名。她此时支起一条腿在他们前面茂密参天的百年大树树枝上……

    也算藏着。

    她在这里适应了一整天,魂体还受阻的随时感到喉口里有一口血。

    这时候他们红鸿门老道肯定也早就回来了,击败她无情道老祖的事儿居然不说。岑禾心里也他娘他娘的想骂,借一天在树上偷听的言论,这该死的老道一定马不停蹄下山去考核新弟子了!!

    他娘。

    瞧不起她?对她这一百年就修到金丹期的大能简直奇耻大辱。

    树下喊得没完了。

    “二位师兄对不起,我今日状态不佳,在树上躲着,我等会代你们去紫竹树中砍竹子……”

    岑禾出声,弱得不能再娇弱的蚊子哼声。

    修行者耳听八方,顷刻听见,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这树上喊:“谁叫你状态不好就不下来了?!我让你下来你就下来!!”

    ……

    ……

    岑禾咬着牙,心底有脸就黑成锅炭的下来。

    她夺舍的这个原身长的也像她十三四岁的模样。然根骨中等,资质领悟稍差,自发的法术不会几样,说明在山历练时不长,自己不足为惧。被欺负成这样,就是背后还没依仗。

    五指结成厚茧,帮他们不是一天两天。

    脸是小小瓜子脸,五官平淡,合在一起有几分好看,红鸿山有几个好看出名的女子,她这张脸显得平平无奇。

    岑禾腿软的下来后,原身的本能反应带着她垂下眼睛就要下跪。

    岑禾刚元神大伤,没反应过来的自己已经瘫了。

    岑禾:“……”

    小师妹柔弱可怜的像条蛆的在地上坐着,脸死白死白。

    望得周福李旺火就烦。

    但她下来了也没甚好气的了,两人甩了一把注入灵气的斧头给她。

    斧刃一把扎在她咫尺距离的膝盖处。

    一般她都要躲。

    这次没躲。

    轻纱飘渺的白衣给她撑的整个人轻飘飘一捏就碎。

    周福李旺火心里奇怪,没想太多,对这种自己看不上的蝼蚁多想才奇怪。让她:“去砍吧!四捆!完不成有你好果子吃!”

    指指她,赶紧偷懒逗早春蚂蚱的走了。

    岑禾撩起眼皮,眼里杀意毕现。

    这具身体太弱,岑禾受伤太重同样弱。

    内里气血翻涌,经脉都跟着错乱。看看周围无人,岑禾勉力爬起来转了两圈,吐一大口血。

    不行,拿手锤胸口,头往树上撞一撞。

    终于把胸口结的淤血和坏气排了。

    ……舒坦了。

    岑禾能修到这眼里无情无爱的金丹期境界全靠从不顾影自怜,额头红了一片,双目湛湛拿着斧头跟寻原身记忆去紫竹树,一路记着这山的造屋与构造。

    红鸿老道惹到她算惹到硬柿子了,虽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可她现在不还留有一气没死成呢。

    杀了这老道,屠了这外表光鲜亮丽,背后持强凌弱的红鸿现在是她的目的和趣味了,她忽然干劲十足。

    她自小就和别人大不同。

    她出生天降异象,五岁就会飞,这一百年来她学什么什么都大功告成,日子过得百无聊赖。她和红鸿老道决战才让她害怕一丝死亡是什么滋味,现今又有这么个激情。

    她怀疑自己脑子真不好了,有那么一刹想感谢这老道……

    红鸿陈纤纤,是红鸿最眉眼如画,于外界最拿得出手的女弟子,气质飘逸出尘,常手持一把忘尘本命剑。来此时间略长,七岁始,今年及笄,对所有师弟师妹都一视同仁,了解一点山里的欺凌现象……

    不过很少在她眼前出现,她自正义凌然,视红鸿为骄傲。

    下山历练回山后,她正满山找听说亦刚到的师尊,在靠近紫竹树的时候,看到侧面一个瘦瘦小小的师妹打东边过来。正值早上,万丈阳光在她周身披露,比阳光还艳盛的是她额头颜色。

    本该光洁的额头上一块红色血疤。

    陈纤纤诧异,稍作停顿,大步走过去,衣衫翩跹。

    “师妹?”

    岑禾往拉住她胳膊的这个方向一看,再微仰头,看到一个螓首蛾眉的清冷女子,五官精致,纤尘不染。同是一身他们红鸿的道衣。她宛若月宫仙。

    岑禾从原身记忆里搜寻出她是红鸿引以为傲首座弟子陈纤纤,原身向往之人。

    岑禾见了也眼中惊艳,甚至有种这破山耽误她之感。

    “你这额头怎了?”

    陈纤纤面带关切问。

    师妹懵懵呆呆的摸了一把自己额头,笑开一下道:“不小心撞树了。”

    声音婉转上扬,不像表面受气种一个。

    陈纤纤放下心,吁出一口浊气,从怀里拿出一个上等金疮药……狠狠心全递给她,道:“这是药末,你早中晚记得抹抹,不出五日应该就能养好。你还这么小,脸上千万不要留疤。”

    岑禾说不上什么意味的闭了唇暂未说话的伸手接过。

    陈纤纤要告别,弯弯眼慈祥问有些傻乎乎的她:“你现在要干什么去?”

    岑禾又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细瞅进去里面是无边与生俱来般的城府,“我去紫竹树砍竹子。”

    陈纤纤一愣。

    心里想她周身灵气不强,气场平凡,这样小,应该来山里不久,紫竹树那么难砍,谁让她去的?再一思索,约莫她不在山的这三月里,山里增了其他修炼的变化,便没多言。陈纤纤还有他事,点头,温和道:“那你去吧。”

    岑禾:“谢谢师姐。”

    一路握着金疮药到了紫竹树,岑禾算这女子真是不错,屠了这红鸿的时候怎么把她带走?

    ——岑禾现在废柴一个,还得保护壮大自己。

    从头一步步开始练。

    岑禾想翻白眼。

    糟起来了。

    岑禾只注意到这紫竹树林中“同门”正多,没注意多少。低头看向手里金疮药,使了清洁术。而后,打开了正要往自己额头上抹时——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岑禾!你手上是什么?你又偷东西了!”

    岑禾眼皮一跳,翻找原身记忆里没这回事,不善的看去。

    一个女孩和其他女弟子不同,扎着双髻,髻上带着春日的小花,杏眼圆脸,两手叉腰过来。

    熟人越见越多,原身的记忆终于全都纷至沓来。

    原身无父无母,今年十四,来这红鸿遭遇颇多。性子软好拿捏,根骨差没甚本事,人人都可欺。

    方才那周福李旺火是其中一拨,专门找她完成山门给予任务。

    这个蛮不讲理的任性大小姐就为另一拨,背后靠山就在山下富甲一方的原家,叫原诗意,找自己麻烦因为自己痴慕她喜欢的一个山里的天骄少年。

    少年跟她说过几句话,她就把原身当仇敌,嫌原身唯唯诺诺,肩膀缩着略显猥琐,造谣她偷鸡摸狗。

    原身小偷这名堂被打的有点出名。

    岑禾望着她,不善从眼底彻底冒出来,薄眼皮往上一褶,眼珠乌黑,阴毒的像能半夜,月上中天时爬她房间害她。

    原诗意吓到了,因从没见过。可马上壮起胆子,在她心里,岑禾就是这样心机阴沉讨人厌!

    原诗意一挺胸脯,回头跟赵竹哥哥说:“师兄你看她!被戳穿了恼羞成怒!”

    紫竹树里其他同门把目光刷刷投来。

    他们一下成为众矢之的。

    岑禾没来由的一惊,她背后走出来一个芝兰玉树,翩翩佳公子的少年。

    穿着一致着装,相貌气度导致仍和别人不一样的不同凡响。

    这和陈纤纤师姐一样,岑禾所朝思暮想,无能为力向往的。

    这个人让她掀起了万千波澜。

    他站在原诗意旁边让岑禾心痛。

    心痛得无法自拔。

    这是,原身喜欢的人。

    岑禾略微低头,古怪的抬手,抹了下脸颊……

    他娘她都多久没有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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